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9章 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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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僅是欣賞，甚至還帶著幾分鼓勵的意味。

這就有些微妙了。金牛團長不傻，他一邊抗爭申訴，一邊其實凝神戒備，隨時準備自保。

雖然這些人看上去是衝著他來的，對他興師問罪，甚至要動用私刑對他殺人滅口，可他金牛團長可沒打算坐以待斃。

他內心有一股冤屈和怨氣，讓他產生了強烈的求生欲和抗爭欲。不僅僅是為了自己這一口氣他要活下去，更要為女兒活下去。

坑頭基地就算待不下去，理念不合，他也不希望女兒跟著坑頭基地當陪葬品！

這是金牛團長必須要抗爭，必須要活下去的理由。

他要為女兒殺出一條生路！

而就在這時，韓晶晶淡淡開口：“這麼說，牛團長是個明白人，洞悉了真相，知道什麼是基地大義，什麼是個人野心。這很好，這是我們可以心平氣和溝通的基礎。”

“申明一下，我們不是地藏的人，也不是天罡的人，更不是基地任何一個高層的人。”

金牛團長錯愕無比：“你們……”

“聰明人對話，想必不用說得那麼透吧？”韓晶晶微笑道。

金牛團長眼中冒過一絲精光，一下子惶然明白了一些什麼，眼眸中那點驚訝和喜悅之色一閃而過。

他能當上團長，能是弱智嗎？不是基地任何高層的人，那會是哪裡的神仙？這還不是明擺的事？

這才合理！金牛團長想通了這一節後，心裡反而篤定起來。覺得眼前這一切就合理了。

事實上，如果說這些人的強大氣息，也是天罡的手下，那天罡的力量也未免太過匪夷所思了。

要是天罡擁有這樣的力量，擁有這麼強的手下人，何至於只有地藏和青鋒兩大護法？

這一夥人散發的氣息，穩坐一個護法位置，而且很可能是綽綽有餘。

甚至他都不覺得天罡就能穩壓人家一頭。這裡有那麼三四個人的氣息，強大而深邃，深不可測的程度，完全跟天罡有的一拼。

乃至地藏護法也許都要稍遜半籌。

金牛團長看了看胡女士，又看了看道工。尤其是道工，區區一個內勤部門的工程師，出現在這種場合本身就很突兀。這種場合，豈是一個工程師可以參與的？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

那麼此人為什麼會在現場，而且感覺參與度還挺高的樣子。這說明什麼？

說明此人可能是穿針引線的人。透過此人，對方搭上了胡女士，而透過胡女士，又接近了地藏護法。

想到地藏護法，金牛團長心頭又是一動。猛然間想起那枚護法令符，那是地藏護法的貼身信物，一般輕易不會示人。只有重大事件，緊急軍情，才會讓其他人持令符便宜行事。

如果這些人來自官方，那麼這令符何以會在他們手中？難道說，地藏護法……

想到這裡，金牛團長的面色又是微微一變，意味深長地看向韓晶晶等人，眼神中又多出了幾分敬畏。

要是地藏護法在胡女士這棟建築裡，被人無聲無息幹掉，而外界那些守衛甚至一無所知，還被奪了令符，暗地裡各種搞小動作。

那麼這批人的實力，無疑更令金牛團長感到震撼。

許久，金牛團長才壓制住內心的震撼，艱難地吞嚥了一下口水，開口道：“各位，我想知道地藏護法現下何處？”

“他就在這建築內，他沒死，但是想活也夠嗆。說到底，給異族賣命，出賣整個人類陣營，這種人有什麼活著的理由呢？”

話說到這份上，金牛團長再無懷疑，這些人絕對就是官方的。雖然部分人形態上似乎看著有些邪氣，但人家也不是沒有正常人。

就比如這個女孩子，所有人都奉她為領袖，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就很有官方的氣派。

金牛團長知道，地藏護法的能力比自己強，他在這些人跟前都不明不白地栽了，甚至都沒能驚動門外的守衛。

那麼，他金牛團長也絕沒有掙扎的餘地。即便要掙扎，也恐怕是自取其辱。

更何況，金牛團長並沒有掙扎的想法，他為什麼要掙扎？事到如今，他雖然沒有明說，但他內心早有立場，早有選擇。

而官方恐怕也正是因為覺得他金牛團長有自己的立場，才有這個耐心跟他對話。為什麼？那還不是人家覺得他金牛團長還有拉攏的價值。

否則，恐怕他的下場會跟地藏護法一樣。沒死，但想活也夠嗆。

想到這裡，金牛團長苦笑道：“地藏這個人，跟天罡還是有區別的。我覺得，他應該是被天罡蠱惑。或者說，他良心未泯。”

官方的人沒開口，胡女士卻是不悅地道：“牛爺，我看你還是有點拎不清啊。如果地藏靠譜，你覺得官方的領導們，會找伱嗎？你覺得地藏替你在天罡跟前說了幾句好話，保護了一下你，他就是良心未泯，就是好人了？”

胡女士就差把“天真”兩個字直接懟金牛團長一臉了。

金牛團長有些不滿，忍不住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胡總管是地藏護法的心腹吧？他是不是好人，胡女士不比我牛某人更清楚？”

胡女士淡淡道：“你不用隱晦，只說我是他姘頭也沒關係。我認。人在屋簷下，我一個弱女子反抗不了，為了生存委曲求全那也沒什麼。這並不代表我就一定要說他好話。明知道那是一條黑暗的路，如果有光明的選項，我為什麼一定要一條道走到黑？”

金牛團長語塞。

這還真是無從反駁，他怎麼反駁？難道繼續為地藏護法辯駁。眼下的局面很明顯，為金牛團長辯駁，必然是自取其辱。

官方顯然已經認定地藏護法屬於無法溝通的存在，否則，人家還真不一定要找他牛某人。

而事實上，地藏護法到底是不是好人，金牛團長也的確很難下結論。

或許他平時處理事情沒有那麼尖銳，凡事都留幾分餘地，不會那麼霸道，處事比較圓滑。

可這些跟他是不是好人，沒有半毛錢關係。

而官方在意的，甚至不在於地藏護法是不是好人，而在於他的立場，是否投靠了詭異之樹，是否死忠於異族！這才是核心問題。

考慮到地藏護法對天罡死心塌地的忠誠，金牛團長張了張嘴巴，卻是無從辯起。

“牛爺，清醒一點吧，現在的核心問題不是地藏護法，而是基地幾萬人的存亡，乃至整個人類陣營跟地心族的鬥爭。你一向不是把基地大義當作最重要的事嗎？我相信，事到如今，你應該有自己的判斷吧？那麼，眼下不應該是開誠佈公商談大義，何必在這些小細節上糾纏不清？”

這開口的，不是胡女士，而是道工。

他只是一個工程師，但這個場景，他還真有些話語權。畢竟他是第一個歸順官方的坑頭基地人員。

整件事，他一直在穿針引線，為官方人馬提供便利和掩護。

而說服金牛團長，同樣是他穿針引線的一部分工作。

金牛團長緩緩點頭：“你說得對，無論如何，基地幾萬人口，絕不能被個人野心綁架，更不能給個別人的野心當陪葬品。這一點，我態度鮮明。”

“光是這點態度，可未必夠。牛爺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戰爭不是請客吃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絕不可能存在你好我好的雙邊選擇。”

牛團長不蠢，毅然道：“我當然知道，我的立場也很鮮明。不管是誰，投靠異族，那就是罪該萬死。不管他權勢多大，位置多高，能力多強。我老牛一定與他抗爭到底。”

“好，要的就是牛團長這句話。”韓晶晶發出讚歎。

同時笑呵呵看向其他人：“我就說吧，說服牛團長，不必拿他的千金做文章，牛團長既然心懷整個基地，就必然知道如何做出抉擇。否則，他也不會被禁足，要求面壁思過了。”

牛團長驚訝無比，怎麼還涉及到自己女兒了？

而就在這時，林一菲和毒蟲護法也正好趕了回來。

“牛團長放心，我們剛見過你女兒，她雖然很慌張，很擔心。但是在我們的勸說下，她放心了不少。”林一菲道。

“你們見了我女兒？”牛團長有些擔心。

“我們只是和她聊了聊，你不用疑神疑鬼。你要不放心，現在回去就能見著她。不過，牛團長如果要做異族的走狗，為詭異之樹賣命，趁早別去見你女兒。我怕你會被自己女兒鄙視。”

牛團長深深吸一口氣，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不過聽對方的口氣，看對方的氣度，人家說沒動他女兒，大機率是真沒動。不然的話，以這些人的實力，要抓他女兒當要挾，豈不是輕而易舉？

官方這一通恩威並施的舉動，拿捏眼下的牛團長，顯然是足夠了。

本來，牛團長內心多少還有些動搖，他倒不是不想反抗天罡，更不是不想跟異族抗爭。

而是想到天罡的強大，對基地的掌控力之強，心裡多少有些沒底。

可看到官方的種種手段，看到這些人的強大實力後，牛團長的底氣明顯就足多了。

如果官方這條大腿還不夠粗的話，那這世界上還有什麼力量可以信任？

天罡再強，那也不過是異族的一條走狗而已。在官方的力量面前，他天罡終究不是神。

他若不害怕官方的力量，又何必躲在地下建築內？又何必那麼神神秘秘？玩那麼多彎彎繞繞？

說到底，他還是忌憚官方的力量，沒有絕對的信心跟官方對抗！

想到這裡，金牛團長豁然開朗。原先有些想不通的地方，也一下子想開了，琢磨透了。

“各位領導，我姓牛的這一百多斤，從現在開始，就由你們驅使，任你們差遣了。”

“你們說怎麼幹，我姓牛的絕不皺一下眉頭。不過我還是要提前申明一點！基地內肯定有一些頑固分子。但絕大多數人，絕不是反賊，更不想跟官方作對。他們大多數人是被大勢裹挾，沒有選擇權罷了。如果官方可以一錘定音，擒賊擒王，拿下天罡，我相信整個基地絕對不會死戰到底。”

“這一點，我們也有評估，關鍵的是，如何拿下天罡。你有什麼好的建議？”

牛團長尷尬地撓撓頭。

漂亮話他當然也懂說，可真要說他有辦法收拾天罡，這明顯是吹牛。

“實不相瞞，兩大護法，四大金袍使者，我是最不受天罡信任的一個。別人或許可以試圖接近他，我……呵呵……”

牛團長自嘲地笑了笑：“如果我現在去見他，恐怕不但見不著，反而可能被加大處罰。”

這倒不是他推脫，而是事實如此。

“別多心，我們也沒指望你帶我們直接找上天罡。我們更好奇的是，你對金牛團的掌控度如何？”

說到這個，金牛團長卻是一點不含糊：“我手下有一千二百人馬，兩個銀袍使者各掌管六百人。其中一個，我敢說他絕對不會跟我有二心。我能做到如臂使指。至於另一個，是那種聰明人，我不確定他在關鍵時刻會選在哪一邊。”

“夠了，有一個六百人的銀袍營，足夠了。”

金牛團長詫異：“領導們有何打算？”

難道要靠六百人在基地硬剛？這可有點不太理智啊。雖然金狐團跟金熊團也離開了一部分兵力。

可基地內部，目前至少還有三千可戰之兵，包括整編的金獅團。以及左右護法的手下勢力，乃至天罡自身直轄的親衛等等。

別說是六百人，就算是翻個五倍，那也是絕對不夠的。畢竟金牛團的戰鬥力雖然不差，卻也算不上最頂尖。

至少跟天罡和左右護法手下的尖端力量，還是有差距的。

韓晶晶將一副臨時繪製的地圖彈開，指著幾個重點區域道：“坑頭基地最重要的兩個口子，都有重兵把守。這兩個地方，以及周邊的區域，至少佈防了兩千人馬。這就意味著，這一帶可以調動的兵力，其實也就一千左右。”

“可是我的人馬，就在其中一個口子佈防。”

“難道不能換防嗎？地藏護法的令符，管不管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