第二章 城市裡的流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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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手機上的那些狗仔隊偷拍的照片,手不自覺的緊緊的捏在了一起,指甲更是按到了肉裡,弄破了皮。
照片雖然很模糊,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照片中戴著口罩和鴨舌帽的那個女人。
看到她和別的男人出入酒店,我的內心說不出來的難受。
哪怕我很清楚,我和她已經沒有半點的瓜葛了,可我還是很不好受。
這個女人我實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就算是隻看眼睛,我都能夠一眼認出她。
她就是賈肥口中那個我忘不了的那個誰。
那個讓我欠下了鉅額債務,卻始終都忘不了的女人。
我和溫婉是大學同學,在大一校慶的時候相識。
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上了她。
從那以後,我就對她展開了猛烈的追求。
溫婉是大一的校花,當時追求溫婉的人有很多,其中也包括了我當時的舍友兼好友的夏斌。
只是最後溫婉選擇了我。
大學四年,我們的感情一直都非常的好。
在大學畢業後,我甚至還跟著溫婉去了一次她的老家廣東江門,見了她的父母。
當時我還開玩笑說,我這是醜女婿見公婆。
原本我以為我們的關係會一直這麼下去,我們會一起走上工作,會組建家庭,會一直幸福下去。
可造化弄人,在我們工作的第一年裡,溫婉的父親因為一場意外,身體被大面積的燒傷,不但要承擔高昂的手術費,還喪失了工作能力。
除此之外還要面臨高額的賠償。
溫婉的父親倒下了,她的母親在她父親倒下後沒多久,也因病而走了。
從那以後,整個家庭的重擔全部都壓在了溫婉一個人的身上。
也是從溫婉她父親出意外的那天開始,我再也沒有在她的臉上看到過一絲笑容。
為了幫溫婉,我向家裡拿過錢。
可那些錢哪裡夠幫得了溫婉的。
加上人都是現實的。
我爸媽在得知了溫婉家的情況後,就讓我和溫婉分手。
說我們只是男女朋友關係,還沒有結婚,沒必要去為她做那麼多,更沒必要去趟這渾水。
為此,我和家裡大吵了一架。
我就只好瞞著溫婉,拿著勞務合同去財務公司借了五十萬給溫婉,騙她說這是和家裡拿的,是我爸給未來兒媳婦的。
溫婉不肯要我的錢,我就直接替她拿去償還給了那些因為溫婉她父親過失,而受到損失的人。
可那也僅僅只是解決了小部分的問題,高額的賠償金還是壓的我們喘不過氣。
期間溫婉不止一次的和我提出過分手,她說她不想連累我,她不希望我和她一起陷入這無底洞中,但每一次都被我拒絕了。
在她最需要我的時候,我怎麼可能離開她,丟下她讓她一個人去承擔。
我很清楚,在那段日子裡,我就是她最後的支柱。
如果我也不在她的身邊了,她肯定會支撐不下去的。
那段日子裡,我們都打好幾份的工。
白天我會去送外賣,晚上在酒吧駐唱,到了週末,我還時常會接商場需要表演的工作,有時候還會去參加一些活動,扮小丑逗小孩子開心。
而溫婉每天也非常的忙,白天要去學校教音樂,晚上在街頭賣唱賺錢。
就算週末,她白天也不會閒著,也會找一些兼職去做。
那段日子,雖然苦,但起碼我們還是幸福的。
終於,苦盡甘來,溫婉在路邊賣唱的影片被人發到了網上,因為她人長得漂亮,加上歌聲也好聽,一下子爆火了起來。
由於她本就是藝校畢業的,很快就被一家經紀公司給看中了,提出了要籤她,幫她出唱片的想法。
為了表示誠意,對方更是承諾了,只要溫婉簽在他們的公司,就會立馬幫溫婉清了她父親欠下的鉅額賠償金。
當時溫婉找我商量了一晚上。
我知道,她很喜歡小孩,很想當一名老師,教小孩子唱歌。
但我也清楚,她身上的壓力有多麼的大。
身為她的的枕邊人,我已經不記得她有多少次從睡夢中驚醒,有多少次她在深夜偷偷的哭泣。
我知道,她是打算向現實妥協,去進入到那個她曾經極其厭惡的大染缸中了。
身為她的男友,我表示了支援。
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這也成了後面我們分手的開始。
在溫婉簽約後沒多久,她的經紀人田曉蘭就找到了我。
田曉蘭很直接的和我提出了,讓我和溫婉分手的要求。
田曉蘭還把溫婉籤的合同是對賭合同,如果公司極力捧她,她卻沒有紅的後果告訴了我。
無奈之下,為了溫婉的事業,為了她過的輕鬆一點,不再被負擔和壓力壓得喘不過氣,我最終選擇了妥協,聽了田曉蘭的話。
因為我對溫婉太過了解的緣故,我並沒有把田曉蘭找過我的事告訴她。
我很清楚,我若是告訴了她,以她的脾氣,她一定會就算會欠下高額的違約金,有坐牢的可能,也會和公司解約的。
她那麼的聰明,若是無端的分手,她一定會起疑心。
為此,我做了一件這天底下最愚蠢的事。
我很清楚,只有讓她傷心,讓她恨我,對我死心了,才能夠讓她主動的離開我。
那天,我在酒店開了個房,找了個小姐。
隨後我自己報了警,告訴了警察,在XX酒店XX房間有人嫖娼。
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
嚴格來說,我除了在電視上見過她之外,就再也沒見過她真人站在我的面前了。
從那以後,我整個人都廢了,我變的越來越頹廢,我變的喜歡泡吧,喜歡用酒精和尼古丁來麻痺自己。
我覺得只有在喝醉的情況下,我才會少一點痛苦,我才會不那麼的想她。
而溫婉她,從和我分手後,在經紀公司的包裝下,加上她原創歌手和清純玉女的形象,一下子就在圈內爆火了。
她的星路越走越好,不但出了專輯,還參演了大導演黃嘉偉導的電視劇《似錦》擔任女一號。
“南尋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啊!”見我臉色異常,賈肥擔心的詢問起了我,同時看了一眼手機上的內容。
我努力的平復了心情,隨後擠出了個笑容說:“沒事,就是八卦下是哪個女明星被拍到去開房罷了。”
我承認,這是違心話,這只不過是騙自己的話罷了。
只是,我必須這麼說。
我總不能告訴賈肥,這會的我內心無比的難受,我的心在滴血吧。
“沒錯,管她是誰呢。況且照片那麼模糊,演藝圈又喜歡炒作,真真假假的,誰知道呢。”
賈肥順著我的話說著,但話裡無不在告訴我,照片裡的人不一定是溫婉,就算是,那也是為了炒作,不是真的。
“沒錯!管他是真是假,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咱繼續喝!今晚不醉不歸。”
什麼狗屁工作,什麼心情不愉快,我選擇了全部拋到腦後,選擇用酒精來麻痺自己。
而賈肥也很是識趣,沒有再聊任何有關女明星的事,也沒提過要回去。
我和賈肥又要了不少的酒,一直喝到快天亮了,人家酒吧打烊為止。
我們彼此攙扶著對方,跌跌撞撞的出了酒吧。
賈肥用僅存的一點意識拍了拍我的肩膀,口齒不清的對我說著:“別想太多了,回去好好休息,要是還想喝酒的,隨時叫我,兄弟我隨叫隨到,一定捨命陪君子喝到盡興為止!”
隨後他便叫了個代駕走了。
而我,則是站在原地,望著賈肥那遠去的車子。
對於這個朋友,我是發自內心的感激。
當初溫婉走後,我便不想再在南京待了。
那個城市對我而言,到處都是關於溫婉的回憶。
待在那裡,只會讓我越發的痛苦和難受。
賈肥便建議我到蘇州發展,還替我把財務公司的債給還了。
在賈肥走後,我像條流浪狗似的,漫無目的的遊蕩在蘇州凌晨五點的大街上。
沒錯,我一直都覺得自己就是這座城市裡的一條流浪狗。
我沒有家,那個遠在一百三十公里外的長興縣老家,自從我和溫婉分手後,我就再也沒有回去過。
對於那個家,我一直都有恨。
哪怕是我媽給我打過無數次的電話,我都沒有想要回去。
最起碼在我原諒我爸的絕情之前,我是絕對不會回去的。
而在這座陌生的城市,那個家也不過是我花了一千五百塊錢租來的罷了。
對我而言,那不過是個我累了的時候,睡覺的地方,僅此而已。
七月凌晨五點的蘇州,這會天已經亮了,路燈已經熄滅了,環衛工人也已經開始上班,而路上車輛還非常的少。
由於酒精的緣故,我走路跌跌撞撞的,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在走到一條十字路口,我打算橫穿過這條馬路的時候,一輛我看不清到底是紅色還是黑色的保時捷卡宴朝著我的面前疾馳而來。
隨後我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等到我醒來,我發現我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而在我的身旁,一個女人正和護士在說著什麼,期間還會時不時的朝著我這看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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