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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嘴滑舌。”先生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錢你收回去,《瓊林》此書你不必借走抄寫,我已經抄好了,原想昨日你來旁聽時贈予你的。你既然成了斬妖人,也不要荒廢了學問,空閒時記得到學堂旁聽。”
“先生……”
“真要感激我,便聚精會神讀書,辛勤習字。”
他從教桌上拿起一本泛著墨香的書冊,嚴肅地遞給趙蟾:“聖人有云,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又云,學而不厭。你極聰慧,本來我不該叮囑你的,但你要明白,自以為才思敏捷而荒廢學習,最終的結局必是泯然眾人矣。”
趙蟾激動的雙手託著書冊,他清晰聞到淡淡的墨香,封面是先生寫的兩個大字《瓊林》,筆老墨秀,“學生謹記於心,必不敢辜負先生的期望。”
“有不懂的問題隨時來私塾問我,等你對《瓊林》倒背如流且理解透了,我再教你《論語集釋》。
聖人之學猶如浩瀚無垠的銀河,唯有打牢根基,方能探幽索勝。
望你腳踏實地,行遠自邇。”
趙蟾一拜及地。
先生道:“午時了,留下用餐。”
“學生打擾先生午間休息,已是慚愧,怎能繼續冒昧的留下用餐?”
趙蟾再拜,小心翼翼收起《瓊林》,便要離開。
先生笑罵:“犟!學問雖好,錢財卻也重要,桌案上的錢不要了?”
收起銅錢,趙蟾恭而敬之的退出私塾。
先生負手站在門外,目送趙蟾的身影消失在大官巷。
腰間斜插桃枝的少年,和大官巷格格不入。
“好一個桃花少年郎。”
“話多了,言談舉止頗像儒生,孺子可教,吾心知足矣。”
……
張翠翠有雙狐媚眼,她的長相在女子裡最多算是中下之姿,憑著眼睛,卻獨有挑撥心扉的美妙滋味。
加上沉甸有料的胸脯、走動起來一扭一扭的渾圓寬臀、柔軟無骨的蜂腰、纖細撩人的長腿,她自打來到遊居鎮,就成了婦人攀比的物件,成了男人們不約而同心癢癢的夢中情人。
遊居鎮那些閒來無事的長舌婦,私底下最愛編排兩人。
一人是犀照客棧的老闆娘謝婉,第二人便是守寡的張翠翠了。
長舌婦說,謝婉天天慾求不滿,之所以開客棧,為的就是和那些走南闖北的男人索取床笫之歡。
對張翠翠,長舌婦編排的更狠了,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什麼張翠翠身為寡婦不老實,夜夜與男人糾纏歡好,什麼煞有介事的說她親眼看見鎮子北頭的孫麻子,晚上偷偷跑進張翠翠家中了……
張翠翠也不是好惹的。
每逢聽到閒言碎語,掐著腰站在大街上破口大罵。
這不,兩位婦人結伴路過餛飩攤,匆匆白了張翠翠一眼。
一人低聲道:“你千萬別告訴別人,我聽打更的妹夫說,張翠翠昨晚開了半扇門。”
“啊?騷貨。”另一人鄙夷道。
“你猜怎麼著?咱們鎮子誰都嫌棄的癩子頭楊昀偷溜了進去。”
好巧不巧,這句話被張翠翠聽見了。
她不動聲色的給客人端去餛飩,客人原本躲在攤子後,色眯眯的伸手接過,順便好像不小心地碰了下她的手背。
真滑啊、真潤啊。
張翠翠瞪他:“我剁了你的手。”
他霎時被狐媚眼瞪的腿麻腳軟。
“嘿嘿……”色膽大熾的男人笑道,“翠翠,俺想娶你。”
“娶我?哼!”張翠翠掐腰朝那倆婦人罵道,“大家都瞧瞧,摸我手的人是誰啊,哎呦,這不是小花巷王綠水的男人梁右嘛。
怎麼?嫌王大姐不好看,跑這裡來摸我的手啊?王大姐知道了,絕對比吃了蛆還難受。”
王綠水鐵青著臉轉身,她就是剛剛編排張翠翠的婦人。
定睛一瞧,自家好吃懶做的男人果然在餛飩攤,眼下端了碗熱餛飩,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方才他躲在餛飩攤後,王綠水瞥了一眼沒看到。
張翠翠毫不饒人:“梁右哥想娶我?不行、不行,你要是娶我,得先休了王大姐。
王大姐那麼驕傲的人兒,怎麼忍的了你的休書啊,當天就得上吊!
我給你出個主意,晚上等王大姐睡熟了,你偷偷來我家,我給你開半扇門,我和你好。”
王綠水氣的直跳腳:“梁右!你吃什麼餛飩?!也不嫌髒!傻站著幹嗎?給我滾過來!”
梁右辯解道:“娘子,要不你嚐嚐翠翠煮的餛飩,確實挺好吃的。”
王綠水一聽,氣的暈頭轉向,她身旁的婦人兩三步跑到梁右跟前,劈手搶過滾燙的餛飩碗重重放在桌上,湯汁濺了一圈,拉著一步三回頭的梁右到王綠水身邊。
王綠水顧不上臉面,大庭廣眾之下張牙舞爪捶自家男人。
看著這一幕,張翠翠冷笑道:“人家楊昀相貌英俊,人也老實,整天閉門苦讀。楊大哥不過是長了點癩子,就被你們編排,哼,你們汙衊我可以,別造謠老實人。”
梁右夫婦廝打在一塊,另一位婦人委實看不下去,拽著他們往小花巷走去。
一邊走,一邊還扭頭向張翠翠罵道:“勾男人的狐狸精!呸!下賤!身子遲早爛掉!”
張翠翠不以為意,當作耳旁風。
她突然朝街道上的少年招手:“趙蟾!”
“翠翠姐好。”
“沒吃午飯吧?”
趙蟾老實的點點頭,這次他主動走近餛飩攤,坐在張翠翠親手做的木凳上,看著那碗本該屬於梁右的餛飩,問道:“翠翠姐,我能吃嗎?”
“你不嫌髒?”她嬌笑問道。
他拿出懷裡的《瓊林》:“翠翠姐可不可以幫我收著書?我怕吃餛飩時湯汁濺到書上。”
張翠翠怔了良久,像捧美玉金銀般地捧起書冊:“吃吧,不許給我錢,要不然我真生氣了。”
“好。”趙蟾應了聲。
餛飩仍然是韭菜餡的,少年吃的很慢。
張翠翠拿來一張木凳,用自己衣服使勁地擦了又擦,反覆確認乾淨後,才將私塾先生抄的《瓊林》輕輕放在木凳上。
她背過身。
急驟喘氣。
不生氣、不在乎是假的,人言可怖,她總歸是肉體凡胎,哪能面對窮兇極惡的謠言而淡然處之?
有時,她真想把遊居鎮屠乾淨,一了百了。
幸好,有個善良的少年郎。
吃過餛飩,趙蟾道:“翠翠姐,我吃飽了。”
“回家歇著吧。”她轉過身,燦爛笑道。
少年端著他用過的碗筷,走到餛飩攤後的水桶旁,將之洗刷乾淨,也算還了人情。
“傻小子……”
趙蟾揣起《瓊林》跑了幾步,回頭喊道:“翠翠姐是好人。”
“哈?傻小子說什麼呢,你的翠翠姐真不是好人!”
欣賞著腰間斜插桃枝的少年背影,張翠翠笑的十分好看。
媚如妖狐。
她心底清楚,趙蟾是以自己的方式安慰她。
恰好,張翠翠也最需要如此平淡如水的安慰。
……
找尋白玉卿、白幼君姐妹的王煥站在街角,望著這一幕,自言自語:“不愧是老子挑的斬妖人,這一份仁慈,便是遊居鎮百姓的大幸運。”
或許感到後繼有人了,他疲憊的體魄霎時充滿了幹勁。
縱使是上品鍛體境,面對昨日那一村子的倀鬼,同樣耗空了氣力,何況,期間他以劍出撼神一劍,斬了偽裝成宋二的山鬼。
那一劍,威力雖大,對體魄的壓力亦是強烈。
走進犀照客棧。
王煥掃視一圈。
戲班伶人在廳堂收拾著演皮影戲的道具,昨晚與他有過交談的班主百無聊賴飲著茶。
“貴客臨門、貴客臨門,王力士,怎麼有空到犀照客棧啦?”老闆娘謝婉從櫃檯後抬起頭,挺了挺傲人的胸脯,蓮步輕移,湊到王煥身邊,笑意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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