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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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那麼嚇人嗎？”老猴子無奈。

“沒，沒沒沒，您慈眉善目，一看就是一個好......猴子。”胖道士忙拍馬屁，不知從哪蹦來這麼一尊大神。

老猴子笑笑，不置可否，一招手，小松鼠嗖地一下子躥到老猴子身上，大眼睛噙著淚珠，啪嗒啪嗒就跟連珠炮似的掉了下來。

老猴子微微一嘆，用毛茸茸的手輕輕撫摸它的腦袋：“妖元散盡，修為盡失，居然還能保有一絲對我的念想。”

它雙手發光，將小松鼠籠罩在朦朧的光暈之中。小松鼠沒有抗拒，環抱雙臂蜷成一團，大尾巴向前彎曲，在光暈中蜷成了一個松鼠球。

老猴子以令人眼花繚亂的速度結著法印。只見一點點紫光從小松鼠體內逼出，老猴子見狀取來一個白玉寶瓶，將之收了進去。

那條孽龍的血，留在身上必是大禍。

它隨後又取出一個晶瑩剔透白玉小鼎。始一拿出，在場的人就聞到了一股彷彿想讓人羽化飛昇般的香氣。

“這是……”

胖道士感覺自己全身的毛孔都要舒展開了，忍不住向前挪動了幾步。老猴子瞥了他一眼，立馬讓他嚥了口口水，止住步伐。

老猴子將鼎開啟，裡面居然是兩條遊動的金色小龍，只是看起來圓滾滾的，它拘出其中一條，然後封好小鼎，打入小松鼠體內。

在金色小龍進入小松鼠體內的剎那，萬道轟鳴，無數大道碎片自虛空匯聚，湧入小松鼠的體內。

小松鼠軀體散發著柔和的金色光芒，此時不需要老猴子施法，萬道已然自行將之託起。囡囡透過小松鼠發出的金光，隱約發現裡面似乎有無數只超小隻的松鼠在蹦來蹦去、忙忙碌碌地修復著什麼。

渺遠的誦經聲自小松鼠體內悠然響起，這聲音虛無縹緲，彷彿自那古老的神魔時代傳誦而來，倘若用心去聽，反而會覺得愈發模糊，一旦放鬆精神，這經文又如同清泉般劃過心頭，醍醐灌頂。

金光內斂，在小松鼠身上凝結成一個金光燦燦的符篆，其形如龍，而後融入小松鼠體內，徹底消失不見。

此時，小松鼠的皮毛如同被重新洗練過一般，極為順滑，油光鋥亮，靈氣逼人，讓人見了都忍不住捧在手裡愛撫一番。

“一滴真龍不死藥精粹，換你重塑妖族道基。也算是因禍得福了，未來你之成就，不可限量。”

真龍不死藥？！

無論是胖道士，還是少年，皆大吃一驚。

胖道士作為修道之人，自知其名氣。而少年亦在一些凡人典籍中讀到一些零星的記載。

所謂不死藥，又稱神藥，有著生死人肉白骨的逆天藥效。傳說他們形態各異，且通靈智，多紮根於奇山異水中常人難以涉足的禁區之中，遇到危險可以自行飛天遁地，只有真正有緣者才可能有幸得以一窺全貌。

不死藥數量具體幾何，哪怕是自遙遠的太古時期傳下來的典籍亦未能盡數記載。足以見得其古來罕見。

而現在，面前這個老猴子居然掏出了兩滴不死藥精粹，為曾經瀕死的小松鼠輕易重塑道基，甚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這如何讓人不驚？

胖道士腹誹：可算碰到好貨了，可惜道爺我坑不來，搶不走，打不過，唉！近在寶山而分毫不能取，他恨不得給自己幾個巴掌。

老猴子向囡囡與少年作揖：“此子為老夫弟子，老夫被那孽龍追殺，幸得它捨身相救，一身修為被那孽龍斬了個乾淨，倘若不是二位所救，恐怕我們師徒再無見面之日。”

少年忙還禮：“前輩不必多禮，彼時見小松鼠傷勢極重，心有不忍，順勢而為，舉手之勞，恐怕我之作用極為有限。”

胖道士倒是聽明白了，感情萬龍巢追殺的黑手就是眼前這個慈眉善目的老猴子，真不知道它拿了萬龍巢什麼寶貝，不過就從它隨手掏出不死藥來看，這老猴子身上寶貝還真少不了。

可惜，搶不了坑不來打不過。胖道士在心裡又一次把自己錘了個遍。

此時，被白衣男子救下的部分凡人驚魂未定，他們呆呆的看著滿是雜物，髒亂不堪的街頭，久久不能自語。經此一役，燕城大概失去了三分之一的人口。

有不少兒童失去了父母，亦有不少人失去了摯愛。弱肉強食，是這個世界冷酷的生存法則。

沒有足夠的實力，且不論至親至愛，怕是連自己的性命都守不住。

有不少人會因為意識到這一點，拜入仙門，尋仙問道，甚至逆勢而上，成為一域天驕。

不過儘管仙門林立，數目眾多，選拔條件也極為嚴格，畢竟他們也不願意把資源浪費在毫無修行天賦的人身上。

大多數人依然只能迴歸面朝黃土背朝天，為了生計疲於奔命的生活，但是依然有人樂在其中，他們認為這亦是一種修行，甚至作詩百篇，流傳千古，成為一段佳話。

有道是：

問餘何故居此間，笑而不答心自閒。

且看長虹貫白日，俯首傾杯饗杜康。

仙高几許且奈何？倘若為仙奈若何？

我意醉臥南山下，春風十里飲桃花。

正是凡人這種樂觀豁達的態度，才使得原本弱小的他們在這片土地上開枝散葉，綿延不絕地傳承了下去。不出幾年，燕城必將重現昔日之繁華。

聽聞街道上逐漸傳來聲音，老猴子揮展袖袍，一行人自客棧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