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第二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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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出現了兩輪紅日。

一輪，屬於混沌淨土，另一輪，則來自一片未知的天地。

混沌淨土之上，出現了一片浩瀚無垠的大漠，不知經歷了多少殘酷的廝殺，就連每一粒沙子，都沾染上了濃烈的血腥氣。

大漠中，人影綽綽，全部都在廝殺，不僅僅都是人族，還有一些其他的種族，以至於不知他們究竟在與誰為敵，又與誰同盟。

地面上，屍體一具挨著一具，橫屍數十萬裡，密密麻麻，慘不忍睹，整片大漠都是戰場，沒有盡頭，充斥著鐵血的喊殺聲，震耳欲聾。

這一幕，像是幻覺，卻又無比的真實，甚至有一股濃郁的血腥味，衝進口鼻當中。

哪怕是葉囡，都有了一瞬間的恍惚，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為何先前還身處淨土邊緣，而此時此刻，她卻來到了一片戰場當中？

並且，這片戰場的跨度，真的太過廣袤了，彷彿連線到了天邊，永遠沒有盡頭。

與此同時，她也看到了那個聲音的來源。

那是第二滴璀璨的精血，其中彷彿孕育了一片宇宙星空，各種開天闢地的景象浮現，並且最令她感到驚異的是，當她看到那滴精血的第一時間，自己的五大秘境竟同時共鳴，發出大道天音！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

天音浩蕩，響徹六合八荒，如黃鐘大呂，令人振聾發聵，所有的修士都聽到了，紛紛抬頭，露出不解與驚恐的神色。

這一切，太過光怪陸離了！

“殺啊.”

一道道人影衝了過來，有些直接穿過了呆愣在原地的修士，有些卻將他們撞飛了出去。

“讓本座看看，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龍嬴一聲冷哼，他龍睛虎目，很快鎖定了一個似乎擁有實體的修士，大步流星飛上前去，而後一拳轟出。

“吼”

戰士回頭，一聲怒吼，卻把龍嬴嚇了一大跳，因為這名戰士根本就沒有眼睛，黑洞洞的眼睛像是兩個窟窿，其中更是有血淚從眼眶處淌下，瘮人無比。

“什麼鬼東西！”他一聲怪叫，比鋼鐵還要堅硬的拳頭砸下，將那名修士砸了個粉碎。

“哐當！”

一塊近乎腐朽殆盡的碎骨掉落在地上，龍嬴將它撿起，眉頭緊皺，沉默不語。

同一時間，葉囡、紫峰、僧修，甚至連余姓修士都擊殺了至少一名參戰的修士，在他們的面前都浮著一塊或數塊碎骨，全部都腐朽不堪，已經不知道經歷了多麼久遠的歲月。

這些碎骨，無一例外，都縈繞著絲絲縷縷細微到近乎消失的執念，如果用一個字來形容這些執念，那便是：戰！

這一刻，所有人的心中都不約而同的產生了同一個猜測。

“嘩啦.”

忽然，神運算元再次憑空丟了一卦，猛然瞪大了雙眼，驚呼：“歲月逆亂，執念不消，混沌中曾爆發過驚世大戰，伏屍千百萬，已死之人的執念附於他們的遺骸，而今重見天日，不知何故，竟再現了那片戰場！”

葉囡回頭，望向混沌之中，想要透過翻騰的迷霧，看清距離此世無盡遙遠的真相。

神運算元所言，與她的猜測基本一致，這片戰場，盡是陣亡之人所化，即便身死於那片戰場，但執念不消，附著於遺骸上，存世至今。

並且，葉囡進一步認為，或許便是先前天意佈下殺局，擾動了混沌，讓本應埋葬在無垠混沌深處的這些精血與碎骨，重新被帶了出來。

放眼整片戰場，人影可以說是密密麻麻，足有千百萬，並且只會多，不會少，如果一道人影對應一塊碎骨的話，那昔日的那場戰鬥，究竟死了多少修士！

但最令葉囡以及一眾修士在意的是，混沌作為本源之初，本應是一切的起點，但此時此刻，他們卻知道了，在混沌當中，竟沉眠著這樣一片浩蕩的戰場，來自混沌之前，那段沒有歷史記載的古早歲月！

“難道說，這片天地，也始終處於輪迴之中嗎？”

一旁，掌握有“嘛”字真言的僧修自語，語氣溫和，淡雅脫俗，但他的話語卻讓所有聽到的修士露出驚容，紛紛扭頭，望向了他。

“怎麼飛不出去啊！”

可就在這時，幾名想要離開淨土的修士忽然驚恐地發現，這片戰場的出現，似乎影響到了淨土中空間的格局。

不論他們如何去飛，也無法離開腳下的戰場，被困在了其中。

這種情況，讓所有人都心中一涼，就連葉囡都面色一沉，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若論演化場域與空間，在場的修士恐怕無人能出其右，葉囡第一時間便想到了，正是這些執念的出現，形成了一片詭異的場域，從而復現出了昔日的那片戰場。

這也就意味著，想要離開這片戰場，他們必須打破場域，否則沒有人可以說清，等時間一到，這片場域會不會開始收縮，直至全部都退回到混沌中。

那時，他們這些身在這片場域中的修士，將會被裹挾著一併拉入其中，再無任何脫逃的可能！

想到這裡，葉囡闔上雙眸，默默感應起什麼。

很快，她又重新睜開了眼睛，抬眸望向空中。

真正構築起這片戰場骨架的，是那正在虛空中對峙的兩滴精血！

換言之，放眼整片戰場，只有這兩滴精血的主人，才可以稱之為無上強者，因為別人只有碎骨留下，而他們，卻依舊能夠留下一滴璀璨的血液！

但此時此刻，第二滴精血卻在發生著什麼變化，形體不斷變幻，而後居然呈現出了一把弓的形狀。

“那是.一把弓箭？”一頭像小山一樣高的白虎上，一名粉嫩嫩的小女孩望向空中，輕語出聲。

“嗷吼.”

那頭白虎低吼一聲，然後又一巴掌摁碎了一道虛影，再抬起來的時候，連那塊碎骨都被壓成了齏粉。

同一時間，第一城外的五色祭壇上，忽然綻放出了一道通天徹地的光柱，而後出現了一名看起來很是和藹的老人。

他並沒有身著羽化神朝的標誌性制式甲冑，而是穿著一身寬鬆的道袍，呈現青灰色，一派世外高人的飄渺氣度。

但是，在看到九龍拉棺的第一時間，他一個趔趄，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

緊接著，這名老者嗅到了空氣中濃郁的血腥氣，以及一股淡淡的馨香，神色頓時大變。

他稍一推演，而後霍然望向城門處，驚呼道：“不好！城中有變！”

下一秒，這名老者化作一縷青煙，瞬間便沒入到了第一城那磅礴的城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