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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殿下答應臣的事可還算數?”夏侯謙試探性的問道。
“當然算數,你請的那個醫師在哪兒,放他進來就是了。”
花蘿沒想到夏侯謙自己受傷了還惦記著這件事,只好答應下來。
“那就請殿下先移步回東宮,臣為你安排。”
“好。”
瞻星和花蘿就先回東宮了,瞻星在路上不由得問:“阿蘿,你到底中了什麼毒,夏侯大人雖然沒有跟我明說,但我怎麼感覺很嚴重啊。”
回到東宮沒多久,夏侯謙就帶著他找的那名醫師來了,花蘿配合的伸出手腕讓醫師把脈。
醫師也不敢含糊,找了根透明的絲帕蓋在花蘿雪白纖細的手腕上,隨後再將手搭了上去,沒多久便得出結論:“泯生蠱,這可是天下至毒的蠱種。”
醫師是夏侯謙請來的,果然有兩把刷子,只是簡單診脈便診斷出花蘿中的是泯生蠱。
醫師繼續問道:“敢問殿下中此蠱多久了?”
“算來將滿一個月。”花蘿回答道。
醫師忙不迭又問:“不知蠱紋在哪,如今走到什麼程度了。”
“殿下……”
夏侯謙知道,花蘿自從臉上長蠱紋打心底很排斥摘下面具讓人看她的臉,可是不給醫師看怎麼解蠱。
花蘿知道夏侯謙什麼意思,很乾脆的摘下臉上的面具給醫師看:“這蠱紋跟最開始比起來長了不少。”
醫師仔細察看了一下花蘿臉上的蠱紋,隨即問了花蘿最近的精神狀態,睡眠狀態等情況,略微有些詫異:“殿下中蠱將滿一個月,按理來說泯生蠱在這個時候應該發作得很厲害,噬心由隔三差五到越來越頻繁。”
“殿下不僅沒有顯露半點噬心的症狀,體內的蠱毒也在逐漸被抑制,甚至以緩慢的速度日漸消退,可就算這樣,草民也對此蠱無能為力,而且泯生蠱不能隨意用藥嘗試,否則會有性命危險,只能容草民回去好好研究一下,謹慎用藥。”
醫師遺憾的搖了搖頭,甚至都不敢用藥。
見醫師無能為力,夏侯謙只好先把人打發走。
花蘿收回了手腕,將面具重新戴好:“怎麼,你沒告訴他我中的是泯生蠱嗎,你若是早說或許還能省了這會子功夫。”
“殿下不要放棄,總能找到解蠱之法。”
“不急,又死不了。”花蘿還是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夏侯謙真的不理解,著急道:“殿下上次不是跟臣說命很可貴嗎,殿下還是太子,怎能如此不惜命任由蠱毒噬心。”
花蘿看到夏侯謙一貫溫和的面孔寫滿了著急:“你沒聽到剛才醫師所說?我的蠱毒不僅沒有惡化,反而還有所緩解,逐漸消退,所以我說我死不了。”
“這是為什麼?”夏侯謙更是疑惑不解,他知道花蘿吃了一顆天皇保心丹,可是區區天皇保心丹也鎮不住泯生蠱的蠱毒。
泯生蠱尤為厲害,不然也不會壓制住了花蘿的修為、記憶,為什麼無緣無故的就緩解了?
看著夏侯謙疑惑不解的樣子,花蘿提醒道:“夏侯,你還記不記得七年前我被母后貶到燕州,我們第一次見面?”
“臣都記得。”夏侯謙回答道。
花蘿繼續說道:“天啟國一共十六州,唯有燕州是個多事之地,因為地勢環境特殊,故而天氣多變,要麼多雨,要麼乾旱,暴雨山洪,旱災瘟疫屢見不鮮。”
“當時幾乎所有人都覺得我這個太子算是廢了,母后恐怕要一生一世把我困在這不毛之地,所以在我剛剛抵達燕州時,和我隨行的那些人便找了各種藉口陸續從我身邊逃離,把我獨自一人人在燕州的一塊荒地裡。”
“那時我才八歲,人生地不熟,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不覺上了荒山,卻不想誤入了蛇窟……”
夏侯謙聽花蘿這麼一說,腦海也緩緩開啟了記憶的閘門……
七年前,燕州的荒山之中。
夏侯謙那時還是一個半大的少年,身穿一襲粗布麻衣和母親一人身上揹著一個揹簍手裡握著一把鐮刀進山找野菜野果充飢。
只是當時糧食顆粒無收,家家戶戶都吃不飽,最開始的時候是由青壯年進山打獵,到後面除了一些兇猛的毒蛇猛獸也沒什麼可獵了的,就有人進山採摘野果野菜,運氣不好沒找到吃的甚至草根樹皮也弄回去。
母子倆走了很遠的山路費勁九牛二虎之力也只找到一些老桑葉可以摘回去煮了充飢。
就在夏侯謙和母親準備帶著採摘的桑葉往回走時,夏侯謙聽到遠處傳來一聲尖叫,好像是個女孩子發出的,便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謙兒?”夏母疑惑的看著自己兒子。
“母親,你剛剛有沒有聽到好像有人在叫,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夏侯謙往聲音源頭的那邊望去。
夏母不是個多管閒事的人,加上如今這個時候自家都在為生計發愁,哪有空管別人:“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別多事,附近的野菜差不多都被挖光了,我看除了這些桑葉也找不到別的東西吃了,不過有總比空手而歸強,趕緊拿回去煮了填飽肚子最要緊。”
夏母話音剛落,遠處就傳來“啊!”的一聲。
這次母子倆都聽清楚了,的確是個小女孩在叫,聽起來好像很痛苦。
“母親,要不我們過去看看吧說不定是哪家的妹妹不小心踩到以前人家佈置的捕獸陷阱,或者被毒蛇咬了,咱們既然碰到了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夏母覺得兒子好像說的也有道理:“那好吧,你去看看,萬一真的有毒蛇,一定要小心,撿根結實點的棍子去。”
“知道了,母親。”
夏侯謙從地上撿了根粗壯點的樹枝,順著聲音走去。
沒走多遠,果然看見有個七八歲的小姑娘掉進了蛇窟。
小姑娘梳著類似於雙馬尾的髮型,但又比雙馬尾要繁複一些,如兩條掛麵一般垂在腦後直蜿蜒到地上,面板白生生的,臉蛋小巧,白裡透紅像水果般甜美,是燕州人絕對沒有的那種水嫩白皙——燕州的太陽格外毒辣,因此絕對沒有生得如此白淨的本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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