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弋漁夫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23章 幸得謀主,烈火南明二十年,青弋漁夫,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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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子龍?這個名字倒是有些意思,後世,高衡最喜歡的明星就是成龍,此人只比成龍的名字多一個字,不過他們兩人倒是完全不同的性格,成龍是一個武打明星,成子龍看起來倒是個文人。
高衡上前一步道:“先生,你。”
成子龍雖然面有菜色,但仍不失讀書人的風範,他對高衡拱手道:“失禮了,還沒有對將軍介紹一下鄙人自己。鄙人祖上是襄陽人士,後來我們這一支遷居兩廣,後來去了雷州,在海康縣衙做了主簿。”
高衡有些奇怪道:“這麼說先生還是在冊的官員,倒是我失敬了,我雖然是號稱小旗官,實際上官身還沒有在州府報備,只不過是因為在戰場上殺了幾個敵人,才臨時升為小旗官,即便是這樣,大明重文輕武,先生乃是有品秩的官員,我應該見禮才對。”
“哈哈哈哈,沒想到,真是沒想到,方才高將軍在城樓說話的時候,我就覺得高將軍談吐非同凡響,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大頭兵,沒想到高將軍對大明官場還有這番見解,這可不是一個大頭兵的見識啊。鄙人一個主簿而已,區區九品,正所謂九品芝麻官,況且早就已經辭官不做,舉家來此謀生,哪裡有什麼品級,不過一個窮酸腐儒罷了。”成子龍捋須道。
高衡道:“先生請坐,高某也是初來乍到這安南的縣衙,連個茶杯放在哪裡都不知道,就不給先生看茶了。”
成子龍坐下道:“無妨,生死存亡之際,哪裡有時間品茶,若是這次能渡過難關,鄙人一定親自為將軍奉茶。”
高衡道:“先生,您別一口一個將軍的,我哪裡擔當得起。”
“呵呵,高將軍謙虛了,挽救萬民於水火之中,現由組建了兩千民團,這若是放在大明,高低也給個遊擊了,如何當不起將軍二字?”成子龍說道。
高衡岔開話題道:“敢問先生,放著主簿不做,為何跑到這裡來謀生,安南相對大明乃是偏遠蠻荒之地,又有什麼可以吸引先生的?”
成子龍搖搖頭道:“非也。將軍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這個小小主簿,乃是芝麻綠豆官,大明現在是什麼光景想必將軍也知道,流賊建虜肆虐,國庫早就虧空得一乾二淨了。前方的將士都領不到軍餉,我們這些芝麻綠豆官就能領到餉銀了嗎?數年前,我就一分錢都領不到了。”
高衡沉吟了一下,成子龍說的情況應該是實話,明末這段歷史,他在軍校進修的時候可是專門研究過,建虜不斷叩關,前方戰事吃緊,遼東丟失,邊軍盡沒,朝廷的遼餉一年一千萬兩全都打了水漂。中原就更不用說了,後世描寫明末民間慘狀的書籍小說數不勝數,但凡有點常識的都知道。
這麼說來,這種小官領不到俸祿是很正常的事情,況且做官又能如何,建虜流賊打來,這些官員都是被清理的物件,留在大明也確實不安全。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明亡之後沒過五六年,大約是在公元一六五零年前後,兩廣就被清軍攻佔了,成子龍就算是留在那裡,也是亡國奴,從他領不到俸祿就自謀生路的情況來看,此人也不是貪官,明末的官員能有他這份正義清廉之心的,不多。
成子龍接著道:“所以我帶著妻兒老小,跟著商船一路西渡,從雷州出發來到了安南,之所以來安南,一方面這裡相對大明安全一些,另一方面這裡的貿易發達,來這,應該能掙到錢。”
對於安南的貿易,高衡還真是一個盲區,安南盛產什麼,需要什麼,他都不清楚。成子龍看著高衡的表情,說道:“呵呵,看來將軍對貿易也很有興趣,不錯,若是想在安南立足,處處都要用錢,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沒有錢寸步難行,將軍,鄙人說得沒錯吧。”
“啊?什麼!不是,先生,先生誤會,誤會了。”高衡連忙掩飾道。其實他何嘗沒有這樣的想法,既然穿越回大明,自己有領先四百年的見識,當然不能允許悲慘的歷史再次發生,特別是滿清統治華夏三百年,華夏經歷了歷史上最黑暗的時期,積貧積弱數百年,偉人曾經說過,落後就要捱打,為什麼會落後,這個原因是顯而易見的。
那高衡能做些什麼,如何避免這樣的局面,就成了他最想完成的目標。可是這種宏偉的計劃不能光靠嘴巴說,是需要腳踏實地幹出來的,就憑高衡自己單槍匹馬,怎麼也不可能完成這個任務,想要成功,最起碼需要擊敗滿清,擊敗農民軍,如果沒有軍隊,又何談這些,可軍隊從何而來,這就是個問題,招募軍隊的錢糧從何而來,這更是個問題,高衡根本不知道從何處下手。
現在成子龍點破了他的心思,倒是讓高衡有些尷尬,同時更加覺得成子龍不是一般人,竟然能看透他的心思。
成子龍起身道:“高將軍,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豈能鬱郁久居人下,應當有一番作為才是,鄙人觀將軍言行,非同常人,正所謂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變化龍。將軍若有心,鄙人倒是願意助將軍一臂之力,以畢生所學為將軍出謀劃策。”
“先生,這。”高衡也同時起身。成子龍笑笑道:“別看我只是個小小主簿,但其實不瞞將軍,鄙人正是因為不務正業,才只能捐銀子做個小小主簿,就這捐銀子的錢也算是打了水漂。實際上鄙人自幼一直熱愛兵法,所以埋頭學習兵法,便放下了那些八股取士的東西。”
“怪不得,怪不得方才先生策動營地暴動,時機掌握得這麼好,原來是這樣,如此一來,我倒是時常要跟先生請教。”高衡說道。
隨即他轉身對成子龍道:“先生,既然如此,我就直言了,此次作戰,凶多吉少,對陣安南上萬兵馬,不一定有把握啊。”
成子龍嘴角浮現一絲微笑,“將軍,你可能對這裡的情況不太瞭解,且聽在下分析一番,來的路上,在下也盤算了,實際上,危險和困難並沒有將軍說的那麼大。”
“還請先生賜教。”高衡抱拳道。
“想必安南鄭主和阮主兩家奪權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實際上,兩家的實力差距還是比較大的,在戰爭中,一直是阮主佔據上風。安南南部富饒,北部相對貧瘠,南北對峙後,得益於南邊有更多優良的港口並且與西洋人來往密切,南部佔據了更多的資源。不論是武器裝備,還是糧草物資,都比北面充足許多。”成子龍道。
隨即他起身,走到院裡撿了一根樹枝,在地上大致勾勒了一下安南的形狀,並且於中間劃了一條線,示意南北分離。
“將軍請看,目前的情況就是這樣,雙方兵馬以廣平府為界,接連交戰數次,阮主都是輕鬆取勝,戰爭曠日持久,勞民傷財,雖然傷害是對兩家而言,但是很明顯,鄭主的底子要薄很多,這也就是他們急於攻略大明,搶掠物資糧食的原因。”
“大明內憂外患,西南邊境早就處於無人打理的境地,又佈滿了土司勢力,這些人有的聽朝廷的,有的不聽,還有的觀望自保,如此一來,西南乃是一片散沙,這也就是鄭主信心的來源,覺得大明手伸不了那麼長了。”
高衡正要說話,成子龍卻制止了他道:“將軍且慢,聽在下說完。所以此次作戰,將軍不用過分擔心。雖然形勢危急,但我們有三個有利之處。”
“其一,鄭主發兵一萬,加上被將軍消滅的鄭光的三千京兵,鄭主出動的人馬已經多於一萬,要知道鄭朝全國兵馬不過十萬出頭,光是在廣平府對峙的就有一半,後方五萬人,一下子出動了兩成,國內局勢必將更加緊張,他是在玩火,所以安南軍對傷亡的承受能力很低。”成子龍道。
高衡點點頭,“我明白了,三千京兵的損失對他們來說已經非常巨大,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後續軍隊到來,復仇心切投入進攻可以理解,可若是我們能在脫縣城外殲滅對方大量有生力量,鄭主就承受不了這樣的損失。”
成子龍笑道:“不錯,正是此理,所以他們的韌性遠沒有我們強,只要損失到一定程度,就是想打,也沒這個實力,總不能為了我們這一股僑民,調動全國兵馬,那廣平府他還要不要了。”
成子龍在地上劃了一個叉道:“這裡就是鎮南關,對方一萬人來襲,將軍想想,也不可能全部撲向我們,淵縣的教訓歷歷在目,誰也保不準明軍不會偷襲,若我是主將,最多分兵一半,如此一來,我當面之敵僅有五千,這是其二。”
“這其三,其實將軍應該不難猜到。”
“先生說的可是,我軍生死存亡,所以團結一致,士氣高昂。對方遠道而來不說,國內連年征戰,早就已經是人困馬乏,四鎮兵計程車氣不可能那麼高昂,此消彼長之下,人和優勢在我。”高衡說道。
“厲害,厲害啊。若將軍不說,在下倒是認為,這番見識至少也要出自一個總兵之口。”成子龍豎起大拇指道。
“先生過譽了,高某不過是胡亂猜測。”高衡拱手道。
成子龍意味深長地看了高衡一眼,果然,此人頗有雄姿,自己一生所學,卻到現在沒有用武之地,好不容易跑到安南,又碰上了這檔子事情,若不是他及時出現,自己的小命都丟了。
成子龍忽然鄭重作揖道:“將軍,可否對在下說句實話,古有商王文丁之子箕子率領遺民東渡,建立箕子朝鮮,若是將軍有機會在安南開創一番事業,將軍做還是不做?”
高衡一時不知道如何應答,成子龍上前一步道:“請將軍如實告知,做還是不做?”
“做!當然要做!大丈夫頂天立地,當掃盡天下不平之事,如今華夏萬民掙扎在水深火熱之中,若是我袖手旁觀,於禽獸何異?若他日有機會在這裡組建兵馬,高某定當揮師北伐,掃平建虜流賊,還華夏一個朗朗乾坤。”高衡斬釘截鐵道。
“將軍,請受我一拜。”成子龍說完就要一揖到地,高衡連忙托起他道:“先生這是要做什麼?”
成子龍道:“高將軍,如蒙不棄,我成子龍願意追隨將軍左右,為將軍出謀劃策,成就一番事業,在下畢生所學,願意全部奉上,此心,蒼天可鑑。”
幸福來得太突然,讓高衡一時有些恍惚,後世他倒是沒少看小說,每次有什麼主角穿越的時候,都希望能遇見一個當世大才當自己的謀主,成子龍此人雖然不見史書記載,但是經過一番交談,此人絕不是碌碌無為之輩,相反,有一肚子的墨水,在這個對於高衡來說熟悉而又陌生的時代,有這麼一個智囊跟在身邊出謀劃策,分析局勢,那是再好不過了。
至少,可以幫助他少走很多彎路,就像是步槍標尺那樣,能透過它不斷修正精度,成子龍起到的正是這樣的作用。
“先生快快請起,高某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何德何能,能讓先生輔佐。”
“不,英雄不問年齡,請將軍收留。”成子龍道。
其實成子龍也不是完全沒有自己的小算盤,他已經是四十餘歲的年紀,古代人均壽命並不長,四十多歲已經是半截身子入土了,如果能在死前做出一番事業,也算是不枉此生了。另外,他在安南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若是高衡真能成事,跟在高衡軍中,自己一家老小的安全問題就解決了,搞不好自己還能青史留名。
有道是富貴險中求,都這麼大年紀了,賭上一次又何妨?
“多謝先生青睞,從今日起,就請先生做高某的軍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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