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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不在場證據,誰都能拿出不在場證據。事發之時,江躍他們一夥人說是在營地,而青蟄一夥人也同樣說自己在營地。

他們本該就出現在營地裡,因此在營地裡倒是合情合理。而他們在營地的這個說法,也無法推翻。

他們兩夥蘑菇人本來就是工具人,是照顧靈藥的藥工而已。本身也不是虎爺的心腹力量,因此昨天的戰鬥,甚至戰鬥計劃,他們事先都是不知道的,更別說參與其中了。

因此,青蟄一夥蘑菇人,壓根就在營地裡沒有離開過。

而江躍他們一夥,則一直跟著千爺,一直到很晚才回營地,在營地這麼嚴密的監控下,顯然也不可能再離開營地下山。

從不在場證據來看,雙方都有不在場證據。

這時候,一名武者似乎想到了什麼,對虎爺和巴爺道;“虎爺,巴爺,蘑菇人戰鬥力低下,但是他們能在地心世界生存,甚至在江湖上走動,他們是有一些特殊本事的。他們擅長地行術,而且有些蘑菇人,善於融毒用毒。因此,如果要調查蘑菇人,不能忘掉他們這些特性。”

巴爺深以為然,點頭道:“對,我差點忘了這一茬。虎爺,要是他們用地行術離開,只要做得隱秘,山腰上這些守衛巡邏,也是有可能被他們瞞過去的。”

虎爺緩緩點頭,眼神在江躍和青蟄兩夥人臉上掃過,顯然一時間也是難以決斷。

從現有情況看,足夭一夥人一直跟著多爺千爺,站在他們的立場上,顯然沒有任何理由破壞靈藥,相反還應該拼命保護靈藥。

倒是青蟄這一夥人,從來的時候就充滿疑團,疑點重重,而且日常幹活也是摸魚狀態。

相比之下,怎麼看都是青蟄一夥人嫌疑更大。

可足夭這一夥人就真的一點都沒有引起虎爺懷疑嗎?卻也不見得。

在虎爺看來,他們的指證鏈太完美,他們幾乎用事實就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可這種完美,對於多疑的虎爺來說,同樣是一個疑點。

而且,如果真是足夭這夥人在搞鬼的話,這樣的人更加可怕。

能把罪證抹除得乾乾淨淨,還把其他人陷入嫌疑當中,這種人的能力一定是十分可怕的。

當然,虎爺雖然都有些懷疑,卻也沒有武斷。

因為,他看出來了,這兩夥蘑菇人從一開始就有仇,他們互相指證,互相撕逼,只是為了透過他虎爺的手來打擊對方,倒不見得這兩夥蘑菇人就真的是背後搞鬼的人。

其實不管是虎爺,還是多爺,他們對蘑菇人有這麼大的能量還是存疑的。

蘑菇人在地心世界的卑微口碑,那是人人皆知的。雖然也知道蘑菇人有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可要幹成那麼大的事,要無形中操控那麼多守衛,他們不信區區幾個蘑菇人可以辦到。

要是蘑菇人有這麼兇悍的能力,何至於寂寂無名。怎麼可能混得如此落魄的程度。

最重要的是,如果蘑菇人真要搞破壞,在莊園的時候顯然下手時機更好,確實沒道理等到這裡才搞這麼一出。

“多爺,您怎麼看?”虎爺一時間難以決斷,卻將這燙手山藥丟給了多爺,問起了多爺的主意。

多爺淡淡道:“地行術嗎?這倒是好辦。我去他們營地看看,便知道他們有沒有施展過地行術。”

虎爺費解道:“多爺,從時間推算,靈藥被破壞到現在,已經過去好幾個小時了。地行術就算留下一點痕跡,只怕也早就恢復了吧?而且,對手如果真的這麼狡猾,這地行術施展的時候,必定會做一些手腳來掩蓋的。只怕早就被複原了。現在去查……”

“呵呵,多爺,別忘了我是寶樹族血脈。論地下作業,哪個族群能比我寶樹族更在行?”多爺語氣中透著一股強大的自信。

千爺也傲然幫腔道:“我家多爺在寶樹族也是最優秀的血脈,在他老人家面前玩地下作業,那絕對是班門弄斧。”

虎爺倒是一喜:“要是這樣的話,這簡直太好也沒有了。多爺出手調查,想必這兩夥蘑菇人也沒什麼怨氣。真要調查出什麼,他們死也死得心服口服,對麼?”

虎爺最後幾句話,說得陰森森的,卻是對著江躍和青蟄兩夥人說的。

目前只是嫌疑,如果真被調查出是這兩夥蘑菇人在搞鬼,虎爺的雷霆手段必定不會輕饒。

混入虎爺的地盤當臥底,對虎爺的產業不利,對虎爺的基業下手,這種反骨仔的行為,對虎爺而言,是絕對無法容忍的冒犯,嚴重超出了他的底線。

千爺也瞪了江躍等人一眼:“足夭,我把你當兄弟。你要是透過不了多爺的檢查,可別怪我不保你。”

他對江躍確實怎麼看怎麼順眼,日常也多有照顧提攜,可這是建立在江躍對他忠心耿耿,替他辦事的前提下。

要是被檢查出他們是別有用心的破壞者,千爺這個性格,覺得被愚弄,只怕翻臉之後殺起人來,比虎爺還堅決。

江躍神色如常,謙恭道:“各位大佬,我們幾個一向安分守己。地行術我們的確也會一些,但昨晚那麼敏感的情況我們是親眼目睹的,怎可能離開營地,給自己找麻煩?我的營地如果能找出我們使用地行術的痕跡,我們幾個死而無怨,絕不怪千爺。”

千爺聽江躍這麼說,心裡踏實了許多。

他比誰都不希望江躍他們是叛徒,是內鬼。畢竟,他是如此看重,也一路提攜。

這要是江躍他們是內鬼,千爺自己都覺得臉上無光,到時候只怕會被老巴那個混蛋笑死。

既然足夭這麼篤定,千爺也就放心了,瞪著眼看著青蟄:“你們呢?你們有什麼說法?”

青蟄這回真的有點心裡暗暗叫苦了。

他們本來就不是安分守己的主兒,在營地這幾天,他們並沒有老老實實呆在營地,而是施展過地行術的。

他萬萬沒有想到,到頭來自己竟會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本來是想透過自己的猜疑,給足夭一夥人上點眼藥,製造點麻煩,甚至有機會的話,將對方一舉拿下。

可萬萬沒想到,到頭來,這一把打出去的,竟然是迴旋鏢,到頭來竟打到自己頭上了。

他當然不能像江躍那樣理直氣壯。因為他們的確施展過地行術,而且不止一次不止一個人!

千爺冷笑起來:“怎麼?你們心裡有鬼嗎?”

虎爺也皺眉,盯著青蟄一夥人,眼神閃爍著隱隱的兇光。這夥蘑菇人,怎麼看怎麼有些不對勁啊。

多爺卻道:“是是非非,待我們去偵查一番。”

說著,多爺和虎爺一行人,迅速朝營地走去。

老巴則耀武揚威,喝道:“把這兩夥蘑菇人看好了,一起押解上山。可別讓他們藉機逃跑。”

千爺不樂意了:“老巴,足夭兄弟目前聽我使喚,你這是什麼意思?他目前身上沒有任何疑點,你憑什麼當犯人一樣押解?”

就算江躍別有用心,對地心世界滿懷敵意,面對千爺的這份看重,多多少少也有些內疚。

當然,內疚歸內疚,該怎麼做還得怎麼做。

兩個世界之間的敵對,既是宿命的存在,江躍要做的,便是憑本心堅持下去,根本沒有回頭路。

而寶樹族本身就是地心世界侵入地表世界的關鍵,打擊寶樹族,江躍根本沒有半點猶豫。

或許,從私人角度,千爺確實是一個可交的朋友。

但是……

因為千爺的堅持,老巴的人只能是看著青蟄一夥人。而江躍三人,則依舊跟著千爺,並沒有受到苛刻的犯人待遇。

青蟄一路訴苦:“巴爺,我承認,我們是有使用過地行術,但是我發誓,我並沒有去靈地。我們只是一直盯梢足夭一夥人。從一開始,我們就懷疑他們身上有問題,盯緊他們,也是為了立功。當然我也不否認,我們的確有些私心。同是蘑菇人,為什麼他們那麼有錢。原石換了800銀幣不說,巴爺和千爺還獎勵了他們那麼多財物。他們這麼有錢,為什麼還甘願當個卑微藥工,巴爺,您想想,這裡頭是不是很有問題?”

因為江躍他們跟千爺走得近,老巴對他們的好感也早就蕩然無存。

如果可以的話,他也希望看到江躍他們倒黴。

但這不意味著,他就會聽信青蟄的單方面讒言。

老巴很清楚,自己身上的嫌疑都沒洗乾淨呢,要是被青蟄帶節奏,跟著青蟄的思維走,萬一最後調查出搞鬼的是青蟄他們一夥人。他老巴一直支撐青蟄,跟著青蟄的節奏,那是不是證明他老巴也有問題,甚至壓根就是青蟄他們的保護傘?

這相當於往自己身上沾惹麻煩的事,老巴可不會含糊。

“你小子先別攀扯別人,先把自己身上的疑點洗乾淨吧。這件事誰都別想耍小聰明,調查到誰頭上,誰就別想有好果子吃。你們真要有問題,趁早別玩花樣,不管你們花樣百出,最終還是白瞎。”

青蟄還想哀求,還想給自己分說。

老巴臉色一沉:“少特孃的廢話,你說得越多,越說明心裡有鬼。你要死心裡沒鬼,幹嘛急著向我哭訴?幾個蘑菇人,狗一樣的東西,難道還想我特殊照顧你們,替你們說情?我不妨把話放在這裡,要是調查出這件事是你們所謂,老子親手剮了你們。特麼屎盆子還扣我頭上,讓老子給你們背黑鍋?”

老巴的確是一肚子的火氣。

要是破壞靈藥,他還沒那麼大火氣。關鍵是破壞靈藥的是虎爺自己的守衛,而且這些守衛還堅稱是他巴爺下令的。

這從天而降的無妄之災,讓老巴又怒又怕。

毫不誇張地說,要說知道是誰栽贓他,他絕對會親手剮掉對方,死了都不解氣,還得鞭屍三天。

青蟄擅長察言觀色,知道巴爺是真惱了。也不可能替他們分說什麼。心裡越發惴惴不安。

不多會兒,所有人都抵達了營地。

多爺親自動手調查,以他寶樹族的身份,便是連虎爺都沒有資格質疑,也須得百般討好。

他們先來到江躍他們的帳篷一帶。

多爺進入帳篷之後,身體一晃,便化為一道綠光,哪怕地面沒有一點縫隙,可這道綠光卻硬生生從地面溢入,而且一點滯澀感都沒有。可見寶樹族在地底作業這一塊,的確是手段驚人。

大約五分鐘後,多爺便從帳篷裡走出來。

他一臉凝重。

而江躍三人,卻也神態自如,並沒有太多緊張的感覺。他們根本沒有施展過地行術,也不怕留下什麼破綻讓多爺檢查到。

多爺目光從江躍等人臉上掃過,又射向青蟄等人。

他沒有急著說話,而是根據手下人指引,來到青蟄等人的帳篷內。

又五分鐘過去。

多爺再一次表情凝重地走出帳篷。這一回,多爺的凝重表情之外,又多了幾分不悅。

虎爺和千爺連忙迎了上去:“多爺,如何?”

多爺淡淡道:“他們兩方的營地底下,都有有些地行術的痕跡。”

這話一出,青蟄等人固然是臉上一喜,而江躍三人,則是愕然驚訝。

千爺勃然大怒,對江躍喝罵道:“足夭,我剛才說什麼來著?你又說什麼來著?這就是你說的安分守己?”

江躍也猛然,深吸一口氣道:“千爺息怒,我還是那句話,我們根本沒有施展地行術離開營地。即便有些痕跡,也絕非我們三人所為。以多爺的洞察力,一定可以調查清楚細微差別的。我問心無愧。”

多爺擺擺手,示意千爺冷靜。

“我的確調查得很清楚了。”多爺目光在江躍和青蟄兩夥人之間來回遊弋。

“青蟄他們一夥人,地行術的痕跡非常活躍,而且痕跡是從帳篷一帶就開始的。這說明,他們在帳篷內,不止一次,不止一人離開過。而且昨晚也絕對離開過。”

“而足夭這夥人,他們帳篷附近也有地行術痕跡,但最近的距離,離他們帳篷也有超過十米。他們帳篷一帶,並無任何地行術的痕跡。基本可以斷定,那些痕跡,不是足夭他們自己留下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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