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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對,不要錢,不要錢……”
如同失了神智一般,車伕站在原地不停的重複這三個字,少女冷冷的掃了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第一樓坐落在天啟國盛京最繁華的鬧市中央,周圍種了些桃樹,點點花瓣落在青磚紅瓦與臺階上,看起來很是風雅。
天啟國人崇尚風雅,不喜奢華鋪張,因此第一樓人來人往,生意奇佳。
少女來到第一樓的門口,卻被門口的夥計給攔住了:“站住!第一樓是招待貴客的地方,你一個毫無顏值可言的醜八怪有什麼資格進去,趕緊走。”
“你們主人可在樓裡。”少女問道。
其中一個夥計不屑的說道:“我們主人豈是你說見就能見的?趕緊滾,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少女充耳不聞:“讓你們主人來見我。”
“呵,好大的口氣。”
夥計說著就要對少女動手,少女眼疾手快抓住了那個人的手腕。
只聽見細微的咔嚓一聲,夥計感覺自己的手腕像是被鉗子狠狠夾住了一般疼得面容扭曲。
就在夥計的手骨快要被捏碎的時候,少女鬆手放開了他,冷呵一聲:“放肆!”
兩個夥計面面相覷,瞳孔放大,像見鬼了一般,隨後反應了過來,一點方才的氣勢都沒有了:“我們現在就去通傳,現在就去……”
片刻,少女被請上了二樓。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一陣悅耳動聽如流水一般的簫聲傳來。
少女開啟了包廂的門,一名男子長身玉立,背對著少女吹奏,長長的黑髮只在背後鬆鬆垮垮的挽成一束。
桃花的花瓣隨著簫聲簌簌而落,增添了幾分意境。
簫聲停止,男子轉過身來看到少女的那一刻一張臉上寫滿了驚訝,脫口而出:“蘿殿!”
“不錯,是我。”少女坐在桌子旁。
男子正是第一樓的樓主夏侯謙,他這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正要彎膝蓋,少女率先說道:“這種時候就不要在意這些繁文縟節了,直接免禮吧。”
“是。”夏侯謙手裡捏著一支蕭,生得風流儒雅,英俊瀟灑,眼尾還有一顆淚痣格外搶眼。
他穿著純白色的內衫,外面套著一件藍色的外袍,淡如晴空之色,看起來好不溫柔,聲線清潤,語氣帶著幾分擔憂:“殿下的臉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中了蠱毒。”
少女,不,天啟國的太子花蘿言簡意賅:“不過這不重要,三姐現在怎麼樣了,除了我這個心腹大患,她現在應該飄飄然覺得皇權在握了吧?”
夏侯淵用溫和的聲調款款而談:“三殿下的確一直想取代你,不過陛下並未讓她如願,反而把你的政務悉數交給了大殿下處理。”
“除此之外,三殿下還在暗中清查你的資產,勢力,想趁機接手,但是,有臣在,她未曾得手。”
“做得不錯。”花蘿語氣中帶著讚許。
夏侯謙問道:“殿下現在有什麼打算?”
“你先按兵不動,就當我沒來過,暗地裡緊緊盯著三姐,勢必殺她個措手不及,不過在這之前,一定不能讓她知道我還活著,明白嗎?”
花蘿抱著雙臂,認真端詳著夏侯謙英俊的面容。
“是,那殿下現在是在……”
“不用擔心我。”花蘿打斷了夏侯謙的話,“過段時間我會再來找你,你整頓好底下的人手隨時待命,我先走了。”
花蘿交代完,扭頭便想離開。
夏侯謙叫住了花蘿:“殿下。”
花蘿停下腳步。
“殿下先稍等片刻。”
夏侯謙說完便走了出去,沒過一會兒又回來了,手裡拿著一隻油光水滑的袋子遞給花蘿。
花蘿接過夏侯謙遞過來的儲物袋:“這是?”
“裡面是一些常用的丹藥、符紙、女孩子的衣物和一筆錢,殿下帶著以備不時之需。”
“好。”花蘿收起了儲物袋。
“還有這個。”
夏侯謙手裡拿著一個銀色的面具,是那種只能遮住上半張臉的款式。
花蘿拿過面具比劃了一下,戴上它剛好能遮住臉上的蠱紋:“你想得果然周到。”
說完,她便真的離開了。
剛才那個意圖不軌的馬車車伕還站在原地,口中呢喃著:“不要錢,不要錢……”
哈拉子流了一地,路過的行人紛紛撇過一個奇怪的眼神。
花蘿從儲物袋中取出幾個銅板,精準的扔到了車伕的腰帶縫裡。
車伕的神色恢復如常,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己腰帶裡多出來的幾個銅板。
花蘿走在路上,看見不少少女成群結隊的往某一個方向跑。
花蘿隱隱約約聽見其中一個少女跟同伴說道:“聽說芍藥坊有貨了,我等他們家的洗面液等了三個月,這麼多人呢再晚就沒了,快走快走!”
花蘿腦海裡頓時又響起那個聲音:“阿蘿,你能不能去一趟芍藥坊幫我買些東西回來。”
想到似乎有人叮囑自己買芍藥坊的什麼東西,花蘿折返了回去。
“你確定這個醜女從上午到現在天都快黑了一直不在將軍府中?”
小蝶回答道:“千真萬確啊小姐,奴婢上午去看了,屋子裡空空如也什麼人都沒有,而且她也不在將軍府其他地方,肯定是偷偷摸摸出去了,起碼三個時辰。”
周夢茹皺著眉頭:“這個醜女不是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嗎,怎麼偷偷出門一出就是三個時辰,難不成她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總之這個女人一定有問題。”小蝶很肯定的說道。
“你繼續盯著,等她回來再通知我。”
“是,小姐。”
小蝶繼續去青竹園守著了,她打了個盹兒醒來之後親眼看到傍晚花蘿憑空出現在院子裡,隨後開啟門進了屋子。
要知道,她們都以為花蘿是個沒有修為的普通人,這一幕把小蝶的瞌睡都驚跑了,連忙回去通知周夢茹。
第二天一早,花蘿從儲物袋裡拿出夏侯謙給她備好的衣服換上,又把頭上的髮釵取了下來。
髮絲失去禁錮盡數散落在肩頭,烏黑油亮,花蘿拿起梳妝檯上的梳子給自己紮了個乾淨利落的高馬尾,捧起銀色面具,對著鏡子緩緩的戴在了自己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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