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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衣有,但是用不上。
“晚上出去意義何在?”張佩低頭問。
姚一開始還沒理解,後來一想,他們出去最大的目標是找一本能用的心法,那確實晚上出門基本上就是廢了。
“幾個中古社會沒有宵禁的,我們晚上出去,見不到人不說,怕不是還要被關到牢房裡去。”
張佩撇了撇嘴:“今天是不行了,只能明天了。”
“你還不能跑得太遠,到了午膳的時候必須回來。”
張佩想想雖然沒什麼人願意管她,但小丫頭中午來送飯卻發現院子裡沒有人,肯定要叫嚷起來,頓時想要哀嚎。
“要麼每天趕著點回來,要麼你就直接把那個小丫頭直接收服了,或者換個對你忠心耿耿的人來。”
前者的侷限性太大,姚不建議。
張佩也覺得天天記得時間往回跑不是個事,只好說:“那就只能想想辦法了。”
說是這麼說,但操作起來張佩基本上沒什麼頭緒。
“你沒有什麼模擬聲音延遲播放的辦法嗎?”張佩妄圖從姚這裡薅一點羊毛,“這樣的辦法雖然不能長期使用,但可以為我們爭取到一點時間。”
“很遺憾的告訴你,沒有。”姚搖了搖頭,“系統有什麼樣的能力很大程度上是取決於宿主的,也就是說,因為你沒兌換過相關的內容,所以我沒辦法使用你說的辦法。”
張佩有點失望:“也就是說,我們還是要找一個能幫我打掩護的人。”
姚雖然是助手,但終究不是“人”。
“你努力一下吧,應該還是可以的。”姚給張佩打氣。
二人商量好了策略,只等著第二天出門實施。
臨出門之前張佩停頓了一下,突然說:“既然你可以出去,為什麼還要我陪著你一起呢?”
姚一邊注意著周圍的巡邏人員,不叫張佩翻牆的舉止被人發現,一邊忍不住翻白眼:“你有《天上》可用,知道那些書本或者殘頁可以作為心法來使用,但是我不行,還是說你覺得心法的獲取難度和你在遊戲裡的難度是一樣的、遊戲策劃會想法設法的送到你手裡?”
張佩曉得自己犯傻,呵呵乾笑了兩聲,對姚說:“我們趕緊出去吧。”
翻牆出去的舉動確確實實沒有被府裡巡邏的人手看見,他們很順利的出了門。
“可以去東西兩市看一看,人多熱鬧,說不定能撿漏呢。”
張佩暫時沒有加入哪個門派或者類似於六扇門成為“朝廷鷹犬”的打算,可選途徑就是在市井裡逛一逛,要是實在找不到,也可以半夜出門做一做賊,看看能不能在某個門派的藏書閣裡翻到想要的心法。
後者的危險程度比前者高,除非真的什麼都找不到,否則張佩和姚都不打算冒險。
“出門之前應該換一件衣服的。”姚面對著張佩,倒著往後飄,“你這身裝扮實則不適合出現在東市裡。”
縱然不喜,廖家在一些方面也不會過於苛待小霜,比如說每月的月例和四季的衣裳,反正府裡的太太和姑娘們不缺,甚至連僕從都有,不至於吝嗇這麼點東西。
在府裡不顯眼,但放到市井之中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張佩也覺得一些人看過來的視線怪異:“看到成衣坊了可以進去做兩件。”
“找個角落,看看你衣櫃的衣裳和飾品能不能用。”姚眼睛一轉,說道,“要是不行,買一個照性丹,換成少女了再試一試。”
“你覺得能用?”張佩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喚出遊戲介面,體型切成少女。
“個人面板都有了,難說衣服能不能用,試一試又不虧。”
張佩一想也是,但是新問題又出來了:“你覺得這和我身上的有區別嗎?”
《天上》是遊戲嘛,服裝其實一直還可以,策劃這方面的審美一直線上,但可以不意味著就能在現實之中穿。
絕大部分的遊戲服裝都是cos的時候才不顯得怪異。
少數符合時代的其實質量上和她現在身上的差不多。畢竟《天上》也不會有粗布短褐。
她穿華服最大的問題不是不符合朝代,而是穿這樣衣服身邊卻連一個跟著的人都沒有。
哪個世家小姐、尤其還是年歲小的世家小姐出門的時候只有自己一個人的?
身邊沒有大人跟著,很可能會被人販子拐走,要麼就是有人覺得她是誰家走丟了的小姐,回頭有那等古道熱腸的人報到了官府去。兩種情況對張佩來說都是麻煩。
姚也是無語了:“我還是先想想辦法給你找個成衣鋪子吧。”
到時候做兩身麻布衣裳,也好偽裝為跟著爹孃到東西兩市來買東西的。
張佩閉了閉眼睛,開始給姚出餿主意:“不然你顯個形,充當一下我阿兄。”
姚正要飄上去看看哪裡有成衣鋪子的身形一僵,低下頭來指著自己的鼻子:“你叫我顯形出來充當你阿兄?!”
“不然你還想當我爹嗎?”張佩瞪大了眼睛,“我告訴你阿兄我還能忍,爹是絕對不可能的。如今世家大族群聚而生,有個打自己二十來歲的阿兄很是尋常,還是說你想叫我姑姑或者姨母?”
么房出長輩,人多了以後連比自己小了十來歲二十來歲卻要稱呼對方為爺爺奶奶的都有。
“我看你是想佔我的便宜吧。”姚沒好氣的說道,但想想張佩說得對,她一個小孩子獨自在市集裡穿梭確實不大安全。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阿妹。”姚抱起張佩往外走。
張佩笑眯了眼睛。
“知道啦阿兄。”
再出去果然沒什麼人特別關注他們二人,姚抱著張佩一上午到處轉悠,居然還真的找到了兩本淺顯易懂的心法。
趕著中午午膳的時間點回去,玄而又玄沒有被發現異常,張佩把兩本心法裝進技能槽裡看了看,很是無奈:“兩本都是入門級的心法,一本是內功心法,另一本是關於練體的。”
“大街上淘來的,你還想要什麼樣的。”姚走了半晌的路,回來之後捧了個比她頭還要大的杯子喝水,邊喝邊說:“知足吧,你只要能學一學,日後在別人面前能圓了謊,你手裡這兩本就已經盡了使命了。”
張佩不想跟人宅鬥,必然需要另外找一個能和廖家對抗的容身之處,靠兩本入門心法肯定是不行的。
同樣的,她也沒有什麼單槍匹馬對抗一個家族的打算,實際上很多時候只要不是有無可化解的深仇大恨,大部分人的底線都很靈活,並不願意輕易和別人撕破臉皮。
張佩捏死了這一點,只想給小霜找一個合適的容身之所,然後慢慢長大,之後她就可以放心的離開了。
“你就從來沒想過打破藩籬?”姚笑著問道。
“你會嗎?”張佩可不會覺得自己已經成了兵油子、社會混子。
姚也不會:“如果有人出大價錢的話,我可能會願意去做,但一般來講,我其實沒有這個義務。”
他們都知道這是現實世界沒錯,但誰也不能要求一個過客做出太大貢獻。
“打破整個社會的藩籬一般而言都至少屬於乙級單子了,耗費心力巨大。”張佩會覺得很吃虧,“我只是負擔把這個孩子養大而已。”
她一邊說一邊皺眉。
像是段氏的任務似的,張佩明明也會對他們重男輕女的態度感到不舒服,但實際上她也沒有為薛芝的未來做些什麼,全家的希望其實仍舊寄託在男性身上。
如今也是一樣的,她明知道世家掩蓋在鐘鳴鼎食之下的一團糟汙,但不想宅鬥尚且還可以說成是不喜歡與人勾心鬥角,但連報復都不打算有,就不是所謂性格的緣故了。
她就是不想和小世界裡的人有太多聯絡。
“任務時間短也有這方面的緣故吧。”姚無奈嘆息:“人的壽命是有限的,明明知道未來不會見面卻還要付出許多情感,實在是自找罪受。”
“你都知道還說什麼?”張佩難免煩躁:“這個任務甚至還要我教小孩子,我只要想一想都覺得不舒服。”
兩個人住在同一具身體裡,相處近十年,一朝分離,此後再也不見,張佩很想咬手指甲。
張佩有關於情感的能量只夠自己內迴圈的,所有的朋友全部都是階段性的。
姚也沒有辦法,只能勸張佩:“還有好幾年呢,等到她十五歲了,你再擔心也不遲啊。”
張佩卻打定了主意過了這段最艱難的時候就要時不時把小霜放出來,除非面臨要命的危險,她儘量不出來。
有了兩本入門級心法之後,小霜的根骨終於漲到了二十,跨入了“略有慧根”的門檻之中。
姚也沒閒著,偶爾出門,摸清了城中有哪些勢力分佈。
“靠近皇城麼,一般的武林門派都不喜歡在附近紮根。”
除了一兩個生意遍地的,沒人喜歡在朝廷眼皮子底下。同樣的,作為腹心,朝廷也不見得願意有任何江湖門派在。
“你要是想去,大約朝廷這邊的玄衣司更合適些。”
玄衣司直屬皇帝,歷代司主皆為皇帝親子。要是哪個皇帝登基之時還沒有皇子公主的,一般是先由宗伯代掌一段時間。
現任的玄衣司就是二皇子來統領的,二皇子和皇太子是親兄弟。
“秦王五年前就已經是玄衣司司主了,只不過因為前兩年年紀還小,只是有一個司主的名號,去年才真正開始掌管玄衣司。有他在,你倒是不用擔心廖家會不放人。”
廖家說是世家,卻不是什麼頂級的世家,家中的部曲也多是普通人。
半個月過去,張佩憑藉著親和力和日日給她送飯來的小丫頭關係拉進了不少,有時候張佩沒來得及回來被發現了小丫頭也只當沒看見。
她大概也不知道張佩去了哪裡,只當是她貪玩去了園子裡或者是哪裡,中午忘了回來。
至於她身邊原本的小丫頭,如今和她一個堂姐院子裡的一等丫鬟好得很,想辦法託人走關係把自己調了過去。
“玄衣司肯收我這麼大的小孩子?”張佩不免有些懷疑。
姚哈哈大笑,覺得張佩的心態還沒有完全調整過來:“玄衣司可不像是錦衣衛那樣的勢力。野生野長的那都屬於半個江湖人,朝廷要培養高手,也是要從小孩子培養起來的。”
普通人習武還要從小孩子開始練呢,生怕長大了之後根骨定了型,埋沒了天賦。
朝廷收人,當然也是一樣的。
“玄衣司當然也會吸納成年人,但孩童的教育問題也是不能放過的。”
張佩點了點頭:“要是真的成了,廖家肯定不會不放人,但我們要怎麼讓秦王願意收我進玄衣司?”
“別人不行,但是你可以直接撞上去。”姚給她出了個主意。
張佩只是搖頭:“一個皇子,戒備心必定很重,你直接撞上去,難道不會引人懷疑?”
姚嗤笑:“當然會了,可是你有什麼好值得懷疑的?秦王喜歡白龍魚服,你一個孤女,連一點輕微的武學都是自學成才的,基本上只會翻牆。
“偶爾翻牆出來偷玩,不小心撞到他身上了,偏偏又是個習武的好苗子。秦王哪怕一時之間懷疑你,查又查不出什麼,懷疑慢慢的也就煙消雲散了。”
人都有憐貧惜弱之心。
“你肯定還有什麼沒告訴我的。”風險太大,張佩不信姚毫無把握就能做出如此決定。
“我猜和小霜的父母有關係,是不是?”
算算年紀,廖小霜如今七歲了,姚又說秦王是在五年前就成為了玄衣司司主,那小霜的父母應該是和秦王見過才是。
姚拊掌笑說:“果然聰慧。”
廖小霜的父母和秦王算不得熟識,但故人之女撞到眼前來了,還是個沒人教就能小小年紀翻牆出來的,秦王很可能找人查一查小霜的現狀。他主動查,和他們告訴他是兩個概念。
張佩也不得不承認姚的辦法好。
“正好你前段時間就時不時的跑出去玩兒,秦王問起,你也不是第一次出門就遇見他,故意的嫌疑會更少一些。也算是佔了天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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