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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李世民戀戀不捨地離開了皇后寢宮,經過一夜奮戰,李世民反而精神抖擻,心情一下舒暢了起來。
行至昨晚的池塘附近時,李世民看到黃皓正指揮幾個宦官為昨日的刺客穿衣服。
“這刺客命還挺硬,居然扛到現在才招供。”
李世民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向刺客走去。
“陛下,您來了。”
黃皓看到李世民滿面紅光大踏步的走來,臉上一陣歡喜。
“黃皓,這賊子招了?”
李世民心情大好,看著被凍得奄奄一息的刺客,詢問黃皓。
黃皓稽首回道:“陛下英明!昨日陛下所用浸泡之法果然奏效,這賊子全部招了。”
黃皓拿出一份刺客畫過押的口供,清清嗓子為李世民解釋道:
“此人乃益州本地人士,姓張,為宮中雜役。昨日未按時離宮,潛伏於御花園內。入夜時分趁夜色尾隨陛下至後宮池塘處行刺陛下。
據此人供述,朝堂之上有人出資唆使其刺殺陛下,如若因此喪命,其妻子自有人養之。但幕後之人並未親自出面,只是昨日有人在其住處放了一包金銀和一封信,指使其行此不軌之舉。”
李世民幾乎不用想,“朝堂上之人”大機率是益州士族。只是這刺客僱主都未見,只憑一袋財物和一封密信,就能如此快速堅決地來行刺自己,這未免太誇張了吧?
李世民看著刺客,目光犀利。
“朕且問你,一個雜役為何身手如此利落?為何識字?又為何如此輕易受人指使來行刺朕?“
這一連串問題把奄奄一息的刺客問的瞬間清醒了過來,刺客眼中滿是惶恐,看樣子似乎還有事情沒說。
“陛下問你話呢!你倒是回話啊!”
黃皓自覺失職,口供之中諸多疑點他居然沒能注意到,於是發起狠來,不停踢打、逼問刺客。
此時刺客慘淡一笑,用盡渾身力氣說道:“當今陛下如此英明,怎麼能是那嗜殺暴君呢……唉,是在下錯信了……”
話未說完,刺客頭一歪,已然斷氣。
“這……奴婢愚蠢!奴婢該死!請陛下降罪!”
黃皓看刺客斷氣,知道此次刺殺已然成了懸案,自己審訊不利當負首責。更何況,此事未能順藤摸瓜根除禍患,誰也不敢保證這種事情以後還會不會再次出現。
黃皓想到此處,慌忙跪地磕頭,直至額頭蹦出血來都未敢停下。
“罷了,幾個跳樑小醜豢養的死士而已,還到不了讓朕害怕的地步。你也起來吧,朕恕你無罪。”
李世民自然是見過大風浪的人,個把刺客在他看來也不過爾爾。只是此事倒是給他提了個醒:
宮中禁衛體系是應該加強整頓一下了,總不能所有刺客都靠自己“天策上將“的經驗來對付吧?
想到這裡,李世民又想起了張嫣,看樣子張嫣應該是繼承了其父的勇武的。既然守孝期間不好納妃,把張嫣帶在身邊做個貼身侍衛也不錯。
拿定主意後,李世民吩咐黃皓朝會過後安排張嫣來見自己。
黃皓見陛下對自己非但不罰,還如此信任自己,趕忙謝恩:
“奴婢謝陛下不罪之恩,奴婢願為陛下效犬馬之勞,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李世民知道這些歷史上留名的弄權宦官,之所以能獨攬大權,還是因為主子本身就是個草包,過度寵信放權的原因。
實際上宦官的權利是完全依託於皇權的,只要皇帝自己有能力,宦官根本就是個奴僕而已。
“朕是看你確實忠心且機靈,這才不忍問責,你可要時刻記住你說的每一句表忠心的話,日後但凡讓朕發現你有異志……”
“那奴婢就死無葬身之地!”
“很好!”
二人一邊說著,一邊向勤政殿走去。李世民還特意吩咐幾個小太監把刺客的屍體和口供也運往勤政殿。
勤政殿中,看著暫時放在隱密處的刺客屍體,李世民心中憤恨道:“今日朕倒要看看,益州士族還如何狡辯!”
上朝的流程走完後,李世民仔細觀察堂下諸公,試圖從他們的行為舉止中找出有關刺客的蛛絲馬跡。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並沒有任何人哪怕表現出一絲異樣。
“看來朕得敲打敲打他們了。”
一邊想著,一邊給黃皓使個眼色。
黃皓會意,命小太監們把刺客屍體抬上大殿,並拿出了刺客畫過押的口供。
“譁!”
看到屍體後,堂下頓時一陣譁然。
李世民也不急著發話,只在龍榻之上靜靜的觀察著群臣的反應。
有眼尖的朝臣認出了屍體的身份,還納悶道:“這不是宮中雜役嗎?前些日修繕宮門之時我還見過他呢。”
“既然是雜役,日落之前是要離開禁宮的,怎麼屍體會出現在大殿之上?”
眾臣雖說疑惑,但是總體來說並沒有表現太過於奇怪的人。
李世民看到此番情景,心中也犯了嘀咕:
“莫非刺客的供述一開始便是謊言?如果不是,那刺客所謂‘朝中之人’為何如此淡定,讓朕看不出一絲端倪?”
正在李世民拿不定主意之時,殿外傳來一聲“急報”。
包括李世民在內,大殿之內所有人都是一驚。
這個時候來急報,莫非是魏國犯境?可是歷史上最早也要到四年之後的延熙元年魏國才有動作,是朕的到來讓此事提前了?
李世民腦中問號一個接著一個,雖然疑惑,但還是宣那傳令者進殿稟報。
“啟稟陛下!侍中關統傳來戰報,平叛將士多畏懼越雟蠻夷,消極怠戰,至今還未出安上縣。關統請陛下酌情定奪。”
李世民聽罷,腦袋裡“嗡”的一聲,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昨日清晨方才下的旨,僅一天,最近的越雟郡就傳來令朕如此難堪的訊息……
李世民穩住身形,勉強保持鎮定,輕輕揮手。
“朕知曉了,你回去告訴關統,讓他安上縣待命,朕自有決斷。”
傳令官領命而去。
朝堂諸公也紛紛開始交頭接耳,本來朝堂上搬出一具屍體已經讓眾人吃驚不小,沒想到陛下剛任命的平叛先鋒更讓大家驚異。
李世民此時心中已然亂了,根本無心顧及刺客之事,但又不能輕易放棄這個撼動益州士族的機會,只能硬著頭皮繼續下去。
“黃皓,先把那份口供念給諸公聽聽。”
黃皓領命,把那份口供一字不差地高聲念出。
這期間,李世民思緒早已跑到九霄雲外,根本沒有注意堂下諸公反應,只是在黃皓唸完之後沉聲說道:
“此人是益州本地人,口供之中也提到朝中之人,朕不想在朝堂之上大開殺戒。諸公最好是給朕一個說法,只要說得通,朕便不再追究。
倘若諸公給不了朕一個滿意的答覆,那朕也不在乎做一個嗜殺暴君!”
此時吳懿出列稽首道:“啟奏陛下,臣有事奏。”
李世民看到吳懿出列,心中稍定,這些東州士族還算有點良心。知道自己此時心思已亂,這是要出面為自己分憂了。
“吳愛卿,有何事奏?”
“啟稟陛下,臣以為,既然此人口供中提到朝中之人,並且此人還是益州本地人。那多半應該是與益州世家脫不開關係的,不如陛下派人就朝堂之上益州士族之中展開調查,相信一定能查出些端倪。”
“吳子遠!你休要血口噴人!難道你東州之人就不能挑唆我益州人士行刺陛下嗎?”
吳懿話音剛落,文官班列裡,轉出一人,指著吳懿的鼻子就罵。
黃皓也是心大,堂下都吵起來了,他還是旁若無人地在李世民身邊小聲介紹了罵吳懿之人的資訊。
李世民一聽此人名叫李旦,是李邈的侄子,心中不免有些怒意。
吳懿看陛下並未表態,知道自己表現的時候到了,反過來指著李旦說道:“好你個李欽宗!李邈昨日因詆譭丞相,剛被陛下斬首,你又跳出來了!你是要趁機為李邈申冤嗎?還是你做賊心虛,怕陛下去查?”
二人在殿前爭了個面紅耳赤,朝堂諸公皆替二人捏了一把冷汗。昔日楊儀、李邈皆是因為忤逆陛下、出言不遜被治罪,這二人在殿前這麼吵鬧,怕不是又要被陛下問罪了。
正在二人爭執不下之時,蔣琬出列道:“陛下,臣有事奏。”
二人看蔣琬出列,下意識停止了爭吵,都想聽聽蔣琬有何高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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