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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完李警官的話之後,整個人也陷入了震驚之中。
“在那棵黃角樹吊死的三個人……屍體都消失了?!”
這也太詭異了點!
有問題,那棵樹一定有問題!
可問題,究竟在哪兒呢?
讓人百思不得其解啊……
我大起膽子直接問:“李警官,我懷疑這些怪事都和那棵老黃角樹有關。能不能你們出面,讓鎮上把那棵樹砍掉啊?”
這個……
李警官苦笑一聲:“不用想了,肯定是不可能的。沒有任何理由,怎麼會去做這種麻煩事?畢竟這需要一大筆財政費用啊。而且還破壞環境。”
末了他還補充一句:“本來就屍體失蹤這件事吧,老黃是不大願意告訴你們的。但我個人覺得,那鞋匠兒子的屍體是你們抬到山上埋的,那廚師和售貨員的屍體,也是你們最先發現的。通知你們也無妨。”
從這一番話裡面就聽得出來,那黃警官的地位應該比他略微高一點點,而且似乎也不太相信我們這些人。
不信玄學之術,是個非常堅定的無玄論者!
老曹對李警官表示感謝之後,又問我們能不能去停屍房看一看。
對方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但最後還是一咬牙,點點頭道:“行……曹師傅,我給你開一張條。你待會兒拿著去鎮醫院,找管理科今晚值班的小劉。說一下情況,他會帶你們去停屍房的。”
“多謝!”
老曹鄭重其事地朝著李警官拱手行禮,對方連忙擺手說不用這麼客氣。
我倒是能夠理解老曹的心理,畢竟說實話,這個時代……陽差能夠這麼信任我們這些人,其實真是挺不容易的了。
我背上的書包裡面剛好就有紙和筆,趕緊拿出來遞給了李警官。
他也沒有推辭,立刻就手寫了一個條子,遞給老曹。
又叮囑著說到:“不過這時候老黃應該還在盤問一些人,所以你們暫時先別過去。稍微等一會兒吧。不然撞上他,那傢伙肯定要說我幾句。我雖然不怕,但覺得麻煩,怕他嘮叨。呵呵呵。”
“嗯嗯,我們懂的!李警官放心。”
老曹收下條子,把他送到門口,看他快速地離開了。
呼!
袁飛有些無奈地長出了一口濁氣,苦笑著說到:“我真是不太願意和陽差打太多交道。我也沒想到,自己的運氣可以倒黴到這種地步。就這幾天稍微清閒一些,順路來看看你倆,問一下那三色怪花的事兒。沒想到又把自己給搭進來了。”
他說的也沒錯。
本來呢,這件事情和他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道士先生嘛,憑手藝吃飯。收人錢財,替人消災。公平交易,不沾因果。
但現在嘛……他本來是從我們這兒聽到了金線幽曇的事,又和我們關係不錯。我們要去處理這件事,他沒辦法不跟著去。
老曹故意打趣了一句。
“袁先生不想去的話,可以就在棺材鋪裡休息嘛。反正這趟活兒也沒錢。最多也就是那鞋匠兒子,我們都拿了一塊錢。”
袁飛翻了個白眼:“曹師傅!你明知道我不是那種人,還說這種風涼話呢?走吧走吧,去醫院看看。幸好我吃飯的傢伙事兒不離身,不管出門幹啥都帶著呢。”
我說袁叔別急,剛才人家李警官說了,讓等一會兒再去。
袁飛又小聲嘀咕了一句,說什麼做好事幫他們陽差的忙,還搞得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
……
又休息了一會兒,我們就準備出發去鎮醫院了。
我問老曹:“要不要通知牛大哥他們?”
他擺擺手:“不用了吧。就兩具屍體不見了,去看看情況而已。如果啥都要這麼多人一起行動,也太麻煩了。”
我想想也是,總不能謹小慎微到這種地步,幹啥都大家叫著在一塊兒吧?
那也太慫了!
也太不方便了。
更何況,老曹和袁飛本身就是附近幾個鎮子——甚至整個縣裡都叫得出名的厲害角色。他倆一起行動,再加上我這個也算踏入門檻的玄門新人,實力已經算很強了。
我們出了棺材鋪,朝著南邊的鎮醫院走去。
大概二十分鐘左右,就遠遠看到了醫院的大門。
在周圍一片黑暗之中,門口上方的路燈灑落下昏黃的光芒。那光芒毛毛的,帶著一種莫名的詭異感,讓人心裡發慌。
醫院這種地方,非常的特殊,屬於陰氣和陽氣都很重的地方!
為何?
因為大部分人都在醫院出生,也在醫院死亡。
這裡是生與死之處,是陰陽交匯之地!
正因為如此,醫院也很容易成為靈異故事的發生地。
我每天上學的時候,王大春這傢伙有時候就會講一些在兩河鎮上廣為流傳的恐怖靈異故事。
講得繪聲繪色,有鼻子有眼的!
常常把周圍前後桌的女生都嚇得花容失色。
尤其是姚楠。
這小姑娘雖然還挺堅強的,也不懼怕學校裡的“惡勢力”——之前剛開學王大春想欺負我的時候幾次幫忙。
但偏偏對於這種恐怖靈異之事,膽小如鼠。
每次王大春講這些鎮上的恐怖傳說時,就嚇得捂耳朵,還怒氣衝衝地瞪著王大春。
我知道王大春之前對姚楠有點意思,就私下跟他說追女生不是這麼追的。
雖然我也不知道怎麼追女生,但老大嘛,在小弟面前自然要擺出一副啥都會的模樣!
沒想到這傢伙聽我這麼說,嚇得臉色大變,拼命搖頭。
他說吳哥你別嚇我了,現在班上誰不知道姚楠和你有點曖昧啊?我可不敢對大哥的女人有什麼想法!他說只是他爸媽和姚楠爸媽認識,關係不錯,自己以前看姚楠挺漂亮而已,以後不敢了……
我聽得簡直是莫名其妙!
不就是偶爾不去食堂吃晚飯,隨便吃點麵包零食之類的墊墊肚子,和姚楠見縫插針地在教室裡抽空討論一下功課麼?
咋就傳成這樣了!真是人言可畏吧。
不過我也無所謂……而且也完全沒那方面的想法。
一是我肯定沒精力早戀的,又要考第一又要學習玄門術法的。
二是別人都說姚楠是班花、級花啥的,但跟我師父一比,簡直是螢火之光和皓月之輝嘛!
我咋可能對這種小丫頭有興趣?
當然這些話,我也懶得和王大春解釋了……
言歸正傳。
此刻,我和老曹、袁飛到了鎮醫院門口,慢慢走進去。
那年頭,鎮上的醫院大門都是開放式的。根本沒有什麼保安、門崗之類的。
只不過在大門的側面,有一個亮著燈的夜班室。
我遠遠看了一眼,一個老頭好像在看電視。只要來醫院的人不弄出什麼太大的動靜,就正常走進來,他根本不會發現!
袁飛不是兩河鎮上的人,我又是剛來三個星期,對鎮醫院自然是不熟。
但老曹好像輕車熟路的樣子,看起來估計是來過挺多次了。
帶著我倆在夜晚寂靜幽暗的醫院裡,左拐右拐,走了好一會兒。就來到一個房間面前,門上掛著一個牌子:管理科。
“我來敲門吧。”
說著,我就上前,抬手砰、砰砰地敲門。
其實咱們華夏乃禮儀之邦,許多事情都是有規矩和禮儀的。
比如敲門這事兒,就應該是一輕兩重,稍有間隔,然後重複。可不是那種一上來就砰砰砰的亂敲。
那也太失禮了!
我這麼敲了三輪之後,門後響起一個聲音。帶著一絲絲的警惕。
“誰啊?大晚上的?”
我覺得有些好笑,這人還挺小心的呢!
不過想想也是,在醫院上班工作的人,肯定也對醫院的一些詭異恐怖傳說有所瞭解。知道這地方可能在夜晚會有些不好說的邪門事情發生。
自然不敢隨意地亂開門!
畢竟王大春也說過,他家裡也有一些親戚長輩是在縣城裡的大醫院裡面工作。有時候晚上也會莫名其妙地聽到敲門聲,結果開門去看。走廊空空蕩蕩,啥也沒有。只有一陣涼颼颼的陰風颳過。
而如果隨意開門,被這一陣涼風吹到的話。第二天就會生病、感冒發燒,變得虛弱。在床上躺好幾天才能緩過來。
據說啊,那就是夜晚在醫院裡遊蕩的鬼魂!
可能並不是想故意害人,只是惡作劇或者路過,都會對人造成一定程度的影響。讓身體變得不好。
再加上那時候醫院都不是防盜門,也沒有什麼貓眼可以看。就是一扇普通的木頭門,所以看不見敲門的人是啥情況。
所以那個年代在醫院工作的人,晚上開門的時候都比較警惕和小心!
如果回答不正常,肯定是不會開門的。
所以老曹便開口說到:“劉醫生嗎?我是鎮子東頭棺材鋪的抬棺匠老曹,是李警官那邊介紹過來的。”
大概三秒鐘之後。
嘎吱一聲,門開了。
一個帶著眼鏡的瘦瘦年輕人出現在門後,看著我們三個人之後,似乎鬆了一口氣。臉上帶著笑容說到。
“哦?曹師傅啊,咱們見過的哈。你們這麼晚來有事情嗎?請進請進。”
說著,就熱情地邀請我們進屋坐坐。
來之前也聽說了,這個人叫劉小風,二十二三歲。是在市裡面讀了衛生學院,畢業之後剛剛分配到兩河鎮醫院來的。
不過老曹擺擺手,婉拒了他的好意。
只是把李警官手寫的便條遞給他,同時說到:“劉醫生啊,李警官和我們說了今天停屍房有兩具屍體失蹤的事情。所以,我們想過來看一下。如果方便的話,現在就帶我們過去吧。”
啊?!
這劉小風一聽,頓時臉色發苦。
他看了看老曹的紙條,確實是鎮上派出所的李警官寫的,讓他幫忙協助一下。
劉小風也知道,最近派出所在調查屍體失蹤的事兒。而且人家都客客氣氣寫了條子了,這面子,當然得給!
但他哭喪著一張臉,對我們說到。
“曹師傅,還有兩位……我不是不願意。只是這大晚上的,去停屍房啊?實在是有點,有點,害怕啊!”
這傢伙也不藏著掖著,老老實實地承認了自己很慫。
我在一旁笑道:“劉哥,我才是個初中生都不怕?你怕什麼啊?”
袁飛也笑道:“對啊!劉醫生,我看你年紀輕輕,面相頗為硬朗,八字也不算輕。髒東西什麼的一般不會衝撞你。別怕!”
“這……”
劉小風還是顯得有些猶豫。
最後一咬牙,說到。
“那這樣?我帶你們走到停屍房的那地方。然後把鑰匙給你們。你們自己進去裡面看行麼?”
他估計是覺得,反正都認識老曹,在鎮上算是小有名氣的人——畢竟誰家都有生老病死的時候,死了總得找人抬棺材吧?
那個時候不像現在,車也很少,規矩也多。抬棺匠還是一個頗受尊敬的職業呢!
所以劉小風倒不擔心把鑰匙給我們,會有什麼問題。
但這樣把鑰匙給醫院外面人的人,本身是違反規定的。
所以他還是反覆叮囑老曹,說這件事情千萬不要說出去。否則他肯定會被領導批評的。以後評職稱肯定也會受影響……
我們自然都是一口答應了下來。
於是,劉小風帶著我們又穿過一條條走廊,往後面到了醫院的最深處。
停屍房嘛,一般都在醫院最偏僻的地方!
畢竟這東西,誰都怕啊。
說實話,不知道是錯覺還是真的如此。
我們越往停屍房的方向走,我就感覺四周越黑——哪怕是有路燈光照著,但視線好像也比外面要模糊很多。
好像眼前被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看東西顯得朦朦朧朧的。
而且溫度也降低了不少。
明明還不到十月份,但卻感覺涼颼颼的。偶爾還有一陣涼風吹過,讓人身上雞皮疙瘩。
劉小風更是全程哭喪著臉,簡直就像有人欠他一千塊錢一樣。
很快,我們走到了停屍房所在的走廊入口。
這兒原本其實是一排平房,後來把一間間屋子的牆壁打通,連起來成了一個面積很大的倉庫型建築,改造成了醫院的停屍房。
不止是兩河鎮本身,方圓幾十裡的鄉村,以及附近兩三個稍小一點的鎮,有些待家屬認領或者暫時無主的屍體都會送到這裡來儲存。
1999年的時候,在鎮上這種小地方“建築設計師”這個概念幾乎為零,也不考慮什麼使用上的人性化的東西。
所以這停屍房的門,居然開在走廊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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