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就不聽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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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過去了好幾天,許慧額頭傷口縫的針也已經拆了線。
許慧對著鏡子照了又照,疤痕是有的,但並不明顯。
如果陸老太太送給她的除疤靈真的像她說的那麼有效果,六瓶用完,基本就能藥到疤除。
許慧和許大山以及許玥全都額頭受了傷。
雖然許大山受的是輕微傷,可也在額頭上留下了明顯的疤痕。
許玥就更別提了,小傷變輕傷,在額頭留下了一條像小蜈蚣一樣大小的顯眼疤痕,演二郎神都不用貼眉心中的假眼睛了。
許大山和許玥父子倆都是疤痕體質,唯獨自己不是。
許慧越發懷疑自己不是許大山和古秀的女兒。
只可惜這個年代還沒有DNA親子鑑定,不然她無論如何也要跟許大山夫妻兩個做個親子鑑定。
證明她不是他們的孩子,以後就能徹底擺脫他們了。
許玥見自己額頭的疤痕那麼明顯,可小賤人的疤痕卻那麼淺淡,心理不平衡到了極點。
她本來就長得遠不如許慧漂亮,現在再多了這一道疤痕,就更不如她了。
於是故意在許大山面前嚶嚶嚶,說她破相了,比以前更難看了。
還說如果她也有陸老太太給許慧的除疤靈,她額頭的疤痕肯定能淡化,對容貌就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許玥想要什麼,從不明說,總是拐彎抹角讓被利用的人自行體會,然後為她出頭。
她卻置身度外,讓人以為她又無辜又善良。
許大山聽了小女兒的哭訴,馬上就想到了大女兒的除疤靈,於是找許慧要。
許慧冷冷地問:“爸要除疤靈幹嘛?爸都一把年紀了,還那麼在乎額頭上的那個傷疤嗎?”
許大山乾笑了一下:“爸是個男人,別說爸一把年紀了,哪怕是年輕小夥子,也不會注重容貌。”
“爸是想……讓你把沒用完的除疤靈給你妹妹用,反正你也用不上了。”
“誰說我用不上了?我疤很淺淡,可是還是有疤痕的。”
“再說了,即便我用不上,扔了也不會給許玥用的!”
雖然最後許大山沒有從許慧那裡要到除疤靈,可許玥心裡還是高興的。
因為她知道,許慧不肯給她除疤靈,還說那樣的話,許大山心中一定不喜。
全家人,也就許大山對許慧好。
如果連許大山都討厭了許慧,許慧一定會很傷心吧。
許玥就喜歡看許慧被自己親近、依靠的人傷害。
這幾天裡,許慧運氣很好,釣到了兩隻大甲魚、一隻大烏龜,和幾條黑魚。
早上起來,許慧就挑了一件昨天陸老太太送給她的裙子,穿上陸老太太給她買的新鞋,戴上陸啟賢給她買的蝴蝶髮箍,出了房間。
許玥也起了床,來到了客廳,見到許慧一身新衣,手腕上還戴著那塊據說鑲了二十五顆鑽石的梅花牌手錶,各種妒嫉恨。
不過一想到小賤人得意不了幾天,她心裡就好受了不少。
許慧去廚房洗漱了,連早餐也沒吃,就提著裝有水產的桶出了門。
古秀追到門口,高聲道:“慧慧,吃了早飯再走吧,我已經做好了蔥油餅!”
許慧頭也不回:“不用了!”
古秀看著身邊的許大山,裝模作樣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許大山埋怨道:“你要是一開始對慧慧就這麼好,她也不會跟咱們這麼生分。”
古秀低下頭:“都是我的錯,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彌補她。”
許慧乘車來到好再來鱔魚麵館。
張大叔見她水桶裡除了黃鱔,還有好幾條大黑魚以及烏龜、甲魚,問:“今天要去省城?”
許慧點頭,然後指著那隻不大不小的甲魚問:“張大叔,我能把這隻甲魚寄放在你這裡嗎?”
張大叔笑眯眯道:“咋不行?你這隻甲魚咋不帶去省城賣掉?
這有兩斤多重吧,能賣幾十塊錢哩。”
許慧道:“這隻甲魚我要送人的。”
陸老太太很喜歡吃甲魚,她想送給老太太吃。
今天許慧出門得早,到現在還沒到七點。
等張大叔把黃鱔和給陸老太太留的甲魚都撈走,許慧就提著水桶一路飛奔,趕上了七點鐘那趟列車,去了省城。
到達省城時,也就十點多。
許慧在大東門水產市場賣水產,兩次都留下了陰影。
所以這次她不打算去大東門水產市場,而是想找一家菜場賣掉自己的水產,哪怕價低一點也沒關係,再低也不會比縣城的賣價低。
許慧要的是安全。
一個好心大媽告訴她,前進路就有一家菜場,那裡允許個人賣水產,就是規模不太大。
這年頭,所有的菜場都是國營性質的,不是所有的國營菜場允許個人做買賣的。
許慧順著那個好心大媽的指點,往前進路菜場走去。
半路經過一家居委會的宣傳欄,看見上面貼滿了各式各樣的廣告。
許慧無意中瞥了一眼,居然有賣房廣告!
她有些激動地停下了腳步。
上面一共有四處房源,凡是位於城中村的,面積都比較大,位於家屬區的,面積都比較小。
許慧打算賣了水產,中午請陸啟賢吃過飯,如果時間還早,她就去看下房子。
她不知道這個年代省城的房價,想先了解一下。
到了前進路菜場,許慧提著桶在菜場轉了一圈。
菜場裡,有賣黃鱔的,還有賣黑魚的,就是沒有賣烏龜甲魚的。
許慧在一家賣黑魚的攤子旁邊只是停了一下腳步,攤主一看她桶裡也有黑魚,很不耐煩地讓她快點滾。
許慧也不生氣,在一個賣青菜的攤子旁邊放下桶。
兩家不同行,賣青菜的大媽看了一眼許慧桶裡的水產,什麼也沒說。
許慧的桶落地不到兩分鐘,一個穿著制服的市場管理員走了過來,讓許慧交攤位費。
許慧問:“多少錢啊?”
市場管理員盯著她桶裡的水產道:“三塊。”
許慧剛才明明看見幾個攤販,有交兩毛的,有交三毛的,到她這裡卻要收三塊。
這是見她是新來的,而且賣的還是值錢的水產,所以宰一刀。
許慧不跟他吵,從口袋裡掏出一塊錢塞在那個市場管理員的手上:“同志,拿去買包煙抽。”
市場管理員和許慧心照不宣,把那一塊錢放自己口袋裡,就走了。
前進路菜市場雖然規模不是太大,但購買力卻不小。
許慧的幾條大黑魚,兩隻烏龜和一隻大甲魚,一共賣了三百多塊錢,不比大東門水產市場的賣價低。
就是賣的時間有點長,一直賣到中午才賣完。
許慧心裡美滋滋,把錢貼身放好,就找了個收費的公廁,好好洗了一把手臉,把身上的腥氣洗去。
她不想帶著異味見男神,然後帶著些小興奮往省公安局走去。
許慧一走進省公安局,盧家敏一眼就看見了她。
盧家敏迎了上來,故作不知地問:“小同志,你需要幫助嗎?”
許慧之前雖然和盧家敏見過面,但是不知道她的名字,更不知道她是盧家紅的姐姐。
可現在再見她,就猜出她是盧家紅的姐姐,她姐妹兩個還是有七分像的。
許慧搖搖頭:“我不需要幫助,我是來找陸隊的。”
“你找他幹嘛?”盧家敏心裡早就猜到,她追問道。
許慧禮貌又敷衍的笑了笑:“私事。”
盧家敏不好繼續再問下去,道:“陸隊今天不回來了,你改天再來。”
許慧頓時悻悻然,準備離去,就聽另一個前臺女公安道:“陸隊他們不是去濱江路調查案情去了嗎,這麼近,應該回來吃飯吧。”
盧家敏道:“那可不一定,陸隊是有名的工作狂,萬一人家廢寢忘食地工作呢,難道讓這位女同志在這裡一直等下去?”
盧家敏和藹地對許慧道:“你回去吧,不要白等。”
許慧什麼也沒說,出了省公安局,蹲在門口一叢陰影下,等著陸啟賢。
只等了不到半個小時,就被剛才那個說陸啟賢中午可能會回來的前臺女公安給發現了。
那個前臺女公安用胳膊肘碰了碰盧家敏,示意她往外面看:“找陸隊的那個漂亮女孩還沒走。”
盧家敏往外一看,果然是。
她想了想,走了出去,來到許慧跟前:“你這小同志怎麼這麼不聽勸,都跟你說了,陸隊今天不會回來,你怎麼還在等?”
許慧有些生氣:“聽不聽勸那是我的事,和你無關,我又沒有等在公安局裡,要你管!”
盧家敏被懟得無言以對,只得氣哼哼地回了公安局裡。
不知不覺就到了中午兩點,
許慧看了看手上的表,失望地想,都到了下午工作的時間,陸啟賢可能真的不會回來了。
她慢慢地站了起來,扶著一棵羸弱的小樹,甩著蹲麻了的腿,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身後不遠處傳來汽車的引擎聲。
許慧帶著絕望和希望回頭一看,眼睛頓時亮得好像汽車的近光燈變遠光燈一樣大亮。
那輛綠油油的吉普車不正是陸大哥的吉普車嗎?
終於把人給等來了!
吉普車還沒停穩,錢勇就從車上跳了下來,搓著手,興奮地問:“慧慧,是來找我的嗎?”
剛剛下車的陸啟賢臉色微沉。
許慧從不弔著追求她的男孩,她覺得那是道德的淪喪。
她直截了當道:“不是,我是來找陸大哥的。”
笑容僵在了錢勇臉上,被其他幾個從車上下來的同事推著腦袋進了省公安局:“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咱們吃飯去。”
許慧帶著忐忑,對走到跟前的陸啟賢道:“陸大哥,我想請你吃飯,你賞臉嗎?”
陸啟賢帶著淺笑問許慧:“為什麼請我吃飯?”
許慧調皮地晃了晃戴著手錶的那隻手:“謝謝你送我手錶。”
陸啟賢道:“不用謝,那是你救了我奶奶,我對你的一點謝意。”
“你來省城,應該是我對你盡地主之誼,我請你吃飯吧。”
許慧應了聲好,跟著陸啟賢走了。
省公安局裡,盧家敏看著陸啟賢和許慧並肩離去的背影,嫉妒得面目全非。
許慧和陸啟賢吃完飯就已經快三點了。
今天還要給陸老太太送甲魚,沒時間去看房子。
那就等開學了,再慢慢打聽房子的行情也不遲。
許慧匆匆上了火車,到達縣城已經傍晚六點多了。
許慧從張大叔那裡拿了甲魚,匆匆趕往陸園。
她本打算把甲魚悄悄地交給保姆阿姨,然後悄悄離去。
卻不料,還沒容許慧叮囑保姆阿姨不要驚動老太太。
保姆阿姨就一邊接過甲魚,一邊扭頭衝著飯廳喊:“老太太,許慧同志來了!”
陸老太太聞言,立刻開心地要許慧過來一起吃晚飯。
陸啟友三兄弟也都迎了出來。
盛情難卻,許慧只好在保姆阿姨的伺候下洗了手臉,跟著三兄弟一起進了飯廳。
飯廳裡不僅坐著陸老太太,還有古老爺子和古建國。
陸老太太上下打量著許慧,滿意的直點頭:“這裙子你穿在身上真好看,來,坐在奶奶身邊。”
坐在陸老太太身邊的陸啟文立刻把位置讓給許慧。
古老爺子樂呵呵對許慧道:“你舅舅叫你和我們一起上門答謝陸老太太,可你一直太忙,我就和你舅舅來答謝陸老太太。”
“早知道你現在會來,我們也現在和你一起來的。”
陸老太太熱情地招呼著古家父子吃菜,笑眯眯道:“這樣也挺好的。”
飯桌上,古家父子表面上在感謝那天盧家紅來找許慧的麻煩,多虧了陸老太太為許慧出頭。
實際上,字裡行間在暗示許慧對陸老太太有救命之恩,陸老太太應該報答。
許慧聽了一會兒,總算明白,陸老太太是江城知名院校w大學中文系的返聘教授。
陸老太太有個得意門生,在楚省教育局擔任一把手。
古建國想讓陸老太太跟那個得意門生打個招呼,提攜他一把,等縣教育局的局長退休之後,安排他坐上那個位置。
許慧目光復雜地瞥了一眼古家父子。
這兩人,從來沒有維護過她一分,哪來的這麼大的臉,想借她的光向陸家索要好處,往上爬?
更可笑的是,古老爺子和古建國一個勁地向許慧使眼色,希望她幫忙說兩句。
許慧任由他父子倆把眼晴都要擠瞎了,她也視而不見。
她不僅不會幫古家父子,還要等吃完飯,跟陸老太太說,凡是有人以她的名義接近陸家,陸老太太一律不要搭理,更不用幫他們。
一頓晚飯吃到七點多才結束。
吃完飯,古家父子還想和陸老太太套近乎,拉關係。
陸老太太笑的溫和,不過只是打哈哈地應付。
她叫過許慧,問:“頭上留了疤痕沒有?”
許慧撩起劉海:“疤痕是有的,可是不明顯,奶奶不必擔心。”
陸老太太湊近她的額頭仔細看了又看,點頭道:“確實不明顯。”
古家父子見陸老太太聽他們說話心不在焉,可是跟許慧談論疤痕卻津津有味。
知道陸老太太這是變相逐客,因此不得不識趣地起身告辭。
陸老太太絲毫沒有挽留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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