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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寧侯府。
侯夫人柳氏正在翻看小女兒的陪嫁單子,聽到丫鬟通傳說四姑娘到了,柳氏讓人把東西收了起來,才傳她進來。
“大伯母安好。”鄭柔冰進來後,先給柳氏見了禮。
柳氏看著站在面前的侄女,用審視的目光打量了一遍,心中略有不快。
“四姑娘可是近來抄佛經累著了,瞧著氣色差了些。”柳氏沒藏著掖著,直接點破。“你有孝心是好事,只是孝心也不全在這上頭。”
她為何這樣肯下苦功夫,還不是想要博個孝順的美名,對說親事有好處?雖說她是因給太夫人守孝才蹉跎了年歲,可家裡人卻知道,是她自己看不上先前家裡給挑的人選才耽誤至今。
鄭柔冰面皮發燙,卻不得不擺出乖順的模樣道:“柔冰謹記伯母教誨。”
柳氏頷首讓她坐了,點到即止。陳太妃看中了她的端莊溫柔,預備撮合她和陸桓,以陸桓跟天子的關係,這樁親事不僅對永寧侯府有利,將來她的蘭兒進宮後也是有助益的。
“太妃壽宴那日,京中有頭有臉的勳貴都會去,你是個聰明的孩子,知道該怎麼做。”說著,柳氏特讓人拿了一套從京中有名的銀樓定做的頭面,遞到她面前。“你和蘭兒每人一套。”
平日裡可從沒見她這樣大方過!
鄭柔冰心中冷笑,大伯母向來看不上她們二房,不過是她即將嫁給陸桓才由此待遇。等她成了郡王妃,就該是長房討好她們了——
“多謝大伯母愛惜賞賜。”她款款起身,嬌聲道謝。
柳氏滿意的笑笑,叮囑她那日戴上,又說了些該注意的事,這才讓她離開。
等回到自己的院子,鄭柔冰收到了壞訊息。
張嬤嬤說已經兩日沒有墨煙的訊息,後探聽到他捱了板子後,又被趕到了鄉下莊子。
鄭柔冰知道,自己精心設計的安排又失敗了。
本以為就算陸川行不會因此休了顧瓔,起碼也會讓她稱病不再見人。
“難道顧氏對王爺還有如此的影響力?”沒等來王妃“生病”的訊息,甚至連那顧二爺也只是在家閉門思過,顯然陸川行並沒遷怒顧家。
當初陸川行明明跟她說是被顧家算計才娶了顧瓔,如今看來並非如此,只怕他也是情願的。
想到這兒,她抬手狠狠的拍小几上洩憤,沒收住勁反而疼得“哎呦”一聲。
“姑娘,您何苦傷著自己呢!”張嬤嬤忙勸道:“王爺對顧氏興許有些舊情,可好端端的沒有讓眾人信服的理由,王爺怎好直接就廢了王妃?”
鄭柔冰揉了揉手掌,眼底閃過一抹戾色。
先前她不願髒了自己的手,總想著借力打力,但都被顧氏避開,反而讓她屢屢受挫。
如今到了該狠下心的時候。
她抬手覆上自己的小腹,那裡仍未完全恢復平坦,甚至惡露一直都沒排淨。害她受如此痛苦的人,也該補償了。
“去給他送信,就說若不想那件事暴露,就幫我個忙。”鄭柔冰垂著眉眼,語氣輕柔的道:“幫我了也是幫他自己,陸桓可是他爭取世子之位最大的絆腳石。”
“如今有一箭雙鵰之計,既能毀了顧氏又能讓陸恆德行有虧,他一定會答應的。”
張嬤嬤聞言不由一驚,隱約猜到了自家姑娘想做什麼。“太妃的壽宴可是滿京城的勳貴都會來,若出了岔子,只怕沒有迴旋的餘地!”
鄭柔冰卻是聽不進去,她冷冷的道:“那樣最好。顧氏自以為她在眾人面前終於能亮相,殊不知亦是她最後一次出現在世人面前。”
看好戲的人不夠多,又怎能稱得上是熱鬧呢?
見她執意不聽勸,張嬤嬤只好先答應著她去送信。
***
顧瓔以去探望她二哥顧元景的名義出了趟府,在她名下的一間香料鋪子裡見到了墨煙。
只見他跛著一條腿走路,短短數日過去,他已是眼窩深陷、雙頰消瘦,整個人憔悴極了。
在顧瓔出現在他面前的一刻,他想要跪下,沒站穩直接摔倒,還是墨松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不至於讓他碰到顧瓔。
“奴才謝王妃的救命之恩。”他抹著淚哽咽道:“若不是您讓墨松替奴才上藥送飯,只怕奴才已經死在了莊子上。”
看他痛哭流涕的模樣,早已沒了在陸川行身邊的意氣風發,顧瓔倒也無意再落井下石,淡淡的道:“我能幫你,也能讓你重新過上更悽慘的日子,只看你怎麼選了。”
墨煙抹淚的動作一頓,顯然沒想到向來溫柔的王妃竟有如此氣勢迫人的一面。
“奴才全聽王妃的吩咐!”他不敢再哭,連忙表忠心。
顧瓔問道:“你受了何人指使,要將王爺的舊事散佈出去,還用我二哥做引子?”
他就知道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好事,更何況自己還“得罪”過王妃——
不過他最大的優點就是識趣。
“回王妃的話,是永寧侯府的鄭四姑娘指使了奴才!”他也不再隱瞞,如竹筒倒豆子般痛快的道:“她有心要跟您爭郡王妃的位置,才給您使絆子!”
顧瓔並不意外。
她知道墨煙這種勢利的人,最懂得安身立命的法子,是以他沒在陸川行面前抖出鄭柔冰來。但是在自己面前就不同了,這是投名狀。
見顧瓔面上並無驚訝之色,墨煙心裡不免有些忐忑。
他拿不準王妃是信了自己的話,還是覺得他在胡扯。
“王妃,在您進京之前,王爺跟鄭姑娘已經發生了關係。王爺和鄭姑娘是早就認識的,京城相逢後舊情復燃。”眼下他在顧瓔手中,若顧瓔想要了他的命,亦是輕而易舉的事。哪怕真的報了他亡故,王爺只會鬆口氣——他把心一橫,咬牙道:“甚至鄭姑娘還懷了身孕!”
“那孩子是在先豫親王孝期裡懷上的,鄭四姑娘為了保全王爺名聲主動落了胎。您來京時王爺沒能去接您,就是去看了鄭姑娘。”
顧瓔的表情在一瞬間沒有任何變化,可細心如懷香和墨松卻發現,她那雙漂亮的桃花眸剎那間變深,如同深不見底的寂靜幽潭。
姑娘的心該有多疼啊!
“王爺被鄭姑娘感動,要許以郡王妃的位置?”她平靜的問。
墨煙遲疑片刻,還是點了頭。
故此一來,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都合情合理。陸川行對她百般挑剔,又處處打壓,總有一日會以她嫉妒跋扈、不能生育的名義,奪去她的王妃之位。
她曾認真的問過他,卻被敷衍了過去。
顧瓔輕輕的笑了。
“王妃,您日後要小心提防鄭姑娘。”墨煙看著她那張灼若芙蕖的面容不由晃了神,他下意識道:“太妃要安排她和陸桓公子見面,她懷過王爺的孩子,定然不能再嫁給陸桓公子。”
所以鄭柔冰是一定會再有動作的,極有可能在太妃壽宴。
“送他回去。”顧瓔沒露出自己心思,只是吩咐讓他離開。
墨煙摸不準她信了多少,只得道:“還請王妃繼續庇佑奴才,奴才定會為王妃肝腦塗地——”
很快他說不出話來,是墨松給他嘴裡塞了一團布巾。
姑娘已經夠煩了。
當他安排心腹將墨松悄悄送回莊子時,顧瓔面上看不出丁點傷心難過的模樣。
“太妃壽宴時,大概就是鄭柔冰動手的時候了。”她對三人沒有隱瞞,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溪月性子最急,氣憤地道:“可咱們不知道她會出什麼么蛾子!”
懷香和墨松都露出思索之色,壽宴時讓王妃當眾出醜?王爺最重顏面,只怕不能容忍自己妻子成為別人恥笑的物件。
她們說出自己的猜測時,顧瓔輕輕搖了搖頭。
“越是如此,王爺越不能立刻休妻,否則他的好名聲全沒了。”她已經有了猜測,緩緩的道:“眼下只有一個法子,會促使王爺用手段讓我儘快‘消失’。”
“那就是,毀了我的清白。”顧瓔的聲音不高,停在三人耳中卻如驚雷炸響。
最初的震驚散去後,她們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壽宴那日人多,來的外男也多,姑娘是頭一次應付這樣的大場面,未免哪一處出了岔子,使她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她見過爹爹孃親恩愛相守一生,也聽過叔伯房中妻妾間的髒事。
這法子簡單粗暴風險高,卻也極有效。
“姑娘,我們要怎麼做?”懷香心中又氣又怒,可面上的神色卻沉著冷靜。
顧瓔讚許的望了過去,溫聲道:“很簡單,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她再次勾起唇角,水潤的桃花眸中閃動著幽暗的光。
“她不是相當郡王妃麼,我助她一臂之力。”
***
春末夏初,終於到了太妃壽宴這日。
顧瓔比平日起得更早,由懷香和溪月服侍著起身先穿好了中衣,隨後先坐在妝鏡臺前開始梳妝。
今日對她來說極為重要,她拿出了陳太妃前些日子賞的那一套赤金紅寶石頭面。懷香手巧,將她濃密烏黑的髮絲梳成高聳如雲的髮髻。
為表隆重,她帶了一整套頭面。
那張芙蓉面本就如上好的瓷器般白淨無暇,又有瑩潤的光澤,上妝倒省略了不少步驟。
床邊掛著的衣裳,是為了今日特別趕製的,金線密織的花紋不顯山露水,在走動間閃動著如碎金般的光澤。
自從進王府後,這是她尤為盛裝打扮的一次,只怕也是最後一次了。
顧瓔從容的起身,在落地穿衣鏡前端詳了片刻,扶著懷香的手起身往陳太妃的壽春堂走去。
壽春堂裡早已是熱熱鬧鬧的,鄭柔冰提前到了一日,如今也過來了。
兩個姨娘繡瑩和霜連因曾是太妃身邊的人,顧瓔主動提出讓她們跟著一起見客。
陳太妃只以為是顧瓔要展現自己的賢惠大度,倒也沒攔著,顧瓔進京後還未在人前露面,對京中貴婦多半不認識,正需要人提醒她。
繡瑩忙著去太妃跟前討巧,霜連跟在顧瓔身邊,聽她關切的問:“你可還有腸胃不舒服的反應?”
霜連沒想到自己的小事王妃還記得,忙回道:“多謝王妃關懷,奴婢已經沒事了。”
“聽說今日來赴宴的有太醫院的大人,我已知會了王爺,幫你診診脈。”顧瓔柔聲笑道:“若有了喜訊,那可是給太妃最好的賀禮。”
霜連紅了臉頰。
正在太妃身邊湊趣的鄭柔冰聽到兩人的對話,暗中捏緊了帕子,面上的笑容也略顯不自然。
她有種感覺,顧瓔是在故意刺激她。
可若顧瓔以為自己已然保住了王妃之位、在向她炫耀,那就大錯特錯了。
今日就是顧瓔身敗名裂之時。
她暗自定了定神,從丫鬟端著的托盤裡取了碗甜湯,連聲誇道:“到底還是太妃這裡有好東西,這甜湯味道真好!王妃您也嚐嚐?”
說著,她讓丫鬟送到顧瓔面前。
眼看著顧瓔端起了右邊的碗後,露出托盤極隱蔽的記號,鄭柔冰鬆了口氣,一時也沒察覺出湯裡那些微不正常的甜。
外頭有人請王妃過去問一件屏風的擺放,顧瓔走了出去。
“王妃,鄭姑娘丫鬟果然下了藥,奴婢已經暗中做了調換。”溪月上前,低聲通稟道。“奴婢還拿到了些藥粉,墨松說是像讓人渾身無力的藥粉。”
顧瓔面色如常的點點頭。
若是用催-情藥就太假了,鄭柔冰倒是思慮周全。
那麼被她選中的另一個男子又是誰?她又能操控誰?
顧瓔定了定神,吩咐溪月轉告墨松,務必要留意男客中誰有異常的舉動。
***
福寧殿。
“梁公公,皇上一早急著見我可是有什麼事?”陸桓才起身就被宮中來人叫走,說是皇上有事召見。
他覺得奇怪,明明皇上知道今日是太妃壽宴,他還要趕著去赴宴。
“等您到了皇上會親自告訴您。”梁正芳賣了個關子,讓他更好奇了。
等到了殿中,只見本該穿玄色天子常服的陸崇,一改往日偏愛深色衣袍的習慣,穿了身玉色的錦袍,看起來像是勳貴家的公子哥。
“臣見過皇上。”他太過震驚,片刻後才想起來行禮。
陸崇擺了擺手,道:“今日你別去壽宴,也別聲張。”
見陸桓滿臉不解,天子將一封摺子遞給了他。陸桓開啟後,竟是秦自明查到他二哥準備對他下手,還是在陳太妃的壽宴上。
陸桓皺起了眉,他並不懼怕這些,多日不見,陸析還是愛用那些不入流的手段。
他才要開口,只聽天子淡定的道:“朕代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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