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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慶立國後,雖不完全禁絕妖鬼之流的修士,但卻對非人族修行者有著嚴格的管控,自從封蔭令實行以後,便是修行宗門也納入了獨立於六部之外的武部管理,武部對於一些州郡的大宗來說,只是一個搖錢樹罷了,可是對於二三流甚至江湖門派來說,武部便是無形中的一把枷鎖。
之前一些宗門也因為武部的事情鬧過,可是武部這把鎖是得到了大慶皇族以及各大世家,甚至是學宮的支援的,既然身處大慶的土地上,連劍宗與青蓮劍派這樣的當世大宗都在武部登記造冊了,其他宗門還有什麼理由拒絕呢?
關於大慶國內的山水神靈、門神、英靈、州郡城隍這些民間稱之為神靈的存在,按理來說都隸屬鬼修,只不過有了大慶的封正以及儒道釋三家的默許,才能名正言順的塑金身,受香火,惠澤一地山水,同時還兼顧當地百姓的安寧一責。
辛冉的野心不可謂不大,想以山野村祠影響一地風水不說,更是裹挾一縣百姓,想要憑藉這些口碑來作為其晉升山水神靈的籌碼,只是他路走的歪了,又剛好遇到了胡塵。
歷史上也曾有過民間野祠最後得以封正的先例,滄瀾海邊的海神娘娘廟以及位於嵐山郡玉環州的懷王祠都屬於此類。
對於胡塵的身份辛冉早已起疑,但是在胡塵說出要高中的話辛冉卻滿口答應下來,他雖然看不清胡塵的修為境界,但身為鬼修,對於文運一類的氣運卻有著天然的親近感,胡塵身具大氣運,有他相助,若真是能在仕途一道入了朝堂,彼時他晉升山水神靈的路便更加廣闊。
辛冉之所以願意轉修鬼道,便是想要走那英靈入史書、門神受香火這條通天大道,最不濟也要混個一地城隍甚至山水神靈,只是竹山一派並無值得稱道的功勞,辛冉也只是機緣巧合轉修的鬼道而已,哪裡會有能被大慶封正的可能,這才動了普通老百姓的心思,沒想到卻栽在了胡塵手中。
鬼道的修行如無特殊地形及寶物外,本來就要比修行者難上許多,大慶境內沒有傳承的孤魂野鬼又極易變成完全喪失心智的厲鬼,驅魔除鬼這類的功德是修行者順應天道並得到宗門貢獻的最佳途徑。
與巽國傳承有序的鬼道一途不同,雲龍與大慶兩朝對待鬼修的態度截然不同,雲龍崇佛,所以雲龍王朝基本沒有鬼修宗門的存在,大慶對於鬼修的管控又極其嚴格,一些鬼道功法都被明令禁止。而鏡輪妖族為尊,鬼修的地位又很尬尷。
當初林清越在知曉胡塵得到一本《挾月決》後讓其不要隨意翻閱,更不要試圖修行其中的術法,畢竟相比起以五行為底子的各系術法來說,鬼道一脈的術法施展條件的苛刻不但限制了其術法的威力更是會對活生生的生靈有些副作用。
拋開辛冉的作為來說,他的境界已算是相當可以了,只是他困在結丹境近兩百年了,毫無寸進,這才有了走捷徑的想法。
遇到胡塵之時辛冉本還有幾分惜才之心,到他最後沒有料到胡塵的武器天然剋制一切鬼修跟束縛之法,最後自尋了死路也是無可奈何,因為他知曉,鬼修本就在大慶不受待見,只希望他這番煞費苦心的求死,給竹山一脈能留下點希望。
清風城,麒麟大街上,一位明黃衣衫的俊俏公子哥以心聲與身後的一位雙手籠在一件黃皮襖子之中,好似個鄉野村夫的老人的言語。
“侑爺爺,李家非去不可嗎?不說李晉恆的大智若妖,便是那李鈺都是個不好惹的主,沒見她最近如同瘋了般大肆清掃趙家的外圍勢力,而且有李挽玄拼死護衛劉家的先例,我實在不明白家主為何還要我們來這李家一趟?”
黃雙看著李府門口兩墫馬車大小威武雄壯的麒麟,想起關於李家的一些故事,心中不由打起了退堂鼓。
雙手籠袖的老人冷笑著瞥了一眼黃雙,他本就對這位黃家浪蕩子心有不滿,實在不是很明白為何會將大慶內的大部分黃家事務交由黃雙這麼個乳臭未乾的小子,雖然這傢伙境界還湊合,不過就貪念女色一條,便讓他對其沒多少好感,要不是家主讓他陪著黃雙來一趟清遠李家,他還真不樂意陪著。
“怎麼?到了門跟前反而怕了?不過太晚了,在我們進了清風城李晉恆便已然知曉,他在等我們上門,你不是風流成性嗎?我可聽說李家那位雛鳳李鈺名滿天下,雖然已為人婦,不過姿顏不改,你又好此道,真不想親自瞧一瞧她是何等絕色?”
聽的老人的言語,黃雙猛的一顫,左右看了一眼,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要不是兩人純以心聲對話,他真怕老人口無遮攔的話會害死他。
“我是喜歡美人不假,那也不是飢不擇食,唉,算了,跟你說了也不懂。我們這就進去?不過一會萬一有什麼事,侑爺爺你就算再惱我,還請看在族長的份上,救我一救,小子銘感於心,有朝一日發達了,比不忘今日恩典。”
黃侑並不答話,提步向前,敲響了李家的後門。
黃雙內心略微一怒,不過很快便喜形於色,沒有答話便是預設了,經過這件事,這位黃家祠堂中排在前列的話事人想必會對他有所改觀,對於他接掌黃家家主一位又會有所裨益。
後門開了一半,一個看起來精瘦的小廝露出頭來,一臉警惕的看向兩人,邊上下打量邊出口問道:“二位這是找誰?莫不是敲錯了門,有事還請走前門。”
“小鹿,他們是來找我的,讓他們進來。”李晉恆威嚴的聲音在小廝心中響起。
名喚小鹿的小廝猛地跪下,高聲應是,不過隨即疑惑的撓了撓頭,怎麼家主人都未見,卻能聽見他的聲音呢,不過他也並未多想,大人物的事,他想不通便不再想。
小鹿關閉大門後,不由多看了走遠的兩人幾眼,只因自他看守後門以來,除了府裡的一些日常用品從後門進出外,還從未見有人從後門進入李府,家主的聲音他聽過不少回,這也還是第一次聽家主主動提及他的名字,心中感慨萬千,激動的難以自已,原來他雖然是個看後門的,他的名字家主一直都記在心裡。
黃雙笑嘻嘻的回過頭來跟小鹿擺手打招呼,小鹿心情甚好,也笑著擺手回應,不由對於這位容貌俊美的年輕公子哥心生好感,畢竟他一介看門的僕役,冷麵冷眼的見得多了,像這位俊俏公子如此和藹近人的還真是少見。
黃侑好似熟門熟路的在自家院子裡逛一般,徑直到了李府書房,也未說話,推門便進,李晉恆高坐主位,李鈺面無表情立於一旁。
李晉恆微微一笑:“兩位遠來是客,只是還恕我不能親迎,這是小女李鈺,書齋簡陋,怠慢之處,還請見諒。”
黃侑笑著看了一眼李晉恆,用眼角餘光瞥了一眼書房的佈置以及李鈺,沙啞的聲音響起。
“無妨,冒昧拜訪,李家主願意聽我這侄兒廢話幾句,已算他的榮幸,黃雙,有什麼話便直說,這裡沒有外人。”
黃雙一進門便被李鈺的氣質所折服,不得不說,即便是已然生過孩子的李鈺,容顏氣質比起很多未出閣的小家碧玉都要勝出很多,也難怪黃雙一時難以自持,聽的黃侑言語,這才猛然驚醒,心中長長一嘆,只恨自己未能早生幾十年。
李鈺在黃雙進門時,一時還有些恍惚,這位年輕俊彥的身形極其神似年輕時的胡輕雲,不過她是何等人物,一眨眼的功夫便已回過神來,沒想到黃雙竟然看她看傻了眼,她何曾在自家受過這等輕薄,一時間俏臉含煞,要不是黃侑的話,差點便要當場發作。
黃雙戀戀不捨的移開目光,面對李晉恆時很快便調整過來,風流倜儻,舉止得當。
“李家主,小子黃雙,說話向來直言快語,這些年來當今陛下所做的事與百年來的守陳好像有些大相徑廷,而槐鐘的事李家是親歷者我也不必多講,想必李家主也應該聽過《偷天換日決》的一些傳說,不知李家主如此智驚天人,就沒有絲毫疑慮?”
李晉恆平放在書桌上的手輕微一抖,他當然早就疑竇叢生,不然也不至於默許了李鈺的行為,也不會讓這兩人進了李家的後門,只是他還未有確鑿的證據,需要眼前兩人親口告訴他。
“黃公子有話不妨直說,不論結果如何,今日書房的話不會再傳於外人耳,這一點你大可放心。”
“哈哈哈,好,有李家主的承諾,我便放心多了,菡萏公主有一位名喚小蝶的婢女,公主與陛下親近,她又常年隨伺公主身旁,家主想要知道些什麼,這位婢女必能答覆於你。”
黃雙微笑著望了一眼李鈺,清了一下嗓子繼續道。
“一家偏聽之言未免太過獨斷,禮部侍郎唐儀翰年歲已高,不久便將返回祖地頤養天年,他也曾隨陛下親征雲龍,也經歷過甄親王暴薨一事,想來以家主的手段,找到二人並不難,黃雙言盡於此,剩下的便要家主自己去找尋答案了。”
黃侑微笑著看了一眼侃侃而談的黃雙,他沒想到黃雙這個他眼中的浪蕩公子哥對於人心把控一事已然爐火純青,他本以為還會多費一番唇舌才能勸服李晉恆,沒想到黃雙的一番言語下來,比直接告訴李晉恆答案反而效果更好些。
李晉恆猛的站起身來,目光如漆黑深淵,直視黃雙,好似欲要看穿黃雙所說的一切,黃雙微笑坦然相對,良久,李晉恆擺了擺手,心潮起伏澎拜不已,言語依舊古井無波。
“既然該說的都已說完,我便不留二位了,我的承諾依然有效,兩位便請自便,李鈺,替我送他們出府。”
黃雙微笑躬身拒絕:”那就勞煩大小姐了,後門那位名叫小鹿的小廝精靈古怪,是個人才,宗主不提攜他一下?”
李晉恆點頭表示明瞭,見一旁的黃侑並沒有繼續說話的意思,好似一切唯眼前這位黃口小兒是從,輕輕擺手示意李鈺,李鈺領命,送黃雙黃侑二人出了李府,後門處,黃雙出門前仍不忘跟那個名喚小鹿的小廝打招呼。
“李晉恆!黃家究竟是何等來頭?你讓他們從後門進出便罷了,那個黃雙的浪蕩子的眼神不正,若不是你攔著,我早扣了他一雙眼珠踩了!”
李晉恆有些失魂落魄,好像並沒有聽清李鈺的言語,直到李鈺再說了一遍,李晉恆才回過神來。
“知道那位年輕人身旁的老人姓甚名誰嗎?這些其實都不重要,他說的那些話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我的猜測是真,李家又該何去何從?”
“李晉恆!你聽到我說話沒有?即便那老頭再厲害,這可是在李家!”
李晉恆已收拾好心情,面對李鈺的詰問,冷笑道:“你應該聽你師父提過一個人的傳說,他的諢名叫做‘黃半仙’,剛才那個老人便是他!你確定能在他的手中討得了好?”
李鈺大驚失色,根本就不敢相信大陸上謠言甚廣,與她師尊莫憐有大道之爭的化虛境大修行者‘黃半仙’便是剛才那位貌不驚人的糟老頭。
“他真是那位‘偷得浮生半日閒,叫聲半仙夢來圓’的半仙之體黃侑?他不是妖族嗎?怎麼絲毫看不出他的本相?”
李晉恆哈哈大笑起來:“任何種族一旦化虛之後,與人族有何區別?你才什麼境界,膽敢妄言看破他本相?哈哈哈哈”
面對李晉恆的嘲諷,李鈺也自知失言,垂頭不語。
李晉恆根本不再看羞赧的李鈺,將雙手負在身後,微眯起雙眼,望向永安皇城的方向,本是舒展的右手漸漸握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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