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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思源這詭異的一幕,自然也看在韓晶晶眼裡,不由得大驚失色。

江躍也不停頓,又將靠牆而坐的杜一峰拎起來,另一隻手又提起床上的許純茹,大步走到衛生間門口,往衛生間門口一放。

就跟俞思源先前的情況一樣,兩個杜一峰,兩個許純茹再次重疊,紛紛睜眼醒來。

許純茹莫名其妙:“我怎麼會躺在這裡?”

不過她很快就從韓晶晶等人的表情中,大致猜測到了什麼。

“茹姐,剛才……”俞思源走上前去,拉著許純茹的手,低聲講述著剛才的情況。

杜一峰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同樣是一臉心有餘悸。

連睡夢中都不安全了嗎?

這次超凡者任務,到底是一個多麼可怕的噩夢啊?

本以為之前的詭異召喚,發生了一次之後,便不會再來。

誰能想到,不但再次出現,而且手法還更隱秘了。

“要是這樣的話,整個民宿酒店區,有多少人能撐到天亮?”許純茹喃喃道。

這一次次連續不斷的威脅,已經讓他們心理上充滿疲憊感。

這次,大家都很有默契,沒有誰再去提張繼業,沒人再去提謝豐。

彼此都選擇性地遺忘忽略掉他們。

都這個節骨眼上了,要不是有江躍,大家都自身難保。又何來餘力去考慮張繼業他們?

再說,張繼業終究不是那種人人都喜歡的小紅花,相反,他其實特別不招人待見。

“晶晶,剛才你好像沒有出現這個狀況?”杜一峰忽然問道。

韓晶晶其實也處在危險邊緣,卻被江躍及時叫醒。

當時醒來的時候,還特意跟江躍說,夢到自己找廁所。

不過韓晶晶自然不會說破,只是矜持地笑了笑。

“江躍,是這樣嗎?”許純茹也好奇問道。

“每個人情況不同。”江躍含糊其辭回了一句。

許純茹沮喪道:“這麼說,我是抵抗力最弱的?是我最先出現狀況,對吧?”

要說出現情況,第一個確實是許純茹。

當然,杜一峰也沒晚多久,彼此間隔不會超過三十秒。換句話說,杜一峰也就比許純茹晚了一點點而已。

而俞思源又比杜一峰晚了幾十秒。

幾十秒或許說明不了什麼,但應該也能如實反映出這幾個人之間,精神力確實存在差距。

江躍推測,對這詭異召喚的抵抗力,應該是取決於精神力的強度和韌勁。

如果有足夠強大的精神力,便具備一定的免疫力。

像江躍自己,他是完全沒有任何感覺。

換句話說,這詭異召喚,對他幾乎沒用,他甚至都沒感覺到有任何衝擊感。

江躍估計,要是童肥肥在這裡,非但不會中招,反而有可能摸索出這詭異召喚到底是什麼來歷。

江躍的精神力固然強,但要說細膩程度,還是不如童肥肥的。

他的精神力,更多是在制符的過程中,一次一次不斷錘鍊出來的。

而童肥肥,那是覺醒的自帶天賦。

這四個人裡頭,到底還是韓晶晶的精神力略強一些。

那三人紛紛中招,至少韓晶晶還在睡夢中抵抗,沒有迅速潰敗。

雖然到頭來,韓晶晶肯定還是會淪陷。

這注定是提心吊膽的一夜,再濃的睡意,此刻也消散得無影無蹤了。

唯一的好訊息便是離天亮又近了一些。

除了江躍還算鎮定之外,其他幾人便是這樣大眼瞪小眼,提心吊膽地捱著,心裡默默盼著天亮。

再長的黑夜,總要過去的。

終於,東方出現了一道迷人的曙光,將這漫漫長夜的恐懼驅散。

韓晶晶等人緊繃的心絃,這時候反而忽然放鬆了。一個個竟困頓之極,睡意撲面而來。

趁著這會兒還沒大亮,幾個人都趁機補了一覺。

江躍則自成一統,盤膝而坐,吸納著天地靈力。

一番吐納之後,一夜未睡的些微睏倦,很快便消失了。

自從初變之日到來,江躍能夠明顯感覺到天地偉力的波動,並加以吸收利用之後,江躍便發現,這種方式,非但可以藉助天地靈力塑造肉身,也能提升精神力。

甚至,江躍覺得,如此用功一個小時,甚至可以抵得上深度睡眠三個小時。

因此,其他人感到睏倦不堪的時候,江躍反而精神越發抖擻。

韓晶晶是第一個醒過來的。

之前江躍曾指點過她,如何吸收利用天地靈力。雖然她還不算特別熟練,但終究已經有所見笑。

在她們幾個人當中,韓晶晶無疑是精神力最強的一個,從昨晚的情況也同樣可以判斷出這一點。

韓晶晶見江躍站在窗前,凝神望著窗外。

躡手躡腳走了過來,想偷偷在背後皮一下。

還沒等她伸手拍到江躍肩膀上,江躍忽然開口了:“怎麼不多睡兒?”

韓晶晶的纖手停在半空,尷尬地收了回來,伸了伸舌頭:“你都沒回頭,怎麼知道是我?”

江躍笑了笑,卻沒回答。

韓晶晶關切道:“你要不要上樓單獨睡一會兒?現在天亮了,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見江躍一晚上幾乎是沒有怎麼休息好,無疑是當中最累的一個,韓晶晶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晶晶,你昨天有沒有留意院子裡這些木槿樹?”

韓晶晶順著江躍的手往外看去,院子外,一排排木槿樹隔成的樹籬,將不同的庭院之間隔開。

而這些木槿樹上,竟零零星星的,開出了幾朵小花,雖是小小的花苞,卻也給這個清晨帶來了些許嫵媚。

度過一個驚恐不安的長夜後,忽然看到窗外這一抹粉色煙霞,多多少少都讓人心神一振,重燃對這個世界的希望。

“江躍,我記得有一句古詩:有女同車,顏如舜華。是不是說的這個木槿花呢?”

女生永遠抵抗不了花的誘惑。

哪怕是院子裡當作籬笆的木槿花,哪怕僅僅是零星幾朵初開的花苞。

“江躍,難道你不覺得這句詩現在很應景嗎?”

韓晶晶嘻嘻笑著,眼神躍躍欲試,很想翻窗而出,撲到樹叢當中,細細欣賞。

江躍微微一笑,正要開口,床頭的許純茹已經驚醒,故意發出些動靜來,驚訝地道:“呀,天都這麼亮啦?”

這麼一來,韓晶晶的興致頓時被掃,撇了撇嘴。

杜一峰和俞思源被許純茹的動靜一吵,都跟著醒了過來。發現天已大亮,自然都是睡意全無。

江躍已經翻窗而出,站在那一排排木槿樹下,認真地端詳著。

其他人則在屋子裡輪流洗漱。

等其他人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江躍才進屋來,簡單洗漱一番,便將揹包和所有裝備整理好。

“江躍,咱們下一步怎麼打算?”許純茹問道。

“離開這裡再說。”

“要不去酒店區找點吃的?”杜一峰提議道。

“我覺得,咱們還是先去繼業哥他們那裡看看吧?”俞思源弱弱提議。

有人提出來,大家也不好再裝傻。

“都把裝備帶上吧,回頭咱們就不進來了。”江躍招呼著。

每個人都有一個揹包,加上工具。

張繼業那棟別墅,就在二三十米外,幾乎可以說是隔壁。彼此之間被綠化帶隔著,走出庭院來到主道上,便能看到。

幾人走在主幹道上,早晨的陽光讓人心神安寧。但周圍一片寧靜,卻又無形之中讓人感覺到些許蕭瑟。

“繼業!”

“謝豐!”

許純茹在外頭喊了幾嗓子,屋子裡卻沒有任何回應。

“走吧,屋裡沒人。”江躍嘆一口氣。

其實這是早已預料到的結果。

許純茹並不死心:“要不,還是進去看看吧?興許他們睡得沉呢?”

推門進去,屋子裡確實沒有人。

不過張繼業和謝豐的揹包都還在。

準確地說,除了兩個人不在,其他的任何東西似乎都沒少。

“人呢?去哪了?”許純茹臉現擔憂之色,每一個角落都沒放過,樓上樓下,屋裡屋外都認真搜尋了一番。

別說人影,便是一個腳印都沒看到。

就好像這兩人是早早起床了,去了酒店區吃早餐。

可江躍在衛生間檢視了一下,發現衛生間的牙刷毛巾都是乾的,壓根沒有動過的痕跡。

換句話說,張繼業和謝豐都沒洗漱過。

又怎麼可能是去吃早餐?

想到昨晚那一波,眾人心頭幾乎同時湧起同一個感覺,那兩人只怕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只是,到底他們是怎麼個凶多吉少?

是詭異召喚?

還是被什麼怪物襲擊?

俞思源眼圈微微有些紅,苦澀道:“這要是回了星城,我們該怎麼跟他們家人交待?”

“等咱們能活著回星城,再考慮這些吧。”杜一峰冷冷道。

不愧是杜一峰,哪怕是稱兄道弟的發小玩伴,也很難讓他心裡產生多大的波動。

這一點,連江躍都不得不佩服。在一定程度上,杜一峰這種性格,確實是幹大事的性格。

幾人走出屋子,順著臺階走下庭院。

江躍忽然又走到庭院邊的灌木叢邊,這裡同樣種著一排排木槿樹。

這邊的木槿樹上,竟是開滿了絢爛的木槿花,燦若煙霞,美不勝收。

相比於江躍他們那個庭院,這邊的木槿花也不知道是不是品種不同,竟是截然不同。

一邊才有零星小朵,含苞待放,這邊已是花團錦簇,全面盛開。

韓晶晶美眸靈動,心生歡喜。

要不是眼下的氣氛太過壓抑,她甚至都想歡呼起來。

星城是個大城市,綠化景觀所在多是,公園裡,植物園裡,漂亮的花兒多了去。

可要說這種野生野長的野性,終究是差了許多。

“晶晶,別太靠近。”

江躍見韓晶晶忍不住要湊上前去,連忙一把拖住,示意韓晶晶離這花叢遠一些,保持安全距離。

“怎麼?難道這花有毒?”

“木槿花是沒毒的,可這花開得有點邪門。”江躍皺眉道。

其他人聽江躍這麼一說,本來站在木槿樹下,卻忍不住退開好幾步,將距離拉開。

“花怎麼邪門?”許純茹喃喃問。

“咱先不說木槿花的花期還沒到,你看看這邊的花,跟之前那個院子的花對比一下。同樣的木槿樹,同樣的品種,同樣的地形條件,氣候條件,為什麼這邊花團錦簇,那邊才零星幾朵花苞?”

這一對比,還真是讓人吃驚。

同一種植物,花期有先後倒是很常見,就好比桃花,海拔不同,氣溫不同,花期差開一兩個月都有。

可相鄰兩個院子的同一種花,差別這麼大,確實是詭異。

“而且,我記得,昨天路過這裡的時候,這樹上並沒有開花。一夜之間,百花齊放,你們不覺得不對勁嗎?”

“好像昨天是沒有開花啊!”俞思源誇張地叫了起來,“茹姐,你看咱們之前住的那個院子,好像也沒開花。”

他們之前佔了三棟民居。

其中一棟韓晶晶她們佔的,後來放棄了。那棟民居也是後來江躍幹掉那個殺手的地方。

站在這個位置,正好處在對面,可以看到院子裡的些許情況。

那邊的木槿樹也不少,情況大致跟江躍那個院子差不多,只是幾朵零星的花苞而已。

也就是說,三棟民居,除了張繼業他們這個院子,其他兩個院子的情況是一樣的。

江躍忽然握緊手裡的工兵鏟,招呼道:“你們先退遠一點。”

等大家走出十幾步時,江躍猛一揮手臂,工兵鏟跟用刀似的劈在了一株木槿樹上。

嚓!

乾脆利落,那株木槿樹的軀幹被直接劈斷,樹身傾倒在一旁,露出光禿禿的樹幹來。

不過,很快樹幹裡頭就有汩汩的樹脂溢位來。

詭異的是,這樹脂起初是乳白色,慢慢的竟然沁著些許血絲般的紅,隨即竟然越來越紅,到最後竟好像溢位血水似的殷紅汩汩而出。

非但如此,空氣中竟然莫名其妙摻雜出一絲絲血腥氣息,就好像人體的軀幹被一刀斬斷為兩截,血水四溢的那種血腥味。

江躍一氣呵成,連續揮鏟。

眨眼之間,竟將一排的木槿樹全部劈到。

這工兵鏟的刃端確實鋒銳,不輸給利刃。

每一下都異常乾脆,絕無拖泥帶水。

一根根光禿禿的樹幹,竟然無一例外,全部都往外冒著血水,雖然量不是很大,卻異常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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