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分豬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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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蔭下成才大口大口的吃著雞蛋餅，李雲嵐一邊給他倒水一邊說：“慢點吃，別噎著。”

柳氏吃了一塊就拿了一根黃瓜嘎吱嘎吱的嚼了起來。

“娘，以後別送了，這細面留您自己吃，咱們年紀輕輕的吃什麼都成，摘兩根黃瓜吃就挺好。”仇得貴也嚼著黃瓜說。

仇得福雖然希望老孃天天都能送這樣好吃的下晌飯，可也覺得大哥說的對。

“年輕更得吃飽了，身體垮了以後補不回來。”

兄弟倆一下就聯想到了去了的老爹，老爹就是年輕時牛馬似的累，才早早就去了。

娘這是怕他們走了爹的老路，兩人也就不多說了。

“娘，我也要吃餅，我也要吃餅。”大牛望著成才吃餅氣的丟了鐮刀往田埂上一坐。

小錢氏抬起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樹蔭下，一家人吃著餅說笑著。

“你這三嬸可真摳門，送下晌飯也不招呼一聲一起吃，你那兩堂兄弟也沒心，吃著也不喊一聲大伯堂哥，就是不喊你們喊大牛去吃一塊怎麼了，一個小孩子能吃她多少。”

仇得發抬頭看了眼道：“你給我閉嘴，你嘴這麼饞呢！誰家糧食夠吃，還喊大牛吃，半大小子吃窮老子，都不吃全給大牛也填不滿他的無底洞。”

仇得發直起腰看了看樹蔭下的兩兄弟，其實他很羨慕他們，做活都一陣來一陣去，他也有兩個兄弟，都去服了兵役再也沒有回來，如果當時自家娘也能和三嬸一樣拿錢出來抵，也不至於孤他一個了。

想到兩個兄弟他深深的嘆了口氣：“爹，您去歇會喝口水。”

仇老大直了直腰又繼續彎下腰割起稻子來。

天漸漸黑了起來，田裡人都陸續回家了，板車上堆的高高的稻把用麻繩栓緊了，兄弟倆輪流在前面拉，她們就在後面推。

等進了村就看見柳娃子家門口圍著人，裡面時不時傳來女人尖利的哭叫聲。

“樹根媳婦，這是怎麼了？”李雲嵐朝正在看熱鬧的柳樹根媳婦陳氏問道。

“娃子嫌他媳婦飯做晚了。”

柳氏一聽接著問：“娃子媳婦不是大肚子了嗎？這咋能打。”

陳氏黑瘦的麵皮上扯了一個笑：“現在沒了，剛剛我在裡面看的真真的，身下流了一地的血，造孽哦！”

李雲嵐看不得這個，也沒能力幫忙，就喊著他們回家，只是路過陳婆子家她進去告訴她一聲，好歹去看看。

原主前世的記憶裡，娃子媳婦是個苦命人，前頭生了四個女兒，其中兩個被她婆婆抱去南坡埋了，好不容易懷了個小子還被柳娃子給打掉了，因為傷了身子再不能生了，從此之後這家就不把她當人待，兩個女兒也在逃荒路上被賣了，她後面也被拉去香肉攤上給賣了，一想到這個女人以後的生活李雲嵐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

她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這只是一本書，不是真實發生的事情，這裡容不得太多的同情心，後面還會有比著更殘酷的事情發生。

本來她還以為晚上會睡不著，可頭一挨枕頭就睡著了。

第二天柳娃子媳婦孩子掉了還是個男孩這件事傳得整個村子都知道了，本來村子就不大，誰家有個什麼很快都能知道。

但是這件事還沒兩天就被另外一件事給替代了。

村長拿著銅鑼鐺鐺鐺的敲著：“野豬下山了，快拿上傢伙，野豬下山了。”

每家壯勞力都拿著鐵叉、鋤頭、打鐵鍬隨著村長一起往山坡下旱地去。

差不多一個時辰，村長又開始敲鑼喊：“抓到野豬了，都來分肉嘍。”

一隊人喜氣洋洋的拉著板車，兩架板車上都躺著一隻嚥了氣得大野豬。

在村長家門口秤了，一隻頭一百七十斤，一頭三百二十斤，還有一頭小豬五十斤不到。

村裡就十五戶，一家能分上三十多斤肉呢！

按戶分這種辦法，人口少人家的高興，人口多的就有意見，畢竟人多好乾活，人少好吃飯。

女人們滿臉喜色的提著籃子上前排隊，李雲嵐看了一下，野豬就簡單的颳了毛，就開膛了，

一股腥臊味很快就散發出來了。

這是什麼味？怎麼會有一股狐臊味呢？

越靠前味道越大，李雲嵐就往後退。

“得貴娘？咋還往後退呢？馬上還肉都讓挑完了。”

李雲嵐勉強的笑了笑說：“你們先挑。”

就這十五戶，躲能躲多久，很快前面分到肉的都笑哈哈哈得提著回家了。

仇得福在前面分豬一時看不見娘，都快急死了，這大野豬肉多厚啊！來晚了只剩下小野豬了。

在小野豬也歇了條腿，李雲嵐終於上前了，也沒別人了。

少了條豬腿的小野豬掛秤三十九斤，村長直接對仇得福說：：“你家出力最多，最後還分小豬，也不改刀了，都提回去吧！”

李雲嵐假客氣得道：“那謝謝村長了，有肉吃就不得了，還分什麼大豬小豬的，老人常說吃虧是福？看這福氣不是來了。”

村長也被她說的笑起來，只說是這個理。

兄弟倆把豬推了回去，然後繼續去地裡幹活了。

什麼叫吃虧是福，很快李雲嵐就體會到了。

這個小豬身上的狐臊味非常淡，等她帶著倆兒媳婦清洗乾淨後一點味都沒有了，可能之前的味道是大野豬身上的。

這麼多肉一時吃不完不得壞了，天這麼熱曬鹹肉也是喂蒼蠅。

忽然想到她在同學家吃的壇壇肉，味道很好，醃好得肉放豬油裡炸一下連油一起封進罈子裡，能吃很久。

野豬肥肉很少，小野豬比那大野豬要肥一點。

李雲嵐割了一塊肚子上的肉，抄一下水，然後切塊。

起鍋燒油，放入糖翻炒至變色，將肉倒入鍋裡繼續翻炒使之均勻的裹上糖色，加生薑蔥白醬油摻入適量的開水，蓋上鍋蓋，小火燜至汁收幹即可。

很快院子裡就飄出肉香，柳氏便洗豬頭邊咽口水。

“奶奶，太香，太香了。”明月拉著珍珠站在廚房門口說道。

“香吧！等好了，明月和珍珠得多吃兩塊啊！”

珍珠口齒不清的說：“珠珠吃多多。”

李雲嵐一手提著鹽罐子，一手提著水桶。

在盆裡把肉都放鹽揉了一遍，整齊的碼在水桶裡，陳氏從外面也回來了，她是去洗豬下水了。

除了豬肺其餘的都碼了鹽放進桶裡，吊在井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