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先下手為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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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賢居。

隨著都營衛和五行司的人趕來，原本就已經摺損將近一半的殺手死的死，傷的傷，風波終於平息。

“快送太卿殿下去醫治！”

離無極衝著外面扯著嗓子大聲喊了一句。

聽到話音，以冷月、羅平、仝卓為首的人迅速衝進了包廂，看到了滿身是血坐在地上的離菁瑤。

由於傷勢嚴重，此時的離菁瑤已經昏迷。

“殿下！”

冷月驚呼了一聲，急忙衝到了離菁瑤的面前，伸手探查了一下離菁瑤的脈搏，臉色瞬間凝重。

“來人！快送殿下回宮，傳御醫！”

隨著冷月的命令，幾名手下立刻上前，抬著離菁瑤迅速衝出了包廂，仝卓面色凝重，再也不敢離開半步，快步跟上。

“你大禍臨頭了！”

冷月寒著臉從離無極的身邊走過，上下打量了一眼，冷冷的留下了一句話，一邊命人將受傷被制服的殺手全部緝拿歸案，一邊追隨受傷的離菁瑤去了。

事到如今，離菁瑤的平安無事才是所有人最關心的。

離無極沒有離開，目送著離菁瑤被抬著迅速離開了聚賢居。

為了讓一切都顯得真實一些，他的身上也受了傷，一襲白衣點綴著一灘灘猩紅的血跡。

這一次，他沒有讓陸遠帶劍出來，全憑肉搏，因為他不能讓離菁瑤看到天子劍。

他料到程子峰一旦知道當年的事情敗露，必定會有所行動，不管是誰，一定會殺之而後快。

所以他才包下了整座聚賢居，一旦殺手出現，勢必會殺光所有人，因為他們接到的命令一定是斬草除根！

可是程子峰一定想不到，今晚聚賢居的客人中，會有離菁瑤！

而離無極要的正是這個，刺殺太卿已是死罪，何況離菁瑤還受了重傷，無論如何，女帝都不會放過程子峰，放過程氏一族！

他知道分寸，那一刀雖然看似很重，但絕不會要了離菁瑤的性命。

“侯爺，你的傷沒事吧？”

羅平帶人清理了一遍現場之後，緩緩來到了離無極的面前，小心翼翼的問道。

“無礙。”

離無極輕輕搖了搖頭，緩緩說道。

“那沒什麼事下官先回去了，太卿殿下重傷，恐怕都城很快就要變天了。”

羅平拱了拱手，說著便要轉身離開，面色十分凝重。

都營衛和五行司的人之所以出現的這麼巧，是因為離無極事先就已經安排好了人手，將訊息通報給這兩個衙門。

一是創造人證，二是為了把事情鬧到最大！

“羅大人不想緝拿兇手嗎？”

可是離無極卻突然開口叫停了羅平。

“侯爺的意思是？”

羅平停下了腳步，轉頭疑惑的看著離無極，眉宇之間透著一絲不解。

“殺手雖然死了，可是羅大人不好奇幕後主使是誰嗎？”

離無極淡淡的問道。

“侯爺您知道？！”

羅平愣了一下，驚訝的問道。

“這些殺手一個個武功高強，訓練有素，攻守之間十分默契，甚至還有陣形，什麼樣的人才有這樣的能力？”

離無極看向了羅平，認真的問道。

“軍中之人？！”

羅平遲疑了一下，眼前一亮，忍不住脫口而出。

“羅大人不妨仔細看看。”

離無極指了指不遠處的一隻斷臂，不置可否的說道。

羅平聞言，立刻上前，撿起了那隻斷臂，掰開手掌定睛看去。

“確是軍中之人！”

看過之後，羅平一臉肯定的抬頭說道，臉上滿是驚愕。

那隻斷臂的手掌之中，佈滿老繭，以羅平的經驗，一眼便看出那是常年經歷軍事訓練才能留下的印記。

“既為軍中之人，又能隨意出入都城，而且隨便一召集便是數十名八品以上的高手，這些人都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他們都是什麼來歷？”

離無極點著頭，繼續問道。

“最近的駐軍距離都城三十里，可是不可能一下子抽調出這麼多八品高手，而且他們手上的老繭都是舊的，說明早已不在軍中。”

“既然已經退出行伍之列，可卻個個都是八品以上的高手，在這都城之中，能調集這些人的，恐怕只有兩個人能夠做到了！”

羅平眉頭緊皺，一邊思索著，一邊緩緩說道。

“誰？！”

離無極沉聲追問。

“一個是已故的國師龐旬，另一個，便是前燕羽衛大統領，程子峰！”

羅平咬了咬牙，沉聲說道，臉上滿是不敢相信的神情。

“程子峰？！”

“此人現在在何處，立刻帶我去見他！”

離無極皺了皺眉頭，大聲說道。

“是！”

羅平稍作遲疑，立刻拱手答應了一聲。

很快，離無極便在羅平的帶領之下，直奔南街而去。

...

夜深人靜。

整座程宅都被都營衛官兵團團圍住，院中所有僕從下人，全都被制服，只留下了待在書房中一直不曾露面的最大嫌疑者，程子峰。

離無極站在最前方，看著面前這間房門緊閉，燭光搖曳的書房，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這是他第二次來到這個地方，可是兩次的心境卻早已截然不同。

“侯爺，程子峰就在裡面。”

“要不要先向陛下稟報，畢竟此人身份不同於常人？”

羅平面色稍顯凝重，低聲問道。

“不必了，太卿殿下重傷，陛下此時無暇顧及這裡，等我們抓了人，親自交給陛下便可。”

“到時候陛下自有決斷。”

離無極搖著頭，淡淡的說道。

“侯爺說的是。”

羅平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嘀咕了一句。

“你在這裡候著，我親自去會會他。”

離無極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

“侯爺？！”

“程子峰武功高強，您一個人去會有危險，下官陪你進去吧！”

羅平愣了一下，急忙說道。

離無極沒有說話，只是緩緩轉頭看向了羅平，毫無表情的臉上隱隱透著一絲殺氣。

羅平縮了縮脖子，急忙拱手一禮，識相的退向了一旁。

“放心吧，我只是好奇他是個怎麼樣的人，不會跟你搶攻的，我替你抓人，功勞全都是你的。”

離無極留下了一句話，徑直向裡面走去。

羅平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想解釋，可是離無極已經推開了書房的門，緩緩走了進去。

書房中，程子峰正在低頭下著棋，好像根本就沒有理會外面早已天翻地覆。

聽到開門聲，程子峰緩緩抬頭看了一眼，隨即便繼續低頭，聚精會神的落下一子。

整個棋盤上，黑白棋子幾乎已經鋪滿了每條線路。

離無極關上了房門，緩緩地走到桌案前停下了腳步，看向了桌上的棋局。

“你已經無路可走了。”

離無極駐足良久，在程子峰落下第五子的時候，終於開口。

在這期間，兩個陌生且熟悉的人，誰都沒有開口說過話，整間書房死一般沉寂。

“恐怕未必吧？”

“即便閣下是新封的離安侯，都城眼下最紅的人，想要殺我，只怕沒那麼容易。”

“只是老夫沒有想到，居然連都營衛都已為你所用，聽你調遣。”

程子峰輕笑了幾聲，若無其事的說道，臉上沒有絲毫慌亂，冷靜的出奇。

當離無極出現在聚賢居，並且包下整間聚賢居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寫那封信的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離安侯了。

而隨著都營衛的人衝程序宅，徹底將這裡包圍的時候，他便已意識到，自己的刺殺失敗了。

可是他並不慌亂，甚至無比篤定，因為他曾是女帝最信任的人之一，曾為離國立下了無數汗馬功勞！

甚至連女帝登基都離不開他的協助！

“離菁瑤受了重傷，此刻正在宮中搶救。”

離無極看著棋盤上黑白分明的棋子，淡淡的說了一句。

一石激起千層浪！

聽到離無極的這句話，原本泰然自若的程子峰突然渾身一震，臉色驟變，捏在手中的棋子不慎掉落，翻滾著掉落在地，發出了一陣不絕於耳的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