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黑霧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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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老花的詢問，以及他抹脖子的動作，紀修當即意識到一件事。

老花明確知曉李譚是黑洞組織殺手。

由此可以判斷得出，身體的原主人李譚對老花極為信任，否則絕不會將能判死刑的秘密分享給對方。

但紀修覺得還有一種可能。

老花也是黑洞殺手組織的成員，是老花將李譚領上殺手這條不歸路。

他當時分析過一個問題。

李譚的生活軌跡十分簡單，每天三點一線，除了在家，就是在醫院或是碼頭，平時也沒有什麼娛樂活動，根本接觸不到黑洞殺手組織，又是如何走上的殺手這條道路。

現在看來，這個老花極有可能是李譚成為殺手的領路人。

面對老花的詢問，紀修短暫思索後點頭道：

“接了一單，去了一趟星光城……對了，老花，這趟任務結束我發現記憶出了點問題，很多東西想不起來了，等會你幫我回憶回憶。”

“怎麼會想不起來，去醫院看了沒？”

“看了，好像是叫創傷性記憶喪失，簡單描述就是受到刺激後導致的記憶丟失。”

聽到這番話，老花沉默了，伸手從茶杯槽裡夾起一根菸叼在嘴裡，拿起打火機點上後，深吸了一口，吐出白霧的同時唏噓道：

“幹這一行受刺激難免，你還真是多災多難，先是小許的基因疾病，後面是沐沐，現在自己身上也有了什麼記憶喪失病症，難怪你今天看起來不在狀態……你想回憶什麼，有問題都可以問我。”

紀修並未直接詢問黑洞殺手組織相關事宜，這樣目的性太明顯。

雖然老花不一定會懷疑，但保險起見準沒錯。

想到這裡，紀修略帶好奇的詢問道：

“老花，我忘記沐沐是什麼時候進的醫院，你給我回憶一下？”

老花聽聞，伸手將煙掐滅後，嘴裡吐出一團白霧：

“三年前，沐沐突然犯病失去了聽覺和視覺，當時病情急速惡化，我開車送你們去的醫院，當時醫生檢查後確診沐沐患上了和小許一樣的基因疾病，你掏空所有家底給沐沐治病，還找我借了一筆錢，但基因治療太貴，你的收入根本無法填補治療這個大坑。”

“所以我成為了殺手，透過賞金任務賺取報酬給沐沐治病。”

紀修當即恍然點頭道，順著老花的回答，將話題牽引至如何成為的殺手，並順勢追問道：

“誒，老花，你說我一個碼頭搬運工，怎麼接觸到的黑洞殺手組織。”

“廢話，當然是我給你介紹的，雖然你有把子力氣，但平時除了碼頭就是醫院，哪能接觸到這些東西。”

老花的回答證實了紀修內心的猜想，李譚成為殺手果然是身邊能夠接觸到的人引路，這個人就是老花。

由此可以推斷出，老花對李譚也是極為信任。

他出於相識多年的感情與同情，這才將走投無路的李譚領上了黑洞組織殺手這條道路，卻也承擔了李譚暴露後帶來的一系列風險。

現在他可以肯定，能從老花嘴裡探出黑洞組織的情報。

但紀修並不著急。

與老花聊了一路，車輛在一家名叫的“晨光早餐店”門口停靠。

已經是早上七點半，門口有不少身影在等取餐，50多平的屋子裡坐著不少食客。

紀修跟著老花來到早餐店內靠牆角的位置，老花伸手朝正在忙碌的老闆娘招呼了一聲：

“兩碗早酒，三籠包子，兩碗冬魚粥……再來一疊滷牛肉。”

說完，老花拉開凳子坐下，從口袋裡掏出煙盒，取出一根後點上，神色疲憊道：

“醫生怎麼說，這病能不能治？丟失的記憶還能不能回來？”

紀修跟著坐下：

“醫生說我的病症很複雜，我的理解是記憶或許能回來，或許回不來，得看緣分。”

“媽的，怎麼什麼倒黴事都找上你。”

撣去掉在膝蓋上的菸灰，老花神情憤憤道，隨後抬頭望向紀修：

“錢還夠用嗎？”

“夠了，這單任務給30萬。”紀修說話的同時瞟了眼附近的食客，將說話聲音壓低。

閒聊中，老闆娘端來早餐。

熱氣騰騰的食物喂入口中，順著喉嚨吞入肚裡，讓紀修因為勞作而感到疲憊的身軀得到滋潤，逐漸放鬆。

將勺子裡的魚粥喝下，紀修吐出一口熱氣：

“老花，既然我已經攢夠了治療沐沐的醫療費，我打算往後不幹了，安分的陪沐沐成長，刀口舔血的日子總不能幹一輩子是吧。”

聽聞這番話，老花先是一愣，隨後笑著點頭：

“這一行早點退挺好，繼續幹下去早晚得出事，我也打算退了，這些天拿到了出海許可證，準備再買一艘漁船就出海捕魚，最近已經在談了，拿下那艘漁船不是問題，到時候你跟我幹吧。”

說到這裡，老花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將手裡的香菸在桌上碾滅後，抬起頭：

“對了，你現在還有多少積分沒有使用？”

面對詢問，紀修想到上次完成任務時打來的電話。

電話裡的聲音告訴他，擊殺韓雲的任務計分100，加上剩餘的積分，積分總計是982分。

“982分，這積分有什麼用？”

老花聽聞，壓低聲音：

“等你總計的積分達到5000點，就可以向黑洞組織兌換黑洞神賜予的超凡力量，成為像禺驚聖徒那樣的超凡力量掌控者，咱組織裡可有不少人攢夠了積分，真就獲得了超能力。”

這番話透露的資訊量極大，讓紀修陷入沉思。

之前查閱網路資料時，他曾懷疑禺驚教會應該是掌握了某種啟用人體潛能的方式，所以早期只有禺驚教會才能批次製造超凡能力者。

現在看來，這個黑洞殺手組織也不簡單，顯然也掌握了啟用人體潛能的方式。

也難怪禺驚教會要對非本教會的超凡能力者進行嚴厲監管，那些民間誕生的超能力者中，肯定有不少來自黑洞殺手組織這樣的禍亂勢力。

想到這裡，紀修壓低聲音繼續詢問道：

“老花，黑洞組織信仰的黑洞神又是什麼？”

“類似禺驚神一樣虛無縹緲的存在，或許真的存在吧，但至少我們從未見過其真身……現在黑洞組織的發展十分迅猛，如果有一天黑洞組織真就替代了禺驚教會，又會出現一個黑洞教會掌控這個國家。”

聽了老花的解釋，紀修忍不住在心中搖頭。

他可以肯定，黑洞組織的目的絕對不是為了掌控這個國家。

穿越前的世界有這麼一句話“得民心者得天下”，不管這句話是對是錯，民心始終是關鍵一環，尤其是對於黑洞殺手組織這類本就處於弱勢的勢力而言。

民眾是黑洞組織發展的基礎，也是後續有生力量的源頭。

但黑洞組織的一系列暗殺行為，早已讓這個組織的名聲臭了。

老花的猜測完全就是個人臆想，不符合一個想要奪權勢力的發展邏輯。

由此可見，老花應該處在黑洞殺手組織的底層，根本接觸不到這個組織的核心情報。

隨後的交談中，紀修對黑洞殺手組織有了進一步的瞭解。

但現有的線索仍無法拼湊出，黑洞殺手組織為何要殺韓雲的理由。

至於詢問老花，完全沒有必要。

老花連他這次出任務都不知情，怎可能知道韓雲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殺手只需要完成任務，根本不需要去知曉為何殺人。

即便是擁有李譚原本的記憶，也無法從記憶中獲得這次任務更詳細的情報。

吃完早飯，老花開車將他送回夢想公寓，留下一句多保重後開車離去。

回到家，紀修脫下溼漉漉的衣服塞進洗衣機，洗澡後換了套衣服再次出門。

雖然一早上的忙活令他身體疲憊，但他沒有忘記與李沐沐的約定，打車直奔神職醫院。

計程車司機是個中年男子，十分健談的主動搭話。

紀修對此也不拒絕，透過與司機的交流更詳細的瞭解這個世界。

相比較透過網路瞭解世界，親身接觸顯然能得到更多資訊。

談話中可以看出，司機師傅是禺驚神的堅定信徒，車內也掛有禺驚教會神職人員賜福過的藍色掛墜。

在這個世界呆了這麼久，紀修發現禺驚國民眾對外面的世界既好奇，又感到害怕。

外面的世界到底有什麼，除了禺驚教會的高層，無人知曉。

網路上的資料也沒有記錄這個世界到底有多大，只有禺驚國管轄面積的相關描述記載。

給他的感覺就像是，禺驚教會圈養了禺驚國民。

但這種圈養又不像是奴役，禺驚教會從不限制民眾的認知成長，甚至為此開設了大量學校讓民眾脫離愚昧，學會自主思考，收取的稅款也基本都用在基礎建設上，提升國民的生活環境。

只有在宗教理念上出現問題，禺驚教會才會採取雷厲風行的手段進行裁決鎮壓。

現階段禺驚國的最大問題，是對新生超凡能力者，也就是咒徒的壓迫。

咒徒數量少的時候還好，現在咒徒的數量不斷攀升，繼續打壓已經讓國家面臨撕裂問題。

但禺驚教會從未理會外界的聲音，打壓仍在繼續。

與司機師傅閒聊中，計程車拐過彎駛入一條距離醫院不到百米的主道，前方車流擁堵，車輛只能跟隨車流緩慢前行。

就在這時，前方的騷亂引起紀修的注意。

只見前方不斷有身影下車後朝他所在的方向奔來，似乎是前方發生了某種危險事件。

“不會遇到汙染源吧。”

司機師傅表情頓時變得緊張，想要開門出去，但車門兩側都是奔跑的人群，這時候突然開門必然會傷到路人。

倒是紀修十分淡定，搖下天窗後站起身朝前方看去。

只見通往醫院的方向大量身影朝這邊撤離，表情都顯得無比恐懼。

但具體發生了什麼並不清楚。

帶著疑惑，紀修順著車窗爬上車頂，從車頭處滑落站穩，伸手攔住一個年輕身影：

“前面這是發生什麼了？”

“神職醫院裡出現怪霧，快跑。”

說著，青年繼續跟隨人流奔跑。

“發生什麼了？”

司機師傅也在這時爬出車頂，表情疑惑的朝紀修詢問道。

“前面的神職醫院裡出現了怪霧。”

聽到怪霧，司機師傅的臉色瞬間變了：

“快跑。”

說完，司機師傅轉身從後備箱方向滑落，跟著人群朝遠處奔去。

雖然不知道怪霧是什麼，但可以看出當地居民十分害怕這種東西。

紀修本想跟隨人流離去，但想到剛才的年輕人說醫院裡出現怪霧，現在李譚的女兒李沐沐可是還在醫院裡。

面對抉擇，紀修短暫猶豫後咬牙決定去一趟醫院。

逆人流無法前進，紀修爬上計程車前面的車輛，從車頂依次跨越車輛前進。

跨越百餘米後，紀修來到神職醫院前面的主道。

轉頭朝神職醫院方向看去。

只見醫院方向已經被黑霧籠罩，擴散而來。

黑霧所到之處，停靠的車輛像是經歷漫長時間的腐蝕，漆面脫落，快速氧化生鏽，地面浮現大量黑色菌斑，像是苔蘚般覆蓋在地表，跟隨黑霧的擴散如蛛網般蔓延。

隱約能聽到黑霧中傳來某種怪物的嘶吼，甚至還能聽到骨頭碎裂的咀嚼聲，讓紀修腦補出猙獰可怖的怪物正在啃食血肉之軀的畫面。

眼前的場景，讓紀修頓感不妙。

“沒完了是吧。”

本以為這是一個都市題材的超能力世界，沒想到還附帶恐怖入侵元素。

遙望擴散而來的黑霧，紀修咬牙做出決定。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覺得自己又要重啟時間線了。

但在這之前，他想試著拯救李沐沐。

“不能丟了地球穿越者的臉……這把送了。”

除了想要獲取沐沐帶來的願力，捫心自問，面對這種情況他也會出手。

“我倒是要瞧瞧這裡面有什麼。”

面度侵襲而來的危險，紀修跳下車頂，直面走向黑霧。

就在這時，紀修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如果被黑霧裡的怪物殺死，他的靈魂會不會奪舍怪物的身體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