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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頭上戴著帷帽遮住了臉,下車時腳步踉蹌一下被人扶住,帷帽便歪了,露出大半張臉來。
哪怕很快被人扶正,見過她的人還是一眼就能認出來。
陸崇隨意一瞥,察覺到了端倪。
上次他見過的安郡王妃顧氏儀態極好,雖她下車的地方是酒樓後面人跡稀少的巷子,絕不至於有近乎失儀的樣子。
攙著她的那兩個婆子口中唸唸有詞,大意無非是她喝醉了云云。
即便路上有行人見了,也不會特別在意。
只有細看時,才會發現兩人扶著她的動作粗魯,並非是對待家人或主子該有的態度。
梁正芳觀察了片刻,也意識到了這點。
莫非皇上一眼就看出來不對?
當然他對天子的敏銳不會有絲毫質疑,只是天子似乎在安郡王妃的帷帽還沒歪倒時就認了出來,他又回想起在宮中那日,天子還特意看了顧氏……
“讓自明帶人去看看。”眼見那兩人就將她扶到一座不起眼的宅子前,陸崇淡淡的開口道:“做事低調些。”
梁正芳應下,收回了心思立刻去傳話。
陸崇沒有再往外看,只是他耳力極佳,交涉時的隻言片語還是飄入耳中。
不多時,門外腳步聲傳來,梁正芳和秦自明一起走進來複命。
“主子,那位夫人彷彿被人下了藥,那兩個婆子也不知內情,只說有人付了銀子讓她們將人送過來。”他恭聲道:“屬下另外開了間帶軟榻的包房,請夫人先休息。”
若是為了顧氏的安全,做到這步也就儘夠了。
接下來通知安郡王府,善後的事情他們自己去處置。
“審問那兩人,是在何處將她帶來的。找到她的隨從,將人引來此處。”陸崇沉吟片刻,道:“查一查究竟是何人指使。”
天子話音才落,他們這些暗衛早就習慣了服從天子吩咐,他片刻間在腦子裡想好該如何安排、利落的應下時,才意識到不對的地方。
皇上對安郡王妃的事過於關心了?
梁正芳卻心中瞭然。
安郡王妃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堂堂郡王妃竟遭人綁架,出門也並無護衛;可她又在此處遇上他們,碰上皇上最心軟的時候——
皇上要找故交之女,落到了人販子手裡。小姑娘今年才五歲,已經被轉賣數次,至今還沒下落。
恰巧遇到安郡王妃這事,皇上難免觸景生情,是一定會管的。
雖已過了回宮的時辰,陸崇卻沒急著走,也沒提出要去看顧氏。他讓人又續了一壺茶水,索性讓人去最近的衙門取了要上呈的摺子來批。
***
顧瓔記得自己正在最後去看的那家筆墨鋪子後堂查賬,懷香和墨松被她派出去採買要送給姐姐一家的禮物,溪月留下陪她。
她最後的印象是溪月去取熱水給她泡茶,她看賬目似乎有些問題,正要記下來時,只覺得頭疼得厲害,之後就變得意識模糊。
朦朧之中,彷彿有人拽著她出了門,推搡她上了馬車,不知走了多久,她感覺自己搖晃得快要吐了時,終於停下。
後來她昏睡了過去。
再有意識時,已是頭疼欲裂的醒來。
“姑娘,您終於醒了!”守在一旁的是溪月和懷香,兩人看到她睜開眼,簡直喜極而泣。
顧瓔茫然的眨了眨眼,發現這裡是個全然陌生的地方。
“姑娘,您哪裡還難受嗎?”
“姑娘,奴婢真是嚇壞了!都怪奴婢不好,沒能保護您……還好您遇上了好心人!”
溪月嘰嘰喳喳的說著,懷香攔住了她,讓她去倒杯溫水,自己扶住了顧瓔。
從懷香口中,顧瓔知道了原委。
那間筆墨鋪子今日才上工的兩個雜工手腳不乾淨,聽說東家來了,便悄悄在暗中窺伺。見東家是個年輕娘子,身邊又只跟著兩個丫鬟並一個小廝,起了歹念。
他們用了迷藥,將顧瓔偷出來,一是搶走她身上的財物,二是想讓家裡花銀子來贖。
聽到這兒,顧瓔臉色微變。
“姑娘放心,奴婢看過了,您隨身的物品一件不少,帕子手鐲髮釵都沒丟。”懷香知道她擔心什麼,立刻道:“將您送來此處時,他們還沒來得及取走,就被幫咱們的好心人察覺,及時制止。”
財物都不重要,顧瓔不缺錢,可若貼身物品流出去,以後發生些什麼事,她便有口說不清了。
顧瓔定了定神,輕聲問道:“是誰救了我?那人可知曉我身份?”
懷香搖了搖頭,“聽墨松說,是位年輕的公子見他找人,試探著問了他。那人自稱是來京城進貨的商人,正巧在來清風樓用飯,見您似是被人挾持,這才出手相助。”
“奴婢們來時,在您身邊的是店裡的老闆娘,並無男子近身。”懷香話語間充滿了感激,輕聲道:“那位公子真是思慮周全。”
顧瓔聞言,稍稍鬆了口氣。
“去取些銀子重謝恩公。”她抬手撐著額頭,在心中飛快理出頭緒。“他有心遮掩身份,對我亦是好事。讓墨松進來。”
除此之外,她總覺得這件事並非宵小綁架她這樣簡單。
懷香點點頭,出去叫了墨松。
只見原本意氣風發的他如今滿臉愧疚,進來就跪下給顧瓔請罪。
“姑娘,是我疏忽大意了——”
顧瓔擺了擺手,溫聲道:“你先起來,這事是我思慮不周,在松江府時習慣了自己出門。當務之急我們要查清原委。弄清楚是意外,還是人為——”
墨松聞言神色一凜。
“您放心,我已經找了可信任的人按照恩公指的方向去追查,很快會有結果。”他咬牙道:“您是說這不是臨時起意,是有人算計?”
顧瓔微微頷首。
“我今日才出府巡查鋪子,這裡就來了兩個新夥計,還遇上了手腳不乾淨的人,這是否太過巧合?”
懷香和墨松聽了俱是滿面肅容。
她臨時起意出府,按理說除了王府的一部分人,外人無從知曉。這筆墨鋪子是她爹爹早年替她置辦的嫁妝,墨松隨陸川行進京後,才開始有他統管這些。
據顧瓔所知,陸川行已經在她的鋪子裡安插上自己的人,為了取用銀錢方便。
墨松才十七歲,又被指派到京郊農莊,全力和墨煙周旋,才得以繼續管著她的產業,但力有未逮也是難免的。
可她不信是陸川行所為。
一來若真為了錢財,自是沒有必要,他若需要,顧家都會慷慨相送;二來他最重顏面名聲,自己若被汙了名聲,他也會跟著成為談資,這是他絕不願看到的。
排除了陸川行,王府之中還會有誰對她不滿?
繡瑩和霜連?
顧瓔暗中搖頭,自己昨日已然表態,且霜連已經侍奉了陸川行,去繡瑩院中也是遲早的事,她們又有太妃撐腰,實在沒必要算計自己。
她一時想不出結論,愈發覺得頭疼。
不過這次有驚無險,暴露出她面臨的問題,身邊無人可用。自姐姐出嫁時,她就將爹爹孃親留下的能幹之人給了姐姐,她來了京城前,要有人打理南邊的產業,便沒帶來。
她在京中的產業不多,本想著慢慢將家裡的轉移過來,再讓人過來的,眼下看卻是不行。
不過,她突然想到了一個在京中的舊人。
“墨松,你可還記得周伯?”她回想著記憶裡的人,輕聲道:“去查一查他是否還在京中。”
墨松目露喜色,用力的點點頭。
“今日的事,我們先自己查,暫時不要在府裡聲張,也別告訴王爺。”顧瓔低聲囑咐。
兩人有些不解,王爺是一定會知道此事的。
“掌櫃會盡力瞞住此事,鬧大了對誰都沒好處。”她解釋道:“若是知道我被綁架,反而是一筆糊塗賬,不好查清楚。”
為了郡王府的顏面,太妃和陸川行都不可能大肆追查。
陸川行若真的關心她,追究到底自會發現真相;若他想要風平浪靜,自己也給他,只說是他們綁走鋪子裡的人。
兩人點點頭,墨松去做事,懷香卻是隱約猜到一些。
姑娘無論再如何失望,到底三年夫妻,總還沒有斷絕情義。
她望向臉色蒼白的姑娘,只剩下心疼。
***
梁正芳看了一眼天色,估摸著時辰,再遲些就趕不上宮中晚膳了。每月天子會陪太后用一次晚膳,偏巧趕上今日。
天子在此處倒也沒耽誤正事,批完了摺子又看了軍報後,秦自明進來回話,說已經找到兩個歹人的蹤跡,問如何處置。
“她那邊可有動作?”陸崇沒表態,先問起了顧瓔。
秦自明點頭,道:“那位夫人先送了酬金,又詢問了歹人下落,他們已經找人追查,只是慢了些,屬下的人先找到了。”
“留下兩人暗中幫著她們抓人,若她們能出手,就不必上前。”陸崇道:“你們去查清這兩人是否參與過轉賣人口,若背後有案子,再行追查。”
這背後還有許多彎彎繞繞,可聽天子的意思,是不準備幫安郡王妃找出王府中是誰在害她?
梁正芳想得多些,神色中也帶出些疑惑來。
“既是她選擇做這個郡王妃,就要有與之匹配的本事立足。”陸崇淡淡的道:“朕幫得了她一次,幫不了她一生。”
梁正芳和秦自明腦子裡那點旖旎的想法頓時散去,天子自然會平等的保護他的臣民,今日換了別人也一樣。
秦自明為自己曾想過天子是不是瞧上了安郡王妃而覺得羞愧。
梁正芳雖然也被說服,心裡卻想到了別處。
皇上雖不是因男女之情幫了安郡王妃,可顯然郡王妃應對事情的沉著,不畏懼不怯懦,顯然是令皇上欣賞的。
“回宮。”
陸崇起身離開,從始至終都沒去看過顧瓔,哪怕她就在相隔兩間的包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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