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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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你好。”

高工打了個招呼。

下一刻，高媛媛像兔子一樣鑽入房中，‘砰’的一聲，臥室房門被關上了，高工甚至聽到了房門反鎖的聲音。

“我有這麼嚇人嗎？”

高工摸了摸下巴，對這個行為表示不解，事實上，‘簽訂保護人’這種行為，是必須家屬簽字才成立的，也就是說，對方應該早就知道這回事了。

那麼，對方在害怕什麼呢？

或者說，對方認為自己應該是一對慈祥的老夫婦？

別逗了，這裡可是賽博試驗場，哪這麼多正常人。

高工搖了搖頭，繼續幹自己的活兒，將垃圾都丟下樓去，然後把臨時手術檯插上電源，開始測試這座手術檯，一根手術臂開始靈活的移動。

手術檯旁邊，是一個移動小車，上面擺滿了各種藥物，義體放在小車的第二層。

每一個義體醫生都有自己的地下診所，搞不好還不止一個。

每一個診所都有自己的名字，名字即特色。

高工想了想，決定將‘神經改造’做為自己的主打方向。

名字就叫‘mr·g的神經小屋’

在不夜城，賽博醫生雖然不像是輻射沙漠那般稀少，但也屬於隱藏角色，沒有一定的關係，是碰不上的。

這也是為什麼高工打了一圈電話，這些眼線們爽快答應下來的原因，認識一個賽博醫生，是一個非常大的人脈。

“話說，好久沒有賭圖紙了。”

高工想了想，玩家們還有幾天就過來，大量的低階別圖紙還是很有市場的。

先從運動系統和神經系統開始吧。

[你獲得二級生物圖紙【防爆韌帶】]

[你獲得一級機械圖紙【鐵刀臂凹槽】]

[你獲得一級機械圖紙【大腿掛件槽】]

[你獲得一級生物圖紙【軟骨加磨】]

你獲得一級生物圖紙【硬骨加粗】]

[你獲得一級機械圖紙【小臂刀】]

……

[你獲得一級機械圖紙【低階眼內晶片】]

[你獲得一級機械圖紙【植入式插孔】]

[你獲得二級機械圖紙【疼痛加劇器】]

[你獲得一級機械圖紙【塑膠貓童】]

……

此時，高工的左手正在進行一次普通的義體手術。

與右手的神經改造相似，只不過這一次的改造，只是為了植入一個插座。

義體插孔：連線義體的肉身插孔，也可用來插入晶片、神經感應裝備

很快，一個資料介面出現在高工的左手背部。

[你植入一個義體插孔]

高工活動了下左手，將晶片外掛插入手背。

下一刻，一個虛擬投影直接出現在眼前。

‘g先生，你正式成為不夜城市民3134412號‘高媛媛’的監護人。’

‘你將繼承來自高超民、杜莉莉夫婦的三識別晶片（稅務、貸款、主腦）’

‘由於主腦機代已經取消了二人職位，主腦功能將被取消’

‘主腦功能’變成了灰色，只剩下稅務、貸款兩項。

點開稅務，投影上顯出了一行字——距離下一次市民稅還有15天

‘交稅啊，好懷念的兩個字。’

他又點開了貸款。

‘你逾期未交的稅款為240000機代點’

24萬？

高媛媛的父母是借高利貸了麼，怎麼欠這麼多？

莫名有一種接盤的感覺。

高工正琢磨間，‘卡察’一聲輕響，一道人影從門縫之中鑽了出來，低著頭、捏著手、面色發白，身體微微發抖，看上去十分緊張。

“哈嘍，我該叫你什麼呢，媛媛妹妹？”

好半晌，一道細微的聲音才從對方嘴裡響了起來，要不是高工感知接近100，估計都聽不到。

“你、你還是走吧。”

靠，連盤都不讓我接！

高工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對方，道：“當初簽訂監護人協議，是你自己籤的嗎？”

“……是。”

“你反悔了。”

眼前的少女微微點頭，又連忙搖了搖頭，大眼睛一下子就蓄滿了淚水。

眼前的貞子小姐居然兼有輕音和體柔兩種屬性，這讓高工倍感欣慰，他在沙漠見到的蘿莉沒有100，也有80了，一個比一個彪悍，沒想居然在蘿莉的升級版，少女身上居然看到了王道屬性。

老懷大慰！

“是因為那些貸款？”

高媛媛輕輕點了點頭。

“那你個人呢，是願意我在這裡，還是不願意我在這裡？”

高媛媛瞪大了雙眼，臉色一下子漲的通紅。

“你不說我就當你樂意了，”高工伸了個懶腰，t恤暴露出強壯的肌肉。

“有吃的沒，早上就吃了一碗麵條，結果忙活了一上午，又餓了。”

高媛媛嘴巴張了張，卻不知道現在該說些什麼。

這個人，不知道自己是個大累贅麼？

“喂喂喂，有木有人啊！”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父債子償，天經地義，雖然我們福利幫不是原來的債主，但誰讓我們幹掉了那些渣渣呢。”

“我說話，誰贊成！誰反對？”

高工轉過頭，就見一個花臂年輕人正站在門口，一條狗腿刀用力拍打著門面。

這跟昨天霸佔遊戲機廳的，是一撥人的吧。

福利幫，新興幫派？這名字一聽就很健康。

漏水仔不是典型的城內黑幫，他是福清島的偷渡客，是東八區的自由民，他的身上還沒來及刻上城裡社會人特有的標誌——能夠3d投影的社會文身以及反覆播放幫會口號的移植螢幕。

但做為一個新興幫會的外圍成員，他並不缺乏兇狠，小臂內側的鐵刀臂縫隙，填滿了黑泥、骨碎、血肉的混合物，像是牙縫裡的韭菜，不合身的西裝下身，兩條金屬義腿上掛著的超小號發動機，手搖桿一路通到腰際，順腰一掛，頗顯土氣的福清仔就會變成一臺柴電混用的殺人機器。

很顯然，這個年輕人的可怕程度要遠超於高工，高媛媛幾乎本能的竄到高工身後。

“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安撫了下少女後，高工施施然走到對方面前。

“你不是高媛媛，”花臂年輕人愣了一下，重新確認了下借據，“你邊個？”

“我是高媛媛遠房表哥，她欠你們多少錢，說個數。”

“城裡人就是爽快，一共兩萬兩千信用點，你給錢，我立馬走人。”對方面色緩了緩。

“我沒錢。”

漏水仔大怒。

“城裡人怎麼了，城裡人撲該了就不用還錢的嗎？信不信我把你砍死餵狗！

”

“你小聲點。”高媛媛突然小聲道。

“嗯？她說什麼？”漏水仔看向高工。

“她讓你小點聲，還有，別開燈。”

“什麼意思，你叫我別開燈就別開燈？我警告你，就衝你這句話，今天我就得多剁你一根手指！”

“叫我別開燈？哼！我就開燈！”

漏水仔不信邪，或者說，比較頭鐵，直接開啟了燈。

下一刻，門外自動感應的3d欠債文字全部跳了出來，一起跳到了門口，以高於100分貝的標準飆高音。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百個人在你耳邊同時大叫。

漏水仔的後腦殼像是重重捱了一記，一股熱氣順著他為數不多的皮質層順流而下，順著嵴椎骨越發溼潤，最後腰部下意識的一抖，浠瀝瀝的黃湯順著褲襠流了下來。

“……”

三人同時沉默了。

漏水仔眼圈都紅了，嘴唇顫抖著，左手抬起，‘唰’的一下，從小臂內側抽出一口刀。

“你、你們今天誰都別想離開這裡。”

“發動機的錯誤安裝影響了尿道，”高工撇了對方胯部一眼：“你每一次砍人之後，是不是都有一種特別想尿尿的感覺，有的時候還會失禁。”

“你怎麼知道？”漏水仔咬牙道。

“不是多大的問題，調整一下線路就行了，來，坐在手術檯上，我幫你改一下，對了，先把你褲子擦乾淨。”

漏水仔直勾勾的盯著對方，對方背對著自己，此刻只要一刀下去，就能砍下對方的腦袋。

好半晌，他才憋出一句話來。

“我、我可不是來幹這個的。”

“那你是要來收錢呢，還是要我解決你的尿頻、尿失禁的問題呢？”

漏水仔在幫派大義和個人問題之間狠狠糾結了一番，最後下定了決心。

幫派算個鳥！

“你要是幫我解決這個問題，我今天就當沒見過你們。”

“成交！”

十分鐘後——

[你完成劣質機體的調整，經驗+100]

漏水仔一身輕鬆，甚至狠狠跳了幾下。

“舒爽，非常的舒爽。”

“記住，下次沒有這樣的好事了，犯我福利幫者，雖遠必誅！”

“這是我開的一些內服藥物，能緩解你尿尿時的痛苦。”

“多謝大老。”

等對方走後，高工伸了個懶腰，回頭就見高媛媛目光亮晶晶的看著自己。

“哦，對了，差點忘了正事。”

高工一拍腦門，摸出兩個小鏟子，還有兩個隔音耳塞。

“我們去把外面那些字剷掉吧。”

“嗯！”

電子雨依舊不停的下，將整座不夜城籠罩了雨城，而在一座破舊的樓房中，一絲絲溫暖從灰暗的環境中擠了出來。

當最後一個字被剷掉之後，那對貞子般的大眼終於彎成了一個大大月牙。

“吃飯。”

“你、你等一下，”高媛媛小跑進了房間，拿出了一個巴掌大的‘播放器’，將它放在桌子上，隨著電子光芒閃過，兩團營養膏漿湖很快就變成了兩塊模樣精美的牛排大餐。

“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