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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聲音,再熟悉不過了。
要說煩姜楠吧,還弄不死,這就很難受。
要說不跟他計較吧,這狗皮膏藥沒完沒了地纏著自己。
“我沒時間和你吵架,如果不想捱揍的話,快點兒在我們面前消失!”
呦呵?
王閔雙手背在身後,冷冷地說:“去年府試的賬,我們遲早要算回來,只是時間長短問題,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姜楠看向沈靜,滿臉討好的笑:“靜兒妹妹,雖說我爹不管我的事了,但我是不會放棄的!你遲早是我的人!”
呸!
沈靜白了眼姜楠:“聽你說這話我都噁心,你是腦子有病嗎?我已經嫁人了,我不可能離開郎君!人太多別和我說話,我嫌丟人!走,郎君,咱們回家。”
看著二人遠去的背影,姜楠、王閔咬牙切齒。
江戶跟在二人身後,輕聲說了句:“要麼咱們別和他鬥了,咱們鬥不過他的。”
王閔、姜楠二人回頭,狠狠瞪了眼江戶。
“你忘了咱們遭多少罪了?”
“就這樣原諒他?你咋這麼慫!”
江戶本就是個老實人,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也不甘心,但沒有辦法。
回到悅來客棧,剛進門,小二便迎了上來。
“餘少爺,有位貴客找您…”
“貴客?”
他在長安也沒有什麼認識的人,難道說,是江月樓的魯源?
果不其然。
窗邊的茶桌旁,魯源端著一杯茶,向余天策和沈靜揮了揮手。
他的身後,站著一個五大三粗的人,目光十分的不友善。
帶人來?
難道說,魯源發現那首《桃花庵歌》,是他抄襲的了?
要說對比歷史時間線,唐伯虎應該還活著,可時空不對,按理說,他不會出現在這個時空。
那帶人前來找他,是為何意?
“魯先生,您找我有什麼事啊?”
魯源起身,謙恭地回禮,笑道:“天策,來參加院試,只是和弟妹來參加的唄?沒帶書童或者僕從麼?”
“魯先生,娘子就是我的書童,我喜歡自食其力,出門一般都不帶僕從。”
說到此處,余天策瞄了眼那五大三粗的漢子。
“這位是?”
那人,少說有二百斤。
他身高將近兩米,許是他這個泰拳高手,在這壯漢面前,也不是一個回合的事。
“天策,這是我的家丁,名叫陳清,今年十七歲,能吃苦,能出力,還很能打。在長安這段時間,他就跟著你左右,直到你院試結束。”
啊?
余天策一時間弄不明白了。
給他派人……
魯源頓了頓,又說:“那姜楠、王閔就住在江月樓,飲酒時候,小二從他們口中聽說想報復你。我想虞律嚴苛,當街綁人他們不敢,可你總不能一直陪著娘子吧?”
嗯!
余天策點了點頭。
之前聽說,魯源做過翰林供奉。
但縣令都要叫他先生,顯然他不是翰林供奉這麼簡單,能力和背景,應該遠遠高出這個皇家陪讀的身份。
沒想到,魯源這樣神秘的大人物,竟然想著他一個小書生。
魯源說得沒錯,他並不打算帶著娘子,可沈靜執意要來,他也沒有什麼辦法。
有了陳清,就算姜楠找十個人來,也休想傷到娘子一分一毫。
“那多謝魯先生了!”
哈哈哈!
“兄弟客氣了,如果覺得我這僕人不錯,送給你也是可以的,先彆著急拒絕,接觸看看,到時候再說。”
魯源回頭,看著陳清:“叫彪兄!”
“彪兄好!”
“叫彪哥吧,彪兄不太好聽。”
“彪哥好!”
陳清抱拳作揖,嗓音十分渾厚,根本看不出十七歲的樣子。
像這樣難得的僕人,隨隨便便就送給他,不應該是沒有目的的。
“魯先生,您是有事所託吧……”
哈哈哈!
魯源抿了一口茶,而後拿起桌下的卷軸,緩緩展開。
“兄弟真是聰明!”
“魯某平生,不僅愛詩詞歌賦,琴棋書畫也非常喜歡。為兄想問問,這幅畫怎麼作的?我嘗試臨摹,可怎麼也畫不出這種意境。”
這幅畫,正是他幾個月前,送給縣令曾鈺的長安夜景。
要說臨摹,當然畫不出了。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最關鍵的不是畫功,而是工具。
對面待自己如此真誠,他再藏著心眼,那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余天策起身做了個請的手勢:“魯先生,一句兩句說不清楚,您跟我上樓,我給您畫一幅全身像,你就明白這種畫的意境怎麼出的了。”
“好、好!”
魯源沒想到,余天策這麼痛快。
眾人來到三樓天字房,進入了余天策的房間。
“魯先生,請坐!”
魯源點了點頭:“謝謝弟妹!”
沈靜端走了桌上的茶具,擦乾淨的桌子,從書箱中掏出一張白紙,又替余天策擺上了筆墨和硯。
“魯先生,這幅長安夜景,同這個時代的畫法不同,叫做素描,用毛筆是無法完成的,需要一種特製的筆,名為鉛筆。”
鉛筆?
聽見這個詞,魯源不禁瞪大了眼。
百年前,開國皇帝李龍武曾經提及過,可他招募三山五嶽的能人異士,也無法研究出鉛筆,最後不了了之。
魯源仔細看了看筆,手指摁了摁筆尖,又在紙上嘗試了一下。
的確,和《太祖本紀》中記載的鉛筆差不多,“木質,硬芯,精準造型、可多遍深入、便於修改,很容易畫出較多的調子……”
唯一不同之處,這鉛筆不是木頭的,而是紙纏的。
“兄弟,這玩意兒哪來的?”
“我自己做的呀!”
啊?
魯源又是一愣,發呆看著余天策。
百年前,太祖皇帝想到的筆,三山五嶽能人異士都沒做出來,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童生做出來了?
半個時辰後,余天策拿起了紙張。
畫作沒有顏色,可栩栩如生,彷彿魯源本人進入了紙裡面,比銅鏡對映出的妝容還要神似幾分!
“太神奇了,簡直太神奇了!”
不僅魯源感嘆,身後站著的陳清,也不由得鼓起了掌來!
“魯先生,先別急著讚歎,郎君還沒有上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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