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太古人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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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噠......

囡囡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但小腳丫傳來的痠痛讓她知道自己走了好久好久。

“石頭，石頭，還是石頭。”

這條青石路彷彿沒有盡頭，無論她怎麼走，眼前都是一模一樣的景色。

唯一讓囡囡繼續走下去的動力是，她手中的銀色卡片愈發清晰和明亮了，囡囡成功看清了上面的前十六個字。

太陰太陽，孰弱孰強。陰陽共濟，天下稱皇。

她不敢念出聲，只是在心裡默默揣摩著它們的含義。

儘管此前心中還抱有有一絲小小的期待，但是很顯然，這並不是太陰仙經。

太陰仙經將太陰大道極盡闡釋，至陰自會生陽，無需以陽入陰，所以不會出現太陽的字樣。

期待落空，囡囡吐吐舌頭，不過她並不打算放棄，而是一邊向下走，一邊繼續研磨著卡片上的文字。

青石路不知不覺轉為向下延伸，一塊塊石頭變成了一層層石階。

囡囡向下望去，發現階梯縱深而下不知多遠，陰冷的氣流從下方吹上來，帶有絲絲縷縷溼潤的水汽。

囡囡大眼睛撲閃了幾下，這種感覺像極了從青銅仙殿邁步而出的時候，難道說前方又是那條洶湧的地下暗河？

她一下子就聯想到了此城的名字：陰水城。

囡囡抬頭，卻發現頭頂上也是被人精心修建的青石通道，不知道自己已經深入地底多遠了。

誰會在這裡修這樣一條通道呢。她在心裡暗暗地想。

這時，銀色卡片上，又有一段文字浮現出來，囡囡停下腳步，細細品讀。

吾名東方太一，仰人皇無上功績，有幸得其不世功法，為求超脫，同修陰陽......

囡囡瞪大眼睛，這竟是一名來自太古的人族古聖，名為東方太一。

他有逆天的機緣，先後獲得太陰太陽兩部仙經的殘章，同修陰陽，成功破入聖人境界。

但是他野心勃勃，渴望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便將自己修行的感悟記錄在了這張銀色卡片上，用以日後查漏補缺。

這是一位古聖的修行手札！囡囡心中又驚又喜。

在當世，古聖不出世，都是各大勢力中活化石等級的存在，想要親自聆聽其教誨，非門核心心弟子不可得。

這位名為東方太一的古聖，曾得太陰太陽兩部仙經，靠同修陰陽邁入聖人境界，堪稱驚才絕豔，其修行感悟自然無法用價值衡量，若是流傳到外界，囡囡肯定守不住，各大勢力爭破頭都要將其弄到手！

囡囡大眼帶笑，而後看向通往無垠黑暗的石階，想了一下，下石階如果分神的話，可能一不留神就要一路滾下去，所以囡囡決定一口氣走到石階盡頭。

“一，二，三，四......”

囡囡心中默唸著石階的數量，邁開小腿，走了下去。

“兩千九百零一，兩千九百零二，世間大道三千之數，這裡不會真的有三千層石階吧！”

到了後面，囡囡幾乎是走走歇歇，累得齜出小白牙，欲哭無淚。

不過趁著歇息的功夫，囡囡倒是將那卡片上的內容讀了個大概，可是越是讀下去，上面的內容越讓她心驚！

陰陽不合，終成瘋魔！

東方太一步入聖人，實現了由凡入聖的超脫後，想要進一步精進自己的陰陽同修大道，結果此時，驚變發生。他發現自己的神識開始變得愈發渾噩，時而清醒，時而模糊，每當清醒過來的時候，他都駭然發現，自己身旁堆滿了屍體！

都是在自己渾噩的時候所殺！儘管都是一些不長眼的異族，但是這依然讓他極為悚然，因為發生殺戮的時候，他完全沒有任何印象！

為了擔心禍及同族，東方太一獨自一人來到北域，試圖尋找破局之法，這種異常現象卻愈發嚴重，白天為人，晚上為魔。那些異族看到他，跟老鼠見了貓一般，大老遠撒腿就跑，他也被異族冠以“人魔”稱號。

“咕咚。”

囡囡看到這裡，暗暗嚥了一口口水，感覺後背有些發涼，此前還覺得自己撿到寶了，現在看來，怎麼越來越邪乎了？

這算哪門子至寶了，猴伯伯你是不是拿錯了。囡囡撇嘴。

這時，她的小耳朵一動，她又一次在風聲中捕捉到了陣陣轟鳴的聲音！

真的是那條望不到對岸的地下暗河嗎！她心裡一驚。

銀色卡片還有最後一小部分內容沒有顯化，囡囡決定繼續向下走去。

“兩千九百七十五，兩千九百七十六......”

隨著繼續向下深入，那轟鳴聲愈發清晰，但是又不同於在青銅仙殿時聽到的那種驚濤駭浪的感覺，而是更為沉悶，感覺像是某種龐然大物的動靜。

但是有一點不會錯，囡囡大眼閃過一絲精光，她在心中默唸法訣。

“陰陽者，天地之道也......”

極為濃郁的太陰之力頓時凝成一顆顆核桃大的冰雹，噼裡啪啦地就朝著囡囡砸了下來。

囡囡當即傻眼。

“怎麼是冰雹啊，我的雪花呢？”

她忙捂住腦袋，三步並作兩步地向前蹦去。

囡囡原以為，太陰之力會如同在青銅仙殿時那般，凝成一片片雪花，卻沒想到濃郁至此，直接化作了冰雹！

“哎呦哎呦，疼疼疼。”囡囡疼的淚兒都出來了，那核桃大小的冰雹砸在身上，又硬又冷又疼！

“兩千九百九十九，三千！到出口了！”

竟真是三千青石階，囡囡向前一躍，摔在了一片綿軟的土地上。

只是瞬間，囡囡便感覺到一種無與倫比的壓迫感自下方傳來。

“轟隆隆......”

沉悶的轟鳴聲迴盪在這片空間的各個角落，囡囡感覺自己的心臟都隨著那聲音顫抖，整片空間極為壓抑，空氣都彷彿死掉了，連一絲風都沒有，明明此前在石階上還能感受到絲絲縷縷的冷氣。

囡囡想把自己撐起來，卻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身體變得極為沉重，深深陷進土裡，她費了好大力氣，才站起身來。

那股轟鳴聲讓她心悸，儘管卡片依舊發光，但是囡囡發現這片空間極大，無論向哪裡看都漆黑一片，一眼望不到盡頭。

同時，囡囡意識到自己正站在一塊凸起的岩石上，岩石下方明顯別有洞天。

當她艱難地挪動到岩石邊上，探出頭向下看去的時候，小臉刷地一下子變得慘白。

“轟隆隆......”

一個巨大的海眼，似亙古長存一般，深如大淵，在囡囡面前緩緩旋轉著。

說是緩慢，完全是由於這處海眼過於巨大，眨眼間便有萬億噸海水被無聲無息地吞沒進去，囡囡看到的也只是這處海眼靠近中心的一小部分，整個海眼更為龐大的部分都隱藏在遠處的黑暗之中。

這處天然洞穴，不知道能裝下幾百萬個陰水城，大得難以想象！

海眼中心漆黑如墨，如一張陰森森的深淵巨口，數萬億噸海水轉眼之間便消失不見，似乎通向了幽冥深處。

這片空間中那股攝人的壓迫感，正是來自這處巨大的海眼！只是看了一會兒，囡囡便感覺自己的神魂都要離體而去，想要縱身一躍，跳入下方那深不見底的巨淵中。

“呸呸呸，打住打住！你怎麼能這麼想。”

囡囡趕緊晃晃小腦袋，搖散了這個可怕的念頭。她閉上眼睛，開始體悟那股濃郁的太陰之力。

她發現，極為純淨的太陰之力正源源不斷地自海眼中噴湧而出，融入虛空中，與萬道合一，化為這天地的一部分。

只有極少的部分逸散，向外飄出，但就是這一小部分，也是其它地方難以比擬的濃郁，絲絲縷縷透過青石路，向上飄去。

囡囡心中一動，萬道所在的大世界同樣需要陰陽平衡，難道說這裡便是這顆古星的太陰源頭嗎？

她拿起銀色卡片，看清了上面最後的內容。

由於東方太一白天為人，夜晚瘋魔，手上異族血債累累，當然，彼時異族視人族為血食，犯下殺孽無數，這也算還了一宗因果。

異族派出族內高手圍剿人魔，最後竟引得某一皇族參與其中！

“我無力對抗極道古皇兵萬龍鈴，一路奔逃，恐命喪於此，但太陰仙經中一段經文至今不解其意，記錄於此，望有緣者得，東方太一絕筆……”

囡囡大眼撲閃，她此前在陰水城的時候，曾聽到有修士竊竊私語，知曉了萬龍鈴為萬龍巢一族所掌的古皇兵。

“所以，最後這位聖人前輩是落到了萬龍巢的手裡嗎？然後他的手札被猴伯伯帶出來，最後到了我的手裡。”囡囡暗自猜測，心中為人魔感到有些可惜。

她現在明白了，為什麼老猴子會被萬龍巢追殺。這一切的因果，竟然從她還沒有踏入修行的時候就開始了。

不過她很快被東方太一最後留下的經文吸引住了目光，任何修士一眼就能看出，這並不是一段修行經文，並沒有闡釋任何與道有關的東西。

囡囡出聲，輕輕將這段經文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