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鬼新娘—她的靈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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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就坐在椅子上,見他回來了便笑著叫他:“武哥。”
李武衝著女子笑笑,走過去將女子拉起來,緊緊地擁進懷裡。
趴窗角的北陸與年妙對視了一眼,年妙點點頭,示意這女子就是他跟芙蓉在醫館見過的。
阿昭被李武擁著,面上一直帶著笑,可說出來的話卻是:“今日我看到你被官差帶走了。”
李武怔了一下,正要解釋,阿昭卻說:“沒關係,只要你能回來就好。
我不求別的,只求你每日都能回來,我每日都能看見你,我就知足。”
李武眼淚一下就湧了出來,他拍著阿昭的背跟她說:“我一定會回來的,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回來。阿昭,咱們說好了要共白頭的,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他將阿昭放開,問道:“你吃晚飯了嗎?”
阿昭點頭,“吃過了,我還做了你愛吃的,我端去熱熱。”
阿昭去熱飯菜了,李武走到桌前,給自己和阿昭都倒了熱水。
等阿昭回來,他開始吃飯。
阿昭在邊上也拿了筷子,時不時地給他夾口菜,碗裡的湯沒了就給他添湯。
兩個人就像平常的兩口子過日子一樣,阿昭跟李武說家裡還剩下多少菜,還夠吃兩頓。
李武說明日他會去買,還問阿昭想不想吃雞肉,以前在孃家她很愛吃雞腿。
阿昭就說我們現在日子有些困難,就不要吃太貴的。
李武說沒關係,我總不能讓你跟了我連雞腿都沒得吃。
北陸跟年妙在這邊蹲了三天,到第三天夜裡,李武在子時起來了。
今晚屋裡的生犀燒了兩爐,味道特別重。
李武起身之後,又燃了一支蠟燭,然後藉著燭火,將一塊犀牛角也燒了起來。
阿昭醒了,他起來的時候阿昭就也跟著醒了。
見李武做這些,阿昭似乎並不覺得奇怪,她只是問李武:“今晚為何燒兩爐香?”
李武說:“睡不著,想聞聞這個味道。”
阿昭卻笑笑,說:“你總說自己喜歡這個味道,可是有好幾次我都看見你被這味道燻得難受,還跑到院子裡大口大口的吸氣。
你分明是不喜歡這味道的,因為它確實不太好聞。”
李武一愣,“阿昭,你……”
“我都知道了。”阿昭紅著眼眶說,“武哥,我都知道了。
其實這件事情我心裡早有準備。
這些年,你在京城,我在縣裡。你八歲就在學算盤,跟著大東家,見多識廣,接觸的都是有權有勢還有錢的人,見到的全是京中高門貴戶中的女子。
而我,一個縣城裡的姑娘,什麼都不懂,大字不識幾個。就算長得還不錯,可是容貌能留幾年呢?早晚都會老的,早晚都會醜的。
但是你沒有忘了我,還願意守著我們小時候的誓言娶我為妻,我很感激。
如今你想要納妾,我也願意接受。
武哥,如果她是個好姑娘,就接回來看看吧!
我不是不能容人的,只要她真心待你,那我也願意真心待她。”
李武愣住了,就連樑上的北陸和年妙都愣住了。
這什麼跟什麼?
阿昭為何會以為李武要納妾?
李武也不明白,他問阿昭:“你為何以為我要納妾?”
阿昭笑笑,笑容裡盡是苦澀,“可能我才是妾,她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因為我與你成婚,沒有婚書,也未到衙門備案,只是一頂小轎把我抬進了門。
這不是娶正妻該有的樣子,而是納妾的流程。
後來你又不讓我出門,即使出了門也讓我早早就回家。
再後來,你編了個理由帶著我離開那個宅子,來到了這個小院兒。
可能是她回來了吧?前些日子她一定是離開了京城去了別處,現在回來了,你不得不把我送走。因為那是她的家,我留下就會穿幫了。
雖然你每天都在這裡陪著我,可是我看得出你心裡有事,似乎在躲著什麼。
前幾日官差把你帶走了,是不是她報案了?你總不回去,人報案了吧?
武哥,我很感激你沒忘了我,我不會讓你為難的。”
李武簡直哭笑不得。
他拉著阿昭到了床榻邊上,然後把落地的床單掀開,床榻下面是有暗格的。
李武把裡面的東西一樣一樣往外掏,先是靈牌,然後是隻剩下一隻袖子的衣裳,之後是一捆燒紙和一堆金元寶,最後是一隻火盆。
阿昭看著這些東西有些害怕,她不明白李武為什麼要往家裡放這些。
難不成那個女人已經死了嗎?是李武從前愛過的人?但是早逝?
他一直忘不了對方,所以一直留著這些東西?
又怕她知道了會生氣,這才藏在床榻底下?
阿昭快速地想了很多種可能,但卻萬萬沒想到,那牌位上寫著的,是她的名字。
愛妻馮妍昭之靈位。
阿昭愣住了。
李武也不說話,只是把那隻衣袖放到火盆裡,點燃,看著衣袖燒了起來,燒成灰燼。
阿昭腦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砰”地一下炸開了。
一些被遺忘的事情漸漸地湧了上來。
她想起那日家裡與李武議親,雙方都很高興。李武給她爹孃留了聘禮,還有一百兩銀子。
定好了三日之後就來娶她,直接接到京城去成親。
李武走後,爹爹很高興,說李武這小子真行,八歲去京城做學徒,十幾年過去,竟攢下這麼多銀子,還買了個宅子。
要知道,在京城買個宅子可太貴了,即使是城南,那也絕對不是縣城裡的人敢想象的。
孃親就說,是李武跟的東家好,聽說是侯爵府的親戚,給的工錢多。李武又是做賬房的,一般賬房先生都有自己的一個小私庫,十多年的賬房了,怎麼可能不自己存點銀子。
那天哥哥也在,外甥病了,哥哥來找家裡借錢。
孃親給了哥哥二十兩銀子,說實在沒有更多了,家裡一共就只有七十兩存銀,還是這些年李武總回來看她,給她留下來的。
給了哥哥二十兩,剩下的五十兩要給她當嫁妝。因為那本來就是她的錢,家裡不能動。
哥哥提起還有李武剛留下的一百兩呢!
孃親說那也是她的,得給她帶回去,讓她跟李武好好過日子。
哥哥很不高興,說哪有姑娘的聘禮還給帶回去的,都是留在孃家,給爹孃養老,要麼就是給家裡兄弟娶妻。
孃親不認同這個說法,說她和李武都是孝順的好孩子,將來他們二老有個病啊災啊的,他們肯定會管,沒必要留著人家的聘禮錢。
再者,就算要留,也不可能留下一百兩那麼多。又不是賣閨女,說出去會叫人笑話的。
哥哥就在家裡鬧,說那我的兒子生病你們就不管了?那也是你們的孫子啊!
孃親說,不是給了你二十兩麼!他不過是染個風寒,小病而已,二十兩還不夠吃藥嗎?
爹爹也說,你是上門女婿,連孩子都沒跟我們馮家的姓,按說這個銀子我們不該給。
可就像你說的,那也是我們的孫子。不管他姓什麼,血脈上總是相連的。
所以這銀子我們出了。
但你媳婦兒家是不是應該出大頭?總不能我兒子給她家了,到頭來還是什麼都找我們。
孃親也說,要不然你就帶著媳婦和孩子回來,給孩子改了姓,以後這孩子我們馮家養。
哥哥沒同意,在家裡又鬧了一陣,走了。
但是第二天哥哥又來了,她與哥哥打了個照面的時候,就感覺哥哥眼睛裡泛起一絲兇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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