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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個很普通的女人,出生普通、背景普通、能力普通、工作普通,就連外貌和身材也是人群中最普通的那種。所以,作為大學教授的男朋友謝秋,是她的全部驕傲和依賴。
就像在平日裡,她都會聽他的話,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由他來做主。現在這種突發狀況下,張閒閒竟然想不出一點辦法來解決,只能下意識地繼續找謝秋。
“喂,王老師嗎?請問謝老師在實驗室嗎?剛打了他半天電話也沒有人接,我有急事找他!”她想都沒想太多,便撥通了男朋友助理王立的手機。
謝秋是本市一所985大學環境學院的年輕教授,王立是他的助教,也是平日裡最得力的助手。謝秋是一個很宅的理科男,他話不多也不喜歡交際,平常除了女朋友張閒閒外,關係最親密交往最多的人,就是這個剛留校當輔導員的男人王力。
“喂,是閒閒呀?謝老師去超市了,大概是半小時前。嗯,這個實驗剛開始執行那會,也就是12點零5分,他才離開的實驗室。他說今晚要回家做糖醋排骨,去茂源超市給你買愛吃的排骨了,是不是超市裡面的訊號不好,才一直打不通啊?”王力為人處事跟謝秋一樣嚴謹,說話做事也是條理清晰。
“哦,那我再聯絡一下,謝謝王老師!也許吧,那個超市的訊號的確不好,現在可能是手機沒電了。等他回了實驗室,麻煩告訴一聲,讓儘快給我回個電話,有急事,謝謝啦!”
掛了電話,張閒閒才想起來謝秋早上說過,今晚要給她做最喜歡吃的糖醋排骨。其實,謝秋的廚藝並不是很好,唯獨做的糖醋排骨好吃的不得了,也是張閒閒最愛吃的一道菜。
謝秋的家庭、長相和身材都跟張閒閒一樣普通,唯獨他的智商和努力格外出類拔萃。他是一個很認真嚴謹的理工科男生,答應過女朋友的事情從不食言,在兩人認識的三年多時間裡,謝秋專一踏實溫暖又有耐心的模樣,讓她從未在這段感情裡有過內耗或是受過委屈,所以她才會無比相信他。
因此,當時的張閒閒選擇了繼續等謝秋的電話,她焦躁不安地回到工位。趁著身邊同事們不注意,偷偷地將那口詭異的小木棺材和底片,塞進了自己隨身的手袋裡。這一切,她像是做賊般的小心,唯恐引起別人的一絲關注或好奇。
因為對她來說,那是一種莫名的壓力和負擔,從小的普通讓張閒閒無法適應成為焦點的耀眼。她已經習慣了像白開水一樣無色無味的工作,作為公司裡最普通的一名文員,毫無存在感卻能按時上下班的工作讓她踏實而安心。
她有一個實在又溫暖的夢想,那就是有一個幸福的家庭,能跟謝秋生兩個可愛的寶寶。她願意去過一輩子相夫教子洗衣做飯的生活,願意成為謝秋背後顧家的女人,也願意終生圍著丈夫孩子過活。
但是,直到那天下午三點鐘,張閒閒還是沒有收到謝秋的任何訊息,王力的回覆也是一樣,謝秋仍舊沒有回學校。於是,她一遍遍地躲到走廊去打謝秋的電話,毫無意外仍舊是關機的狀態,而留給他微信也是一樣沒有回覆。
按照常理,謝秋從學校去不遠處的茂源超市買東西,來回頂多需要一個小時。此時,距離他去超市已經快過去三個小時,謝秋到底去了哪裡呢?
聯想到中午收到的小木棺材和猛然發現的烏鴉後,張閒閒內心的恐懼焦慮已經達到了頂點,她完全沒有辦法再在辦公室裡多待一分鐘。就在她準備去找部門領導請假,去茂源超市找謝秋的時候,手邊的手機突然就響了起來。
“喂,謝秋,你在哪呢?怎麼電話關機了啊?”她猛地抓起手機,衝到辦公室外面的走廊裡,就急匆匆地喊了起來。
當時的張閒閒太過著急,完全沒有看來電的號碼,哪曾想對方居然是自己的媽媽。
電話裡,她的母親哭著說:“閒閒啊不得了了,你爸爸剛檢查出來胃癌晚期,你、你快點來醫院吧!”
“啊?怎麼會這樣?爸爸今天不是隻取個體檢報告嗎?”張閒閒整個人又一次懵了。
這天的厄運,似乎從收到那口紅色小木棺材開始,便如一座無邊無盡的五指山,將她死死壓得喘不過氣來。
“你、你快來吧,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報告上說是胃、胃癌晚期!這以後讓我怎麼活啊,你、你爸才六十五歲啊,不該死這麼早!”母親泣不成聲的說著。
“媽,別急別急,或許是誤診,等我馬上過去!”她艱難地嚥了口唾沫說。
母親哭著掛了電話,張閒閒飛快地找到主管領導,請了半天事假,然後馬不停蹄地趕到了父親取體檢報告的三甲醫院。在多年後,張閒閒回想起那天的經歷,大腦裡能想到詞只有一個,那就是支離破碎。
她記得當時在醫院裡,看到查出了胃癌晚期的父親,第一次安靜如雕像般地在吵鬧聲中沉默著。他微垂著腦袋目光呆滯地看著地面,坐在那張走廊的椅子上一動不動,那張永遠在說話的嘴巴忽然就合了起來。
“爸,沒事,或許是誤診,咱們再多去幾家醫院查查!”她強顏歡笑,故作鎮定地的說道。
女兒的出現打斷了父親的寂靜,他的表情明顯遲疑了一下,接著嘴角擠出一絲笑道:“嗯,好,我也覺得是誤、誤診!”
“女、女兒呀,我、我…”一直養尊處優的母親已經開始抽泣,她根本扛不住任何的壓力,情緒已提前陷入了崩潰。
“沒事媽,爸肯定沒事,我在呢,你們還有我呢,咱們多找幾家醫院瞧瞧,肯定是誤診!”張閒閒拼命擠著笑說。
此時,她不敢哭也不能哭,作為家裡唯一的孩子,還是個成年人的張閒閒,義不容辭地開始了帶著父親看病的征途。而她的男朋友謝秋,也是從那天下午開始,就莫名其妙的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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