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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的情節是做大綱時就定好的,昨晚寫完感覺有點不對,不太符合女鵝的性格,早上爬起來重修了一遍,寶子們需要從60%左右的部分重看一下,辛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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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援,我會繼續努力的!“王爺,我該回去了。”花木掩映的假山一角,柔婉的女聲輕輕傳來。

鄭柔冰穿了一身素衣,妝容寡淡,看上去有幾分憔悴。她垂眸不去看他,她整個人看起來雖然柔弱,卻別有幾分倔強清傲。

陸川行忽然想起了初見時的她,那時也是這樣素雅清淡的衣裙,舉止高貴端莊。她雖是個姑娘家,卻出頭替自己仗義執言。之後她還輕言細語的安慰他,相信他一定會有出頭之日。

那時她於自己是天邊的明月,可望不可即。

幾日不見,她因為自己變得憔悴狼狽,卻沒有半分怨言。

“太妃不是說要留你過了壽宴才走?”陸川行心中有些愧疚,溫聲道:“你身子還未恢復,在此處靜養不好麼?”

在王府她只需要每日陪太妃略坐坐,就能回院子休息,也不必見外人,最適合小產後養身體。

“到時候我再來便是,陸桓公子因替皇上辦事要遲些才能回來,太妃才索性留我等等。”鄭柔冰低聲道:“也真真是奇怪,陸桓公子那樣灑脫不羈的人,竟然答應來相看。”

聽她提起陸桓,陸川行微不可查的皺了下眉。

陸桓是陳太妃挑中來繼承王府的宗室子弟,若自己沒被找回來,今日自己的一切都是他的,母子關係會更為融洽。且陸桓跟天子自幼相熟,關係也很好,雖然他是庶子不繼承瑞郡王府,卻仍然很得天子重用。

每次見到陸桓,陸川行都有種微妙的不自在。

他甚至有種錯覺,陸桓知道他跟鄭柔冰的關係,就是要來搶走她,好讓他日子過得不那麼順心。

“柔兒,若陸桓執意娶你,你當如何?”他語氣溫和,彷彿是在說今日天氣,只有細看去才會發現他眸色漸深,眉眼鬱郁。

鄭柔冰只作不知,她抬眼望過去,眼神隱隱有幾分決絕。

“王爺以為我回去是準備跟陸桓公子見面?”她很快收回視線,側過臉道:“我有別的事要做。”

說著她抬手覆上自己已經平坦的小腹,眼中隱隱透著淚花。

“我對不起咱們可憐的孩兒。”她神色悲慼,聲音中滿是心如刀割的哀傷。“他的五七,我總要去送送的。”

陸川行一愣,旋即心也不可抑制的疼了起來。

原來柔兒是想著他們的孩子。

他去時小小的胎兒已經被安葬,聽大夫說四個月大,已經能看出是個男孩兒。

柔兒從來都是這樣識大體。

若不打掉,生下來抱回王府,一看便知是他孝期時讓人有了身孕。若王府他全說了算,倒能篡改年齡,偏偏本就不喜他的嫡母陳太妃。

他被抓住把柄,只怕陳太妃會極力向太后和天子請求,再讓陸桓來繼承豫親王一脈——

“柔兒,是我誤會了你。”他抬手替鄭柔冰拭去眼角的淚花,捉著她的手保證道:“在我心裡,已經將你視為我的妻子,這才口不擇言……”

他話音未落,只見鄭柔冰臉色瞬間變了。

陸川行轉過身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只見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立在不遠處。

她的神色從震驚到不敢置信,當即愣在了原地。

來人正是顧瓔。

她竟提前回來了。

陸川行下意識跟鄭柔冰拉開了距離,他快步朝著顧瓔走過去,生怕她鬧起來。

鄭柔冰看了一眼自己被揮開得手,雖是有些不快,可看到顧瓔眼神中的驚愕和無措時,她心中油然升起一股快意。

即便一時好運氣,嫁得落魄秀才卻搖身一變成了郡王,若命裡不該有,無論如何都守不住。

若顧瓔真是個聰明的,就應該藏起來別撞破,如此還能在王妃的位置上多苟延殘喘幾日。

“阿瓔,你聽我解釋。”陸川行到了顧瓔面前,輕咳一聲道:“方才鄭姑娘身子不適,我才扶著她走了過去。”

顧瓔沉默的看著他。

雖說她早就猜到會有這一刻,當她真的親眼所見時,失望仍然如同覆過頭頂的波濤般鋪天蓋地的將她淹沒。

明明春光明媚,清風和暢,胸口像是被塞了一團溼淋淋的棉花,讓她喘不過氣。

她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王妃,您千萬別誤會。”鄭柔冰一臉關切的道:“臣女有個心口疼的老毛病,方才犯了病,王爺是好心出手幫忙。”

兩人身邊連隨從都沒一個,偏又在這僻靜的地方,若說偶然相遇誰會相信?

“原來如此。”顧瓔唇角微微勾起,她輕聲細語道:“王爺和鄭姑娘可真是有緣,剛剛好就遇上了。”

若要敷衍她,也該想個更妥帖的理由罷?

他們這般大膽在王府中私會,就沒想過萬一被人撞破要如何解釋?

顧瓔在心中冷笑一聲,眸中墨色漾起,平日裡那張嬌美明媚的芙蓉面,此時已冷若冰霜。

“顧瓔!”陸川行擔心她吵嚷起來驚動太妃,語氣不免嚴厲了些。“慎言!”

許他做,就不許她說?

好沒道理!

看出了顧瓔唇邊噙著的譏誚之意,陸川行攥住她的手腕,強行帶著她往正院走。

鄭柔冰焦急愧疚的目光隨著陸川行的離去而煙消雲散,她目光驟然變得幽深,若有所思的盯著兩人離開的方向。

雖說她希望顧瓔察覺,但她原本計劃讓顧瓔在焦慮懷疑中飽受折磨煎熬,變得猜忌多疑,最好直接變成怨婦,將那點夫妻情分消磨殆盡。

如今就這樣輕易的撞破,對她有些不利。

不過為今之計,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

正院。

顧瓔幾乎是被陸川行半強迫著帶了回去。

到了臥房中,他“砰”地一聲將門關嚴實,不許任何人靠近。

“阿瓔,我早就跟你說過,在王府中一定要謹言慎行。”陸川行本是心虛,可這一路回來,他已想出了顧瓔的錯處。

“鄭姑娘是太妃的客人,你空口無憑的誤會,太妃會怎麼想你?”

“你是王妃,就這樣沉不住氣?”

他越說越激動,彷彿一切竟是因顧瓔而起。

顧瓔垂著眸子盯著自己衣袖上的纏枝葡萄紋看,她突然想起這紋飾的寓意,似乎是多子多福?

“阿瓔,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陸川行見顧瓔不看他,不免有些惱羞成怒,他急聲催促道:“你道個歉,這事就過去了。”

他話音才落,顧瓔才抬眼看他。她臉上表情古怪,忍了又忍,終於笑出了聲。

“王爺喜歡鄭姑娘罷?”她語出驚人。

陸川行饒是覺得自己已經修煉出些定力,聽到了顧瓔的話,仍是覺得麵皮隱隱發燙。

“阿瓔,你在胡說什麼?”

顧瓔牽了牽唇角,只是笑意並未到達眼底。

“若非喜歡,又會悄悄在王府私會?”顧瓔只就事論事,權當今日才知道他的醜事。“還是說王爺跟鄭姑娘在一處,是太妃撮合?”

聽她提到太妃,陸川行愈發覺得不妙,仍舊堅持是顧瓔多心。

“阿瓔,你我夫妻三載,在你心中我就是這樣不可信任?”陸川行語氣強硬,試圖打壓顧瓔。“你太讓我失望了!”

顧瓔愕然。

陸川行讀了那麼些年聖賢書,竟說出這般撒潑無賴的話。

明明是他與人私會被自己撞破,怎地如此理直氣壯。

究竟是誰讓誰失望?

“阿瓔,鄭姑娘雲英未嫁,你也是女子,最知道女子的不易,怎好隨意開口敗壞她名聲?”陸川行只想著將這件事遮過去,故此又強詞奪理一番。

原來對一個人失望透頂,是這種感覺。

顧瓔近乎麻木的想著。

見她沒說話,陸川行才稍稍鬆了口氣,以為她已經被自己說服或是唬住。

“王爺,妾身是安郡王妃,若這事鬧出來,妾身就光彩麼?”顧瓔最後一次試探他,輕聲道:“若王爺喜歡,大可以迎鄭姑娘為側妃。”

這下大吃一驚的人換成了陸川行。

“您說了妾身和鄭姑娘同為女子,自然也看出了她眼中藏著對您的傾慕。”她看著陸川行,語氣篤定:“她喜歡您。”

陸川行忙擺手道:“不可胡說!”

這次他的語氣不似方才強硬,顯然顧瓔的猜測也滿足了他的虛榮心。

“鄭姑娘出身永寧侯府,怎麼隨隨便便為妾?”他下意識的反駁。

陸川行的重點是在不能隨便,還是不能為妾上?

看他的神情,應該是不能“為妾”罷。

可笑她還曾想過陸川行是在顧念他們的夫妻之情,才沒有提過想讓鄭柔冰進門的訊息。

原來是側妃之位,他們看不上。

繡瑩和霜連為侍妾時,陸川行甚至都沒給她寫封信,雖說是太妃的要求,可他作為丈夫,為了維護妻子的體面,知會一聲總是應該的罷?

他沒說,不是怕她難過,是覺得無關緊要,反正她必須要接受。

一切早就有跡可循,倒是她迷惑於可能並不能在的舊情中,反而沒看清真相。

“王爺,您還記得我們剛成親時說過的話麼?”顧瓔不想再跟他爭執,心平氣和的道。

陸川行再次皺緊了眉。

“阿瓔,我原本以為你雖出身商戶,好歹算是賢良大度的。”他不悅的道:“我當時確實答應過你只守著你一個人過。”

“若我還是松江府的秀才書生,自然能信守諾言。”

“可如今我要撐起整個郡王府,就不能只考慮夫妻之間那點情愛。我需要有個孩子當繼承人,需要平衡各方關係,那些事並不如你所想的簡單——”

顧瓔聽著他句句指責,反而心裡愈發平靜。

“王爺,妾身說的不是這個。”她緩緩彎起唇角,那雙漂亮的桃花眸也跟著彎了起來,恍惚看去倒有幾分他們剛成親時的嬌俏。

陸川行有了片刻的恍神,索性沒開口等她說話。

“我說,若他日您遇到自己的心上人,一定要告訴我。”她眸中飛快掠過一絲追憶之色,那時的陸川行,的的確確是個端方君子。“我會跟您和離,絕不糾纏。”

陸川行猝不及防,終於一改方才的強勢,顯出兩分慌亂。

和離?

顧瓔只是威脅他罷?她會捨得離開?她只是個商戶女,若非機緣巧合嫁給自己,又怎麼可能當上王妃,有今日的尊榮?

“王爺,妾身的確出身商戶,商人重利,卻也信守諾言。”她神色坦然的道:“妾身的話依然有效,也絕不反悔。”

在陸川行愕然的目光中,顧瓔輕聲道:“王爺,那一日已經到了,我們分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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