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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偉睜眼問道:“誰?”
“徐……徐老師~”
劉安琪的聲音帶著委屈的哭泣,低聲懂啊,“對不起啊,我……我有件事想告訴您,您能開門麼?”
“不能~”
徐偉起身,看著屋外,說道,“有什麼事兒明天白天說吧。”
“徐老師,求求您了~”
劉安琪哭著說道,“我在水房等您,這事兒我只跟您說~”
說完,劉安琪走了。
“唉~”
徐偉想了一下,終究還是嘆息一聲起身,開門去了水房。
但是,他剛走進水房,就看到一個身穿紅色睡衣的人掛在水房的燈下,左右的搖晃。
“劉……劉安琪?”
徐偉看清屍體的相貌,大驚失色了。
“誰??”
正此時,樓道里有保安的聲音傳來。
“不好了,有人上吊了~”
很快,保安驚慌失措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傳出老遠。
“叫什麼叫??”
校首穿著背心兒驚慌失措的跑來,額頭都是汗水,衝著保安低吼道,“都給老子閉嘴!”
然後,他看看四周,對幾個先過來的老師說道:“趕緊的,你們幾個守著各宿舍樓,別讓人出來~”
“校首~”
徐偉早把劉安琪放了下來,低聲說道,“劉安琪沒死~”
“好,好~”
校首長長鬆了口氣,抬手拍拍徐偉,說道,“多虧了你……”
但是,說完之後,校首愣了一下,看看徐偉道:“你怎麼在這裡?”
徐偉幾句話說了來龍去脈,校首皺眉了。
此時,幾棟宿舍樓的學生和教師都被驚醒了,亂糟糟的。
“徐老師~”
校首鄭重道,“劉安琪的事兒跟你有瓜葛,她現在水房上吊,你的話我只能聽聽,等天亮了,還得請刑罰司過來,麻煩你立即回宿舍,哪兒都別去。”
徐偉默然,點點頭,轉身回去。
“還愣著幹嘛?”
校首衝幾個保安吼道,“還不趕緊送劉安琪去醫務室!”
徐偉剛坐下,手機有個簡訊:徐老師,謝謝您,我對不起您,來世再見。
徐偉臉色大變,號碼是高二七班范蠡陽的,也是他最喜歡的一個學生。
徐偉急忙撥了范蠡陽的電話。
電話倒是接通了,但電話裡面是呼呼的風聲,范蠡陽根本不說話。
“范蠡陽~”
徐偉急了,喊道,“你在哪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你跟老師說,老師幫你……”
“徐老師~”
終於,范蠡陽開口道,“您還記得您跟我說過的話吧?”
“年輕人犯錯誤上帝都會原諒,但有些錯誤是萬萬不能犯的~”
“我犯了錯,我就要受到懲罰~”
“現在,我想再看一眼陽光,我就去了~”
“對不起啊,徐老師,辜負了您……”
范蠡陽的聲音斷斷續續,徐偉聽得不清楚,但一想到范蠡陽因營養不足而發白的臉,徐偉忍不住急躁,他按捺住情緒,說道:“即便是犯錯,也有補救的機會……”
說到此處,徐偉心裡一動,“再看一眼陽光”?風聲??
他急忙拿著手機衝出宿舍。
此時,正是黎明前夕,天地陷入一片黑暗。
幾棟宿舍樓依舊有些糟亂,就是照明的燈,也在黑暗中顯得昏黃,
徐偉看了一下,連忙沿著樓梯衝動樓頂。
果然,通往樓頂的門被開啟。
徐偉想也不想衝了進去。
樓頂有風,一個消瘦的人影站在樓頂邊緣,看起來好似隨時都會被風吹下去。
徐偉深吸一口氣,身形立即飄飛起來。
但是,不等他衝出,不遠處恰有輕微的動靜。
人影轉頭看了一眼,正是看到徐偉。
“徐老師~”
人影把手裡的電話放下,戰戰兢兢的說道,“你……你別過來~”
“好~”
徐偉急忙站住,說道,“我不過去,范蠡陽,你別動,對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徐老師~”
人影痛苦的蹲了下來,說道,“我跟安琪的事兒,再也瞞不住了,她……她都上吊了,我也不想活了~”
“該死~”
徐偉怎麼也想不到范蠡陽會跟劉安琪搞在一起,他急忙安慰道,“范蠡陽,你也不用害怕,你們都是未成年,犯錯很正常……”
“不一樣的,徐老師~”
人影在風中微微顫抖,好像害怕到了極點,“安琪說過她父母的,很厲害,我……我們家是農村的,我……我闖了禍,一定會家破人亡的,算了,我……我死了,一命抵一命吧……”
說完,人影起身。
徐偉一下子明白了,范蠡陽的心理防線崩潰了。
先是知道劉安琪懷孕,然後生孩子,孩子被溺死,整個學堂都知道了,然後劉安琪又上吊,范蠡陽這孩子無法承受這麼大的壓力。
“范蠡陽,你別動~”
徐偉想起來校首的話,他靈機一動,說道,“劉安琪沒跟你說麼?這事兒我準備扛了!”
“什……什麼意思?”
人影愣住了,語氣中帶著驚喜反問道,“徐老師,我怎麼沒聽明白?”
徐偉有些嘆息了,他肯定是不想汙了自己清白,但他已經打算離開八中,從此再不回魯鎮,清白若能救一個少年,他也願意。
徐偉自然是石磊在瀕臨死亡時,在夢境中知道的那個徐偉。
陳燕紅死了,他留在魯鎮已經沒有意義,他自然是要離開的。
“范蠡陽~”
徐偉說道,“劉安琪已經在校首那裡告發我了,說孩子是我的……”
“她怎麼能這麼做?”
人影大急,說道,“徐老師,她一定是嚇壞了,您……您……”
“放心吧~”
徐偉笑了,說道,“我已經向校首承認了,你過來吧,沒人知道孩子是你的。”
“承認了?”
人影又驚又喜道,“您承認劉安琪的孩子是您的了?”
“是的~”
徐偉心裡泛起一絲古怪,但他也沒多想,他只想趕緊讓瘦弱的范蠡陽到安全區域,畢竟夜色如墨,很容易出事兒,所以他隨口說道,“我承認了,劉安琪溺死的那個孩子是我的。”
隨著徐偉的聲音落地,樓頂四周立即發出“轟轟~”的聲響,七道黑煙直衝天空,“嘎嘎~”七道黑煙中,七個慘白的死嬰張牙舞爪的飛出,每個死嬰都咬牙切齒,黑白色的眼瞳死死盯住徐偉,口中發出古怪的聲音。
聲音雖然無序,但聽在徐偉耳中,一個冷清清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你還我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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