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天下大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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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子疑、李光弼帶著殘兵敗將回到靈武。

虞肅皇天威震怒！

但是二將乃是國之柱石，他也不好有太多責備。

「陛下，此次收復羅陽失利，完全是臣等輕敵所致。還請陛下降罪臣等！」二將跪下說道。

年輕的虞肅皇撥出一口長氣：「二位愛卿為保社稷，不惜親冒矢石，翦滅凶逆，實是厥功甚偉。勝敗乃兵家常事，朕若不加獎賞反而怪罪於爾等，倒顯得朕之不明瞭。」

一席話，軟中帶刺，一時間二位將軍不知如何應對。

旁邊一位短鬚文官對皇帝作揖道：「陛下，既然您已開金口，不若就此正好賞賜二位將軍。」

兩人一看，說話之人乃是新封的諫言拾遺官杜師梅。

二人頓時對他心生感激之情。

那虞肅皇本只是隨口說說「獎賞」，沒想到被杜師梅無形中將了一軍。

周圍站滿了文武百官，若此時反悔，那真就太不好看了。

如今朝廷正是風雨飄搖之際，反悔，便是冷了眾臣的心。

「朕既然說了，自然金口玉言，不會反悔。來人啊，兩位將軍勞苦，賞！」

虞肅皇便賞賜二人眾多金銀財帛，二將領旨謝恩。

下午。杜師梅府宅。

「杜大人今日在朝堂之上為我爭言，老夫心中感激不盡。本想與李將軍一同前來，但恐他人說我等結黨營私，便只能單獨前來。李將軍也說了，明日再來致謝。」

杜師梅笑道：「郭老將軍多禮了。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如今我大虞國勢稍振，可全是仰仗將軍啊！」

郭子疑苦笑道：「慚愧慚愧。想不到石學庵小兒，居然會弄險來救援。他之前在長寧吃了大虧，我們都以為他會一蹶不振，卻不料會長途奔襲去救援羅陽……」

他這番話，說得頗為意難平。

「宵小之輩，僥倖獲勝，最終難逃天譴，老將軍也不必過於在意。」

杜師梅一邊給郭子疑添茶，一邊緩緩說道。

郭子疑嘆了口氣，點點頭，端起茶杯吹了吹，慢慢喝了一口。…………

逆崖州。陸山。

陸淵雙眉緊鎖，目光如炬。

議事廳內，眾人都閉口不語，氣氛沉悶。

良久，柳芊芊的娃娃音忽然響起，顯得有些不合時宜。

「我們要不要去找道師用天眼術占卜那個東西的下落呢？」

瑰離道：「我早先請過幾位道師。那盾牌不愧是神器，居然能自行斷掉占卜玄術的搜尋。現在盾牌在哪，誰也不清楚。」

周婉芝緩緩踱步：「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就這樣斷了，著實可惜。」

猴將軍道：「在這節骨眼上，盾牌怎麼會丟？難道是有人偷了？」

他這話一說完，大家都笑了。

猴將軍馬上醒悟過來，撓頭呵呵笑道：「雖然我以前是喜歡搞點小動作，但這舊業咱是很久沒有拿起來了。」

這裡有不少人在之前就領教過猴將軍的飛賊技能，所以講到這事，眾人都會心笑了。

陸淵微微皺眉道：「猴將軍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我。說不定，還真有這種可能。」

瑰離問道：「會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去偷神器？」

柳芊芊馬上道：「還能有誰？石學庵唄！」

眾人頓時議論紛紛。

陸淵道：「猴將軍剛才說神器被盜，我首先想到的也是石賊。不過我不清楚他是怎樣得手的。」

周婉芝道：「兩位師叔有沒有傳來相關情報？」

「暫時沒有，」陸淵道

，「不管那老賊耍什麼花招，我們的備戰決不能鬆懈！」……

經過數番爭戰，如今天下格局也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寧福海死後，其子寧慶緒憑藉其父攢下的家底，在外族軍隊的幫助下扛住了數波虞軍的進攻。雖然勢力範圍縮水，但其核心地帶的統治力尚未失去。

石學庵部仍佔有隨陽的近半地區。虞軍主力在進攻了寧慶緒後，對隨陽的攻勢有所減弱，因此他們才得以存續。

大虞皇族在北方寧武站穩了腳跟。收復了長寧後，他們已經著手還都於此。雖然攻滅叛軍的軍勢受到抑制，但整體狀況還是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幾股勢力都在聚集著力量，一時間誰也沒有輕易動手。

但暗流，卻一刻不停地在背後湧動。

忽然一日，羅陽暗樁傳來一個爆炸性的訊息：

石學庵率軍偷襲羅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城池，並將寧慶緒斬殺！！

朝廷對此訊息，既喜又憂。

喜的是二賊自相攻伐，如今只剩一支。

憂的是石賊很可能趁著士氣大振之時攻擊羅陽附近的長寧！

沒過兩天，求援的文書已經來到陸山。

陸淵召集眾人道：「若我們不去救援，長寧估計又會易主。但若我們去了，陸山的守備力量又會削弱。你們有何意見？」

眾人討論了一陣，紛紛發表自己的看法。

經過一陣探討，陸淵道：「陸山是我們的立足之地，絕不容有失。兵，這次我們不出了。不過此處離長寧並不遠，我們把重兵聚集到靠近長寧的陸山北部邊界。同時，我們將備戰等級提升至最高階，萬一有事，救援也更及時。」

大家都說這是萬全之策。

北方的虞肅皇接到陸淵的回覆，臉上抽了抽，面色不太好看。

他讓侍從將這封信念給眾人聽，大臣們頓時議論紛紛。

多人立即指責陸淵不紓國難，毫不仗義。

杜師梅冷笑一聲，對那些人說道：「陸仙師化外之人，本對紅塵之事就不太在意。他之前助我們，算是情分，即便不助，也是本分。諸位，你們立了軍功可是獲得皇上厚賞的，陸仙師為收復長寧立下汗馬功勞，但他一不求名，二不求利，拒絕任何封賞。如今你們如此要求他，不覺得很可笑嗎？」

一名大臣叫道：「陸山勢力就在長寧南方，他不助我們，萬一哪天忽然翻臉不認人了，反過來進攻我們，那誰來擔責？」

杜師梅昂然道：「劉將軍可說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和陸仙師有交情，自然知道他的為人。他為什麼要攻打長寧？」

另一位王將軍憤然道：「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他陸淵既然在我大虞之內，就得聽我皇之命。若是抗命不遵，即是謀反，當誅九族！」

「哈哈哈哈！」杜師梅仰頭大笑，「王將軍，您覺得即便我們判陸仙師謀反，他就會乖乖地束手就擒？退一萬步說，大虞之內，有誰能敵得過他？」

虞肅皇自然知曉陸淵的厲害，他甚至還聽說陸淵轉瞬間就將一座城池從地面蒸發。

這會聽到杜師梅這話，心中深以為然。

一顆豆大的汗珠從他臉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