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四章 擬物化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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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漁有一種直覺,伴隨著自己每次調動準聖人的力量,似乎在冥冥之中影響著這方天地,一股難以言述的因果正在形成。
或者說,這方天地在發生某種潛移默化之間的變化,而這種變化在冥冥中叫崔漁心中有些擔憂,似乎有一種不祥的陰霾籠罩在崔漁的心頭。
崔漁自己的猜測是共工真靈碎片偷渡,或者是共工真靈的碎片惹得天地間發生了反應,但究竟是不是,崔漁也說不準。
崔漁靜靜的等候著,他本來想要和慕詩尼合作,但是現在看來他似乎小瞧了慕詩尼的本事。
慕詩尼根本就沒有問崔漁合作的事兒,只是說將金礦給他。
三日之後,沒有通知崔漁,所有黑衣人猶如潮水一樣,向著三江幫的金礦奔了過去。
崔漁察覺到黑衣人的動靜,心中覺得有些好奇,施展神通悄悄的跟了上去,然後就見那黑衣人出手,和三江幫的高手廝殺在一處。
慕詩尼手掌託著一座巴掌大小的黃金祭壇,站在金礦上,抬起頭看向法界不知道想些什麼。
慕詩尼代表的魔門高手確實不凡,非三江幫能抵抗,只見那魔門眾人一個照面就將三江幫的高手壓制住,然後就是一面倒的屠殺。
“大膽!爾等螻蟻,也敢覬覦我三江幫產業,簡直是找死!”黑袍護法從山洞內衝出,面色陰沉的看向場中黑袍人,下一刻周身無數黑色絲線捲起,向著魔門眾人捲了過去。
“裹屍布!”
崔漁看著那漫天的黑色絲線,不由得瞳孔一縮。
裹屍布的厲害他領教過,絕不在尋常的先天靈寶之下。
然而面對著裹屍布,慕詩尼卻並不畏懼,下一刻手掌一伸,從袖子裡掏出一根枯枝。
枯枝簡陋,上面燃燒著一點火焰,但是那火焰卻有一種莫名璀璨,似乎能照耀整個大千世界。
滿天的黑色絲線在光明的照耀下,竟然片刻間消失無蹤,就好像是普普通通的影子一樣。
“燧人鑽!”大護法眉頭一皺。
燧人氏有兩大寶物,一曰:燧人鑽。乃燧人氏鑽木取火之物。二曰:裹屍布。
裹屍布包裹的是燧人氏軀體,並且將整個燧人氏的軀體吞噬其中。
燧人氏可是人族三皇之一,一身修為至少也是準聖大圓滿,乃至於已經突破至混元無極大羅金仙的境界。
雖然不是聖人,但卻和聖人處於同一個階位。只是不具備洪荒天道的加持而已,沒有聖人不死不滅的神妙。
吸收了燧人氏屍體的裹屍布,再經歷這莫測的世界詭異化,究竟有何等不可思議的力量,誰也不知道。
只怕是尋常的先天靈寶也不能媲美。
而‘無’的力量也不是被護法掌握,只是他參悟裹屍布,從裹屍布內獲得的一種手段而已。
“你們是誰?為什麼會有燧人鑽?”黑袍護法頓時急眼了。
“劉統勳,你事發了!當年聖門遭受大變,你趁亂盜走裹屍布,致使被裹屍布鎮壓的詭異逃出來,害得我聖門諸位長老死傷慘重,無數聖門長老慘遭劫數,聖門也不得不隱世避難保全實力。你這廝罪大惡極,今日我等就要將你正法!”慕詩尼眼神中露出一抹殺機。
正因為昔年魔門大變,才給了七情聖姑等魔門高手逃出去的機會,隱藏在天下間的角落裡蟄伏起來。
“你們是聖門的人?不可能!聖門早就在當年的劫數中滅亡了,你們怎麼會還活著?這世上怎麼還會有聖門的人?”劉統勳頓時急了。
但是看到對方拿出燧人鑽來,也曉得對方所言怕是八九不離十。
“劉統勳,交出裹屍布,重新歸回聖門,當可饒你不死。否則,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慕詩尼慕詩尼眼神中露出一抹冰冷。
“交出裹屍布?就憑你一個災劫都不曾證就的小娃娃?”劉統勳聞言冷笑。
他一眼就看出慕詩尼如今也不過是第四境界元神而已,尚且沒有消籍長生跨入災的境界,而他劉統勳經過無數年的修煉,早就已經在‘災’的境界走到盡頭,準備踏入‘敕’的境界。
不錯,劉統勳就是災的境界。
之前崔漁屢次與金敕交手,就顯得金敕很廉價,但須知那些金敕不過是擁有金敕境界戰力的血脈者而已。
練氣士境界的‘金敕’,崔漁所遇見的不過寥寥數人,就連老儒生歷經劫數,也不曾跨入其中。
敕的境界沒有那麼氾濫。
而且劉統勳有裹屍布在手,還掌握了‘無’的手段,別說是慕詩尼,就算真正的金敕降臨,卻也奈何不得他。
裹屍布的力量可不比先天靈寶差。
一個地仙拿著一件先天靈寶,和金仙五五開沒毛病吧?
“裹屍布雖然被燧人鑽剋制,但爾等修為卻遠遠及不上我,等我奪了你的燧人鑽,獲取了法界內的金身,到時候老祖我就可以擁有無窮的力量,再現遠古之時的輝煌。”
劉統勳說著話,忽然身軀一震,化作了撲天蓋地的蝙蝠,向著場中魔門眾人侵襲了過去。
“你竟然當真修成了那門邪惡的神通?”慕詩尼看著鋪天蓋地而來的蝙蝠,眼神中露出一抹嚴肅。
這是魔門內的一種神通,昔年魔門在此地建立分舵,法界內鎮壓著一尊先天孕育的吸血蝙蝠。而魔門中有一種奇妙的法訣,只要利用血液,就能修煉成變化之術。
而裹屍布當年鎮壓的就是那尊吸血蝙蝠,而劉統勳盜取吸血蝙蝠的先天血液,修煉成了吸血蝙蝠的變化之術,所以才能從昔年的魔門大變,活到今日。
而法界的那尊詭異,也與吸血蝙蝠有關,魔門需要利用吸血蝙蝠的血液,才能操控誘導那詭異為己用。
當年的災禍,全都是由劉統勳引起,劉統勳可謂是首當其衝的罪魁禍首。
小姑娘看著劉統勳,眼神中露出一抹恨意,但是面對著那漫天的吸血蝙蝠,卻也不敢大意,手中燧人鑽迸發出火焰,可惜那蝙蝠的速度太快,不斷在火焰中穿梭,似乎根本就不怕那火焰的力量,不斷撕咬著魔門眾人。
慕詩尼周身被燧人鑽籠罩,那吸血蝙蝠入侵不得慕詩尼,但是對魔門眾人卻痛下殺手。
可惜,慕詩尼此時也無能為力,因為他沒有料到,對方竟然修成了先天蝙蝠真身。他還只以為對方只擁有一塊裹屍布而已。
眼見著魔門眾人死傷慘重,而漫天蝙蝠不斷散發出道道音波,攻擊向魔門中人,魔門眾人就要被屠戮殆盡的時候,忽然一道厚重的鐘聲響起,響徹於天地之間。
“鐺~”
一聲鐘鳴,音波掃過虛空,吸血蝙蝠剎那間化作了一道道黑氣,然後黑氣組合在一起,化作了劉統勳的摸樣。
“他孃的,這是什麼鬼東西?此物專門克我!”劉統勳面色驚悚,口中噴出紫色血液,下一刻化作了一道黑影消失在山林之間。
“是誰出手相助?”慕詩尼看著狼狽而逃的劉統勳,一股劫後餘生的感覺湧上心頭。
慕詩尼喊話,卻沒有人回應,沉吟片刻後看著死傷慘重的魔門眾人:“所有人戒備,為我護法。”
遠處群山間
崔漁雙手插在袖子裡,一雙眼睛看向金礦方向,眉頭皺起。
毫無疑問,那鐘聲是崔漁催動東皇鍾散發出來的,直接破了劉統勳的先天神通。
雖然救下慕詩尼,但此時崔漁的臉上卻沒有任何欣喜之色,整個人面色陰沉,眼神中充滿了冷酷的殺機。
“他孃的,世上怎麼會有先天蝙蝠這種東西,這鬼世界連先天靈氣都沒有,怎麼誕生出先天蝙蝠的?這世界也太詭異了吧。”崔漁想要罵人。
為何?
因為蝙蝠剋制蚊子!
就算是先天蚊子,也依舊被先天蝙蝠給剋制,而且還是剋制得死死的那種。
可以說,只要有先天蝙蝠的存在,自己的先天蚊蟲分身就等於廢了。
這先天蝙蝠的出現,叫崔漁看到了危機。
“天地萬物相生相剋,決不可大意啊。”崔漁嘀嘀咕咕,聲音中充滿了嚴肅。
不過好在他有東皇鍾,東皇鍾掌握聲波法則,專門剋制蝙蝠。
蝙蝠發出超聲波,也在東皇鐘的鎮壓範疇之內。
“這該死的世界,魔門竟然有這種法門?”崔漁罵罵咧咧的道了句。
“這法門我似乎知曉幾分根腳。”就在此時卻聽蚩尤的聲音響起。
“你知道根腳?”崔漁好奇的看向蚩尤大魔神。
蚩尤若有所思道:“我記得太古之時,人族出了一位天驕,也是人族第八位聖人,為了戰勝詭異,適應這方天地,根據道門至高神通‘胎化易形’開闢出了這門‘擬物化形’的神通。”
“擬物化形?”崔漁不解。
“所謂的胎化易形,就是從先天上改變自己的精氣神面貌,改變自己的一切。而這位聖人了不得,在胎化易形的基礎上,做了大膽的假設,那就是如果獲得先天生靈的精血、詭異的精血,是不是就能借助胎化易形,叫自己回到孃胎的狀態,也就是‘無’的狀態,將自家也變成詭異?”蚩尤看向崔漁:
“人之性命,來自於肉體凡胎,來自於父母。而先天之炁卻來自於虛無,唯有在胎胞結合的一瞬間,就會誕生出一股不可思議的力量,乃是生命大道的具現,一點先天之炁從混沌中來,藏於肉身之中。”
“凡天地間的一切眾生,皆超脫不了生命大道。而胎化易形無限接近生命大道,而這第八聖人在此基礎上,更是施展神通作出更改,利用生靈的血液,再配合上神通,使得自己回到先天狀態。然後更改自己的生命本質,是自己化作先天神獸、詭異。”蚩尤聲音嚴肅:“當年開天闢地之初,第一批人神是如何誕生的?就是利用此神通,神靈投胎人族,才能依舊保持神靈的力量。”
“那魔門利用此神通,難道是為了獲得詭異的力量?”崔漁心中震驚。
蚩尤也沉默不語,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
“應該也有後遺症吧?”崔漁忽然心頭一動,想到了通天聖人的‘身外身,神內神’,似乎也和對方的手段有幾分類似啊。
有幾分第八聖人手段的影子。
自己的共工真身尚且有後遺症,他不信擬物化形沒有後遺症。
自己的共工真身變的更強了,但是也惹動了冥冥之中的共工真靈碎片,似乎是共工真身每次出手,都會惹得時空深處共工真靈碎片的感應,共工真靈碎片時刻都想著奪舍自己,那擬物化形有沒有後遺症?
崔漁覺得是有的!
如果人化身詭異,獲得詭異變化,那就是分了詭異的氣數和權柄,到時候詭異會不會直接找上門來?
“你覺得會不會有後遺症?”蚩尤問了句。
崔漁沉默,蚩尤的反問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
他終於知道,魔門為什麼會被稱之為魔門了。
昔年太古大戰,十位聖人戰死,無數混元大羅金仙隕落,此方世界強大的詭異也必然隨之隕落。
要是能獲得這些詭異的血液,修煉成詭異的變化,到時候豈不是能一步登天,獲得不可思議的力量?
唯一的後遺症就是那些本來已經死去的詭異,極有可能從冥冥之中重新復活過來。
就像是共工,要不是崔漁手段強硬,共工早就復活了。
“他孃的,怪不得魔門人人喊打。”崔漁搖了搖頭:“以人力駕馭不可思議的力量,簡直是火中取栗。那些詭異可不是好欺負的。”
崔漁想到了五方五天,想到了那些大荒中的洞天福地,以及胎死腹中的‘天’,崔漁心中忽然湧現出一股莫名想法:“那些‘天’當真是自然死亡嗎?他們之所以胎死腹中,會不會就是有的人取了他們血液,打破他們的胚胎,不給他們奪舍後輩人族的機會?人族那些後輩修士獲得了天的血液在修煉擬物化形,會不會取‘天’而代之?”
崔漁的一顆心怦怦狂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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