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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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你答應我的哈，要帶我出村玩的！”

歐陽秋看著姜婆婆收起自己的柺杖，將陣法的最後一步完成之後，把頭湊過去在，輕輕搖著衣服的下襬，眼巴巴地看著對方。

“你這丫頭！就這麼想出去啊！”

看著陣裡手忙腳亂的四個人，怪不得當時點名要這四個過來，在這等著她呢。

“哎呀，人家長這麼大都從來沒有出過村呢！但是師傅說沒成年之前都不讓出去。”

歐陽秋癟了癟嘴，想著之前出村回來的小夥伴說的外面的世界，更加委屈了。

“好了，回去吧，也該到時候了。”

“那婆婆是答應我了？”

“算算時間也就是這兩天了，你回去問你師傅還有婭就好了。”

說完，人走進了剛剛的陣裡去守著四個人了。

“姐姐回來了？”

聽到自己姐姐要回來了，歐陽秋也顧不上山上的事情，扭頭就朝著山下奔了過去。

“姐姐！”

歐陽秋跑到半山腰，遠遠的就看到站在道觀門口的少女。

她穿著一身灰白色的練功服，及腰的黑色長髮用一根木質簪子簡單的挽在腦後，整個人都透著一股生人莫近的清冷。

“我好想你啊……啊！姐姐，我已經長大了，你就不要拎著我了！”

“風巽呢？”

歐陽婭鬆開手，將歐陽秋輕輕放在地上，扭頭朝著道觀裡面走過去。

被放到地上的歐陽秋像是樹袋熊一樣摟著歐陽婭，卻絲毫沒有影響到歐陽婭的行動。

“師傅就在屋裡呢。”

“婭。”

“開陣，幫我護法。”

“東西找到了？”

歐陽婭瞥了一眼站在門口經歷過震驚之後點了一下頭，伸手將掛在自己身上的歐陽秋又給揪了下來。

“不，不好吧姐姐，這麼快的嗎，我還沒準備好呢，其實就這樣子也挺好的不是嗎？”

“還有不到半年就是你十八歲的生日了。”

“好吧。”

歐陽秋聽完整個人就安靜下來，為了自己，姐姐大半年的時間都在外面，就是為了給自己找全所有的東西，這些東西怎麼來的姐姐從來都不說，但是重塑一個人肉身的東西，哪裡是那麼好找的。

歐陽婭從自己的儲物袋裡面拿出最後一株藥引，這是能夠確保她跟歐陽秋一起活著的關鍵。

“這就是五百年的靈犀草！”

看著歐陽婭手裡平平無奇的墨綠色青草，風巽沒忍住說了一句。

靈犀草常見，是煉製丹藥很常見的一味藥引，但是正常生長的靈犀草只能長到百年，五百年的，有，但是隻有透過後天的變異，不僅少見，而且不好拿到。

歐陽婭點了一下頭，然後繼續從儲物袋裡面掏東西，各種草藥，一一擺在道觀的院子裡，放在歐陽秋的面前，最後，歐陽秋眼睜睜看著自己親愛的姐姐掏出了一個村頭劉大爺過年殺豬的鍋。

“你的身體之前已經造好了，但是與你的魂魄並沒有完全的融合，現在最後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就是將你的身體與魂魄徹底融在一起。”

歐陽婭一邊說著，一邊將傻眼的歐陽秋丟進了一米多高的鍋子裡，此刻的歐陽秋感覺自己好像是被劉大爺剛抓住的豬，配上下面不知道什麼時候點上的青白色火焰，更像是要準備開餐了。

“靈犀草採下來要在一個時辰內用。”

說著，歐陽婭直接將一半的靈犀草喂到了歐陽秋嘴裡，另一半則是自己吃了。

“這。”

風巽饒是活了這麼大的歲數，也沒有見過這麼狂野的治療手段。

當年歐陽婭在秋秋的身體裡醒過來，經受詛咒和鬼氣侵佔的身體已經不再適合歐陽秋虛弱的魂魄，而歐陽秋是生魂，是歐陽婭用了整整三年的時間，去到各地找天材地寶，還有自己的鬼氣蘊養著，這才沒有變成真的鬼。

現在，就是最後一步，只要這次成功了，歐陽秋就能夠擁有自己的身體了。

“兩個小時內，不要讓人靠近這裡。”

說完，歐陽婭拿刀子直接劃破了手腕，暗紅色的血液流進深綠色的草藥湯汁裡，空氣中慢慢瀰漫著草藥味道，苦澀中還帶著一種腥甜。

看著院子裡面的陣，是當時姜婆親自佈下的，一般人也不會進到這邊來，風巽提著自己的小茶壺擺在了外面的石桌上面，準備慢慢喝點靈茶打發一下時間。

陣法只能保持外面的人不在第一時間進到院子裡，卻擋不住院子裡面越發濃郁的味道。

“還好有前段時間剛弄過來的靈茶，不然就光是這味道，誰能忍啊，還要一直待好幾個小時，真的，這要不是我小徒弟，這苦誰愛吃誰吃。”

道觀外面有一個半米高的石桌，上面刻著八卦圖，旁邊放著一張竹編的涼椅，而風巽就躺在涼椅上面歪頭舉著茶杯，腳搭在涼椅上晃著，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慵懶，如果不是一直叭叭不停的那張碎嘴，真就是一副寫實的水墨畫。

觀內兩人泡在藥水中，血從歐陽婭的胳膊流到鍋裡，藥汁混著血液泛著詭異的黑紅色，再慢慢滋養著歐陽秋，這種方法很久之前就存在，但是卻被早早禁用了，因為要重塑一個人的血肉，不僅僅是需要很多的天材地寶，還必須要血脈至親的血肉做引，而所用的血液，足以要一個人的命。

如果要重塑一個人，就要用掉一個人的命，這是之前歐陽婭不能夠接受的，

而現在她完全沒有顧慮，因為自己情況特殊，本就是半死之人，失去再多的血肉，她都能夠保持活著。

觀內觀外同樣安靜，只能偶爾聽到旁邊樹上蟲子低鳴的聲音，正在閉目養神的風巽卻在此刻睜開了眼睛，看向半山腰的位置，眯了眯眼睛。

“這些鬼東西，還真是會找時候，老子想歇歇都不行。山下的這些小崽子們等下就丟到山上去歷練一下，鬼東西都進老家了也不知道。”

風巽一邊說著，一邊從躺椅上站了起來，背手看著山下，一團黑氣正朝著山上飛速略來，後面還隱約能夠看到緊追不捨的幾道身影。

“來客還不少，你可真是找個了好時候。”

風巽瞥了一眼安靜的道觀，一臉可惜的將泡了一半的茶收了起來，站在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