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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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葉囡的動作，卻讓所有的修士，都勃然變色。

“她這是要做什麼？為何指向了源天師？”

“這名少女，要對源天師出手嗎？”

有幾名修士參與過仙府一役，在目睹葉囡的動作之後，瞳孔微微一震，似是想到了什麼，而後惻隱隱地開口：

“諸位可能有所不知，在仙府世界的一戰中，她曾施展出一種詭異的功法，可吞修士本源，增補己身。”

“什麼.”

不少修士聞言，皆倒吸了一口冷氣，其中一名修士驚恐地瞪大雙眼，聲音顫抖道：“難道說，她想要強行吞噬源天師的本源，從而獲取他的皇道法則，贏下這一戰？”

餘者皆恍然，他們既然敢於進入冥土，自然都非等閒之輩，只需稍加提醒，便可以輕易推出其中的因果關係。

這些話語，自然傳到了葉囡與林辰的耳中。

林辰想要開口，但冥寶自然釋放出來的氣機，將他們二人所在的區域與綠鼎隔絕開來，無法將他心中所想告予眾修士。

而此時此刻，葉囡的掌心，一口漆黑的漩渦緩緩浮現，像是擁有無限的引力，就連改天換地大法呼喚而來的虛空碎片都受到了一定的影響，修補裂谷的速度變得慢了下來。

這是她第一次有了猶豫的感覺。

修行至今，在葉囡面對每一名敵手的時候，都從未有過任何的留情，向來都是乾脆利落，強勢將對方鎮殺。

衣不染血道茫茫，這短短七個字，簡明扼要地道盡了修行界最為殘酷的現實，對敵人仁慈，就等於宣告了自己的死期。

但是，這絕對不應該成為濫殺無辜的理由，否則，她又與那以殺證道、泯滅人性的殺手又有何區別？

殺該殺之人，守該守之人，這一直以來都是葉囡的行事準則。

然而，命運卻再一次給她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

林辰是該死之人嗎？

恰恰相反，在冥土中諸位修士中，只有他最應該活下來，單單以隔斷冥土與人世兩界這一功績來說，在場眾人，幾乎無人可以與之相提並論。

然而，下方修士的話語，卻清晰地傳入她的耳中，哪怕是在這樣的生死危機面前，依然有部分修士小人之態盡顯，道出了她的真正身份，想要將她從此打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之中。

這，也絕非是她該守之人。

但是，葉囡若是不出手，不僅僅她也會香消玉殞於此，整個北斗恐怕都將如冥寶所言，化作一片人間煉獄，所有的生靈都會成為血海中的冤魂，成為至尊試法長生的犧牲品。

那裡，還生活著林倩、周汐、玄爻、瑤光.他們都曾在她的童年中，留下了一段短暫的美好回憶，讓她本應那段本應黯淡無光的歲月，重新有了不一樣的光彩。

“動手吧，結束這一切。”

林辰再次開口，掛著笑意，淡然而輕柔，哪怕知道自己即將身死，也沒有絲毫懼意，就像是在訴說一件與己無關的事情。

“轟！”

可就在這一剎，天地轟鳴，六合劇震，冥寶看出了二人的意圖，發動了一記更為凌厲的攻勢！

毀滅性的殺機從後方湧來，尚未臨近，便讓葉囡喉嚨發甜，原本強行按下去的道傷進一步崩潰，竟是有著徹底道崩的跡象。

情急之下，她雙手分別施展萬化訣與飛仙訣，而林辰也打出了一擊通天源術，與之硬撼。

但這一次，毀滅的氣息鋪天蓋地，皇道法則無孔不入，冥寶竟將二人的力道分別化去，而後逐一擊破！

“轟！”

二人無力阻擋，再遭重創！

很顯然，這一擊，冥寶毫無保留，徹底動了殺心！

沒有時間猶豫了！

葉囡咬牙，再一次以無上手段生生逼下翻湧的道力，堪堪穩住肉體不散，美眸看了林辰一眼，而後一雙素手緩緩聚在了一起，捏出了讓從今往後所有修士都見之色變的大道寶瓶印。

“嗡！”

這一刻，那口漩渦看起來愈發凝實，變得更加深邃了起來，黑洞洞的內部像是可以容納一切、吞噬一切。

緊接著，一口黑洞緩緩浮現，像是鎮壓了萬古歲月，衍化諸天法則，絲絲縷縷，皆匯於其中，闡盡一切妙理。

但旋即，整顆黑洞彷彿融化了，萬法垂落，像是液體一般，重新凝鑄成了一口寶瓶，烏黑而晶瑩，玄妙至極，內部如同孕育了一片星空，廣袤而深邃，神秘無比。

“那種功法.居然真的出現了.”有修士張大了嘴巴，他未曾進入過冥土，只是聽聞過隻言片語，此時親眼見到眾人口口相傳的法，不由得心中震撼。

大道寶瓶！

它只要簡單的浮沉在那裡，便萬物皆退，萬法皆壞，一切皆以其為尊，微微震顫間，符文閃爍，足有億萬之數，千絲萬縷的秩序神鏈垂落，散發著不朽的光輝。

“嗡嗡.”

葉囡素手交疊，緩緩抬起，大道寶瓶隨之而動，將瓶口對準了源天師林辰。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這名少女，果真要對林辰動手了！

下一秒，葉囡雙眸中射出兩道驚人的仙芒，像是開啟了什麼桎梏，大道寶瓶中，一道如山嶺般的烏光射出，直接就將林辰徹底淹沒！

在林辰消失的最後一刻，葉囡只看到他朝著自己燦爛地笑了起來，就像是在告別。

葉囡心中一動，眸中泛起一絲漣漪，但隨即變得冷冽了起來，彷彿瞬間就從一汪清泉結成了萬載寒冰，數之不盡的殺意頓時從她體內瀰漫出來。

“嗡嗡……”

吞天魔功運轉，冥皇留下的皇道法則得到了徹底的彌合。

如果說之前，她已然登臨雲巔，那此時此刻，葉囡只感覺自己徹底飛昇絕巔之上，氣息吞吐之間，大道哀鳴，無法承載她的威壓，自己像是將這天地萬道都踏在了腳下。

“刷！”

葉囡回頭，眸光劃破天際，一轉千萬年，她烏髮飛揚，不再被動防禦，而是主動出擊，掌心殺伐之氣沸騰，徹底化成了一尊戰神！

她的心中有悲，有怒，但在下一剎那，所有的思緒彷彿被瞬間冰封，唯有冷冽與刺骨的殺機留下。

這一刻，她是自己，也可以說是源天師林辰，更可以說是冥皇再現，一切的手段、一切的想法、一切的動機，全部匯在了一起。

鎮壓冥寶，然後結束這一切！

“你真的回來了！”冥寶開口，日月星辰顫抖不已，表面頓時出現了一道道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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