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放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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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城主成全”林雪站起來，朝城主狠狠行了一個大禮。

城主見此也是一驚，心裡懷疑這到底是不是秦先生的學生，最後給自己來了一下，才確定是真的。

秦先生倒是臉皮一黑，沒想到她竟然來真的，平時如此聰慧，如今怎麼跟不開竅似的，難道這就是犯傻。

秦先生頗為無奈至極。

“林小姐，過謙了”城主見對方行了這麼大的禮，心頭都提到嗓子眼了，打仗生死拼殺他沒慫過，可如今這樣真是讓他驚慌失措。

連忙表示自己沒這麼好，生怕搶了秦先生的風頭。

“這樣吧，城裡正好缺一小官，就是掌管城中糧食的小官，你看如何？林小姐”城主思索再三，拿出城中的糧食的官職。

“多謝，城主大人”林雪心想這次伯伯應該也不能說什麼了。

“恩，城主這副畫你且收下，改日找到落款，必定讓學生奉上”

“如果，有何難事，儘管找我，我畢竟是錦繡城的父母官”城主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收起那副送子虎圖。

“告辭”城主收完後，拿著送子虎圖便和兩人說上幾句，就告辭了。

城主摸著這副送子虎圖，心中別提多高興了。

自己兒子的敲門磚找到了。

雖然只有一半，但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是十拿九穩的。

有人的地方，自然就有爭鬥，有爭鬥自然就有內外之分，就比如他堂堂一個先天高手，戰場殺敵無數，也只能遊離於朝堂之外，做這小小的城主。

可如今卻不大不一樣，這張送子虎圖，將是他為他兒子敲開朝堂的敲門磚，天下誰人不知朝堂有聞黨和清黨之爭。

天下現在被聞黨死死抓住，當朝天子也無可奈何，而聞黨的黨首便是聞太師，聞太師一無子嗣，但卻門下學生無數，其中最有名的便是一名姓秦的狀元郎。

而那名秦姓狀元郎卻痴迷龍女圖，不願踏入仕途，一直遊歷天下，好不容易被他請來，如今他成功一半了。

“多謝師傅”林雪十分高興，在送走城主後立馬向秦先生便是道謝。

“原本那應該是一副青鳳展翅圖的”秦先生略微可惜道。

“青鳳不一定要青鳳，但老虎卻看老虎”林雪冷不丁地冒出這一句話來。

“我差點忘記了，你三年你是一點都沒有學。既然你沒了後顧之憂，我給你一年的時間，把之前三年落下的都補回來，不然，不準出門。我可丟不起這人。”秦先生拿起碗筷，冷冷道。

“得令！”林雪高興地跑了出去。

“這小姑娘……性子真烈……跟她倒是很像……”

秦先生腦海中似乎想起一道白色的倩影，陷入了一陣回憶。

……

第四年，春，林家村，林默家。

又是一年芳草綠，林默卻提不起興趣，小海龜放在兩腿之間，朝他張著嘴巴。

林默望著還沒有融化的海面，心裡嘆息一聲，現在他暫時還沒有辦法把小海龜放生，還是太冷了。

今年海面竟然是最慢融化的，想走的林默也被拖住了腳步。

也許是小海龜真的通靈性，伸出自己粉粉色的小舌頭舔了舔林默的手掌。

似乎在安慰他，林默笑了一下，小小的海龜倒安慰起他來。

林默心情好了不少，從船底上抽起身子，吃飯！

他從後屋的木架上取下一條幹魚，轉身回了小木屋，海面還沒有融化，沒法下海捕魚。

木架是林默自己做的，用五根長長的木棍，兩邊分別用兩個木棍交叉用找的藤蔓繞成一團，上面在放上木棍，一個簡易的架子就做好了。

不過，第一年做的時候沒少塌，乾魚倒在地上，林默倒是不著急，可小海龜卻著急了，還要咬他。

林默為此鬱悶了好久，到底誰才是人呀。

不過，林默還是不斷改進架子，現在他編繩子的功夫精進不少，除非是暴雨的情況下，才會倒塌。

林默把乾魚放到大木碗裡，拿起那把石質小刀割下一小塊大小，遞給早早準備好的吃飯的小海龜，直接一口從林默手上咬過來，勢要跟比它嘴巴大的魚肉拼了。

林默相處幾年，自然把小海龜的脾氣拿捏得死死的，喜歡置氣，那就讓他置氣個夠，也給林默一點清淨，省得老是纏著他。

林默又割下一塊更大的放在小海龜面前，小海龜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更加拼命地撕咬嘴上的那一塊，好像想把嘴上這塊吃完，轉頭繼續吃下去。

林默給自己割了一塊，放進嘴裡嚥下去，沒了冬天的寒冷，春天的氣息讓乾魚有些發酸。

林默略懷歉意的目光看完拼殺的小海龜，這幾年真是苦了它，跟自己過這樣的日子。

自己該不該找她呢？一抹身影浮現在他眼中，彷彿身邊做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這樣的日子一個人過就好了，不回來好，不要回來才好。

林默忍著酸臭，很快三下五除二就把剩下的乾魚吃完，小海龜把自己翻過來，用兩腿夾著乾魚肉，想咬下一塊，但奈何干魚肉太硬了。

林默吃完後撓了一下小海龜的側面，小海龜一笑把乾魚肉鬆開了，林默順勢拿了起來，用石質小刀切成很小的一塊，把小海龜翻過來遞到嘴邊。

小海龜似有不滿地張了張嘴，但還是一口咬下去，在林默的幫助下很快就把兩個大塊的乾魚肉吃完了。

小海龜還學林默用右腿擦了擦小嘴，十分享受。

林默熟練地把碗筷收拾，在外面洗完後整理放了起來。

小海龜在窗戶邊就盯著林默，林默收拾完後，也看向那沒有融化的海面。

什麼時候才能融化。

……

錦繡城，幽靜小院。林雪在走廊裡，拿著一本書唸了起來，看了一會兒就把書收了起來，隨口背了起來：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

揹著揹著，林雪又撓頭地看起了原文，真的好長好難背。

“林姐，你比上次有進步，我相信你很快就能背完的”一旁的唐傲發出一招一式來，看著瘦弱但每一擊都剛勁有力，完美理解繼承了老唐的天賦。

“你莫要打趣於我，這樣的速度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背完”

林雪嘆息一聲，說道：“師傅，當年可是看了一眼就全記下了，我還差的遠呢”

“秦先生是什麼人，當朝狀元，自小就過目不忘，若沒有一兩分本事那還得了。那我父親一直想爭那武狀元，就連實力好深地城主當年參加選拔，第一場就敗下陣來”

唐傲或許覺得說的不對，有補充道：“城主雖敗，那也是敗給了第三，運氣不好轉頭就遇到了混元霹靂手，但他混元霹靂手也敗給了武狀元，得了第三。”

“一山更比一山高，要是看向秦先生這座大山，恐怕全天下沒幾個能活的。”唐傲安慰道。

“明白明白，你練你的武功吧，爭取早點當武道魁首，給你老爹長長面子。我呢，揹我的書，不求大富大貴，只求早點能出門”

林雪繼續揹著手中的書，唐傲則在一旁發出一招一式，唐家拳講究就是步伐有力，出拳剛猛，所以唐傲每一下都能發出一陣拳風來，甚至兇猛。

兩人一人揹著書，一人練著武功，一文一武。

“真是笨呀，我當初怎麼會選擇收她呢”秦先生透過敞開的大門，看到林雪又看起了手，到現在才背下一半來，要是讓他這就翻幾頁的事。

秦先生心情不好，下一筆畫多了，頓時心情更糟糕了。好好龍女圖，被他一次黑墨劃到了臉上，秦先生氣的把畫筆扔在地上。

“為何這幾年心裡總是堵著一口氣，到現在心越來越慌了”秦先生把龍女圖收起來，扔進一旁的木桶裡。

龍女被黑墨劃了一道，雖然龍女扔進滿滿地水桶裡，好巧不巧地，正好有一空隙，正好是龍女的臉。

由於秦先生心煩，從兩邊向中間蹂躪的，正好空出一個小洞，裡面則是整幅畫中心，而中心就是龍女的頭。

很快，水就吞沒了畫紙，龍女那一部分也被吞沒，上面還沒幹的墨汁被水打溼，黑色的墨水把龍女的臉遮住了，畫紙很快沉了下去。

秦先生很快又拿起一副畫紙鋪平展開，準備再畫一幅解解心情。

……

結冰的海面開始融化，林默每天都摸著水溫，隨著初夏的到來，水面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刺骨。

是時候分別了。林默望著無盡地海邊，心想惆悵一下，三年的相伴一下，一時就要分別卻讓他難過。

林默回到木屋，就準備好了飯，把刻有龜殼標誌的木碗放到小海龜面前，一大碗魚湯，小海龜吃的很高興。

林默則出去準備著什麼去，小海龜從窗外沒有看到林默，就繼續回頭吃了起來。

晚上，林默燒好了水，用小木桶裝著搬進了小木屋裡，小海龜一看到盆水，眼中像是十分害怕，往後退了退。

林默一把抓住他，小海龜急得四肢揮舞，嚇得小腦袋都縮排龜殼。

林默把它硬塞進水盆裡，小海龜雙腿死死抓住木盆邊，林默用手摸了一下，水溫剛剛好。

這小海龜不喜歡洗澡，每次洗澡後都要殺了林默一樣。

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