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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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頭混混黃毛很快就消失在小水內俊的視野中，他呆在原地站著，大概過了一分鐘的時間，他打著冷顫從沉思中清醒過來，忙不迭的從身上掏出餐巾紙將頭髮包裹起來，隨後就近找了個垃圾桶將它丟進去。

不管怎麼樣，這束頭髮不能在自己手上留著。

把頭髮丟掉之後，小水內俊就趕忙跑回家了。

在遠處觀察情況的藤原雅人看著這一切發生，他覺得這個小水內俊雖然性格有些懦弱，不過也不失為一個聰明人，他要是真的把頭髮留著，藤原雅人也不會覺得不妥，只是留著這樣一個隱患，對於小水內俊自己並不是一件好事。

對於這一件事情，藤原雅人感慨了一下後，也沒有繼續想太多，他騎上自己的腳踏車後，就往自己的家出發了。

在騎行過程中，藤原雅人總結著自己今天的所獲。

像今天賺到的五千日元並不算多，甚至如果仔細衡量，藤原雅人今天做的任務只能算是不賺不虧，街頭混混黃毛一天的工資就需要兩千日元，再加上藤原雅人今天的人工費算上，他就算是去一家便利店打工，都會比做任務更賺一些。

不過這不是系統的問題，這是藤原雅人本人的問題，像今天這個打高中校霸的任務才五千日元，他要是膽子大一點，讓街頭混混黃毛在晚上去持械搶劫，或者是去做個兇猛一點點任務，只要做一次大的，藤原雅人就能賺一筆大的。

說白了，限制藤原雅人發財的，只是他的良心和道德而已，而不是他的能力或是系統不給力。

藤原雅人自己也把這樣的事情想清楚了，不過他自己想了一下，也是沒準備變成一個沒心沒肺的混蛋，雖然這裡是日本，不是中國，他在這裡做壞事禍害的只是日本人，與中國沒有半毛錢關係，甚至日本人掛了一大批，中國人還會拍手稱快，即便如此，藤原雅人也沒想著讓系統禍害日本。

欺騙他人容易，欺騙自己的良心和道德，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日本人是雙足禽獸，卻不代表藤原雅人樂意讓自己變成真正的“日本人”。

把這樣的事情想清楚後，藤原雅人就從內到外的感到了一陣輕鬆，指示街頭混混打個校園惡霸就算了，這是在做好事，替日本人清理常見的校園霸凌，可是為了錢指示npc去搶劫，甚至殺人，這事情對於藤原雅人來說確實是過了一點，違揹他的個人價值觀。

日本東京足立區並不大，卻也沒多小，怎麼也有個五十多平方公里，又累又餓的藤原雅人帶著一身臭汗騎著腳踏車趕回自己的家時，時間已經來到晚上六點半左右了。

啊，下一次出任務不能騎腳踏車了，腳踏車可以作為地鐵公交站和家之間的最後一段路程運載工具，但是決不能全程騎腳踏車出門，自己的腳踏車就是一臺普通的城市休閒腳踏車，不是公路車和山地車，在人肉發動機功率不高的情況下，騎行速度壓根就快不去了，上坡還特別費勁。

要麼想辦法去考一張駕證，把家中的飛度用起來，要麼在出發前規劃好路線，利用日本發達的公交系統抵達目的地……別想著坐計程車，日本的計程車和中國計程車不是一回事，前者價格貴得離譜，除了真正的有錢人之外，工薪階層天天坐計程車的話，那他一個月的工資就全得填進去了。

把車停好，藤原雅人向著家中的階梯走去，正在琢磨著要用家裡的雞蛋和番茄做點什麼來吃的時候，他家對面的日式甜品店走出來一個人，抬手喊住了他。

“雅人君。”藤原雅人驚訝的回頭，是巖路直人老爺子，後者穿著一身格子寸衫，就像是一個退休的老程式設計師一樣。

“我是來送東西給你，順便找你聊天。”巖路直人老爺子揚了下手中的檔案袋，藤原雅人沒有多想，他連忙帶著老爺子上二樓，開門後，迅速在客廳的開放式廚房用熱水器燒開水。

“直人爺爺，你喝茶，還是喝水？”

“溫開水就行了。”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巖路直人笑著向藤原雅人說道，其實今天下午他就來找後者了，但是藤原雅人不在家，他就在點心店等了一個下午，等到現在心情有些不太愉快，不過藤原雅人無意間這句“巖路直人爺爺”，卻讓他心中的不愉悅全部消散了。

其實藤原雅人應該在稱呼巖路直人的時候，名字後面加個“桑”的尊稱就可以了，他下意識按照中國人的習慣叫巖路直人爺爺，就顯得過於親暱了，不過誤打誤撞，巖路直人就喜好這一點。

在藤原雅人給巖路直人端來一杯水，後者用手端起來察覺到裡面是適宜不燙嘴的溫水後，老爺子的表情就越發的慈祥起來了。

巖路直人老爺子輕抿一口溫開水後，將放在桌子上的檔案袋推向對面的藤原雅人。

“這是你家的繼承檔案，我今天下午遇到空谷律師了，所以就順手替你把這檔案拿了過來。”

“啊，非常感謝你，巖路直人爺爺。”這一句道謝的話，藤原雅人說得非常的真心實意，因為據他所知，還在用傳真機和軟盤辦公的日本公務員工作效率並不高，能在短時間內把遺產繼承流程走完，肯定是有人幫忙說情了……不要以為就中國是人情社會，其實在日本，人情關係比你想象中的更加重要。

至於誰幫藤原雅人說情，這就自然很明顯了……如果巖路直人願意接受，把前面置辦葬禮的人情和現在的遺產繼承一起算上，藤原雅人給他磕一個頭都不為過。

“雅人君，請原諒我拆開這份檔案看了一下……這檔案中的遺產稅，你有錢繳納嗎？”

“有。”藤原雅人斬釘截鐵的回答道，他知道巖路直人想說什麼，不過這方面的幫助他不想接受。

“父親留下來的錢財還有一點，足夠我繳納遺產稅和律師費。”

“那可是一大筆錢，繳納它之後，還能剩下多少？”

“不會剩下多少，不過我會去工作養活自己。”藤原雅人說到這裡，巖路直人臉上的表情越發的和藹……一個熱愛生活、自強不息，還長得很好看的年輕人，怎麼能不受長輩喜愛呢。

“很好……現在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家了，老婆子還在家裡等著我。”巖路直人一邊說著，一邊撐著站起來，藤原雅人連忙上前攙扶，然後送著他離開、下樓，而就在一樓的階梯，老爺子突然間轉身。

“我忘了有一件事情沒和你說……今天你一天不在家，去哪裡了？”

“我去找工作了。”

“明天別去了，明天早上來找我，我有個朋友開的店鋪缺人，可能他會有工作適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