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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薔來到待客室,看到了客人。
“蓉哥!”他微一遲疑叫道。
“薔弟!”客人正是寧國府的賈蓉,賈蓉在看到賈薔時,驚喜的站起身來叫道。
身在寧國府時,賈薔與賈蓉的關係倒是不錯,一同上學,並且在私塾時有人欺負賈薔時,賈蓉也會挻身而出。
“讓蓉哥多等了,是弟弟的不是!”賈薔腦中回忙著前身的態度,向著賈蓉行禮道。
“是我來的倉促,沒有提前招呼!”賈蓉搖頭說道,他接著上下打量了賈薔說道:“數月未見,薔弟這是與哥哥生份了!”
“是我的不是,快些坐下!”賈薔笑著道。
翡翠重新送上了新茶,賈蓉的目光隨著翡翠的身影移動,這讓賈薔有些不喜。
“薔弟,你離府之後,可知我過的是什麼日子嗎?”賈蓉在翡翠離開後,這才向賈薔訴苦道。
他面露悽苦的拉開袖子,露出了手臂上的傷痕。
賈薔一看之下,不由的倒呼一口涼氣,哪怕他知道賈珍生性殘暴,也沒有想到對自己的親兒子下手這麼狠。
賈蓉的手臂上,幾乎看不到一塊好地方,有長條的黑紫色,有些則是不規則的大面積黑紫,一看就知道這是多種方法留下的。
這還是手臂,想到賈蓉身上怕是還有更多的傷勢。
“珍大爺下手這麼狠?”賈薔喃喃道。
“以前他也打我,可這段時間他就像是瘋了,每次都將我往死裡打,府中我不敢說,連個傾訴的人都沒有,我也快要瘋了!”賈蓉說著眼淚就掉落下來。
自從賈薔離開了寧國府,賈珍養了一個月的傷,傷好後發現自己的無能。
原本賈珍的性子就暴躁,現在更是變本加厲。
他在看到賈蓉時,就想到賈蓉的完好自己的殘缺,每每對比之下,他就忍不住的拿賈蓉撒氣。
賈蓉就倒黴了,每次都被打的遍體鱗傷。
他又躲不開賈珍,因為每日早上他都要去賈珍處問安,身為兒子這是他必須要做的。
所以每日問安的時間,就是他最難過的時間。
除了問安外,他想盡辦法離府,以求得免了被賈珍惦記捱打。
可問題在於,當賈珍知道賈蓉離府,就想到賈蓉是不是在外面玩樂,老子都這樣了,你個兒子還玩樂,結果就是打的更兇了。
“我特別羨慕你現在的生活!”賈蓉看了看待客室,眼中閃過了豔羨之色說道。
雖說這處二進院子遠遠不及寧國府的繁華,但這裡是獨屬於賈薔的。
在來拜訪賈薔時,聽到老順頭稱呼賈薔為老爺,還有兩名美貌丫環,對於賈蓉而言這裡可比寧國府那險惡之地要好上一萬倍。
“蓉哥有何打算?”賈薔不知他這次過來的意思,是純粹想找人說話,還是有其它想法。
“我這次來就是想讓薔弟給哥哥想個辦法,再這樣下去指不定哪天我就被打死了!”賈蓉露出了懇求之意說道。
他之所以想到求賈薔,是因為賈薔不但將賈珍打傷,還成功的脫離了寧國府。
由於賈薔離開寧國府中的詳細情況,知情者誰也不敢說,他並不清楚其中具體原由。
另外,他打探到賈薔離開了寧國府,就中了秀才,並且還進了國子監,這讓他對賈薔有了更多的期許,說不定賈薔就可以想出辦法來。
說來好笑,寧榮兩府有著最好的資源,可自從賈敬這一代之後,再沒有什麼讀書的種子。
唯一可以拿出手的賈珠,雖然是十四歲中的秀才,可並沒有能夠進入國子監。
當然,賈珠真想進國子監的話,賈府可以申請皇恩,將其送入國子監。
可賈珠的身子弱,賈家不敢將其送入國子監,只能在府中將養著。
賈蓉對於賈薔這個比賈珠更小獲得秀才功名,又進入國子監的弟弟,又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在遇到無法解決的問題時,自是想到了賈薔。
“君叫臣死,不敢不死;父叫子亡,不敢不亡,你的情況與我當時還不一樣!”賈薔不禁搖頭說道。
他有什麼好辦法,當初的自己可是玩命才獲得了離開寧國府的機會。
賈蓉的情況完全不同,他可是賈珍的親兒子,別說離開了,就算是敢於反抗都會背上一個忤逆之罪。
“難道我就這麼等死不成?”賈蓉的眼中又蓄上了淚,他似乎看到了自己以後更加悲慘的生活。
“我聽聞朝廷對於爵位有著嚴格的規矩,身殘者不得襲爵!”賈薔似有意又似無意的提醒道。
賈蓉一聽之下,眼中精光閃動。
賈珍雖然一直隱瞞著,可一些跡象怎麼可能隱瞞住家中的親兒子。
原本的賈珍喜愛女色,每日都要與兩個愛妾嬉戲玩樂,但自從受傷後,兩個妾室就被送到了府中邊遠的小院中,再沒有招去過。
賈珍更是一次都沒有出府去煙花之地玩樂過,賈蓉也聽聞過一些下人小聲的議論,他也猜測到了什麼。
雖說賈蓉不知下體無用算不算身殘,但有了這個方向,他對於賈珍有了一些異常的想法。
以前從未想過的事,此刻在他心中湧現。
“賈珍要是真殘了,或者是……”他想到激動處,臉色一陣的潮紅。
爵位傳到他的身上,他就是一家之主,到時手中掌握了權力,賈珍就無法再打自己了。
“薔弟,時間已晚,我就先回府了,以後再會!”有了目標的他,重新恢復了活力,站起身來告辭道。
賈薔將他送出府,看著他離去的身影,不由想到了他剛才的表情,想著寧國府大概不會安寧了,或者說一直沒有安寧過。
賈蓉回府的路上,腦中不斷轉著一個個主意。
無一例外,都是想讓賈珍致殘的主意,說是要了賈珍的性命,他主觀上並沒有想到,至於說潛意識中他是否想要了賈珍的命就難說了。
這件事不能與外人說,就算是賈薔那裡他也不會提,這件事只能他一人進行。
接下來的日子中,賈蓉除了每天早上的請安捱打外,他不再離開寧國府,而是觀察起了賈珍的起居行事。
他的生命力倒也是頑強,在不斷的捱打中,一直沒有被打死。
賈薔在寧國府投下了一個石子,是引起微瀾還是引發海嘯,就看賈蓉自己的了。
轉眼就來到了八月初,這天賈薔在翡翠的服待下起了床,他看到翡翠似有什麼話說。
“翡翠,可是有什麼事?”賈薔笑著向翡翠問道。
這些日子的相處之下,翡翠已經成為了他身邊最重要的人。
他也難得看到翡翠有事相求,他都準備著無論翡翠提出什麼要求,都要盡力滿足。
“老爺,八月初三是老祖宗的六十生辰,您看?”翡翠輕聲回道。
賈薔這才想到,八月初三正是賈母的生日,本來他離開了賈府,賈母的生日他不用在意的。
但賈母對他不錯,不但送了翡翠給他,幫他脫離了寧國府,還拿出了清風樓充當考中秀才的賀禮。
於情於禮,賈母的生日他都必須表示一下。
“可要謝謝翡翠的提醒,我差點就忘了!”賈薔笑道。
他對於翡翠更加滿意了,翡翠並不是為了自己,完全是為他著想才會提醒的。
“這賀禮還需要老爺拿主意!”翡翠見賈薔聽了她的提醒,淺笑著說道。
她跟在賈母身邊數年,對於賈母同樣是感恩的,許久未見賈母,正好可以藉著拜壽見賈母一面。
“我也不知道壽禮應該怎麼辦,你就按五百兩來辦吧!”賈薔想了想決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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