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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軍營偏僻處的一座營帳中。
劉備兄弟三人皆被五花大綁,整整齊齊的關押在此地。
而在營帳外,還有十幾名士兵分列左右,將此處看了個嚴嚴實實。
若想趁人不備逃出去,那恐怕得是真有登天的本事才行。
此刻營帳外面。
曹昂揮手止住了左右士兵們,行禮招呼的舉動,而後悄然來到營帳前。
甫一靠近。
便聽見帳中傳來了張飛那辨識度極高的聲音,雖然已經壓制了音量,但落在耳朵裡,依舊清晰可聞。
“大哥,您說曹將軍何時,才能來救我們於水火之中啊,這手腳都綁縛著,當真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而在張飛的聲音落下後。
很快便聽見劉備那低沉渾厚,帶著幾分冷靜的回答。
“三弟,莫要焦躁!”
“你我雖說和曹將軍相識,但畢竟這只是我們的一面之詞,軍中將領不見得就會全信,難免顧慮而遲疑。”
“因此層層通報上去,多少是要花費些時日的,且安心等待著吧。”
劉備的安撫肯定是有些用處的。
只是張飛卻依舊嘟囔道。
“我皮糙肉厚的,便是一連綁上個時天半月的,也絲毫不打緊。”
“俺這是擔心大哥你啊!”
或許是察覺出了張飛言語中,那毫無保留的關切之心。
劉備不由輕聲笑了笑。
“翼德,小覷你大哥我了!”
“伱和雲長武功蓋世,力能扛鼎,我這個做兄長的稍稍差些,但也不至於三五日都扛不下來吧?”
不過說到這裡。
劉備突然發出一聲長嘆。
“唉!”
似乎是被方才的對話,引動了自己心中的情緒,令他想起些什麼。
……
“大哥,何故作此長嘆?”
隨著張飛的一聲詢問下。
劉備對左右各看了一眼,接著一邊搖頭,一邊滿是無奈的說道。
“雲長,翼德,彼時在戰場上,你二人卻是不該回過頭來救我的。”
“我已深陷重圍之中,反觀你們卻能輕易逃出去,如今反倒咱們兄弟三人一併失陷,這又是何苦來哉?”
隨著劉備話音落下。
站在門口的曹昂,很快就聽見了另外一人的話語聲,也就是一直都靜靜聆聽,未曾開口的關羽關雲長。
“兄長此言差矣!”
“當初我們兄弟三人在桃園盟誓,生死相隨,約定不離不棄。”
“如今莫說於曹軍之中不會有性命之危,便是刀斧加身,人頭落地,弟也絕不做貪生而忘義之事!”
關羽義正言辭,情真意切。
毫不遲疑的,便將劉備先前的感慨給封堵了回去。
而張飛更是在一旁朗聲應和道:“二哥所言,便是我心中所想,無論生死,俺老張絕不會棄大哥而去!”
關張二人如此言語。
著實令劉備心中感慨萬千。
是啊,若非他們兄弟三人有著一樣的秉性,彼此皆講兄弟之義,那怎麼可能走到一起來呢?
先前所言,實有幾分多餘了。
……
事到此處。
曹昂覺得時機也差不多了。
當即準備入內,與劉備三人相見。
只是還未等他提起步子,便聽見帳內,又傳來了關羽的聲音。
“大哥,此番我等為曹軍所擒,想必公孫將軍那兒也已知悉。”
“只是今日清晨,我隱約聽見帳外有士兵交談,說是公孫軍已經從南宮縣退走了,似乎要一路退回幽州邊界。”
“明知我兄弟三人在此,公孫將軍卻無力搭救,甚至可以說是無心搭救,如此令人寒心之輩,咱們便是從這裡離了去,也是不想再為他賣命啊!”
關羽的話可謂怨念滿滿。
對公孫瓚如此無情無義的舉動,當真是充滿了失望。
儘管他們落在曹昂手裡,不會有性命之危,甚至可以完好無損的恢復自由之身,但這不是公孫瓚不施救的理由。
甚至就連大將單經,如今公孫瓚也沒有心思理會,這樣的領導,誰又願意跟著他幹呢?
正是這樣的言語。
使得曹昂的腳步又放了下來。
他想聽聽看,劉備會怎麼回答。
這關乎到自己接下來給他的安排,以及後續施行的計劃。
……
營帳中在沉默了片刻後。
方才聽見劉備稍顯無奈的應答聲。
“二弟,想必伯圭他也是有所苦衷啊,畢竟如今在南宮縣這片戰場上,曹軍和袁軍已經佔據了絕對的勝勢。”
“況且如今曹軍又有援兵到來,伯圭他不連夜撤退又能如何呢,即便想要搭救我們,也得是徐圖緩進了。”
劉備看似是在為公孫瓚做辯解。
但他心中又何嘗沒有怨氣呢?
只不過劉玄德這傢伙,看人向來不會看死,即便他已多有不滿,在言語上也會保留幾分餘地。
除非是徹底失望,或者心中怒極。
而眼下公孫瓚還沒到這個地步。
只不過在稍作回應後。
還未等關羽繼續開口,一旁的張飛,就已搶著勸說了起來。
“大哥,我覺得二哥說的對,公孫將軍是否心性薄涼,此事姑且不論。”
“但其壓根就沒把咱們兄弟三人當回事兒,此事卻是確之鑿鑿!”
又是長久的沉默。
想必劉備在聽到自己兄弟的這番言語後,也不知該如何作答了。
……
“大哥,我等在公孫將軍帳下,久未建寸功,好不容易等來一次呼叫,卻不知其中竟有如此圖謀。”
“興師動眾的隨軍南下,卻只是做引誘敵軍的餌料,以數千人抵擋曹軍萬餘人,明知我等必定失陷,卻依舊將我們兄弟三人推入火坑。”
“如此,甚至還不如待在軍營中吃冷灶呢,平白卻和曹將軍結了怨。”
“咱們又找誰說理去?”
以上這些勸說之言。
依舊是出自張飛之口。
姑且不論帳中劉備等人的反應作何,反正在外面靜靜聆聽的曹昂,卻不由在心中為張飛鼓起了掌。
這張黑子,也是有點東西的!
表面上莽撞粗獷,大大咧咧,實際上心裡也是有幾分計較的。
最起碼這番言語說出來,就是邏輯通暢,條理清晰。
而在張飛勸說過後。
關羽更是在一旁添柴加火。
“大哥,公孫將軍既然棄我們而去,我等又何必再追著趕著跑去幽州,重新歸於他麾下呢?”
“不如趁著此番被擒,咱們兄弟三人順勢脫離公孫軍,以無束縛之身,建立屬於咱們自己的一片基業。”
“招兵買馬,耕田屯糧,得一安身立命之所,這不比寄人籬下,處處受制於他人,要來的暢快許多嗎?”
……
關張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
在邊上瘋狂的煽動著。
勢頭無比迅猛的,將劉備心中的防線給徹底摧毀。
儘管他心中本就沒什麼防線。
時至此刻。
劉備已然心動了!
正如兩位弟弟所說,公孫瓚對他們並不好,談不上有半點重視。
待在軍中的時候,只配坐坐冷板凳,只負責練兵和處理公文。
好不容易有任務,結果卻是讓他們去當炮灰,看著他們往火坑裡跳。
待了這些個年頭了。
官職一動不動,原地踏步。
功績也是半點沒有,手頭上所擁有的實力,絲毫沒有增加。
至於名聲,更是無從談起,若非當初在滎陽縣時,曹昂扶了他一把,讓他在各路諸侯面前稍稍露了點臉面,恐怕現在還是個小卒子。
就這樣,還是同學呢!
如果不是同學,那自己能混成什麼鬼樣子,真是想都不敢想。
而且除了以上諸多原因之外。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劉備與公孫瓚的理念不合。
他早就對公孫瓚的很多做法看不過眼了,只是以往說不上話,因此一直憋在心裡。
倘若能脫離了公孫軍獨自發展,此事自然是怎麼想怎麼舒服。
不過想的雖然很圓滿。
但有一點卻不得不考慮到。
那就是如何獨立?
……
“唉!”
劉備再度發出了一聲長嘆。
接著對關羽和張飛說道:“二位賢弟所言,愚兄又豈能不明瞭?”
“建立基業,匡扶漢室,還天下太平,這的確是我心中所願。”
“可是離了公孫軍之後,我等一無兵馬,二無糧草,身上更是沒個便利的一官半職。”
“天下雖大,咱們兄弟三人,又能去何處尋一安身立命之所呢?”
這是劉備心中最大的顧慮。
是他過往即便和公孫瓚理念不合,也一直沒有脫離公孫瓚的根本原因。
沒錢沒糧,沒地盤還沒兵。
說單幹就能單幹?
哪有那麼容易的事!
而在劉備這麼一番言語過後。
關羽和張飛也紛紛沉默了下來。
他們是能打,可能打也變不出來錢啊,武力強悍,也不可能強行搶別人的地盤為己有吧。
那樣和山賊有什麼區別?
只有名正言順,靠正道得來的地盤,才能夠安穩且長久。
要麼就得有強悍的武力,來守護這份強行奪來的地盤。
而後者,顯然劉備三人不具備。
……
而就在三兄弟犯難的同時。
正在帳外聆聽的曹昂。
面上卻露出了一絲笑容。
他之所以親自來找劉備三人,有一層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要藉助這兄弟三人的手,為往後之事做些埋伏。
而想要達到這個目的,就必須先讓劉備等人,有堅定脫離公孫瓚的念頭。
眼下這情形。
毫無疑問,先決條件已經達成了。
都不需要曹昂開口勸說,關羽和張飛就已經替他辦到了此事。
當然,這其中還有劉備自己腦海裡的念頭在發力,多方共同協作下,方才達成了這番效果。
不管怎麼說。
這絕對是最有利於曹昂的局面。
畢竟他主動給劉備等人安排去處,怎麼說都會引來他人的懷疑。
可要是劉備三兄弟求到自己面上來,而曹昂則“勉為其難”的答應。
這不僅不會產生懷疑,甚至劉關張三人還得對他感激涕零!
這是何等兩全其美之事。
單純追尋獵物的獵人,又怎能比得過讓獵物主動送上門來的老獵手呢?
思及此處。
曹昂覺得時機已至。
當即悄然往後退了幾步,稍稍遠離營帳後,才加重步伐而來。
“參見將軍!”
“嗯!裡面可是關押有名為劉備的兄弟三人?”
“回稟將軍,其中正是!”
……
裝模作樣地演了一番後。
曹昂掀開簾子,邁步而入。
當先便見被綁的嚴嚴實實的兄弟三人,目光一同匯聚在自己身上。
“玄德兄,在下來遲了!”
隨著曹昂的一聲招呼,劉備趕忙掙扎著站了起來,艱難地擺動了一下身軀後,略顯尷尬的說道。
“曹將軍,實在是慚愧啊!”
曹昂明白劉備的意思。
之所以慚愧。
是因為畢竟不管怎麼說,劉關張三人出現在單經的軍隊中,而且與曹軍為敵,這都是不可否認的一件事。
哪怕曹昂和劉備關係再好。
這種事情也必須解釋一下。
否則誰知曹昂心裡是怎麼想的呢?
面對劉備的致歉。
曹昂只是灑然一笑,伸手將同樣掙扎,扭動著的關羽和張飛扶起後。
便輕飄飄的回了一句。
“玄德不必多言,我心中有數,兩軍交戰,各為其主,各司其職,此乃應有之義,卻是不影響私交。”
一邊說著。
曹昂一邊抽出腰間佩戴的寶劍。
刷刷刷的幾下,便將劉備兄弟三人身上的繩索,給盡數砍斷。
而在劉備等人活動手腳,疏動筋骨的時候,曹昂則是輕聲笑道。
“此番也算幾位運氣好,領軍之人恰巧是我叔父夏侯妙才,他當初在滎陽會盟時曾經見過你們,故而多留了一個心眼,將此事說與我聽。”
“否則的話,幾位可能要在營帳中待上個十天半月,吃上些許苦頭了。”
面對曹昂略有調侃性質的言笑。
劉備面上浮現出一抹無奈的神色,略帶幾分苦笑的搖了搖頭。
而後向曹昂拱手言道:“此次乃是兩軍對壘,我等既然被生擒活捉,那吃些苦頭也是應當的。”
“倒不如說,我等認得將軍,免去了這皮肉之苦,著實有幾分運氣!”
……
劉備這番坦誠的話語。
既有奉承的意味在其中。
也包含他對曹昂發自內心的感激。
得虧是落在曹昂的手裡,否則換了旁人,他們哥仨能不能全須全尾的活下來,那還真是兩說之事!
什麼兩軍交戰,各為其主,不影響私交,這種話都只是聽聽而已罷了。
像曹昂這種當真這麼做了的,劉備又豈能不心懷感激呢?
對於劉玄德此刻心中念想。
曹昂自然是毫不知情的。
他只是命人送來桌案和茶水後,便邀請兄弟三人一道坐下。
“玄德,你們兄弟三人混雜在單經軍中,也算是遭了無妄之災。”
“如今既然明白是誤會一場,那我自然也不至於為難你們,待會兒用過便飯之後,我便差人送你們北上。”
“公孫伯圭是今日清晨,才大軍開撥,離開南宮縣的。”
“你們若是動作快些,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追上公孫軍大部隊。”
曹昂一邊煮的茶湯。
一邊故意如此說道。
而在聽了這番言語後,劉關張兄弟三人,卻是一時無言。
彼此想說些什麼,又不知該如何作答,劉備臉上甚至露出了幾分尷尬的神色,著實有幾分猶豫難決。
足足過了好一會兒。
劉備方才咬著牙齒,硬下心來,強行逼迫著自己吐露出了心聲。
“不瞞子脩,我們兄弟三人,並不打算再回公孫軍了。”
……
“嗯?”
“玄德何出此言?”
曹昂故作疑惑。
臉上擺出一絲質詢的意味。
而在吐露出了心聲後,劉備也索性不再猶豫,乾脆心腸硬到底。
藏在袍袖底下的雙手,於悄然間捏緊了拳頭,同時鄭重其事的說道。
“待在公孫軍中,我兄弟三人皆不受重用,且此番更是受人愚弄,險些與子脩你拔劍相向,反目成仇。”
“如此碌碌無為的日子,絕非備平生所願,能夠一展胸中抱負,闖蕩一番事業,方才為大丈夫所為!”
料想當中的反應並未到來。
曹昂只是輕輕點頭,以表示明瞭。
“非我在背後議論他人,只是公孫伯圭如此做法,的確有違公義,玄德選擇棄他而去,也是合情合理。”
“只是不隨公孫軍一道返回幽州的話,諸位接下來又有何打算呢?”
就是這個問題。
把劉備給問的噎住了。
語塞了半晌後。
劉備才幹咳一聲,聲音有些艱澀地回道:“不論是去往何處,哪怕是浪跡天涯,四海為家,也並無不可!”
……
曹昂面上顯露出些許笑容。
而且笑得非常怪異。
這讓劉備直感覺臊的慌。
大家都是人精,還能不明白其中意識不成,曹將軍這個笑容,擺明了就是告訴自己。
“你小子還在這裝,說的這麼好聽,無非就是沒錢沒兵,也不知道去哪,只能流浪了唄!”
儘管曹昂沒這麼說。
但劉備已經腦補出來了。
而在劉備胡思亂想的同時。
曹昂一手擱在桌案上,指尖輕輕的敲打著案面,發出一陣頗有規律的“篤篤”聲,彷彿就敲在幾人心頭。
如此過了好一陣子。
就在劉備已經等到有些煎熬,覺得曹昂可能不會幫助自己時。
曹昂總算開口了。
……
“猶記得之前在各方談判的營帳外,玄德兄曾經以公孫軍秘聞告我,正是有你之功勞,方才使得我能夠提前知曉公孫軍的謀劃,避免了一場劫難。”
“當時我也曾經說過,假使有一日,你不想在公孫軍待下去了,可來找我,我為你謀劃一條出路。”
“今日玄德既然對我開了這個口,那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說到這裡。
曹昂隨手從懷中,摸索出了一份簡易的地圖,攤開在兄弟三人面前。
而後用手指著位於青州平原郡,中西部的平原縣位置。
“我原本想的是借一支兵馬給你們,只是兵馬在手,卻無根基,終究也難有什麼作為。”
“況且借調兵馬是要還的,能征善戰之師,終究還是自己的最好。”
“因此思來想去之下,我決定替玄德兄謀劃一番,舉薦你為此地的縣令,也算讓你有個安身立命之所。”
“不知君意下如何?”
……
“子脩,你的意思是說,表舉我為平原縣令?!!”
“這……這手筆實在太重了,備如何承受得起啊!”
劉備不是沒幹過縣令。
只不過之前任職縣令的高唐縣,和平原縣相比是一座中小縣,且後來這座縣城還被盜賊給攻破了。
正是因為丟了縣城。
劉備才會跑去和公孫瓚混的。
如今曹昂居然願意上表,舉薦他為平原縣令,而平原縣作為平原郡的郡治,是當之無愧的大縣。
儘管青州已經被黃巾賊給肆虐的殘破不堪,但瘦死駱駝比馬大,一座大縣,哪怕再殘破,根基也擺在這兒。
只要他用心沉澱個幾年。
開墾良田,安穩生產,招兵買馬,憑藉這座大縣一舉翻身,並且擁有屬於自己的一份實力,這是很容易的事情。
這如何不令劉備感到激動萬分?
只是面對劉備的情緒激昂。
曹昂卻只是輕笑著擺了擺手。
渾然不在意的說道:“我與北海國相孔文舉有些私交,他作為青州治下的官員,上表為你博得一個平原縣令的職位,還是花不了多少功夫的。”
“不過我能幫你的,就只有這麼多了,往後你在平原縣怎麼做,又如何應對各方,恐怕需要你自己費思量了。”
……
“唰!”
營帳中響起一記衣物摩擦的聲音。
劉備豁然站起身來。
而在他身旁,關羽和張飛也學著兄長的模樣,一同站起身來。
三人一併向曹昂一拜到底,躬身而拱手作揖,禮節可謂至深。
“自當初在滎陽縣相遇時,將軍便對我屢屢照顧,不以我出身鄙賤而相棄,頻頻出手以相扶。”
“如今更是願意在備窮途末路,舉目四顧而茫然之際,以平原縣令這一厚禮相贈。”
“大恩大德,可謂厚重如山,備生當隕首,死當結草,方可報君恩!”
劉備此言此語,屬實情真意切。
曹昂三番兩次對他給予無私的幫助,而且均是不求回報。
要仔細論起來的話,他們二人其實沒什麼密切的關係,在滎陽縣之前,那更是陌路之人。
因此曹昂這番舉措,反倒更令劉備感激涕零,陳詞慷慨了。
而在坦然受了這樣一禮後。
曹昂方才起身將劉備攙扶起來。
並雲淡風輕的笑道。
“玄德既說你有大丈夫之志,那我又如何能坐視你的志向埋沒呢?”
……
幾人重新坐下後。
曹昂在劉備那滿是激動的眼神中,用手指了指平原縣以北的渤海郡。
接著對劉備諄諄叮囑道。
“玄德,有一事你務必多加小心,平原縣以北就是渤海郡,這是袁本初的地盤,你畢竟曾經在公孫瓚手底下待過一段時日。”
“哪怕如今離了去,袁紹會否因此而心有顧忌,也是不得而知之事。”
“因此你在任平原縣令時,除了關心縣中事務,還須留心北邊的動靜,以免出了什麼差錯,丟了根基!”
劉備聽得很是仔細。
這關乎到他安家立業的根本。
倘若好不容易從曹昂手裡得來的地盤,卻被袁紹輕易得去的話。
那他真要一頭撞死了。
而在曹昂話音落下後。
劉備更是拱手應諾道:“多謝將軍警醒,備必定多加小心!”
聽聞此言。
曹昂看了看坐在劉備左右的兩尊門神,而後不由得輕笑出聲。
“有云長和翼德兩員虎將,只要玄德能多加防備,平原縣高枕無憂矣。”
聽見曹昂讚揚自己二人。
關羽還好,只是對曹昂拱了拱手,露出一個含蓄的笑容。
而張飛卻已經拍起胸膛,大大咧咧的嚷嚷道。
“將軍您說的是啊!”
“那袁本初不來便罷,若是膽敢興兵犯境,俺老張必叫他討不了好!”
……
有了張飛這麼一通打岔。
營帳內的氛圍倒是鮮活了起來。
曹昂笑著搖了搖頭,左右想著也沒什麼其他安排,便緩緩站起身來,接著對劉關張三人道。
“上表玄德你為平原令之事,我得先書信一封,送到北海國去。”
“此非一日兩日之事,所以左右若是沒有其他安排的話,諸位接下來不妨在軍中歇息幾日。”
“過後走馬上任即可!”
劉備三人一路將曹昂送至營帳門口,而在曹昂臨出門之際。
劉玄德更是領著二位義弟,再度向曹昂來了個躬身大禮。
“大恩不言謝,將軍竭誠助我,備也絕非忘恩負義之輩。”
“日後但凡將軍有所吩咐,備哪怕肝腦塗地,也任憑驅使,絕無推辭!”
關羽和張飛亦是口中連呼。
“我等皆然!”
……
在離開營帳之後。
曹昂依舊能清晰的聽見,身後帳中傳來,張飛那滿懷感慨的聲音。
“曹將軍真乃善人也!”
“待大哥有了平原縣令一職後,招兵買馬,耕田作糧,皆非難事也!”
而在張飛此一言後。
更是能聽見劉備同樣感懷滿滿。
“是啊,過往咱們兄弟三人,皆如籠中之鳥,網中之魚。”
“而今日之後,便如鳥上青天,魚入大海,再也不受羈絆了!”
隨著曹昂漸行漸遠。
身後的聲音也逐漸淡去。
望著遠處那明媚的天色,曹昂卻是不由得搖了搖頭。
劉備透過自己的手筆,得了這樣一塊地盤,有了一個好的開局。
而自己則利用劉備,設下了一道暗手,在平原郡埋下了一顆釘子,設下了一個埋伏之計。
只待日後有需要之時。
就把這顆釘子給爆出來。
絕對能給平原郡周邊各方勢力,一個小小的驚喜和震撼。
雙方各取所需。
這怎麼想都挺合理的吧。
…………
月票推薦票
ps.這幾天都熬到三四點鐘,實在給我繃不住了,再這麼熬會猝死的,所以稍微調整了一下。
這是今天的更新。
待會兒可能還會有,但建議兄弟們等到白天再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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