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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飛之上,胡塵坐於花蕊之上閉目養神,林清越驅駛龍飛,不時偏過頭看向胡塵,滿眼是藏不住的笑意。白鷺渚一行,兩人都已明瞭對方心意,胡塵的態度也並非像上一次在林家之時生硬了,林清越自然能感覺得到,回宗途中主動提出由她來驅駛龍飛代步。
林清越不顧家族反對追至無涯海邊,這份心意胡塵還拒人千里之外,未免太傷人心了,所以面對師姐的情誼,胡塵默許了下來。
林清越並非全力驅駛,龍飛的飛循速度也並不快,青山碧水眼底過,城池樓閣影綽綽,心有靈犀兩相無言,林清越惟願龍飛速度能更慢一點。
“師弟,你知道你身上的哪一點最讓人喜歡嗎?是那份天塌不驚的從容讓人心安,是善有心生的言行讓人心喜,看似玩世不恭,實則情深如鑄,我曾以為會與宋熙澤相伴到老,直到你的出現,讓我明白了,感情不能成為傷害他人的藉口。”
林清越的心聲陡然在胡塵心間響起,胡塵眼皮跳動不止,終究沒有睜開,同樣以心聲相對。
“師姐,我......”
林清越看了一眼胡塵,出聲制止道:“胡塵,我並非水性揚花的女子,我喜歡你不是因為其他,就是純粹的喜歡,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我愈發明白了心中真正的人是誰,與你說這些,是要讓你知道,待我將與宋家的事處理完畢後,我便再無顧忌,希望這一次我沒有付錯真心。”
胡塵沒有回答,也不知該如何回答,林清越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可是他卻無法給出任何承諾,只能默然無語。
林清越等了許久,還是沒有等到想聽的答案,心底不由長長的嘆息一聲,也不再說話。
青木鎮上,林清越讓胡塵先回宗門,她還要趕回林家,有些事情是該做個了斷了,如此她才能全心全意的去追尋自己的幸福。
龍飛已然飛出去了很遠,胡塵默默轉頭,這麼多年了,是時候去兌現曾經的承諾了。
崇慶別院,離著永安皇城並不遠,依山傍水,亭臺樓閣,花樹成蔭,一片被圈禁起來的小湖碧波盪漾,一艏龍舟推開一簇簇蓮葉,緩緩遊弋。
劉勉正在為一位形貌富態的老夫子奉茶,恭謹如同弟子。
董夫子笑著看了一眼劉勉,接過了青白二色的茶碗,卻並未飲用,而是放於一旁。
劉勉看不出任何表情,垂手躬身立於一旁,在他身後站著的還有趙沐雲、汪道全、胡輕雲三人,宦侯孫正遠雙手籠袖,趴在龍舟的欄杆上打量著湖中的游魚,其實這場議事他來不來都毫無意義,只不過身為臣子,唯君命是聽。
趙沐雲見董老夫子放下茶碗,緊繃的心不由一顫,汪道全眼觀鼻不關心,雙手置於身前,像極了一個準備聆聽教訓的學子,胡輕雲對著老夫子點頭致意。
將眾人的神情一收眼底,董夫子撫須哈哈大笑起來。
“站在幹什麼?都坐都坐,今日在場的都不是外人,皇帝啊,你不帶個頭,他們怎麼敢坐?有什麼事都坐下說,自從你離開學宮,咱師徒兩多少年沒見過面了,這應該還是你第一次給我敬茶吧?”
見老夫子如此說,劉勉不由苦笑一聲,躬身拱手道:“老師身負教導天下學子的重擔,學生也肩負振興慶國的大任,對先生有所怠慢,還請先生饒過學生不敬之罪。”
董老夫字微笑著擺了擺手,笑道:“我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這麼多年來你一直把大慶治理的很好,我都看在眼裡,當初選擇你來做皇帝看來我還沒有選錯,只是這些年來你的步子邁的大了些,有些事不是你一廂情願便能成的。”
劉勉被老夫子的話說的手抖不已,想起他與皇兄曾就之後可能會發生過的一切都做過覆盤,心中感慨不已,想來老夫子早已看穿一切,這些話便是在提醒他,只是他不得不繼續堅持下去,而堅持下去必須說服儒家學宮,至少學宮不能成為這一盤大棋的阻礙。
劉崢在生命的最後一段時日裡整日停留在甄親王府,兩人除了為大慶未來的幾十年謀劃外,最主要的唯獨一點,便是在籌謀如何才能獲得學宮的支援,劉崢曾告誡他,面對儒家的兩位老夫子,不要心存僥倖,唯一能做的只有以誠相待,據實相告。
董老夫子不再看劉勉,轉頭笑望向三人。
“你們三人說起來多少也算跟我儒家一脈有些關係,食君之祿當為君分憂,皇帝日理萬機,國家大事很多也會與你們商議,身為臣子,當以家國為念,想要躺在功勞薄上享福,枉顧黎民百姓的死活,就不怕天譴嗎?趙沐雲,你說是不是?”
胡輕雲想說些什麼,被老夫子伸手製止,許是確實渴了,拿過一旁已涼的茶一口飲盡。
“先讓我把話說完,人老了,容易記不住事,說的不對的地方,你們也先聽著。”
趙沐雲年輕時也曾在南昕學宮求學,只是後來仕途不順,陰差陽錯下拜入了九方山才漸漸出人頭地。面對董老夫子的點名,冷汗直流,頭低的不能再低。儒家學宮在大陸各國都設有學堂,雖然都是以學宮為名,但儒家學宮千年來唯一的受到世人承認的學宮大祭酒便是眼前的董老夫子。
“書上的東西終究只是教些粗糙道理,人生百家,各有苦難,讀書人終歸是多識了幾個字,身處高位,應看的更遠,一時得失實在不足掛齒,諸位總不會想在後世史書之上留下千古罵名吧?”
“我言盡於此,你們誰有意見的,可以後面來學宮找我,今天我想跟你們的皇帝陛下敘敘舊,都先下去吧。”
老夫子根本就不給三人說話的機會,揮袖間,三人便站在了麒麟大街之上,互看一眼,後怕之外,都不由對他們的皇帝有些擔心。
董夫子將三人轉移出去,靈氣運轉的一瞬間,孫正遠所在大袖裡的手緊了一緊,隨即失笑出聲,他才什麼境界,屋裡那位老人又是什麼境界,真要發生了他最不願看到的那種結果,他還能如何?唯死而已。
孫正遠輕輕躍下龍舟,腳踏蓮葉而去,龍舟有他無他沒有任何區別,與其在這裡礙眼,不如走的遠一點,就算老夫子知道了那個結果,為了大慶,應該也不會直接出手的。
聽見孫正遠踏波而行的聲音,老人微微一笑,伸出一指彈了彈青白二色的茶碗,茶碗發出清脆的聲音,煞是好聽,一道無形的光幕籠罩了整個龍舟。
“劉勉,大慶邊境四面楚歌,你究竟意欲何為?”
劉勉跪倒在地,雙手抵頭,一拜在地,連續三叩,起身直視老夫子。
“我與皇兄從未想過欺瞞先生,先生想必也早就知曉我的身份,還讓我一直主政,在此,學生謝過先生的寬容。”劉勉再度拜首。
“政事一道上,我相去皇兄甚遠,大慶承平百年,全是皇兄嘔心瀝血的功勞,我不想皇兄的付出全數付諸東流,乘著現在大慶還有些家底,便想邀世人豪賭一場,賭贏了大陸一統,便是千秋太平,再無紛爭!”
老夫子微笑看著眼前的劉勉,劉家子弟就數劉崢、劉勉最有雄心壯志,百年前學宮裡不是沒有人支援劉勉登上大寶的,最終老夫子還是決定了選擇劉崢,劉崢也不負所望,為大慶贏得了百年的喘息之機,這一點劉勉做不到。
劉崢志比天高,若不是受限於天命,老夫子都要忍不住為其逆天改命,至於兩兄弟之間的偷天換日,他也早就知曉,卻沒有料到兩人膽大如斯,不止要拉上整個大慶的普通子民豪賭一場,連修行界都不放過,甚至連儒家學宮都在他們的算計之內。
董老夫子站起身來,看著一臉慷慨激昂的劉勉,並沒有生氣,儒家一直想要做的事莫非真要應在當下?老夫子微微一笑,大陸千年未有的格局也是該動上一動了。
“劉勉,你還記得我曾給你的字嗎?又知曉我當初為何要給你恕圓二字?人力有窮盡,天命難為啊!”
劉勉雙拳緊握,昂首挺胸,大聲道:“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先生給我取的字,也不想知道它有什麼含義。至於說什麼讓大慶國祚綿延的話只是奢望罷了,秦皇一代雄主還是不過二代相傳,我唯一的目的只想讓普通人頭頂的大山挪上一挪。”
“你可曾想過,這樣的結果,蛋碎石不破,蒼夷滿目,亂世中的黎民百姓不如芻狗,這便是你抗爭的結果。天地之大,又豈是幾座大山所能阻擋的?愚人千萬,一湖游魚又豈會羨慕大海的廣袤?收手吧,趁現在還來的及。”
未見任何動作,冒著熱氣的清茶出現在茶碗中,老人輕吹翠色茶湯,泛起一湖漣漪。
劉勉對此視而不見,只是沉聲道:“先生,我們的命運如何便交由我們自己決定如何?學生讀書幾十載,只明白了一個道理,路從來都是靠人走出來的,我意已決,先生如果還認我這個學生,便讓我們試一試,即便失敗了,不是還有先生您在嗎?”
言畢,劉勉跨步走出船艙,直到踏上陸地的那一刻,老夫子都再未露面,劉勉緊握雙拳,第一步,他與皇兄賭贏了,隨後便是要與這個世界豪賭一場。
孫正遠從袖中抽出了手,遠遠的朝著龍舟上的老人低頭一拜,為他自己,更為這天下的黎民百姓。
劉勉踏步而行,瞧見了束手而立等待他歸來的三人,微微一笑。
趙沐雲猛然間似有所悟,晃了晃腦袋,又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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