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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燼大喜,激動得快要落淚:「太好了,她還活著!可是我為何感應不到她呢?」
阿惹耷拉著受傷的翅膀,站在蘭燼手上,蘭燼看到了它受傷的地方,然後道:「阿惹,你翅膀受傷了,我先替你包紮吧!」
阿惹點頭,蘭燼取出繃帶和藥膏,仔細替阿惹包紮,阿惹看著她道:「蘭統領,看著你穿著鎧甲,是個練兵打仗之人,沒想到你包紮起傷口來還蠻輕手輕腳的!比起四大護法那群廢物好多了!」
蘭燼彎眼微微一笑,說道:「阿惹,你怎麼能說他們廢物呢?」
阿惹破鑼嗓子叫道:「怎麼不能說他們廢物?竟然集體中招,被千面妖狐給抓了去,如今也不知道他們如何了……只怕生死難測!」
蘭燼知道阿惹雖然嘴上罵著四大護法,可內心還是擔心他們的,便道:「好了阿惹,包紮好了,不過你還暫時不能飛行,得過幾天。我這就帶你回營地,我們再想把那法找去營救你的同伴!」
阿惹點頭,然後乖巧地跳到了蘭燼的肩膀上,黑色的小翅膀上,多了一圈白色交纏的繃帶,就連它受傷的小腦袋也被歪歪斜斜地纏了一圈繃帶,幾根桀驁不馴的炸毛留在外面,顯得有些搞笑。
之前阿惹從樹上摔下來,幸虧只是受了點傷,沒有摔成腦震盪,不然如今它可就要悲催了。
它回到營地,好吃好喝了一頓,然後就躺在鬆軟的羊皮墊子上,抬著一雙小爪爪,開始呼呼大睡起來。
看著阿惹累成這樣,這幾天它一定是過著擔驚受怕的日子,沒有好好休息過,如今才能好好睡一下,蘭燼也不去吵它,而是走出營帳,去找副統領商議。
他們準備先派出四個狐族偵查小隊,連夜去四處尋找一番。
蘭燼因為擔心白行霜安危,便帶著其中一隻狐族偵查小隊前往。
六人的狐族偵查小隊穿行在暗夜裡的桃源鎮中,此刻的桃源鎮,除了安靜凋謝的桃花,整個小鎮猶如沉浸在黑色的墨色之中,月光之下顯得靜謐而朦朧。
穿行在街上的蘭燼突然看到前面的街角有一道身影閃過,敏銳的她立即飛身趕了過去,迎面正好被一黑衣人襲擊,她大驚,急忙拔出彎刀還擊。
二人在暗夜之中交手了一會兒,那黑衣人就飛身而去,蘭燼心中篤定,對方十有八九是那叫傲月的千面妖狐。
之前她從阿惹口中得知,桃源鎮作怪的妖怪一共有兩個,都是狐妖,千面狐妖傲月身穿黑衣,而舒降紅則穿的是紅衣。
那白行霜一向穿的都是白衣,所以她從未將那人想成白行霜過,更何況對方還是一頭白髮,就更不可能會是白行霜了。
蘭燼追著對方過了幾條街,最終在一處巷口截住了對方,她翻身躍起,躍到了對方面前,拔刀就向對方胸前刺去。
就在那彎刀與對方只有寸許之時,蘭燼藉著昏黃的燈光,看清了對方的模樣。
那竟然是一頭白髮的白行霜,那雙柳葉眸微眯,銀灰色眼眸中帶著一種清冷,似乎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般看著她,她纖長的眉毛輕輕一蹙,似帶起了一絲冷厲。
主僕二人久別重逢,蘭燼卻大腦一片空白,頓時發矇,在這種措不及防的情況下再次遇到白行霜,蘭燼竟然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的心不知為何跳得很快,風從她的背後輕輕吹來,吹得她脊背發涼,她看著她的眼眸泛起淚光,盡帶著幾分委屈。
風吹拂著掛在木杆上的紅色燈籠,燈籠輕輕搖晃,光影交錯打在二人朦朧的臉上,白行霜的長髮被風吹拂,輕柔地纏綿在無盡夜色中。
蘭燼清醒過來之時,第一反應是收回手中彎刀,單膝跪地,向白行霜行禮。
「蘭燼參見行霜陛下,
剛才屬下冒犯了,還請陛下原諒!」
「蘭燼……」白行霜的腦海中若有所思,似乎是在搜尋有關蘭燼的一切回憶。
此刻的她被怨煉之魂奪取精神力的控制權,兩股力量都不肯放棄對她身體的佔有權,在兩股力量的博弈當中,她便進入了短暫失憶的狀況,腦海之中唯一記得的只有進入桃源鎮發生的事情。
蘭燼不解,狐王為何用這種看陌生人的眼神看自己,她向前一步,想要解釋。
白行霜卻感到陌生地立即退後一步,她這一退,令得她的心一驚,仿若踩空了一般,頓時掉進了萬丈深淵。
「陛下……你離開了狐王城,難道……難道就不記得屬下了嗎?我是蘭燼啊!」
她心中暗道,白行霜啊白行霜,就算你天生生性涼薄,從不考慮別人感受,也不至於就將我忘得一乾二淨了吧!
白行霜微微皺眉,眼神中帶著茫然道:「蘭燼?」
「是啊,狐王城護衛統領,狐王你的守護者蘭燼……陛下……難道你當真將蘭燼忘得一乾二淨了嗎?」
蘭燼心中委屈,眼眸淚光閃爍,一滴眼淚緩緩滑過白玉面頰。
失憶的白行霜瞪目看著眼前的淚人,不知為何她雖然記不起對方究竟是誰,可是卻會因為她流淚而感到莫名傷感,她伸手上前,輕輕替她擦拭那眼角的淚水。
狐王溫柔的指腹輕輕擦過眼角,蘭燼緊張得快要窒息,她只覺此時此刻,自己的心跳加速,似乎快要跳出來一般。
「陛下……」
她情不自禁抬手握住她的右手,如同擔心她會突然會消失一般,突然白行霜感覺脖頸之上產生劇痛,急忙抽手回去捂住了脖頸。
「陛下,你怎麼了?」蘭燼關心地上前詢問,當她拉開她捂著的手,只見她脖頸之下竟然有一朵散發著黑色靈光的黑色蓮花。
「怎麼會這樣?這是什麼東西?」
蘭燼不解,想要伸手上前觸碰,她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由始至終,她都沒有感應到狐王身上的妖狐氣息,更沒有感應到她的契約召喚,於是她開始懷疑起眼前之人難道並不是白行霜?
沒錯,陛下一直以來都是一頭黑髮,因為她的生父並非狐王君孤城,而是一個人類,所以她沒有遺傳到狐王一脈引以為傲的白髮特徵,可為何眼前的白行霜突然一頭白髮?
白行霜此刻思維陷入慌亂,加上脖頸之上的怨煉之魂再蠢蠢欲動,令她痛苦不堪。
蘭燼一把抓起她的左手,攤開她纖長的手指,只見她的掌心之中什麼都沒有,她企圖催動自己右手的契約圖騰,想令彼此產生感應,可是白行霜左手掌心的契約圖騰卻絲毫不見顯現。
「你究竟是誰?你不是行霜陛下!」
蘭燼瞪目,就在一瞬之間,那朵黑蓮刺青閃過一絲白芒,而白行霜銀灰色的瞳仁頓時寒芒畢顯,她頓時抬起白蘭燼抓著的左手,一把抓住了蘭燼的脖頸,將她給提了起來。
她咧嘴冷笑道:「我不是你的行霜陛下是誰?呵呵呵!」
此刻的白行霜被怨煉之魂控制了精神力,呈現出了她弒殺的一面。
蘭燼用力拍打著她的手,只覺渾身有種不寒而慄的恐懼。
她以為她會被白行霜一把掐死,豈料對方卻將她重新放回了地面。
她冷笑著道:「蘭統領,你真是好大的膽子,想要以下犯上嗎?」
「屬下不敢……」蘭燼捂著被她掐疼了的脖頸。
白行霜輕甩黑袖,單手負後看向她道:「你認為我不是狐王白行霜,那我問你我是何人?」
隨著她的逼近,蘭燼只覺心如弦顫,腳步不自覺想要後退,這一退一進之間,彼
此的關係顯得非常微妙。
狐王猛然上前,一把攬住蘭燼的楊柳腰,將臉貼得更近,二人四目相對之際,似在彼此掠奪心神。
那白行霜的目光之中帶著從未有過的鋒芒,那種鋒芒銳利似是對某種獵物的掠奪和佔有,又似要將人心一把撕開,看得透徹一般,令得蘭燼的心藏無可藏,無處可逃。
「陛……下……」
白行霜右手拇指輕輕拂上她的唇角,銀灰色的雙眸在她臉上游離打量,低聲問道:「我的蘭統領,多日不見,你可曾想我?」
那聲音輕軟而低沉,帶著某種可惡的蠱惑。
蘭燼的心在這一刻猶如城門失守,潰不成軍,她的雙眸看向那雙慢慢變得溫柔而深情的眼眸,只見那薄涼之人的眸子終於也被鍍上人間顏色。
蘭燼的目光微顫,纖長的睫毛猶如抖動的羽翼,她的目光不自覺地輕輕下移,猶如滑落的月光,落在了白行霜那雙紅色的唇瓣之上。
蘭燼的腦海之中頓時產生了不該有的念頭,一瞬之間,冷風劃過,蘭燼這才猛然驚醒,頓覺自己實在是大逆不道,嚇得急忙跪地求饒:「陛下!請陛下息怒,蘭燼並非肆意揣度,實在是因為屬下一直以來未感應到陛下身上的妖狐氣息,而且這契約圖騰也沒有產生感應,所以屬下才會大膽猜測!亂了方寸!」
白行霜冷笑一聲道:「或許是因為這奇怪的結界陣法的緣故吧,所以你感應不到我的狐族氣息,至於契約圖騰……」
她彎腰伸手,抬起蘭燼的右手,將其一把給拉了起來,她看著她右手掌心那道白色的契約圖騰,幽幽地道:「或許是我們分開得太久,所以它不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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