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隻松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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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天上突如其來的東西不禁嚇了囡囡一跳，她驚叫出聲，向後仰倒。

少年下意識護在囡囡面前，囡囡扒著少年的肩膀，只怯生生露出半個腦袋和亮晶晶的大眼睛。

驚魂未定下，兩個人看清了眼前的景象：一隻渾身是血，被毛雜亂的松鼠，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剛剛砸出的坑中。

只見它的肚子一鼓一鼓，顯然並沒有斷氣，從那麼高的地方以那麼大的力度砸下來，居然還能保持呼吸。

松鼠的周身滿是駭人的傷口，尤其是它背部和腹部處兩處巨大的割裂傷，幾乎切開了松鼠的面板和肌肉，露出森森白骨。

傷口凹凸不平，應當是被利爪硬生生撕開血肉所致，出手狠辣歹毒，可見當時松鼠遭遇了一個怎樣兇殘的對手。

囡囡探出腦袋左顧右盼，似乎並沒有感受到什麼危險，她拍拍少年的肩膀，開口道：

“哥哥，小松鼠好可憐呀，我們幫一下它吧。”

少年亦有此意，但是顯然松鼠來歷不凡，貿然前去萬一發生什麼危險，傷到妹妹可就遭了。

“好啊，不過囡囡先站在原地不要動，讓哥哥先去試探一番。”他伸手從旁邊折下一根樹枝，然後小心翼翼向前走去。

“好的哥哥。”囡囡乖巧地回答。

少年湊到近前，並未感受到任何不對，他伸出樹枝，輕輕戳了幾下松鼠。

卻只見松鼠如同爛泥一般一動不動，甚至由於緊張手抖不小心力氣大了些，讓它毛茸茸的身體一陣搖晃，腹背處傷口再次滲出大量血液，順著皮毛滴落而下，在其下方的土地上留下了一灘血跡。

見狀，少年心中連連暗道罪過，急忙丟下樹枝，用一片大葉子裝起松鼠，回頭叫上滿臉好奇的妹妹，趕回了營地。

“唔……好苦好苦！”囡囡一邊嚼著草藥，一邊嘟囔著，她將嚼成糊糊的藥草在小手上攤成小餅，然後遞給正在給松鼠認真包紮的哥哥。

他們先是用溪水為松鼠清理了傷口，洗去皮毛上的血跡。儘管昏迷，但是在清水劃過傷口的時候，小松鼠依然在微微顫抖。

即使是昏過去了，小松鼠也肯定很疼吧。囡囡心想。

之後少年讓妹妹去採了一些用來止血的藥草，嚼碎，攤成餅狀敷在傷口上，然後用紗布包紮起來。

由於全身上下遍佈傷口，所以小松鼠整個被包了個密不透風，只剩下一根毛茸茸的大尾巴和粉嫩嫩的鼻頭露在外面。

見狀，囡囡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那根看起來很好摸的大尾巴。

此時，天色已近黃昏。幾片浮雲慵懶地漂浮在空中，幾隻飛鳥穿越雲層，在落日前留下一道漆黑的剪影。遠處，深不見底的山谷吹來陣陣冷風，使得身後森林的樹葉簌簌作響。蟲鳴聲、鳥叫聲，猛獸的嘶吼與不知名動物的啼鳴，交相迴盪在這片廣袤的天地之中。

天空中不時有幾道長虹劃過，或許是仙人們路過這裡吧，少年心想。

“哥哥的手藝可好了，囡囡每次貪玩受傷，哥哥都會給囡囡包紮傷口，恢復的可快可快了，別看你傷的那麼重，敷上草藥，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加油哦小松鼠。”

他看向一邊正在跟包裹的密不透風的小松鼠自言自語的妹妹，心情不由得大好。

多少人，忍受百年孤獨只為登天路，踏歌行。

多少人，毅然別離父母紅顏，只為在成仙一途苦苦爭渡。

多少人，刀光劍影，在血染的笑中奮力搏一世英名。

難道，眼前此情此景，不值得去守護去珍惜嗎？

少年胡思亂想著。

此時夕陽已徹底落下，繁星點綴在夜空之中，鍋裡的粥正咕嚕咕嚕冒著氣泡，清涼的晚風將香氣吹向遠方，自然也把嗅到香氣的囡囡吹了過來。

“哇，好香好香！”囡囡拍拍手，期待的站在一邊。

少年打趣：“剛剛不是吃過很多果子了嗎？怎麼又餓啦，這樣下去囡囡就要變成昨天看到的那隻肥肥的小蟲子啦。”

囡囡聞言，臉蛋微紅，拼命解釋道：“可是，可是哥哥做的好香，囡囡又餓了嘛。”

少年自然知道野果不能充飢，決定不再逗妹妹，兩個人在滿天繁星下有說有笑，度過了溫馨而又快樂的一夜。

睡覺之前，囡囡還不忘去探望一下松鼠。她特意央求哥哥專門為松鼠用大葉子做了一張小床，松鼠躺在上面剛剛好。

此時小松鼠呼吸平穩，原本緊繃的神情也有了一絲緩和，囡囡輕輕戳了戳它的小鼻子，然後心滿意足的去睡覺了。

明天，就可以去燕城了，嘻嘻，超開心。帶著這樣的想法，加之累了一整天，囡囡在蟲鳴的陪伴下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