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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林金潼一番操作,讓公孫先生一臉震驚地指著他的鼻子:“你、你……簡直無恥。”

被罵了林金潼也不理,反而蹲在了地上,讓自己得以和老人家一樣高,又湊近喚了一聲:“爺爺。”

那是清冽的少年聲音,本不該會錯認為女子的。

可不知瑞王是老眼昏花,連帶著聽覺也渙散,一瞬間潸然淚下,滿是溝壑的面容上佈滿淚水:“桐桐……”

林金潼抓住了他寬厚年邁的手掌,滿眼都是對親情的渴望:“我是潼潼,爺爺,我回家了。五叔說,爺爺很想我,所以我回家了。”

公孫先生愣住。

以前不是沒有找過冒牌貨。世子爺時常送十個八個冒牌貨上門,挨個認親喊爺爺,都說自己是走丟的小郡主。然而瑞王看似老眼昏花,卻不傻,一口咬定:“都是糊弄我的,沒有一個是真的,都是假的,都滾!”

生氣時,竟然會開始亂丟東西、絕食,胡攪蠻纏,讓人給他找人、找孫女,找不到就不吃飯。

長陵王帶回來的這少年是怎麼回事?竟然上來就成功了?

看著老王爺臉上的眼淚,公孫先生心頭又喜又悲,老王爺,當真糊塗了啊!連性別都不分了!

瑞王拉著他的手問:“桐桐,是你五叔帶你回來的?”

“是五叔找到我,四叔帶我回來的。馬車走了很久很久……”他對答如流,不像是演的。

一旁的裴桓忍不住別開了頭。

這林金潼,真是愛管閒事。

王爺回來,還不知道要怎麼收場。

沒等他細想,王爺真的回來了。

李勍站在門外,望著這堪稱荒唐的認親一幕。林金潼跪坐在地,陪他老父親瑞王說話。

瑞王淚目問他:“長大了,真的長大了,這些年,都在哪裡?”似是摸到了林金潼那雙常年握刀劍的手,手指上的繭讓他沉痛,“桐兒,你受苦了,受苦了……”

“潼兒不苦。”

林金潼搖頭,不知他是入戲,還是真將自己當做瑞王走失的孩子,靠在瑞王膝頭說:“潼兒記不清以前的事了,我遇到一位師父,他收養了我,授我武藝,養育我成人,走過許多地方,山川河流,衣食無憂。所以……我一點也不苦。”

餘光看見門外李勍的身影時,林金潼微微抬起了頭,跟著沒有絲毫猶豫地露出笑眼,喊:“四叔回來了啊。”

李勍看也不看林金潼,走到瑞王身側,彎腰喊:“爹,我送你回府。”

“爹不走,”瑞王抓住林金潼的手不放鬆,露出慰藉的神情,“靜聲,你將你大哥的女兒帶回家了!你做得很好。爹這次來,是聽說皇上下旨派你去瓊州抗倭,此事要緊,不可拖延,你明日就必須出發。”

一番看似清醒卻糊塗至極的話,李勍表情稍怔,繼而點頭:“兒子明天就去東南。”

“那你去吧,桐兒跟我回瑞王府……桐兒,”瑞王轉向跪坐在地的林金潼,“你爹,你娘,還沒見過你成人的模樣,爺爺帶你去,去見見他們。”

爹、娘?

林金潼想起來,李煦說過,他大哥和大嫂都已不在人世。

所以老王爺這個“見一見”,恐怕是掃墓之意。

林金潼點頭應聲,笑著說:“好,我跟爺爺去見爹孃。”

李勍垂眸掃了他一眼,林金潼也望向他,發覺他面無表情,鐵定是生氣了,握著瑞王爺的手不由得緊了緊。

打死他,他也不會放手的。除非瑞王不肯認他了。

但瑞王清醒的時間不多,坐了沒一會兒,都是在跟林金潼說話,林金潼話中半點漏洞都沒有,他本就是孤兒,和永寧郡主又年齡相仿,模樣又生得雌雄莫辨,眼睛倒真有點像大夫人。

一時間搞得公孫先生都錯亂了,該不會真是小郡主吧?

午時末了,李勍吩咐廚房做了流食,瑞王吃完後很快開始打盹。

“公孫先生,將我爹帶回瑞王府去。他醒來如果問起,就說是做夢了。”李勍交代,公孫先生應了是,又忍不住看了埋頭吃飯的少年一眼,繼而推著昏睡的老王爺離開。

林金潼迅速丟下碗筷:“我也去。”

李勍:“你坐著。”

林金潼頭一次忤逆他:“我不,我要去。”

他追著瑞王就要出門,李勍側頭:“裴桓。”

裴桓一步過來,伸手攔住他:“林公子。”他輕輕搖頭。

林金潼抬眼盯著他。

“公孫先生,帶瑞王爺回去。”李勍掃了眼遲遲不動的公孫先生,目光緩緩落在林金潼身上:“回來,坐下。”

林金潼知道他脾氣其實沒有表面上那麼好,然而根本不怕,固執地朝著李勍:“四叔,爺爺讓我跟他回瑞王府。”

“金潼,我不是你四叔,”李勍聲音平靜,帶著殘忍,“瑞王也不是你爺爺。”

林金潼幾乎被他刺傷了般,卻又揚起脖子:“……瑞王爺覺得我是,那我就是!”

“你不是。”

“我是!我是!”

李勍懶得跟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孩辯解,覺得他這樣的強調,可憐又好笑。

他怎麼喜歡四處認親?要認自己當爹,要過門給裴桓,認天痕做兄長,如今還認了瑞王喊爺爺。

李勍坐著,林金潼站著,二人視線並不平等,林金潼一股子執拗,不服輸地盯著他。

林金潼是個聽話的孩子,又總是這麼不服輸,他有爪牙,但平素都藏在柔軟的毛髮之下。

李勍知道他在想什麼。

這孩子是孤兒,師父死了,孤兒想要親人,要家。

李勍眸光沒有波動地看著他:“他喊孫女,你就敢認?”

“我有什麼不敢!”他眼底包含著強烈的情緒波動,烏黑的瞳孔被水潤溼,“爺爺喊我桐兒,我就是潼兒,我生來就叫這個名字,我為什麼不能認。”

一路上燕京來,只有瑞王送上門來,肯做他真正的家人,林金潼哪能放過,扭頭就滑溜地從裴桓的胳膊底下鑽出去,要去追走得很慢的公孫老先生。

“爺爺!等我一下!”

裴桓一伸手,大掌就揪住了林金潼的領子,把他抓了回來。

李勍:“把門關上。”

裴桓一隻手提著林金潼,一隻手關上了門。

李勍點了點桌上的碗筷:“把你的飯吃完,別浪費,你一頓要吃十個包子,這才吃到哪兒?”

這一句話,就把本來還生氣的林金潼打回原形。

他掙扎了下,沒能從裴桓的大掌底下掙開,有些洩氣。

林金潼坐下來繼續吃飯,埋頭啃包子,還是不甘心,他瞥著身旁的李勍:“四叔為什麼不讓我認爺爺?爺爺病重日漸衰弱,若能重逢失散之親,豈不是天大的歡喜?”

李勍道:“我爹是老了,不是傻了,等他睡醒就知道你是假的,你連性別都不對,你怎麼裝?”

“怎麼不行?”林金潼反駁他,“我穿個女裝誰知道?”想到自己女裝一眼被李勍看穿的事,他又突地心虛,不敢說話了。

李勍搖搖頭,看他嘴角沾著一塊白色的包子面屑,先忍著沒給他說,繼續道:“如果知道所有人都在騙他,只會讓他更難過。”

林金潼抿抿唇:“假的也能成真的,真假又有什麼分別。爺爺喜歡我,我也喜歡他,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李勍朝著他,一字一句,“既非血脈相連,你便肆意妄為,不計後果。你不在乎這件事會不會傷害到他。”

林金潼陷入迷茫和矛盾,試圖反駁:“我沒有要傷害他,我只是……我只是……”

他解釋不上來,心頭悶悶的很難受。丟了筷子:“我不吃了。”

他起身就走,卻無處可去,衝出房門,找了個沒人的角落蹲著。

因為不高興,就捏了幾塊地上的石子兒,指尖一彈,朝那樹上打去。

樹上的東廠太監猛被砸了臉:?

裴桓見狀眼睛一抽,直接將他抓回去:“別作死。”

林金潼的這種彆扭,只持續了一個下午。他悶在自己的房中,玩李勍買給他的陶哨,可是吹得很不好聽。

他發呆似的看著地上的這些零嘴,玩具,蜜餞,風車,九連環……

以前師父從來不會給他買這些。他還小的時候,身上沒有錢,又想要,因為別的小孩都有,可他沒有,他直接從小販攤上拿了就跑。

結果被師父發現他在玩風車,直接將他毒打了一頓,小金潼動彈不得,發誓說再也不玩了,再也不玩了。師父一鞭子將他抽翻在地,冷冷道:“不問自取便是偷,將東西還回去,錢補上。”

林金潼照做了,可是一整晚都在抽噎,不是因為身上疼,是因為他沒有。

他想要風車,他短暫擁有了,卻又要還回去。

後來,師父送了一把大弓給他,幾乎有他人那麼高的弓,他還年幼,甚至沒有力氣拉動弓弦。

師父對他說:“金潼,你想要玩具,從今往後,這就是你唯一的玩具。”

林金潼的手指輕輕撫過掛在牆上的鳳翼弓。

他一直都不喜歡師父,覺得師父太過嚴厲,讓他失去自由。

可師父過世了,林金潼才發覺孑然一身並不是什麼好事。

日落後,裴桓端來兩碗藥給他,林金潼低低地說了聲謝謝,仰頭一口喝了,好像一點都不苦似的,吸吸鼻子問:“裴大哥,王爺呢?”

“王爺出去了。”

“他……他是不是生我氣?”林金潼反省了一下午,雖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可對於惹李勍生氣這件事,他有些後悔。

王爺對自己很好,自己不該惹他不快的。

裴桓看他可憐的模樣,又好像哭過一般眼眶發紅,聲音比平時要軟一分道:“你還小,王爺怎麼會跟你一個小孩置氣,別想了。”說完,掏出一罐白瓷瓶藥膏,“這是王爺從太醫院拿回來的,讓我給你,擦你臉上的傷。”

“給我的麼?”

這麼說是不生氣?

林金潼伸手接過去:“謝謝裴大哥,那、那王爺什麼時候回來?我等他回來。”他決定還是用嬤嬤教的方式去討好李勍,緩和關係,免得他記仇,不理自己了,日後對自己不再那麼好了。

畢竟林金潼發現了,李勍的脾氣可沒有看起來那麼好,就像是一直在壓抑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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