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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之後。
位於兗州泰山郡的臨樂山一帶。
曹昂正率軍在此駐紮。
在抵達了此地後,距離這一趟行程的最終目的地,也就是北海國相孔融被包圍的都昌縣城,還剩下一半的路程。
低機動性步兵行軍,缺陷就體現在這兒了,耗費了半個月的漫長時間,卻依舊還有一半的路程在遙遙等待著。
然而就算這樣。
都屬於行動比較迅速的了。
畢竟步兵以超高速行軍的代價,就是丟掉負重,輕裝上陣,如此能夠短途速度暴增,但長途無法持續。
因此曹軍始終保持著日行三十里以上的正常速度行軍,算是尤為難得了,最起碼一路上也沒怎麼耽擱時間。
不過對於曹昂而言。
目前倒是有個好訊息。
那就是他派出去充作先鋒的騎兵隊伍,以超高速度跨越了全程,不僅趕在十天之內就抵達了都昌縣,甚至還抽空派人,返程向自己進行稟報。
此刻在山腳下的營帳之中。
曹昂正接見著返程報信計程車兵。
擺在他面前桌案上的,是由騎兵統帥曹純所書寫的一份戰報,上面清楚的記錄了騎兵隊伍,在抵達目的地之後,所發生的大小戰役。
這份戰報很薄,僅僅只用了一頁竹簡,證明騎兵與敵軍接觸並不多。
…………
“我看這份戰報上說,我軍隊伍在抵達都昌縣城外圍後,原本包圍城池的青州黃巾軍,在其渠帥管亥的帶領下,立即撤開了包圍圈。”
“僅僅只是探明瞭我軍的旗號,並且大致摸清楚了我軍的人數,就選擇撤兵離開,甚至一刀一槍都沒接觸過。”
“事情可當真如此?”
奉命前來送達戰報計程車兵,聽聞曹昂的詢問,當即便躬身應達道。
“不敢欺瞞將軍,曹純將軍在戰報上所說的情況,一切皆千真萬確,句句屬實,絕無半點虛言。”
“我軍在抵達都昌縣城以南十里處後,原本按照既定的戰術,是要趁著包圍城池的賊兵,並不知我軍的到來,從而發起一波衝鋒。”
“一來能夠衝散敵陣,讓都昌縣城鬆一口氣,二來也趁勢造成殺傷,從而引起敵人的恐慌,有利於接下來的破賊,並解城池之危。”
說到這裡。
士兵眼中呈現出茫然之色,似乎是想到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而後略帶幾分疑惑不解的繼續陳述道。
“可是在我軍發起衝鋒之後,尚未接近敵軍陣營,只在距離五里處,就驚覺原本密集聚攏的賊兵,已經於悄然之間鬆散了陣勢。”
“曹純將軍推測,敵軍其實已經在都昌縣城周圍密佈了眼線,因此提前發覺了我軍的存在。”
“如此一來,騎兵就不適合再衝鋒陷陣了,畢竟鬆散的陣勢,本就不利於擴大殺傷,而且很容易身陷敵陣之中,因此曹純將軍只得命令,在周邊衝鋒一陣,隨後便放敵軍的離開了。”
…………
將基本情況敘述完畢後。
士兵不太多言。
只是恭敬的立在一旁,等候曹昂的下一步指示。
而曹昂此刻則靠在桌案邊,指尖輕輕敲打著桌面,腦海裡同時思索了起來,琢磨著局面對自己的利弊。
黃巾軍在看到城內守軍來了援兵之後,就立刻選擇撤兵退走。
這說明黃巾賊渠帥管亥,其實也是個有點慫的人,或者說有點眼力的人。
知道他所率領的青州黃巾,只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流民組成的散兵遊勇,全然沒有什麼太多的戰鬥力。
欺負欺負孔融尚且可以,可一旦要面對成建制的騎兵,或者合起來有過萬的正規軍,那真沒有多少勝算。
因此非常果斷的選擇撤兵。
反正都昌縣城內也沒有多少糧食,而管亥圍城,更多的只是想要出口氣,同時清除掉,接下來掠奪青州各郡縣的一道障礙。
如今清掃計劃遇到了鐵板。
那當然乖乖的選擇跑路。
……
對於管亥的心理活動。
曹昂算是把他給猜的清楚明白,直接洞悉了這小子的心理動機。
不過對於這個草寇頭子。
他並不是很在意。
說起來青州黃巾,如今只是一群殘兵敗將,當初最大的幾個分部,如今都已經成了曹昂手底下的軍屯之民。
剩下的這一支雖然機靈點,但只要自己的天兵一至,也沒有任何可供其蹦達的空間,無非是像螞蟻一樣,被輕而易舉地碾碎成渣滓。
曹昂真正在意的。
是都昌縣城的危機解除之後。
自己已經不需要按照原計劃,繼續向北海國進發,他完全可以利用手中的兵力,以及包括自己在內的,幾位曹軍大將的自由度。
發揮出更大的作用。
比如說繞開北海,提前進入位於北海以西的齊國、濟南以及樂安郡等地。
這樣一來,就能夠節省大量的時間,搶著把青州其餘各地給攻略完畢,這自然是一件無比劃算的事情。
想到這裡。
曹昂心裡作出了決定。
……
刷刷刷的在帛書上寫下了幾行文字,然後丟入了信筒中,在以火漆封好口子之後,徑直丟給了士兵。
接著對前來傳信計程車兵吩咐道:“你且返回都昌縣,將我的命令轉達給曹純將軍,讓他代我向北海國相孔融傳幾句話。”
“告訴他,由於此戰並未正式交刃,賊寇依舊保留了大量的兵力,繼續放任他們在青州肆虐,將會造成生靈塗炭,百姓流離失所。”
“因此我已決定中途轉道,率兵進入北海國以西,直接截住黃巾賊的退路,搶在他們逃離之前,將他們的主力部隊給擊潰。”
“哪怕不能徹底剿滅這支隊伍,我也要讓他們往後再無法作惡,所以煩請孔國相,不必在都昌縣繼續等待。”
言及此處。
曹昂又用手指了指剛剛拋過去的信筒,接著面容嚴肅,語氣鄭重的叮囑道:“這份手信,你私下裡交給曹純將軍,中途不得有任何洩露!”
凡是騎兵所屬。
那基本都是曹家的嫡系部隊。
忠誠度與受信任度,都是幾支隊伍中最高的,因此這等軍令透過士兵傳達,完全不需擔心什麼隱患。
而士兵在得了曹昂的命令之後。
不敢有絲毫鬆懈怠慢。
動作小心翼翼的將信筒放入了懷中,確認穩妥無誤後,方才對曹昂躬身行禮,並聲音沉穩的說道。
“將軍放心,小人必定將書信送達,您交代下來的話,我也會一字不差的轉達給曹純將軍!”
…………
這名信兵不敢耽誤時間。
在草草的休息了半個時辰,給馬餵了上好的草料,自己吃了些食物,喝了些水之後,當即便啟程返回都昌。
而此刻曹昂站在營地大門處。
望著士兵奔馬遠去的背影。
臉上不自禁的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頗有些盡在掌中的意味。
他給曹純的那封信,內容自然是有別於,要他轉達給孔融聽的那番話的。
主要是叮囑了曹純一點。
那就是趁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穩住孔融的動靜,讓他即便對青州境內的近況有所察覺,也無法作出應對。
這是最重要的一點。
除此之外。
派手底下的騎兵,探索位於北海國以東面的,東萊郡等地的情況,這個反倒是次要,屬於順手為之的了。
只要這些能夠做好。
那等孔融反應過來之後。
青州已經換主人了,州中各郡縣都已插上了曹家的旗幟。
不過仔細想想。
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
畢竟青州刺史焦和,那傢伙就是個蠢蛋,崇尚清談虛言,喜歡巫蠱之術,同時對行軍作戰等方面又一竅不通。
每每碰上黃巾賊所到之處,焦和的第一反應就是跑路,連碰都不敢碰一下,這樣的人當青州一把手是什麼後果,便是想想也知道了。
青州會糜爛至此。
原本人口稠密的青州,會變成這副殘破不堪的模樣。
焦和此人要背很大的鍋,他甚至還比不上當初的兗州刺史劉岱,畢竟劉岱敢打敢幹,只是對自己的實力過分自信了一點罷了。
若是將焦和一腳踢出青州政壇。
把青州刺史換上自己的人,想必州中治下,將會感到欣喜若狂吧。
…………
“將軍,聽說您找我們?”
隨著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曹昂轉頭看去,只見來者乃是自己手底下的大將,張遼和曹仁。
聽見張遼的詢問。
曹昂一邊點頭,一邊用手對整個營地劃拉了一圈,如此示意之後,他才向二人說道。
“先前我接到了來自子和那邊的軍情戰報,上面說青州黃巾賊,如今已退走都昌縣地界,孔融之圍已解。”
“我想著如此大好時機,我軍再繼續向都昌進發的話,難免耽誤時間,而且容易錯失良機。”
“所以我打算即刻改道分兵,由我們三人各自率一支隊伍,即刻奔赴三個不同的方向,以此多線行進。”
張遼和曹仁對視一眼。
都看到了彼此眼神裡的驚訝,以及稍稍顯露出來的興奮之色。
畢竟分兵之後,他們獨自領一軍奔往戰略目標,這就意味著一旦遇上了敵人,就容易出戰功。
這對於有實力,有自信的將領而言,無疑是一件好事。
因此在曹昂話音落下後。
二人當即拱手抱拳。
“還請將軍吩咐!”
…………
曹昂並沒有鋪開地圖。
這些天來為了研究對青州的作戰計劃,包括他在內,連帶著手底下的幾員大將,都算是把青州的郡國方位,給背的滾瓜爛熟了。
因此在一手指向東北方向後。
曹昂便果斷的下令道:“今日我軍權且在此休整,待明日一早,便分兵行進,你二人皆往彼處。”
“文遠你且率兵一萬兩千人,越過齊國之後,直奔樂安郡。”
“子孝,你領八千人,你的目標就是齊國,我對你們二人的要求很簡單,儘快掌控這兩郡國的一切軍政事務!”
樂安郡的面積比齊國要大得多,因此在兵力分配上,張遼所率領的人馬,自然也就要多上不少。
而在提綱掣領的下達了命令之後。
還未等二人作出回應。
曹昂便又想到了什麼,繼續補充道:“我給你們調撥兵馬,就是允許你們動用武力,在可以承受,能夠接受的範圍內,不計一切代價,只求速決!”
“攻略郡縣,奪取軍政財權的過程中,若有鬱郁不滿者,初時說以道理,曉以利害,可以好言相勸。”
“若堅而不改,甚至或明或暗裡與我軍作對,可動用鐵血手段,率兵攻殺,絕不留情!”
“出了事兒,由我給你們兜著!”
…………
上級領導拍著胸膛,說“天塌下來有我頂著”,你們只管放開膀子幹,不用顧及任何後果。
這樣的領導。
絕對是下屬最喜歡的。
張遼和曹仁也不例外。
在聽見曹昂那滿是慷慨激昂,充滿了豪氣干雲的話語後,二人皆是再度拱手,同樣聲音沉穩有力的應道。
“謹遵將軍吩咐,我等必不負您的重託,保證在最短時間內,將目標牢牢的把控在我軍掌握中!”
在一通保證之後。
曹昂滿意的點了點頭。
手頭上擁有大量能力強悍的將領,這個感覺簡直是爽的不行。
每每有什麼任務吩咐下去,總能很好的得到響應,並被貫徹落實,最終完美的完成自己交代的事情。
這是庸將所不具備的能力。
“對了,還有一事,齊國和樂安郡,正好處在黃巾賊撤退的必經之路上,你們率兵進入時,很有可能正好撞見他們。”
“一旦發覺有黃巾賊的蹤跡,不必手軟,直接打,聲勢打的越浩大,動靜打的越響亮越好。”
“畢竟咱們率兵進入北海以西各郡國,打的旗號就是清剿黃巾餘孽,不做點實際的貢獻出來,那又如何服眾,怎麼能向大家交代呢?”
……
這也是應有之義。
張、曹二人皆是一點就通。
甚至都不需要曹昂吩咐,他們便已經打定了主意,等到進入了青州地界後,就要把旗號打到最響亮。
每到一地,就要派人宣傳他們來此的目的,是為了剿滅黃巾賊,是為了還青州太平,為了一方安定。
可不是為了爭搶地盤。
在安排好了這些後。
曹昂正打算揮手讓張遼他們退下,然而在他開口之前,張遼與曹仁彼此互望了一眼。
接著由張遼主動發問道。
“將軍,我與曹仁將軍合計領兵兩萬人,而曹純將軍也帶走了所有的騎兵,除掉這些之後,軍中只剩下不到六千人。”
“而您要與末將等人分兵行進,想必您的目標是直奔北邊的濟南國,那這樣一來,您手上的兵力就有些不夠了,這如何能夠呢?”
“不如從我手頭上分出幾千人,末將也只需八千兵馬,便足以令樂安郡上下歸服,不敢有絲毫異心!”
面對張遼的好意。
曹昂只是微笑著搖了搖頭。
笑呵呵的說道。
“你們倆就不必擔心我了,我的目標的確是濟南國,不過此番無需我親自出手,我會在北上的路途中經過奉高,到時候徵調泰山郡太守應劭以及他的隊伍,合併一處人數也夠了。”
“有應劭的相助,等到了濟南國之後,諸事也足以安排。”
聽到曹昂準備經過泰山郡郡治奉高縣,前去徵調應劭的隊伍。
張遼和曹仁明顯鬆了一口氣。
應劭此人大家還是知道的,算是一位相當靠譜的人物了,當初青州黃巾進入兗州肆虐時,這位應太守就曾率兵痛擊過先頭部隊。
打仗的本領絕對不差。
既然有這位跟隨,那曹將軍的兵力肯定是足夠了,安慰也不用擔心,小小的濟南國還不是手到擒來?
因此二人倒也不再勸說。
………………
半個月之後。
位於濟南國的東平陵縣。
應劭鄭重其事的從曹昂手中,接過了指揮令旗,拿起了曹昂所率部隊,以及泰山郡兵,合計八千餘人大軍的指揮權,並暫時接管了東平陵縣城。
其實早在三天之前。
大軍就已經抵達了此地。
在近萬正規軍的武力威懾,以及曹昂本人的威名,如此雙向震懾之下,東平陵縣上下可謂恭順的緊。
外加上曹昂打出了清剿黃巾餘孽,保全青州安定,重整山河的旗號,縣裡上下對他的牴觸更是微弱。
而在經歷了三天時間的整治後。
東平陵縣城中哪怕有反對派勢力,此刻也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隱藏在暗中不敢露頭者。
而在將此城的軍政大權,以及糧倉錢庫,都通通掌控住之後,這座城池基本等於完全屬於曹家了。
行動一切順利。
而東平陵縣城作為濟南國的治所,是國中最重要,也是最大的城鎮。
這裡的風向,往往能影響整個濟南國的走勢,故而此城選擇投誠曹家後,接下來國中各縣,難度不會太大。
而後續的一些工作。
曹昂如今也一併交給了應劭,正如他將這支軍隊的調動權,暫時交託到了應劭手裡一般。
至於他本人。
則是領著兩千人的隊伍,悄然離開了東平陵縣,並一路向西北方向行進,準備進入平原郡地界。
…………
此刻位於曠野之中。
曹昂帶著典韋以及許褚,三人一人一馬,在前面領著。
後面則跟隨了兩千精銳士兵。
“將軍,咱們人少,行進的速度快,想必要不了幾日就能進入平原郡,不知屆時咱們按哪條路線走。”
“是渡過河水後,在安德縣休整一日,還是直奔冀州渤海郡的修縣?”
曹昂從許褚手中接過簡易的地圖。
而後攤開在馬背上。
接著用手指劃拉了一條路線出來,這條路線並未經過任何城池,但最終目的地依舊是渤海郡的修縣。
“咱們三人此行是秘密行動,一去一回,最好不要留下任何線索,因此沿途的城池都不能久留。”
“在出濟南國之前,做好最後一趟補給,過後進入平原郡地界,我們快去快回,直接繞開安德縣這樣的地方,度過大河之後,就直奔渤海郡!”
許褚連連點頭。
默默記下了這條路線。
不過在接受命令的同時,許褚又有一些壓制不住內心的疑惑,在遲疑了一陣後,終究略帶猶豫的問道。
“將軍,這青州攻略在即,咱們不留在濟南國,卻是北上進入冀州地界,屬下著實有些沒想明白。”
……
典韋和許褚雖然是自己的貼身保鏢,屬於內衛大將。
但又不是什麼機器人。
總歸會有疑惑,會有好奇,此刻四下再無旁人,將心中的困惑付諸於口,這是相當合理的事情。
而對於自己手下這兩尊門神。
曹昂對他們抱有相當高的信任。
因此倒也沒什麼好藏著掖著的。
非常乾脆的便解釋道:“此行北上,咱們的目的是要把水攪渾,畢竟青州不僅毗鄰兗州,而且毗鄰冀州。”
“最重要的一點,是平原郡毗鄰渤海郡,渤海郡那是袁紹的地盤,要說他對青州沒什麼想法,可能嗎?”
“所以我們便要動用手段,把他給死死的鎖在冀州,鎖死在和公孫瓚的爭鬥之中,無暇南顧。”
“彼時即便是發現了我們在攻略青州,袁紹也拿不出任何應對的舉措,無法分心他用,自然只能坐視我等將青州收入囊中,然後繼續與公孫對峙了。”
說到這裡。
曹昂手指在渤海郡以北輕輕點了點,接著輕笑了一聲。
“說來公孫瓚這人,還曾經任命他手底下大將田楷為青州刺史,說明他對青州這塊地方,也是虎視眈眈的。”
“倘若我不把水攪混,而是大搖大擺的在青州攻城略地,一個不慎,恐怕等來的就會是袁紹和公孫瓚默契聯手,先把矛頭指向我了。”
……
層層遞進,鞭辟入裡。
曹昂的解釋令二人恍然大悟。
無怪乎曹將軍能為帥,而他們倆只能當護衛大將,這眼睛看到的高度,就不在一個層面上。
思維想到的角度,也根本就不能比,果真不愧是曹將軍啊。
許褚更是在馬上拱手言道。
“將軍高瞻遠矚,所思所慮遠勝於常人,屬下心服口服。”
“只是不知咱們用何種方法,來把冀州的水給攪渾呢?”
對此,曹昂只是神秘一笑。
“我自有妙計,到時就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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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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