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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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雌妖，這才知道，是自己說漏了嘴。

一階神劍，破碎成了九個碎片。

如果此生，只見過其中一個碎片的話，便很難知道，那原本是一柄完整的劍上，分離下來的劍片。

當小狐妖第一次說出“劍片”這兩個字時，洛賦就已經猜到了。

但他並未聲張，而是任由小雌妖帶路，來到了這裡。

但讓洛賦沒想到的是，小雌妖會忽然良心發現，將實情和盤托出。

這讓洛賦，很是感慨。

一個妖獸，都知道，知恩圖報！

可太多的人族，卻將這四個字，當做了垃圾，去盡情地踐踏。

洛賦微微嘆息了一聲，道：“既然說了，就全都說出來吧。”

“前因後果，一字不落。”

小雌妖感激的眼淚汪汪的：“恩公不殺我，我都說！”

原來，就在小雌妖，遇到洛賦之前。

狐族守護劍片的地域，闖進來了四個人族修士。

其中有兩個，是它遇到洛賦五天前，去的。

另有兩個，是它遇到洛賦三天前，去的。

這兩批修士，彼此之間是認識的。

這四人，把控了整個狐族，並將雄性狐妖，趕盡殺絕，只留雌性。

大批雌性狐妖，被四人挾持。

並，交代給年輕貌美的雌性狐妖，一個任務。

小雌妖道：“他們，讓我們最年輕貌美的姐妹們，一起出發，去尋找一個名為洛賦的人族修士。”

“他們讓我們脫光衣服，並說那洛賦極度好色，一定會被我們誘惑上鉤。”

極度好色？

洛賦愕然。

“他們又說，那洛賦詭計多端，所以，無論是人族男性，還是化形的妖獸，都一併勾引回去，交給他們四人處置。”

“恩公，你快逃吧！那四個人，厲害的要命！”

洛賦點了點頭，表情淡然：“知道了，帶我過去吧。”

“就當是，我被你的美色迷惑到了。”

洛賦已經知道了前因後果，也明白了，為何小雌妖剛遇到他時，是不穿衣服的。

顯然，小雌妖低估了洛賦的修為，並不打算魅惑他，而是直接擄回去。

“啊，你還要去啊？”小雌妖急了。

洛賦道：“我有必須要去的理由，帶路吧。”

小雌妖沒有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將洛賦往螢火方向帶去。

洛賦站在後面，一路跟隨。

劍片，就在那裡。

無論如何，都繞不開。

當洛賦靠近了那狐族聚集地時，才終於知道了，為何一個狐族的分支力量，都鬥不過四個來歷不明的，神秘修士。

他擒住的這個小雌妖，原來是這一支小部族中的，最強天才。

那小部族中的，哪怕是一隻上千年的老狐狸，雖為四階大圓滿，可越級能力只有兩重。

只能達到，六階一重而已。

其餘所有的狐族壯丁，普遍為五階一重到五重之間，它們的越級能力，沒有一個超過五階七重。

洛賦看了一眼小雌妖的背影，暗道，看來，還是過於高估這個小部族的整體資質了。

山脈，林地中。

血流成河！

滾滾的血水之中，散佈著數千個，雄性狐族妖獸的頭顱。

大約五百個左右的，與小雌妖同等年齡的漂亮狐妖，整整齊齊地跪成五排，一動也不敢動。

頭頂上方的古樹上，一根根仙威凝聚而成的繩索，捆綁著密密麻麻，上千箇中年雌妖。

這些中年雌妖，應該是小雌妖它們的母輩。

一個千年的老狐狸妖獸，手持柺杖，神色悲憫，臉上的淚痕尚未乾涸。

在它們正對面，是四個人族修士，大馬金刀地坐在石頭上，雙目微閉，休養著。

從雌妖小蕊嘴裡得到的日期判斷，這四個修士，在洛賦沒有來到第二層之前，遇到的那四個，不是同一批人。

這四人，高矮胖瘦，形態不一。

其中一個身著黑袍的修士，緩緩睜開了雙目。

冰冷的目光，掃過一眾年輕貌美的雌妖，最終將視線落在了老妖身上：“本尊說過。”

“抓不來本尊想要的人，本尊便，每隔半個時辰，斬首一次。”

話罷，此人探出一根手指，用強悍的屬性之力，凝聚成了一柄鋒利劍柄。

咻！

劍芒，劃破夜空。

上千箇中年雌性狐妖中，立刻有一個被當場斬首。

“母親！”五百個跪成排的小雌妖中，一個雌妖發出悲痛地尖叫聲。

這時，那老族長拄著手杖，悲痛欲絕地走上前去。

它走到四個人族修士面前，並展開了雙臂，悲憤地道：“一名領袖，以火焚身，是對敵人最高規格的臣服！”

“老身，願焚盡生命之火，換我族群一線生機。”

“老身的性命，歸你們了！”

話罷，全族僅剩的雌妖們，紛紛驚呼：“族長，不要啊！”

那老族長展開了雙臂，臉上帶著慈祥地笑容：“老身死後，你們，定要好好活著，活下去。”

“乖，都聽話，活下去。”

話罷，老族長的笑容，變的釋然了。

哄！

老族長體內釋放的滾滾妖力，化作了烈烈燃燒的妖火。

它置身於自己妖力的火海之中，用自己的生命作為代價，為自己的族群換來一條生路。

火焰之中，它坦然地笑了。

它用最後彌留在人世間的一瞬間，轉回身去，朝自己的族人們，展現了它最後的慈祥笑容。

“孩子們，活下去。”

老族長，將自己燒作了灰燼。

極地雪狐一族的老弱婦孺們，頓時抱著哭成了一團。

地上的紅血。

全族雄性的首級。

那化作一地飛灰的老族長。

以及，哭成一片的婦孺。

現場的一幕，無比慘烈，而老族長的捨生取義，令人動容。

下一刻，五百名年輕雌狐們，哭哭啼啼地站了起來。

一名高挑雌狐悲痛地說道：“族長為我們換來了自由，今後，我們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尋找回家之路。”

便在這時，一道冰冷的聲音，響徹空地。

“跪下。”

黑袍修士，神色冷漠，冰冷的目光掃過五百名年輕雌狐：“本尊，什麼時候，允許你們站起來的。”

五百雌狐，集體發呆了。

一個個可憐巴巴地望著黑袍修士，臉上的淚痕都還沒幹。

那名高挑雌狐，目光中滿是哀求：“老族長已經死了，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們。”

四個冷酷的修士，彼此對視了一眼，繼而放聲大笑了起來。

笑聲中充滿了冷酷，不屑，甚至是玩味。

那黑袍修士笑著，用調侃地口吻道：“你們這群矇昧的畜生，本尊為什麼要遵循你們的愚蠢傳統。”

“那老東西，自以為獻祭了生命，本尊便要放過你們？”

“哈哈哈哈！”

“跪下！”

話罷，黑袍修士猛地一抬手！

頭頂上方，被捆綁著的，一千個“母親們”當中，立刻有十個母親，被當場絞殺！

捆縛這群“母親”們的繩索，乃是由屬性之力，凝聚成。

只需四名修士一個心念，便可掌控這一千人的生死！

五百年輕雌狐，立刻悲痛地尖叫起來：“我們跪，我們跪，別殺我們的母親！”

百丈外。

雌狐小蕊，震驚地看著這樣一幕的發生，它呆住了。

純真而脆弱的內心，受到了前所未有地打擊。

它雙手抓著洛賦手臂，哽咽道：“為什麼……為什麼你們人族，要這樣對待我們。”

“我們極地雪狐一族，從未殺過任何一個人族，我們與生俱來便為人族效命，為人族開採極低礦脈。”

“可你們……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我們已經流落他鄉，卻還是不肯放過我們。”

小蕊無辜的目光，令洛賦沉默了。

洛賦輕輕地嘆了口氣，低聲道：“並非所有人族，都是這幅德性。”

小蕊噗通一聲下跪：“恩公，他們是壞人，他們想要殺你，所以你是好人。”

“恩公，你逃跑吧。”

洛賦道：“我若走了，你們會被滅族。”

小蕊流著眼淚，悲痛地道：“可恩公放過了小蕊，小蕊不能恩將仇報。”

洛賦認真觀察著它那張漆黑的臉，並默默點頭：“行，就憑你這句話，你的族人，我救定了。”

話音未落，洛賦也不等小蕊做出反應，便抓住它手臂，直接騰空而起，飛向了林間空地。

現場正哭作一團。

在那哭聲中，摻雜著四名神秘修士的冷漠笑聲。

便在這時，這四名修士，同時感覺到了什麼，並瞬間停止了笑聲！

四人，紛紛朝同一個方向看去。

“洛賦！”

“洛賦小畜生！”

“是他，他終於是來了！”

“哈哈哈哈，這群生活在黑暗世界裡的畜生，果然好用啊！它們竟真地找到了洛賦！”

四名修士，同時站起身來。

正對面，洛賦，正帶著小蕊，抵達了現場。

黑袍修士掃了一眼洛賦，又看了看小蕊，忽然再度大笑：“哈哈哈，你果然是一個好色之徒！”

“別人傳言，你只看了一眼蘇婉兒的美貌，便當眾送了她極品聖丹。”

“原本，本尊還不太相信，可現在，本尊信了。”

“前有蘇婉兒，後有慕容妍，而現在，你居然連雌性的妖獸都會貪戀。”

“真是令本尊大開眼界。”

一旁，白袍修士呵呵冷笑，輕蔑的目光盯著洛賦：“洛賦，不過如此，難成大器。”

這時，那名身材格外高挑的雌妖，瞥了一眼小蕊，焦急道：“小蕊，！”

“你是咱們族中最有天賦的一個，你揹負著為極地雪狐傳承血脈的重任，你怎麼回來了，你好糊塗啊！”

雌妖小蕊激動地喊道：“月月姐，恩公是來救咱們的！”

“啊！真的嗎！”群妖聞言，大喜過望！

這番對話，令那四名修士的表情，微微一怔。

繼而，四人捧腹大笑。

那黑袍修士笑地前仰後合，用手指著洛賦的鼻子：“誰？恩公？”

“救你們？就憑他？”

“哈哈哈，這是本尊聽過最可笑的笑話！”

“這小雜種，連三聖子都打不過！”

“而我們，每一個，都可輕易摘得魁首之位！”

“他都自身難保了。”

洛賦任由四人放肆大笑，卻是一臉平靜。

他將視線，朝天空中被捆縛的上千個雌妖母親掃了一眼，對黑袍修士道：“放了它們。”

那黑袍修士的笑聲戛然而止，調侃道：“你倒是頤指氣使起來了。”

“你猜，本尊會不會聽你的。”

洛賦後退了半步，道：“若不放人，那你猜，我會不會一走了之。”

洛賦身後，便是茫茫夜色。

在視覺範圍僅為百丈的環境裡，洛賦一旦離去，想要再次找到他，將難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