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生死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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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招“星切”需要修士將玄力凝於劍刃，感受天地中懸浮顆粒之間的空隙，再用爆發力傳導玄氣，一擊制敵。

“嚓！”

“星切”聚集了陸淵全部力量，堪堪斬開一絲妖腿面板。

那妖根本沒注意到陸淵，這時被偷襲，略感意外，注意力稍稍分散。

這一擊便是壓死它的最後一根稻草。

胡不歸感到妖力微減，磅礴玄力頓時從劍刃噴湧而出。

“破！”

“吼！”

一人一猿同時發出爆喝。

劍光閃過。

蟾妖一刀兩斷！

那半截女妖發出不知是興奮還是痛楚的嘶吼，掙扎了幾下，沒了聲息。

妖身散發出濃烈的腐臭。

胡不歸這才感到極度疲憊。他靠著白猿坐下，右手漸漸麻痺。

“師父！你怎麼樣？”陸淵從煙塵中跑了出來。

胡不歸臉色青紫，嘴唇慘白。他搖搖頭，不太靈活地念起咒語，捏起指訣，將妖丹緩緩取出放到掌心。

那是一顆三指大小，通體渾圓的黑色妖丹。

胡不歸咬牙將妖丹分出一小塊，吞入口中。臉色稍稍恢復了一點活氣。

陸淵看到胡不歸的樣子，知道他身中劇毒：“師父！洞府……洞府有解藥嗎？”

胡不歸勉強一笑：“這是……陰月蟾蜍之毒，尋常丹藥很難有效。我剛才煉化了一部分妖丹，可以勉強支撐半月，之後再煉化，就……就沒什麼用了。”

陸淵腦袋嗡地一下，整個人都懵了。

“師父！您……您法力無邊，一定有辦法的！”

“我們妖尊……咳，妖尊煉製的丹藥，對付尋常毒物還行，陰月蟾蜍的毒……小淵，”胡不歸摸摸他的頭，“你我師徒一場，也算……也算有緣。只可惜，咳咳……”

胡不歸強行把一口血咽回去：“為師不能再看你……成長為妖尊，為母親報……報仇了。”

“不會的！不會的！師父，您是妖尊，區區妖毒算什麼！”陸淵跪下大哭。

“傻孩子，為師這……不是還沒死嗎？扶我起來。”

陸淵將他慢慢扶起。胡不歸右腿腫脹不太明顯，但仍舊烏青發紫。

“小淵，你到了七星時，就可以收服第一隻妖侍，這……這也是我們妖師獨有的神通。上次給你的《妖師門窺》，裡面就詳細記載了……收服的，咳咳，收服的方法。”

聽到這遺言一般的話語，陸淵心如刀絞。他忍住眼淚，拼命點點頭。

“白猿，帶我們回洞府吧。”

妖侍白猿將兩人放在肩膀，悲鳴一聲，往洞府飛速跳去。

那白猿跳躍奔跑速度極快，陸淵耳邊只聽到呼呼風聲。

回到洞府，陸淵安排師父躺下。

他看到胡不歸面如白紙，跪在床邊哭道：“師父，弟子無能，不知道去哪裡找解藥！”

胡不歸勉強笑道：“沒事。我們散修……便是如此。其他大門派的弟子有難，可以……可以動用各種關係去尋找幫助，而我們……咳咳。所以小淵，以後一定要事事小心，記住了嗎？”

“記住了，您不要說話，休息。”

“你……你盡力了，快去休息。我有個慈師朋友，估計能夠解毒，但我已經施不了玄術去告知他。即便……他收到訊息，到這裡也要二十來天。咳咳！”

陸淵心裡一驚：“您告訴我方法，我去施法！”

“傳訊的紙雁咒，要大妖師……才能施放。今天我也累了，明天……再想辦法吧。”

胡不歸說完，疲倦地閉上眼睛。

陸淵搬了張草蓆放在胡不歸床邊，臉上掛著淚痕，和衣躺下。

聽著胡不歸輕微均勻的呼吸聲，陸淵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他一直在想有什麼辦法可以找到解藥。

但是這個問題對於一個十四歲的少年來說，卻是一道無法解決的難題。

師尊，要是您在就好了……

到了下半夜，也許實在是太疲倦了，陸淵帶著這個念頭，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陸淵突然醒了過來。

他一骨碌爬了起來，發現周圍白霧迷濛，光線昏暗，師父、草蓆、洞府等等，全都消失了。

陸淵四處看去，一個人也沒有。

忽然，只見不遠處白霧漸漸彙集，不斷繞著一箇中心點旋轉，併發出陣陣旋風之聲。

陸淵頓時警覺起來，馬上往背後拔劍。

但後背空空如也——古泉劍之前放到桌上去了。

那旋風氣團越聚越大，眨眼間變成一人高。

陸淵正待躲避，只聽一聲悶響，氣旋停止了執行，隨即白霧完全消散，出現了一個人影。

清玄子，慢慢從昏暗的光線中走了過來。

“師尊！”雖然陸淵知道這只是夢境，但他還是感到很溫暖。

不過他覺得有些蹊蹺——之前很多次夢見師尊是沒有在這樣的場景中的，而且清玄子的形象也沒有今天這麼清晰。

“我知道您在我夢裡不會說話，但您一定聽得到我的聲音！”陸淵撲通一聲跪下，對清玄子說道，“師尊，請幫幫我！”

“小淵，你長大了，也長高了……想不到我們師徒重逢，會是以這樣的方式。”清玄子嘆道。

陸淵愣住了。

“啊！您……您會說話了？”陸淵彷彿聽到天籟之音，心花怒放！

清玄子笑道：“臭小子，說得老夫好像是個嬰孩一般。哈哈哈哈！”

“師尊！”

他飛奔過去，想緊緊抱住清玄子。

但是當他雙手伸過去時，卻撲了個空。

清玄子只是一道虛空的影像。

是啊，影像再真實，但永遠只是一個夢。陸淵心裡喟嘆道。

看到滿臉難過的陸淵，清玄子道：“我早年修煉過靈魂類的玄術，現在是靈魂境界一階，所以我的靈魂執念還在鎮妖塔附近沒有消散。”

“師父！太好了！有殘魂就有復活的希望！”

“復活乃是奪天地造化之事，極難做到，”清玄子淡笑，“老夫還是繼續修行靈魂境界吧。”

陸淵曾經是道師，自然知道——靈魂境界簡稱靈境，是修士靈魂力量達到的境界。它獨立於修為之外，最高境界為第五階。道師、煉丹師、煉器師等職業，常要用靈魂感受天地五行之力。不過提升靈境的功法很少。

陸淵點點頭。

清玄子繼續道：“因為我是靈境一階中期，所以當年我將生命元氣輸進你血脈時，我的一縷極其細微的神魂在你體內留下了一絲印記。在六百里內，我能透過這絲神魂印記找到你，與你進行靈魂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