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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想法太過荒謬,以至於顧瓔自己都愣了片刻。
那日在壽春堂太妃親自給她們介紹,兩人顯然不認識。哪怕鄭四姑娘跟太妃沾親帶故來王府做客,陸川行還在孝期,理應是規避不見的。
鄭四姑娘出身永寧侯府,侯府的規矩重,怎麼可能有跟外男私下接觸的機會?
顧瓔驀地想起在壽春堂時,她聞到的淡淡香氣。
原來如此。
她猛地從浴桶中站起身,只聽“嘩啦”一聲,震起的水花濺到了屏風上,真絲質地繡面溼了大半。
“王妃!”趁著她閉目養神時替她拿寢衣的懷香回來,見此情景嚇了一跳,快步走過去,展開趕緊柔軟的布巾替她裹上。“您哪裡不舒服,跟奴婢說說?”
顧瓔搖了搖頭,輕輕笑了一下。“好像突然想通了一件事。”
如果這個假設成立,陸川行近來的一切反常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他嘴硬說著要信守諾言不會去碰別人,那兩個侍妾的存在推到太妃身上,還說是為了她的名聲……
原來他心虛的並不是侍妾,而是他心裡有了別人,甚至已然發生了關係。
顧瓔本以為自己已經失望透頂,已經心如止水,當猜到這種可能時,心裡仍是鈍痛得厲害。
“我記得咱們從家裡帶了些禮佛用的上好檀香,幫我找出一盒。”不可否認,她心裡仍有個微弱的聲音在掙扎,萬一是她想多了……不能汙衊別人清譽。“明日一早,去給太妃請安帶上。”
懷香想要追問她情緒反常的緣故,可看到她那雙漂亮的桃花眸空茫茫的,分明還有一種心碎的感覺,話都嚥了回去。
她只得柔聲應下,哄著顧瓔先回到臥房。
溪月已經準備好了藥膏候著,她將桃枝等人都打發去整理她們帶回來的禮物,自己和懷香扶著顧瓔坐下,撩起衣角檢視她的傷口。
半日過去,之前青紫的瘀痕又擴散了不少,她本就膚色白皙皮肉細嫩,在燈下看著竟有幾分觸目驚心。
除此之外,她手腕上被陸川行用力攥過的地方,也同樣留下了暗紅色的痕跡。他雖不是習武之人,但到底身材高大,全力之下仍然傷到了她。
顧瓔默不作聲的盯著看了片刻,才移開視線。
“王妃,若是疼的話您就說一聲。”懷香看著她安靜的樣子,心裡愈發不是滋味,柔聲道:“奴婢再輕些。”
顧瓔只搖了搖頭,並沒說話。
“姑娘,奴婢留下陪您?”懷香心疼自家主子先是經歷了被歹人劫走,又被王爺粗魯的對待,後來彷彿還想起了某件傷心事,整個人的情緒低落得厲害。
她用了舊日的稱呼,顧瓔這才笑了一下,說無妨,自己很困就要睡了。
溪月和懷香對視一眼,看到彼此心裡的憂慮。她們替顧瓔放下帳子,懷香留下值夜,溪月去找顧瓔要的檀香。
一夜過去,懷香幾乎沒怎麼睡著,她疑心顧瓔在帳子裡偷偷落淚,悄悄掀開帳子看過幾回,發現姑娘側身抱著被子,呼吸輕緩不像在哭。
她暗暗嘆了口氣。老爺和太太剛過世時,那時有三姑娘來哄姑娘,站在姑娘身前擋住了那些惡言惡語。
如今卻只剩姑娘自己面對。
翌日一早,顧瓔起身時有些遲了。為了能趕上給太妃請安,她沒有用早飯,直接帶著人過去。
壽春堂。
如今她再來時,已經不用像以前那樣坐冷板凳,丫鬟直接笑吟吟的將她引進去。
太妃已經梳洗更衣完,辰時就要去禮佛的。
顧瓔親手遞上了一個精緻的匣子,開啟後呈到陳太妃面前。
“這是兒媳祖母送給兒媳的。”顧家拿出來的上品,讓陳太妃亦是暗暗點頭。她恭聲道:“放在兒媳這裡不能物盡其用,還是獻給您,方不辜負兒媳祖母的珍藏。”
陳太妃體察她的誠意,倒沒拒絕,神色和藹的道:“你有心了。”
昨日她聽說陸川行去了繡瑩院中,想來是顧瓔賢良勸諫,對她多了幾分滿意。
“您喜歡就好。”顧瓔謙遜的笑笑,她目光落在已經繡完的半幅佛經上,誇讚道:“鄭姑娘真真是心靈手巧。”
陳太妃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微微笑道:“我也快兩年沒見柔冰了,沒想到她女紅竟出落得這般好。”
顧瓔心中微沉。
果然那次本該是兩人第一次見面,可事實只怕並非如此。
只是她面上繼續微笑道:“鄭姑娘悟性高,兒媳看著她似是通曉些佛法?”
陳太妃倒沒避諱,直言說:“她是個心誠的孩子,永寧太夫人過世後,她時常去家廟替自己祖母祈福。這回若不是我叫她,她還在京郊沒回來呢。”
明明是輕飄飄的幾句話,落在顧瓔耳中,卻伴隨著一陣翁鳴聲。
若是如此,兩人便有了接觸的機會。
可她沒有證據,總不能只憑著香味就斷定他們有所糾纏,陸川行是不會認的。
顧瓔心裡亂極了,在陪陳太妃說話時,笑容有些勉強。
好在到了陳太妃去小佛堂的時辰,顧瓔得以脫身,免得露出破綻來。
***
擷芳館。
鄭柔冰起身後,感覺身下不對,連忙叫來了張嬤嬤。
“為何這惡露還沒排淨?”她皺著眉道:“真真是個庸醫!”
張嬤嬤一面安慰她,一面替她將床上的東西全換了。這等私密的事,只得她們自己人來做。
“姑娘別急,您好生休養幾日,就能恢復了。”張嬤嬤說著,將一封信遞給了她。“昨日的事出了些岔子。”
鄭柔冰皺著眉看下去。
“罷了,本也沒指望他們能真的將顧氏怎麼樣,我們撇清關係就好。”她突然嗤笑一聲,語氣中滿是嘲諷。“本以為王爺會暗中安排護衛,我才謹慎了些沒敢用自己人,看來王爺對顧氏上心也有限。”
昨日得知顧瓔出門,鄭柔冰覺得是個機會,能搞些小動作。若毀了顧瓔的清譽,她這個王妃也就當不成了。
能嚇一嚇她,也是好的。
“姑娘,您的計謀奏效,顧家二爺不日將抵達京城。”張嬤嬤扶著她在軟榻上坐下,輕聲道:“他是個眼高手低的主兒,顧老太爺平日都只讓他做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鄭柔冰唇畔的笑容愈發深了些。
一個“躊躇滿志”的大舅子,惹出多少是非來,陸川行都會算在顧瓔頭上。
他很快就會發現,娶了豪商家的姑娘,得到的不止是用不完的銀錢,還有數不清的麻煩。
顧氏很快就會嚐到腹背受敵的滋味兒。
“聽說顧氏一早巴巴的又跑去討好太妃,聽說還誇您繡技好呢!”張嬤嬤話音未落,主僕二人相視而笑。
她將會搶走顧瓔擁有的一切。
“算時辰,咱們這位王妃也該從太妃院中回來了。”鄭柔冰梳妝完畢後,款款起身,準備去外面逛逛。“把燻好的衣裳取來。”
張嬤嬤忙答應著過去。
她今日穿了件藕荷色的寬身廣袖上衣,配了條絳紫色的綾裙,為了遮掩仍未平坦和小腹,她只得捨棄了平日最顯她腰肢纖細的窄身大袖衫,甚至顏色的選擇也格外保守。
看著鏡中略顯老氣的打扮,鄭柔冰不大痛快地皺了皺眉,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她去了顧瓔回正院的必經之路等著,手裡攥著一捧魚糧,正站在花園的錦鯉池邊餵魚。
果然不多時,遠遠能望見一道明藍色的身影。
顧瓔身段纖穠合度,因未曾生育,雖已成親近四年,跟少女時也並無區別。鄭柔冰嫉妒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尤其是她盈盈一握的腰肢。
不過想起陸川行說的顧瓔不能生,總讓她心裡舒坦一些。
沒有子嗣,如何保得住地位?
隨著一行人越來越近,那張過於出挑的芙蓉面映入眼簾,鄭柔冰暗自深吸一口氣,轉身笑盈盈的迎了上去。
“王妃安好。”她自覺姿態優雅,舉手投足間頗有世家貴女的風範。
既是規矩好,那便要行禮。
鄭柔冰有些懊惱,平白在顧瓔面前低了頭,或許該等顧氏先跟自己打招呼的。
“鄭四姑娘。”顧瓔停下腳步,微微頷首,從容受了禮。
隨著她的靠近,一道熟悉的香味迎面而來。
顧瓔突然記起曾兩次聞到這種香味時的情形,之後特意去香料鋪裡問過。這種香味淺淡,若日常在在房中燻著,即便沾染到衣物上,很快也就散了。
能有這般效果,必得是特別燻過數個時辰。
鄭柔冰身上的香味也就罷了,重逢時在陸川行身上聞到的,必然也是有人刻意為之。
她是在故意挑釁自己。
“鄭姑娘衣料上的香味很好聞,不知是從哪間鋪子所購?”顧瓔似是隨口問道。
鄭柔冰在心中暗笑,這顧氏可是夠蠢的,傻傻的真將她當做太妃親戚。
“是家裡人買來送臣女的。”她笑得滿臉甜蜜,柔聲道:“若王妃喜歡,臣女這裡還有,送您一匣子?”
顧瓔不著痕跡的退了兩步,又保證了她能察覺。
“多謝鄭姑娘好意,我不大適宜用這些。”顧瓔唇角微揚,似是好笑又要忍住的樣子,道:“雖然你還是姑娘家,這樣的東西還是少用為好。”
鄭柔冰的笑容僵在唇邊。
顧瓔是什麼意思,自己從沒聞出這裡面有麝香的成分,到底還有哪裡不妥?
兩人並不熟悉,她又不好意思追問,只得面紅耳赤的點點頭。
分開後,懷香狐疑的看著自家主子反常的舉動,隱隱猜到了些什麼。
而顧瓔方才臉上輕快的笑容散去,回到正院的這一路上,她想通了些事。
她終於明白了鄭柔冰的用意,如果她沒猜錯,鄭柔冰就是想讓她發現兩人間的曖昧關係。
無非兩個結果。
她忍氣吞聲看著他們兩個眉來眼去,自己委曲求全;或者她乾脆將此事吵嚷出來,大家都沒臉,陸川行和太妃會因此厭惡她。
這位鄭四姑娘倒是好算計。
當然,讓她最為失望的是陸川行。
若他有喜歡的人,迎進來便是,她還能阻攔不成?他卻偏偏還要打壓她,彷彿她善妒成性,自己無子也容不下別人。
本以為陸川行哪怕不喜歡她,看在兩人曾經度過一段艱難時光的情分上,起碼會給她尊重。
如今看來好像並沒有。
曾經共患難的夫妻,已經開始分道揚鑣,漸行漸遠。
難道下一步,就是夫妻之間的博弈麼?
“懷香,找人日夜盯著些擷芳館的動靜,若王爺約了鄭四姑娘見面,就來知會我。”她輕聲吩咐道。
同在一個屋簷下,兩人一定會見面。已經欺負到了她頭上,沒道理讓她忍氣吞聲。
她不喜歡逃避問題。
懷香低聲應下,在旁邊的溪月卻嚇了一跳。
王爺跟鄭四姑娘有私情?
這又是從何說起?
她想問,卻被懷香拉住了衣袖。
顧瓔走出來,站在廊廡下仰頭望著被院牆圈起來的一片四方天空,突然覺得有種壓抑極了連眼眶都發澀的感覺,可她卻沒有掉淚。
孩童會哭,是知道有人來哄。
已經沒人能替她拭去眼淚,所以她不會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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