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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藍若風抬起頭來問:「花姐姐,你抄到哪裡了?」
花蘿手中的筆揮舞著,目光並不看藍若風:「快抄完了。」
「哇,這麼快。」藍若風也加快了速度。
就在這時,將軍夫人手裡端著一盞茶走了進來過來,卻被瞻星給攔住了:「站住。」
將軍夫人臉上陪笑著:「若風也真是的,過了這麼久怎麼也不給殿下沏壺茶,我是來給殿下上茶的。」
「殿下不要茶,誰讓你自作主張的。」瞻星冷臉道,「拿著你的東西趕緊走。」
誰知道將軍夫人並不死心,看瞻星這副欲蓋彌彰的態度,腦海裡閃過剛才腦補的無數個畫面,越發不安,就想著豁出去了,大聲喊著:「若風,若風啊!」
「你……!」
瞻星沒有想到堂堂一個將軍夫人竟然如此蠻橫,她都說了趕緊走了還想往裡面闖,看來是沒有把她們殿下放在眼裡了。
瞻星越是不讓將軍夫人進去,將軍夫人越是想看看兩人在做什麼,終於破門而入。
花蘿和藍若風在屋子裡,座位坐得老遠,在用筆抄著什麼東西。
花蘿放下手中的筆,反正也抄的差不多了。
看著突然闖進來的將軍夫人,她不動聲色的說道:「這就是將軍府的待客之道?」
將軍夫人連忙陪笑道:「是這樣的,殿下駕臨,臣婦一家萬分惶恐,唯恐招待不周,殿下與小兒在屋子裡裡面待了這麼久……呃,小兒也沒有給殿下上茶,實在有失禮數,所以臣婦是特意來送茶的。」
「一時間冒失,還請殿下恕罪。」
「那你未免也太冒失了。」
花落隨口一句話,卻讓將軍夫人心裡一驚。
不過還好,花蘿我重新拿起了手中的筆,語氣平和:「送都送來了,放下吧。」
藍若風也放下筆,不滿的抱怨道:「娘,你這是做什麼,我和花姐姐還在謄抄一夢千一第二式呢,你突然進來打擾到我們了。」
「是,臣婦這就告退。」
將軍夫人這才退了出去。
花蘿抬起頭來,與瞻星對視一眼,都沒有說什麼。
將軍夫人鬆了一口氣,同時忍不住想,太子又如何,只是個小姑娘,就算冒犯還不是照樣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同時,將軍夫人產生了一種危機,感覺的自己的兒子絕對不能和這個姑娘有什麼牽扯,哪怕對方是太子。
就算是太子又如何,她並不適合若風,她不能讓事態繼續發展下去。
過了一會兒花蘿抄完了一共千一的第二式,仍然留在藍若風的院子裡和藍若風東扯西扯,就是不願意走。
一直關注著院子裡情況的將軍夫人又心急了起來,卻不好去看花蘿和藍若風在幹嘛。
花蘿想要的東西都得到了,怎麼還不走?難不成今天真賴在藍若風的院子裡了。
將軍夫人再一次來到藍若風的院子,本來正和花蘿聊天聊得高興的藍若風看見將軍夫人來了,剛才還很隨意的坐姿立刻端正了下來,臉上收起了笑容,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
他難得有和花姐姐單獨相處的時間,娘一定要***來嗎?
將軍夫人接替了藍若風和花蘿聊天的位置,先是東扯西扯一番,花蘿落落合合的不太搭理,將軍夫人一直都是自討沒趣狀態。
最後,終於扯到了將軍夫人真正想談的事上。
「聽說太子殿下張榜,招了一位頂級丹師煉製結子丹?」
終於到正題上了,花蘿點點頭:「不錯,確有此事,不知將軍夫人有何見教?」
花蘿語氣還挺煞有其事
,聽到見教兩個字,將軍夫人覺得花蘿態度謙卑,並不會如何,給了她繼續說下去的勇氣。
「見教不敢當,只是臣婦個人覺得沒有這個必要,反而勞民傷財,當然,這只是臣婦的個人意見,殿下若是不喜歡聽,臣婦就不說下去了。」
「沒有的事。」花蘿一隻手飛速的轉著筆,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本太子倒是想聽聽將軍夫人的意見,夫人說就是。」
「也沒什麼,臣婦就覺得生孩子是女人必過的一關,用了結子丹懷孕一個就讓孩子出來,這不合常理。」
「縱觀哪個女人不是這樣過來的,就連陛下當年不也沒有借用結子丹就生下了太子殿下,縱然懷孕分娩辛苦,可若是沒有經歷過這些,女人的一生就不算完整。」
聽著將軍夫人的喋喋不休,花蘿脫口而出,說了一句:「這是你不完整吧,你的一面之詞並不代表所有女人,每個人的想法不同,本太子並不覺得若不體會一次分娩之痛人生就不完整。」
將軍夫人嘴角一抽:「可話雖這樣說,孕育得太過輕鬆,沒有經過切切實實十月懷胎之苦,分娩之痛,母子的感情難免淡漠,並不深厚。」
花蘿眼眸流轉:「照你這麼說,那天底下的父親都沒有切切實實經過懷胎之苦,分娩之痛,難道他們和自己的孩子關係不親厚?」
將軍夫人不知該怎麼答話,心道從前就聽說太子口齒伶俐。如今看來果然厲害,回答問題的角度真是刁鑽。
「夫人說完了?」
花蘿完事還貼心地問了一句。
將軍夫人點點頭。
「若是說完了,就該本太子說了。」
將軍夫人聽見花蘿的語氣有些不對勁,剛想說話,花蘿的話就直直的砸了下來。
「數十年前,母后頒佈新的法律,天啟國推行新制度,民眾可以最大限度的暢所欲言,將軍夫人能對本太子說出這番肺腑之言也是好事,只是……」
花蘿一個轉折,把將軍夫人打入了深淵:「夫人剛才這番話,本太子聽著實在不太舒服。」
「天啟國的制度再寬鬆,可還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瞻星,國法第二十四條是什麼?」
瞻星站出來,鏗鏘有力的背出天啟國國法第二十四條:「天威不可犯,天啟國的天子與儲君仍然掌握天啟國所有臣民的生殺大權。所有臣子不可妄議皇族,質疑皇族任何決定,若有違反,情節嚴重者,殺之!」
撲通一聲,將軍夫人跌倒在地,臉色煞白,丫鬟連忙把她扶起來。
瞻星繼續說道:「天啟國國法第十二條,君臣有別,君臣談話間,臣子應當注意尊卑有道,話不能說多,也不能說少,更不能以下犯上出言不遜,嚴重者,可按謀逆罪,論斬。」
「將軍夫人剛才的話似乎有點多,還質疑殿下的決定,算不算是以下犯上?」
將軍夫人聽了頓時害怕了,她覺得花蘿不會對將軍府如何,心裡卻生出一種由衷的恐懼,連忙跪在地上:「殿下恕罪,臣婦剛才,剛才……」
「你不用說了。」花蘿制止了將軍夫人的對話,從椅子上立了起來,「若按國法處置,顯得本太子不通情理,再怎麼說藍將軍和藍公子都給過本太子方便,太子也不好忘恩負義。」
「可現在本太子心裡覺得不舒服了,既然是將軍夫人一人過錯,那將軍夫人認個錯這件事情就這麼完了。」
瞻星偷笑,抑揚頓挫,把豬騙出來再殺可是花蘿慣用伎倆。
將軍夫人正想口頭認錯,瞻星卻說道:「等等,一般來說,要正兒八經的認錯,是不是得脫簪謝罪?」
將軍夫人扭頭看了看周圍,還全都是將軍府的下人
,她平時最重視自己的儀容了,如今要當著這麼多人的脫簪謝罪,實在是……
可她轉瞬想起,自己面對的可是未來掌控整個天啟國生殺奪予的太子,她真是太不自量力了,竟然敢議論太子的決定。
這樣想著,將軍夫人咬咬牙,將頭上的釵子步搖都取下來,零零散散的放了一地,頂著一頭蓬鬆如亂草的頭髮,正想給花蘿道歉。
瞻星走過去,扒拉了一下將軍夫人的衣服:「這件衣服好像是二品官員家眷專屬服飾,將軍夫人既然誠心告罪,穿著這樣的華衣美服顯得也太沒誠意了。」
瞻星一邊說著,一邊手腳麻利的扒下了將軍夫人的外袍。
將軍夫人嚇得大叫一聲,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只感覺涼意從四面八方襲來,她的身上只剩下白色的裡衣。
平日養尊處優,日漸臃腫的身材一覽無餘。
尤其是將軍夫人看到周圍還有那麼多護衛家丁,更覺顏面無光。
「花姐姐!」
看到自己的娘被當眾扒光衣服,蓬頭散發,赤身***的跪在那裡,藍若風可算是看不下去了。
他想說的話卻被花蘿的一個眼神給制止了。
「好了,你現在可以向本太子認錯了。」
將軍夫人抱著自己的雙臂,被風吹得瑟瑟發抖:「臣婦求殿下恕罪。」
「算了吧,念在夫人是初犯,本太子就大發慈悲放過你一馬,下次若再這種情況,別怪本太子要按國法處置了。」
花蘿話音一落,一直在將軍夫人身邊瑟瑟發抖的丫鬟連忙跑去給將軍夫人披上一件外袍,扶著將軍夫人走了。
看到將軍夫人被凍得鼻子通紅,一臉狼狽的樣子,瞻星暗爽,她早就看這個將軍夫人不順眼,阿蘿可算收拾她了。
花蘿再看一旁的藍若風,視線一直追隨著將軍夫人離去的身影,將軍夫人時不時扭頭看著藍若風,眼中含淚,一副被辜負了的樣子。
藍若風的眼睛也是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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