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天庭聖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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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殿下，這下可以回答我，為什麼區區一名斬道的王就將你們堂堂華夏皇朝鎮壓了吧？”

天庭的少年懶洋洋開口，他蒙著眼睛，卻看向了夏子昂所在的方向。

知曉了老猴子的來歷，夏子昂心中的鬱悶已去了大半，只是少年玩世不恭的聲音，讓他眉頭有些微皺。

“不必稱呼我皇子殿下，我名夏子昂。”

“風一塵。”

少年嘴角微勾，亦報出了自己的姓名。

“那名天將帶了一塊綠銅，其等階遠超我朝鎮國龍鼎，始一祭出，便將我朝聖兵徹底壓制。”

葉囡聞言一怔，她也曾經見過一塊綠銅，而且同樣來自羽化神朝。

她美眸中快速閃過幾個片段，而後素手輕拂，一塊古樸大氣的綠銅塊浮現在空中，通體綠色道痕閃爍，被葉囡自記憶中演化出來。

“你所說綠銅，可是這般模樣？”

葉囡輕啟朱唇，問向夏子昂，其音空靈，聲如天籟。

直覺告訴她，那綠銅與哥哥的死或許有莫大的關聯。

夏子昂仔細端詳了一下，而後沉吟片刻，開口道：

“材質當屬同一器物，但形狀不同，想來是其不同的部件。”

還沒等葉囡開口，卻聽風一塵的聲音忽然傳來。

“此物，我建議你們還是不要深入探查為好。”

葉囡與夏子昂聞言頓時齊齊看向他，這傢伙顯然知道些什麼。

見二人看來，風一塵得意洋洋的勾起嘴角，在虛空中側起身體，用手撐著腦袋。

從始一出現，他就沒站起身來過，全程保持著一個慵懶的姿態。

這傢伙是沒有骨頭站不起來嗎？夏子昂不禁腹誹。

可是忽然，他似乎一下子捕捉到了什麼，瞳孔猛一收縮。

葉囡同樣瞬間眸光冷冽，瑩白肌體綻放輝光，周圍的空氣霎時寒意刺骨。

只見風一塵的背後，隱隱約約浮現出一個黑影，極為虛淡，如鬼魅一般，融入虛空中，飄忽不定，難以捕捉。

那黑影狀態極為奇怪，若是可以去看，他反而會虛淡下去，直至徹底消失不見。

但用餘光去瞥，卻會發現那裡確實有一團朦朧的霧氣。

並且，越是去用心感應，便越是能感覺到無盡的殺念與徹骨的森然，彷彿修羅地獄一般，血腥駭人，瞬間便感覺有千萬道鋼針刺在身上。

但是恍然間，修羅地獄冰雪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佛光普照，極盡祥和與溫暖。

森羅地獄與玄妙淨土並存，這是一種極為違和的感覺。

“齊老。”

風一塵一個鯉魚打挺，極為輕盈地落在地上，而後向那道黑影施禮，儘管面帶不羈的笑容，卻是一副很尊敬的樣子。

“咳......老了，老了，控制不住嘍。”

那黑影漸漸凝在一起，而後竟走出一個頭發斑白、老眼昏花的老人，臉上的皺紋都不知道積了幾層了。

他佝僂著腰，顫顫巍巍的，很是蒼老。每走幾步，都會爆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看起來極為虛弱的樣子。

葉囡美眸露出異色，老人儘管看似就在身前，卻有一種虛無縹緲的感覺。周身模糊，似不存在於這方天地，又像是與這方天地融為了一體，完全捕捉不到他的任何波動。

“齊老是我天庭聖賢，為當世僅剩的幾尊聖人之一。”風一塵開口介紹。

老人身份一出，不論是葉囡，還是夏子昂，都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個顫顫巍巍的老人。

看起來年老體弱？

笑話，眼前這個老人，哪怕掉下來一根頭髮絲，都重若億萬鈞，足以在瞬間斬殺千軍萬馬。

這還不算完，他甚至來自三大殺手神朝之首的天庭，為傳說中的一名殺聖，在那遙遠的時代，不知道刺殺了多少目標，其中恐怕都會有聖人隕落！

更為可怕的是，他必然掌握有完整的行字秘，想逃？你逃到哪裡他都會先在前面等著你！

天地似乎都因此凝固了，時間也彷彿停止了，這處河口三角洲頓時一片寂靜。

“咳...咳！”

老人似乎想笑，但是隨即又一陣劇烈的咳嗽，緩了好久，才顫顫巍巍地開口：

“呵呵......老朽已然風捲殘燭，未來這方天地，終究是屬於你們年輕人的。”

他滿目和藹，笑眯眯的，儘管老眼昏花，但是也能從他渾濁的眼裡感受到一種發自內心的善意。

葉囡不禁感到有些困惑，在她的印象裡，殺手神朝都是一群泯滅了人性的惡魔，她更是曾兩次直面神朝殺手，那份如海的殺意，摧筋斷骨，直抵靈魂深處。

眼前，不論是玩世不恭的風一塵，還是寶相莊嚴的老猴子，都極不符合她對殺手神朝的一貫印象，而現在出現的傳說中的殺聖，更是樸實得如同一個將死的老人一般，直接顛覆了她對殺手的認知。

但是此前老人散發出來的森羅地獄之相，那種被數萬道鋼針刺身的感覺，遠超她此前遇到的每一名神朝殺手！足以證明這名和藹的老人曾經是一名雙手染血的天庭殺手，甚至是殺中之聖！

可以說，在當世，被這名老人盯上的目標，等於直接被宣告了死期，絕無逃脫的可能！

葉囡面色凝重，老人彷彿一個虛影，哪怕近在眼前，她依然完全感覺不到老人的存在。

步入聖人境界，實現由凡入聖，已經徹底超脫了肉體凡胎的桎梏，甚至可以說是另一種層次的生命體了。

“既然敘舊結束了，便去陪神朝的小朋友過兩招吧，我身將逝，不便出來走動太久。”

風一塵聞言一動，輕輕點頭。

而後他笑盈盈地看向葉囡，蒙在雙眼上的白練在黑夜裡很是醒目。

“仙子，可否願與我一起，去見證一場輝煌的落幕？”

葉囡眸光如水，好似一個冰山美人，靜靜地看著他，又似乎目光直接穿過了他，沒有任何動作。

見半晌沒有動靜，風一塵嘴角彎的更高了，他又轉向了夏子昂。

“那麼這位公子，意下如何呢？”

夏子昂別提有多膩歪了，但對方又是來幫自己的，又不好發作，只能乾巴巴地瞪著他，極為無奈。

“看來二位皆以星辰為友，以日月為伴，心本不孤，自然無意同行，那我便不多打擾了。”

言罷，他倒也乾脆，竟直接隱入虛空，消失不見。

原地，只餘下清冷如仙的葉囡，以及滿臉黑線的夏子昂。

他們看了老猴子一眼，後者點點頭，而後化作一道神虹，延伸向中州的某一方向，剎那遠去。

來自天庭的老人則笑呵呵的，身形漸漸淡去，同樣消失不見。

一時間，這處三角洲安靜下來，奔流的河水湧向遠方，浪花翻湧，捲走幾塊破碎的木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