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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機械也未免太過於堅硬了……秦登看起來是瞬間消失又出現在原地,將不知道什麼東西丟到機械裡,但事實上他可是來回奔跑了數次,可是攻擊卻完全不奏效。

看起來眼前的娜德已經完全失去自我意識了,秦登完全沒辦法避開她的任何一次攻擊,只能任由她進攻然後看情況還手與否。

“——sora——”娜德的嘴裡吐出嚎叫聲,雖然是這樣,但她依然攻擊著眼前的秦登。秦登倒是沒什麼怨言,就這樣任由她攻擊好了。

看起來她對sora有著前所未有的怨念,不過,怨念的指向也並非完全是指著sora的,她對sora的怨念更像是一種發洩和要求。

奇怪,是什麼在要求她?秦登提了一個心眼,眯起眼睛在灰濛濛的天空下尋找著娜德本體所在的位置。

他要想辦法把娜德脫離開這個機械,而最好的辦法,顯然是她自己脫離。現在她失去了意識,所以連線著這個東西,但如果她恢復了意識呢?

問題來了,怎麼恢復她的意識呢?像是人工呼吸這種常規的操作方式對於她的情況大機率是無效的,所以很明顯要靠一些非常規的手法來解決。

等等,真的很明顯嗎?

想想看要不算了?可能還是把娜德從機械上移開才是真正可行的方案。秦登撐著臉頰思考,最終還是放棄了奇思妙想。

秦登推開浮幕,跨入暗轉人間,再一次從娜德的所在地一路奔向基地,從裡面取出不知道怎麼用的噴氣揹包,再拿走sora從基地帶出來的,之前拿來放置秦登的機械。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暫停時間系的做法了。

穿戴上這個揹包,撲入浮幕,秦登奔——抑或者該說是飛——向娜德,在娜德的前方機械還沒能組裝而上的時候,用機械整個罩住娜德,隔絕開了電磁。

失去了主人的器械跌倒在地,發出巨大的轟鳴聲,同時也揚起遮天蔽日的灰塵。

硝煙散盡,已經死過一次的秦登帶著也是死過一次但不能復原的飛行器,看向眼前那個應該還沒死過的籠子裡的沒死過的人。

嗯……或許在秦登的時間裡她已經死過了?

“研究——不死——”不同於仍有餘裕的秦登,娜德此時正處在思緒的掙扎中。被替代的自我、留下的潛意識和身體根性的無意識的習性三者在不斷地激烈對抗。

在她給自己留下的最後一段話語中已然有一半被扭曲了,假以時日,另一半大多也會扭曲。

但可惜的是,在它被替代掉之前,娜德突發地貼近了自己的理想,也即是潛意識。

開啟掃描的聲音伴隨著娜德無意識的行為出現了,這是她在自己不到26的生命中不斷重複的行為,也就是這個行為,給她的主導方向一錘定音。

她生活所在的時代,只要有未知,就可以進行掃描,掃描後就會得到已知,得到已知的過程就是打碎初次自我認知的過程,不斷地有他人留下的東西告訴你,這個東西和你認為的不一樣,而是客觀地由某某組成,將你自己的認知和疑惑全部攪碎,最後得到的是疑問的迴圈。

疑問的迴圈,也就是疑問會得到疑問,答案會引申出下一個答案,同時答案會帶來疑問,疑問也會在自我認知內出現答案。

在這個時代,最後一步是降低了存在可能的:只要有未知,就可以透過其他的人、其他的經驗來告訴你已知。

只需要掃描一下就好了。

這種長此以往的行為,是娜德本身形成的基礎,從根性內顯出的個人與生俱來的人格在此等重壓之下,要不是被徹底銷燬,要不就永遠留存。

但在成為超級兵器後,娜德的大腦容量足以塞下這個世界上全部已知的知識,而後,組織內的人為了保險,就直接把所有的東西都塞到了娜德的腦子裡。

自此,雖然本質上仍然是未知——求知——已知的過程,但省略去了娜德最為熟悉的動作,掃描。

也就是說,她的無意識內仍然有著這個東西存在,只是等待著生根發芽。

現在,參天大樹帶著娜德本人破土而出了。

秦登在漫長的等待過後,等到的不是娜德清醒的詢問、不是機械飛走的聲音,亦非仍為瘋狂的怒吼。

裡面只有一位少女的頭撞擊金屬的聲音。

“啥玩意?”秦登疑惑地把無論是在外面還是裡面都能輕鬆開啟的機械展開,看著娜德一言不發,她像一開始見到的那樣,好像沒有什麼精神。

但是她張嘴了,低著頭,聲音很慢很慢地從暗著的陰影處傳出來:“這還是我嗎?”

沒等秦登反應過來,她猛地抬起頭:“我是被改造的最終兵器娜德,不必詢問我的來歷了。”

同一時刻,sora揹著暈倒的夏姆到達了秦登的正上方,她緩緩落地,臉色暗沉地將夏姆以輕柔的動作放在了地面上。

“sora。我是兵器娜德,是因為你的專斷獨行自作主張而誕生的,不會違抗命令的最終兵器。”娜德就以這樣的開場白,簡明扼要地說出了sora最不想聽到的事情:“看起來你應該也知道自己的行為會導致類似的結果,但你的表情在告訴我,你在後悔。”

“如果我能回到過去,我絕對不會再選擇離開這個選項!”sora在揹回夏姆後,情緒並沒有明面上的那麼穩定:“夏姆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和我說了……對不起……對不起……!”

天上沒有下雨,沒有什麼比雨更能襯托出悲傷了。但無奈的是,這個世界已經許久沒有雨了。

在這彷彿天空和地面連線起來的位置,只有四個人在此處。

夏姆在戰鬥結束前,已經將她們到來的實質原因告訴sora了。

娜德閉上了雙眼,感受著熾熱的風:“聽起來,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我與夏姆,是組織的最後戰力。敵方組織已經全部從世界上消失了,我方組織,包括我和夏姆在內,還剩下12人,其中,已然沒有我們除外的兵器了。你的夢想實現了,戰爭消失了。開心嗎?”

sora的一個月,她真的有幹什麼實質性的事情嗎?

她捫心自問。

沒有。

她被獨有的美好遮住了眼睛,內心中滿心以為極有可能出現的新的最終兵器會代替她的位置,讓戰爭結束或者是沒那麼快結束。

她欺騙自己說,夏姆姐姐很強,有她在,基地不會有事情。

“我……”sora虛幻的夢想在這一刻被恐怖的現實沖垮。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娜德看著跪在地上,泣不成聲的sora,腦海中卻一半是sora訓練成功時全基地的歡喜、sora的理想和她的理想接近的一面;另一半,卻是自己受到的折磨,還有星球破壞者的屠戮。

“我無意將一切責任推卸給你。”娜德還是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她不想再看下去:“我對這個基地和世界沒有留戀,我只是痛恨你。”

“因為你不在,所以我成為了最終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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