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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清晨,段玉和姚雪都會在床上磨蹭一陣兒。

姚雪在廚房的乾草堆裡磨蹭,是因為她知道有個詞叫“客隨主便”,她怕起來得太早,打擾到段玉休息。

而段玉則在床上磨蹭,是因為他知道有個詞叫“主隨客便”,他怕起得太早,打亂了姚雪的作息。

於是清晨的時光裡,總會出現饅頭看了一眼在床上睜著眼睛的段玉,又跑向廚房,看一眼窩在乾草中睜著眼睛的主人的畫面。

即便它如今靈智漸長,卻依舊困惑,爹和娘明明都醒了,可為何都不起來。

最後,基本是以姚雪低聲問饅頭“你去看下,他醒了就叫一聲。”來決定起床時間。

不得不說,這幾日饅頭變化很大。

自從被段玉用金針紮了後,不止學會了變大變小的神通,本來灰白相見的毛髮也相繼脫落,長出了新的白毛。

這新毛油光水滑,如綢緞一般,讓本來可愛的它多了一股神異之感。

與之同時,饅頭的胃口開始變大,小小的肚皮每日能吃下十斤肉兩斤米,而結果是它的速度和力量在跟著變強。

不到五天時間,饅頭已能一躍一丈多高,儼然超越了犬類的極限。

姚雪不由得想起了段玉說過的話——“饅頭有神犬之姿!”。

這種事竟然是真的?

在段玉又兩發“玉女仙臨術”後,姚雪的傷勢已完全恢復,甚至連之前身上幾道難以抹除的疤痕都消失無蹤了。

整個人有一種輕靈的感覺。

可以說,她從未感覺這麼好過,身體很是放鬆,自認為處在前所未有的巔峰狀態。

直至現在,姚雪依舊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一直以來,她對段玉的印象都是隊伍中需要照顧的小弟,她也一直這般做的。

要不是這次確定了後面沒有尾巴,她又想給段玉提個醒,恐怕她都不會來找段玉,而是獨自去野外療傷解毒。

可段玉這幾日展現出的手段不得不讓她刮目相看。

一出手就解決了她最棘手的麻煩不說,還讓饅頭快速更強。

她有時候會忍不住生出“有這樣一個人支撐著真好啊。”的想法。

想過之後,又有些耳朵發燙。

她什麼時候需要一個男的來支撐自己了。

其實她並不知道,段玉的這種感覺更為強烈。

他可太喜歡有人支著他了。

作為一個現代社會最安全的國度過來的穿越者,這個陌生的世界對段玉來說太過離奇恐怖。

這種情況下,沒有比有一個經驗豐富且戰鬥力不俗的大胸師姐帶著更好的事情了。

如果有,那就是兩個。

只能說,段玉之前預言過的他和師姐的“相性相合”正在變成現實。

這段時間,段玉和姚雪可以說大門緊閉,半步不出。

憋得久了就在狹長的後院眺望遠山,順便練練刀法劍法除除草。

萬幸之前段玉大肆採購一番,不然以饅頭的食量,恐怕堅持不了幾天就要彈盡糧絕了。

段玉不得不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要培養一隻神犬挺燒錢的。

不過他合計了一下,剩下的金子還能燒一段時間。

其實以他們目前兩人一狗的組合,特別是饅頭實力全面變強的情況下,完全可以去野外狩獵了。

只是為了低調和安全,段玉沒有做這打算,而是選擇繼續坐吃山空。

雖有強敵在外,可這幾天卻是段玉穿越過來後,過得最心安的一段時光。

從他時不時會注意到姚雪的火辣身段就可以看出。

都有心思想這些了。

只是這份寧靜終究在第六天被打破。

這天清晨,段玉能明顯聽到外面鬧哄哄的,而饅頭昨晚開始就一直是凝神戒備的狀態。

他開啟了窗戶,發現百步之外聚集了不少人。

這些人大部分是這條街區的道友,面色都不算好看。

這時,斜對門的王老道走了回來,段玉不禁問道:“王前輩,發生什麼事了?”

王老道一臉愁容道:“住在前頭的李道友昨晚被人入室行兇,腦袋都被砍了下來,死得太慘嘍。”

“真是的,求財就求財,怎麼還要人命啊。”

“據說南邊也發生了爭鬥,死了好幾個人,這地方真是越來越亂了。”

王老道很是悲觀,段玉神情也變得慎重起來。

很顯然,這坊市已有了亂象。

沒要多久,兩個身穿著寶瓶宗法袍的人來了。

他們揮了揮手,讓人把屍體抬走,之後在屋內簡單檢視了一番,就走了出來。

這兩個寶瓶宗的修士,一個是中年男子,蓄著山羊鬍,看起來似個賬房先生,一個則是扎著雙馬尾的少女,不過十五六歲,雙眼清澈。

兩人開始詢問周邊修士情況。

段玉的住處離兇案現場並不遠,自然也被敲響了房門。

剛開門,那雙馬尾少女第一眼就躍過了他這個帥哥,看向了饅頭,欣喜道:“好乖的狗。”

饅頭應該也喜歡美女,搖了搖尾巴。

那中年男子見狀,咳嗽了幾聲,簡單詢問了幾句。

臨走前,這天真少女不禁問道:“段道友,你這狗賣不賣?”

段玉搖頭道:“不賣。”

先不說饅頭已認他為爹,是他的底牌,是未來可期的神犬,更何況饅頭還有一個娘。

寶瓶宗的這位雙馬尾少女眼神失落的走了,走時忍不住多瞟了饅頭兩眼。

看得出來,那中年男子對此事頗為敷衍,就是走個過場。

正如姚師姐所說,寶瓶宗如今死了不少人,恐怕想管事也力有不逮。

結果還沒過多久,房門又被敲響了。

段玉和姚雪同時看了過去,神情戒備。

剛才的說法有問題,露了破綻?

段玉走了過去,慎重看了一眼門縫。

發現是對門的王老道後,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開啟了房門。

一開門,王老道便拱手說道:“小段道友,怪不得幾日不見出門,原來是有佳人相伴,刻刻千金啊。”

咳咳!!!

段玉差點被口水嗆到,解釋道:“那是我師姐。”

“恭喜,恭喜,師姐好啊,師姐會疼人。”王老道笑呵呵道。

段玉:“......”

這廝又來。

這時,王老道拿了一隻小梅花瓷瓶出來,放在段玉手上,說道:“這是剛開爐煉的‘聚氣丹’,望小友不要嫌棄。”

“聚氣丹”是一種加速靈氣回覆的丹藥,挺常見,卻也是值些錢的。

十顆估計能換七八兩銀子。

段玉沒想到對方會送禮,並且這禮對鄰居來說還不輕,不由得疑惑道:“道長你這是......”

“唉,坊市越來越亂了,我一個臭煉丹的,人也老了,如果有點事,還望小友照拂一二。”

王老道一臉糟心道。

很顯然,他是因為那砍頭之事怕了。

只能說這就是單身散修的悲哀,如果不是昨晚鬧出了一點動靜,恐怕那位散修的屍體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發現。

段玉不禁說道:“道長放心,越是這種時候,鄰里間越該互幫互助。”

這既是客套話,也是真心話。

他幫也只能在力所能及的範圍。

他還是發育,饅頭也在發育。

“那就多謝小友了。”

這時,王老道又偷偷塞了一隻新瓷瓶過來,低聲說道:“這瓶是‘神蜓丸’,小友估計用得著,每次一粒就行。”

神挺丸?

段玉一下子反應過來,趕緊解釋道:“道長,這個真......”

他話還沒說完,王老道已壓低聲音說道:“小段道友不必解釋,我懂我懂,可驢都有疲倦的時候,以防萬一,以防萬一。叨擾了,叨擾了,告辭。”

說著,他便一臉笑意的返身折回了。

段玉站在門口,暗自吐槽道:“你懂個鳥啊。”

於是他手上一下子多了兩瓶丹藥,一瓶正經的,一瓶不正經的。

關上房門,段玉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姚雪正在後院拿劍砍草。

那草都被砍禿了,卻沒有停下。

她應該是聽到了,只是裝作沒聽見。

這時,姚雪抬起頭來,剛好和段玉的目光撞在一起。

段玉抓了抓頭髮,硬著頭皮解釋道:“是對面的道友,想要我倆照拂一二,送了些丹藥過來。不過他好像有些誤會我們。”

姚雪捲了一下耳鬢的髮絲,說道:“師弟你不必解釋,我倆這樣本來就容易被誤會。”

是的,段玉這屋子格局和那老道是一樣的,只有一間臥房一張床,兩人孤男寡女,大門不出,很難不讓人聯想到在如膠似漆。

姚雪踢了踢已禿掉的草根,看了過來,說道:“其實他反而提醒了我們,之後我倆的稱呼在外人面前可能要改一改了。”

低調的前提是顯得不奇怪,這已被人誤會如膠似漆了,還是互稱為“姚師姐”、“段師弟”,那不禁顯得奇怪,還有一點變態。

“嗯,有道理,那師姐,我們以後該如何互稱?”

他對這個世界道侶知識極度匱乏。

“你叫我‘阿雪’就行,而我叫你......段郎吧。其實我也不太懂,之前住在對門的一對道侶大概是這般稱呼的。”姚雪回答道。

“好的,阿雪。”段玉點頭道。

姚雪美目微嗔,沒料到段玉入戲這麼快,有種被佔了便宜的感覺,於是跟著入戲道:“嗯,先這樣吧。那段郎,我去洗澡了。”

之後,姚雪便提著水去了裡面。

段玉沒有看見,在進去之後,本來一臉冷清的姚雪耳朵紅了。

“嗯,這有什麼值得紅耳朵的。”

姚雪摸著耳垂,暗自懊惱道。

還有,這稱呼是在外人面前才這麼說的,這裡沒外人,怎麼也被帶進了溝裡。

空氣中瀰漫著一點曖昧的甜蜜味道。

段玉心頭甜滋滋的。

段郎......

想到冷劍胚師姐這般叫自己,他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之後,他趕緊把手上那瓶不正經的丹藥收起來。

王老道這老不正經的,竟然還煉這種丹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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