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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未出嫁的宮女一聽這話,不由騷得耳根子一紅,也都不再堅持。

阿冬和阿杏上前,對坐立不安地公主道:「公主,那我們就先退下了!」

照海公主本想讓兩人留下,玉娟卻拉住了她的手道:「公主,稍安勿躁,駙馬他馬上就到。」

說完對老媽子使了個眼色,便推搡著阿冬和阿杏出去。

玉娟道:「兩位姐姐一路辛苦了,之後的事便交給玉娟吧,我特地為你們準備了一桌酒宴,裡面全是我們千橋郡好吃的菜品,兩位姐姐就先去吃飯吧!」

阿冬和阿杏兩個吃貨一聽此話,立即不在猶豫,紛紛點頭。

玉娟從老媽子使了個眼色,老媽子便道:「哎呦喂,兩位姑娘,請隨我來!」

玉娟見二人和老媽子漸行漸遠,還聽到她們在詢問今日大婚,為何南月小姐不在,老媽子按照玉娟的吩咐,說小姐感染了風寒,怕傳染給別人,所以就留在房中沒有出來,過幾日小姐病好些,她便會前來拜見公主。

玉娟長舒了一口氣,又急匆匆朝小姐閨房跑去。

房中江南月已經逼自己喝了半壺酒,玉娟丫頭兩頭跑,此刻已是氣喘吁吁,推門而入,險些跌倒。

主僕二人謀劃如此大事,也是頭一遭,全都有些膽戰心驚,這事若是被識破,可是殺頭的大醉。

玉娟有些害怕,伸手摸了***口那顆噗噗亂跳的心臟,彷彿下一刻那顆心臟就會從口中跳出來一般。

江南月道:「玉娟,你那邊怎麼樣了?」

玉娟喘勻了氣,點頭道:「一切都辦妥了,小姐,我叫老媽子將公主身邊那兩位貼身丫鬟給支開了,小姐,此事真的行得通嗎?這可是玉娟我做過最大膽的事了!」

江南月雖然心中也是害怕,可是她畢竟是小姐,自然不能在丫頭面前亂了陣腳,她道:

「大婚當日哥哥卻下落不明,總不能讓這場婚禮沒有新郎,當今聖上生性暴躁,又是個多疑之人,若是此事他多想,認為是哥哥抗旨不遵,大婚當日失蹤抗議,怪罪下來,那便是死罪一條!郡首府上下無一倖免!」

「為了保全大家的性命,只好撤下這彌天大謊,今日我南月替兄拜堂,也是不得以而為之!剛才賓客之中也沒人識破我的身份,公主又無法視物,之前也未曾與我哥哥見過面。玉娟,這一次我們一定可以過關的!」

玉娟點了點頭,目光也堅定了一些。

一旁掛在屋內的鸚鵡小綠綠正歪頭看著主僕二人,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眨了眨。

江南月說完整了整身上的紅色喜服,雙手握拳,給自己打氣壯膽,便推門而出,去那新房。

「哎哎!小姐等一等!」玉娟拉住了她,然後抬起酒壺在她身上潑灑了一些酒水,用手扇了扇,感覺江南月身上的酒味濃重了許多,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

「這樣才像喝多了的樣子!待會兒你進去之後就假裝酒醉,倒頭就睡,照海公主見你酩酊大醉,今日便無法與你圓房,只需要熬過今晚,便萬事大吉了!」

江南月點頭,也不敢多想,指望能夠順利過關。

她之前喝了半壺酒,雖然沒到醉的程度,但也有些飄飄忽忽起來,今日本就鬧騰,就算沒和那半壺酒,她也覺得自己有些虛虛幻幻,彷彿一切都不切實際一般。

新房中,大紅的囍字顯得刺目,紅燭的燈火令人眼花繚亂。

她假裝酒醉,身心不穩,歪歪扭扭地就被玉娟給攙扶了進去。

主僕二人還對那床上的瞎子做了一場撞到桌椅的戲碼,江南月踉蹌落地,玉娟哎呀大叫,然後攙扶起她。

大聲道:「郡守大人,今天你做駙馬爺,想必是太

高興了,竟然喝了那麼多酒,你看你連路都走不穩了!」

玉娟那句連路都走不穩了說得極重,彷彿是在給照海公主劃重點。

照海公主雙眼無法視物,行動不便,加上今日自己是新娘子,紅蓋頭加身,她是坐立不安,不知該不該上前攙扶駙馬。

江南月踉踉蹌蹌來到床邊,口中呢喃:「酒……酒……我的酒呢?」

玉娟偷笑,感覺小姐這幅模樣好是搞笑,她強忍住笑,心想現在做的乃是掉腦袋的事,於是警告自己要認真嚴肅。

她抬起擱在桌上的合巹酒,一杯塞到江南月手中,一杯遞給了公主,道:「駙馬,酒在這兒,你拿穩了……」

然後對照海公主道:「公主、駙馬,請喝合巹酒吧!」

二人喝過合巹酒,玉娟又將繫著紅繩的喜秤遞給江南月,道:「駙馬,請揭蓋頭!」

江南月內心發抖,對方畢竟是照海公主,今日她要做的可是殺頭的大事,但還是安慰自己,沒有問題,一定可以順利過關的。

她拿起喜秤,輕輕挑起那方大紅的蓋頭。

玉娟站在一旁,看著蓋頭被一點點挑起,只覺心都跟著一點點挑起一般。

那紅蓋頭下的御雲裳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那喜秤慢慢挑起蓋頭,動作溫柔,她似乎能夠看到對方正在審視自己,她的臉上不知該是什麼表情才好,是該嬌羞怯怯,還是喜悅微笑,又或者是要端莊大方才顯出公主威儀。

一時之間,她亂了方寸,只覺手中握著的紅色絲帕被攥得更緊了。

江南月的目光落到了紅蓋頭下的人臉上,她的雙眼被一條紅色的布帶蒙著,那布帶上繡著一朵朵桃花。

公主的美貌被遮掩半分,看不出她的長相,不過透過另外半分可以看出,她應該是為絕色佳人才對。

她的唇似比自己的還要嬌嫩,彷彿一朵誘惑人心的紅色花朵,江南月內心歡喜,哥哥能得吃良配,真是幸事啊!

江南月一時之間竟然看呆了,這才想起要將喜秤遞給玉娟,何止是江南月,就連一旁的玉娟也是張著嘴,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這位貴人,這才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啊!

空氣中突然的寂靜,讓照海公主坐立不安,美而不自知,亂在花叢中。

江南月輕輕用手肘撞了一下玉娟,玉娟這才想起什麼似地高聲叫道:「喜秤一挑,稱心如意!蓋頭一揭,百年好合!」

說完玉娟向一對新人行禮,然後緩緩退出了房中。

屋內只剩下一對新人,生著媳婦分坐在床榻之上,兩人的雙手均是無處安放,緊張得握緊了喜服的衣袍。

照海公主聽到玉娟退出了房門,而坐在身旁的人卻一聲不吭,她的心便提了起來。

她來之前便已經聽說過了,江北橋有位心愛的妻子,妻子死後,他是立志不娶的,這樁婚事本是哥哥逼迫的,也不知他是如何看自己的?

她聲音顫抖地道:「駙……駙馬……」

公主柔軟清幽的聲音如風劃過江南月的心頭,她心頭一驚,這才如夢初醒,她怯怯地道:「公……公主……」

即便她故意壓低了聲音說話,想讓自己更像個男人,可是那聲音依舊帶著一絲女兒家的溫柔。

御雲裳的內心微微一顫,卻不知下一步該如何,駙馬遲遲不見動作,莫非當真是不喜歡她?或者他的心裡是惱她的吧!

可是駙馬的聲音中卻透著一絲溫柔,只覺這種溫柔背後該有一點是歡悅的吧,聽說駙馬為人處世向來溫和有禮,該是位溫潤如玉的讀書人才是。

雖然御雲裳貴為公主,可是來之前宮中的嬤嬤也曾調教過她該如何討男人歡心,畢竟在這個男尊女卑

的世界,女人活著似乎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想盡辦法的討男人歡心,就算她貴為公主也不例外。

照海公主最終做出了決定,雙手摩挲著朝江南月而去,江南月正在想著接下來如何演醉酒的戲碼,是一頭栽倒在床上,還是該裝作不勝酒力的模樣?

突然,公主冰冷的手就撫上了她的面頰,來的措不及防,江南月一驚,臉微微向後縮了縮,公主的手好冷,雖然是秋天了,可也不至於冷成這樣。

照海公主的手撫在她的臉上,只覺駙馬面板細膩,她不由微微縮手,將手緩緩下移,伸向了江南月的衣襟,想是要替她寬衣。

「駙馬,我為你寬衣!」

江南月一驚,急忙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比起御雲裳,江南月的手溫暖如火,加上她喝過半壺酒,又很緊張的緣故,這溫度不是一般的高。

御雲裳只覺被她握著頓覺溫暖許多,這種感覺讓她有些安心,似在這秋意漸濃之際尋到了一絲溫暖。

江南月握著公主冰冷的手,公主那纖柔的手指甚至是在微微顫抖,江南月心想公主的手那麼涼,一定是很害怕,畢竟對於一個雙眼無法視物的人來說,突然來到一個陌生的幻境,要和一個陌生的同床共枕,實在是件莫大恐懼之事。

她該好好給予慰藉,至少讓她知道來到這兒,就到了家一般。

她道:「公主!你能嫁給我,我很開心!日後這裡就是公主的家了,公主不必擔心,在這兒沒有人能傷害你,大家都會以你為尊的!」

照海公主沒有想到江北橋會對自己說這些,似乎句句都說在了自己的心坎上,駙馬不愧為讀書人,想來是個待人溫和的美郡守,所以就算是對待她這樣一個並不歡迎的不速之客,也是這般溫和有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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