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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海來到花城時,廣交會已經進行到了一半。

他和莊勇等人打計程車來到芝園,安排莊勇他們在附近招待所住了下來。這裡遠離廣交會,招待所和旅館都有空床位。

進了房門,他把行李放到臥室,忽然聽到隔壁的客臥傳來一聲響。

他走出來一看,卻見龔潔睡眼惺鬆的走了出來。

“龔姐!”李雲海笑道,“你怎麼在家裡睡覺?”

龔潔穿著一件寬鬆的睡裙,伸了伸懶腰,將裙襬高高的拉昇了起來,露出筆直修長的一雙美腿。

她捂住嘴,打了個哈欠,說道:“李總,你回來了!我們這幾天都是晚上拍戲,白天休息。”

李雲海道:“有這麼趕嗎?非得加夜班拍戲?”

龔潔道:“可不是嘛,這個劇現在特別火,我們現在是每週拍四集,播出四集,現拍現播。最近拍的都是夜景戲。”

李雲海道:“那是我把你吵醒了。你再睡一覺吧!我去趟廣交會。”

龔潔搖了搖頭:“不睡了,再睡人都迷糊了。我去衝個涼。”

李雲海收拾了一下,來往廣交會展館。

在林芝和沈秀蘭、趙金平等人的努力下,四海集團的一共接到了五千萬美元的訂單。

這個成交額和上一屆基本持平。

不出所料,第三代打字機雖然小有更新,但對外商並沒有太多的吸引力。

全球半導體市場進入了一個疲軟期,現在的電子類產品整體銷量下滑,四海集團能在這樣嚴峻的情勢下,取得這樣的成績,已經算是很不錯的成績。

本屆廣交會,四海集團拿到了本省代表團最好的幾個展位,一排五個開間,全部打通,做成了一個通鋪的樣式,參展的幾款產品,排列得整齊有致,留出足夠多的空間給外商洽談業務使用。

林芝等人都在接待外商,看到李雲海到來,朝他揮手致意。

李雲海朝他們點點頭,找了個座位坐下來。

他目光掃過沈秀蘭,只見她穿著統一的銷售員服裝,上身是一件女式的小西裝,下身是一步裙,身段顯得異常的苗條靚麗。

林芝送走外商,來到他身邊,笑道:“上一屆我們只有3個展位,也拿到了這麼多的訂單,這一屆多出兩個展位,卻也只拿到五千萬美元,你說我們是不是太沒用了?看來還得你來坐鎮才行。”

兩人十幾天不見,都有些想念,但大庭廣眾之下,也不好親熱。

李雲海看了看這些天來的銷售報表,說道:“還不錯。對了,派奇公司的展位,還是放在嶺南省代表團,其實我們可以移過來,放到這邊來。”

林芝說下屆再說吧!放到一起確實更方便管理。不過那麼多的工程機器,要佔據我們兩個展位,還不如放到嶺南省代表團,你說是不是?

李雲海想想也是。

派奇公司現在已經被四海集團收購,包括內地和香江所有的工廠和業務。

因為派奇公司的合資工廠是在花城,所以展位還是放在花城。公司在郭婉華的主導下,參加過幾屆廣交會,有一套成熟的班子成員。

李雲海來到派奇公司的展位,看到幾個員工湊在一塊聊天。

工程機器類的產品,本就比較難賣,但一開單都是大單。

李雲海走了進來,重重的咳了一聲。

那幾個員工看到李雲海,連忙停止了交談,一齊向李雲海問好。

李雲海詢問他們開單情況。

負責人向李雲海介紹,說本屆廣交會拿到了兩千多萬美元的訂單,聽他的言外之意,能拿下這麼多的訂單,已經很了不起了。

李雲海收購派奇公司之後,還是交給郭婉華在管理,整個管理班子成員,也沒有變動過。

他了解過,上屆廣交會,派奇公司拿到了六千多萬美元的訂單。

所以,他對本屆廣交會的要求,也就是和上屆持平就行了。

這些人都是郭婉華選出來的,他也相信這批人的素質不會太差,當即勉勵了他們幾句,說郭總因為生產,在香江不能前來,等她出了月子就會過來,你們一定要拿出最好的成績來向郭總彙報。

有外商進來看機器,李雲海揮了揮手,結束了短會,說你們去招待外商吧!

一個推銷員上前招待外商,大聲地用英語客商介紹他們的產品。

李雲海本來想離開了,聽到那邊的推銷後,便又留了下來。

他也沒有上前打斷別人,而是等對方介紹完畢,外商離開以後,這才朝推銷員招了招手。

推銷員走過來,笑道:“李總好。”

李雲海提醒他注意噪音。

推銷員不懂的反問:“李總,我的英語不好嗎?我剛才說的不對嗎?”

李雲海道:“你沒錯,是你的音量錯了。外商只是聽不懂我們的語言,並不是聾子,你和人家說話的時候,沒必要用這麼大的聲音,很容易讓外商覺得,你是在吵架,或者把他當成了聾子。剛才那個外商的微表情,已經反應出了這一點,他都退開兩步了,你又追上去,繼續懟著他的臉,大聲的說話。這樣很不禮貌。”

推銷員怔忡無語。

李雲海道:“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我也知道你是想表現得更好。以後在推銷過程中,不要只顧著自己說得高興,要時刻留意外商的表情和反應,適當的改變一下推銷戰略,或許更有效果。”

推銷員紅了臉,說道:“李總,我知道了。謝謝您的提醒。”

李雲海道:“好了,努力工作!我給你們定一個目標,本屆廣交會,只要你們能拿到七千萬美元的訂單,我給你們每人發兩千塊錢的獎金!你們是一個團體,請大家精誠合作,一起努力!派奇公司的銷售,我就拜託大家了。”

一聽說有獎金,而且是2000元這麼多,眾人臉上閃現出異樣的神采,都說一定加油完成目標。

李雲海走出派奇公司的展位,經過一家展位時,看到圍了很多的外商,不由得好奇,也湊上前看熱鬧。

這個展位很特殊,賣的是各種手工藝品,像我國傳統的剪紙、泥人、編織、布藝等等。

一個工作人員拿著剪刀正在剪紙,剪出來的花樣都是立體的,有燈籠、動物等等樣式,十分神奇,吸引了不少老外的關注。

有外商問剪紙怎麼賣?

工作人員回答說20美元一個。

老外說太貴了,我們國家也有賣這個的,20美元可以買一打了!

他居然還知道我們漢語中的“一打”這個量詞。

李雲海說道:“剪紙和剪紙是不一樣的,這是高水平的藝術剪紙,是我國傳統的民間文化,他們都是手藝精湛的傳承人。就像一幅畫作,也分藝術家的作品和普通人的畫作。在剪紙界,他們就是藝術家。”

他的表述和講解,贏得了大家的一片贊同和認可,紛紛鼓掌。

老外們掏出錢來,購買這些藝術精品。

李雲海買下了一隻小巧的布老虎玩偶。

他回到自家展位,把買來的布老虎放進自己的公文包裡。

林芝看到了,笑著問道:“你多大的人了?還買這個玩?”

李雲海哈哈笑道:“我買給郭姐兒子玩的,今年不是虎年嗎?郭姐生的是個虎寶寶,取名叫郭志安,小名安安。”

林芝哦了一聲,問道:“小寶寶可不可愛?是不是肉嘟嘟的?捏一下就會笑?”

李雲海道:“你以為是玩具呢?還捏一下就會笑!以後我們生了孩子,你可千萬別天天捏著他玩啊!”

林芝咯咯的笑了起來。

下班以後,李雲海他們回到家裡,沈秀蘭和林芝都是自己做飯吃。

龔潔和程林兩個人晚上都要拍戲,早早的出去了,不在家裡。

林芝探出頭來喊道:“雲海,沒有鹽了,你出去買包鹽,順便再帶幾顆蔥回來。”

李雲海問道:“這麼晚了,哪裡還有賣蔥的?”

林芝從廚房走出來,說道:“算了,讓你去,估計半天找不到地方,我出去買吧!你去幫秀蘭的忙。”

她拿了錢包,匆匆出門。

李雲海來到廚房,靠在門框上,看著沈秀蘭忙忙碌碌。

沈秀蘭繫著一塊藍花圍裙,頗像個小媳婦的模樣,見他一直盯著自己看,不由得俏臉微紅,嬌俏的說道:“你幹嘛?去看你的電視吧!這裡不用你幫忙,你在這裡還礙手礙腳的呢!”

自從上次在母校的小樹林裡恩愛過後,兩人一直沒有機會單獨相處,李雲海有很多的話想和她講。

“秀蘭,我這些天在香江,也沒有問問你的情況。”

“什麼情況?”

“就是我們在學校恩愛了,你沒有什麼不良反應吧?”

“能有什麼不良反應?我好得很啊!和以前也沒有什麼區別。”

“我們沒有采取措施啊,我怕你懷上小寶寶。”

“啊?你想多了吧?就那麼一次,還能懷上小寶寶?”

“怎麼只有一次呢?我記得是五次啊!”

“你、你別再說了!小心被林芝回來聽到。”

“我說認真的,你要是有了反應,你一定跟我說,我會負責的。”

“胡說!我才不會懷孕呢!我連男朋友都沒有,我要是懷孕了,那要被全世界笑死去!我爸媽也會抬不起頭來。”

“咳,所以說啊,你要是真的懷上了,我陪你去醫院做檢查。”

“你走開,我不想和你說話。”

“那天的事情,明明是你自願的,你怎麼怪罪起我來了呢?”

“我沒怪你,只是你不應該把這件事情掛在嘴邊,總是碎碎念!有意思嗎?你是不是覺得可以炫耀啊?你又睡了一個很漂亮的女人!”

李雲海震驚的看著她,說道:“天地良心,我可從來沒有這麼想過!”

沈秀蘭哼了一聲:“我再跟你說一遍,我們之間就那麼一次。我只是想完成青春時期的一個夢想,現在已經完成了,那件事情,也就煙消雲散!請你以後不要再提!我很反感!”

李雲海呵呵冷笑道:“反感?真有意思啊!你這個人,變臉怎麼比翻書還要快?我這不是關心你嗎?反倒有錯了?你既然反感,那天你又那樣?床單是你帶過去的吧?”

沈秀蘭抿著嘴唇不說話。

李雲海覺得她是在賭氣,或者說是在生氣,兩個人剛剛有過關係,他就跑到香江去,一去就是十幾天。

於是他伸出手來,抱了抱沈秀蘭,溫聲說道:“我去香江真的是有要事,並不是說我睡了你以後就跑了,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種人。”

沈秀蘭手裡拿著菜刀,轉過身來,對著他比劃了一下:“你別碰我!”

李雲海嚇了一跳,趕緊鬆開了手,說道:“秀蘭,你想幹什麼?你不會想閹了我吧?”

沈秀蘭忍俊不住,撲哧一笑,隨即收斂笑容,說道:“誰跟你嬉皮笑臉呢?你跑不跑,關我何事?你是不是始亂終棄的人,也與我無關。”

李雲海輕輕壓了壓她手裡的菜刀,說道:“那你還是在生我的氣?”

沈秀蘭俏目流轉,說道:“好啊,你要是真想對我負責,那就退了林芝的親,我們訂婚吧!”

李雲海頓時結巴起來:“這、這、這?你這不是故意為難我嗎?”

沈秀蘭冷笑道:“那你就別再招惹我,否則的話,小心我真的拿刀子把你給咔嚓了!”

外面傳來林芝的說話聲:“秀蘭,你要把誰給咔嚓了?”

李雲海和沈秀蘭都嚇了一跳,沒想到林芝無聲無息的就回來了。

沈秀蘭推了一把李雲海,讓他出去,然後笑道:“雲海說在香江碰到了壞人,我說拿把刀直接把人家咔嚓了就行。”

林芝走進廚房,撕開鹽袋子的包裝,把鹽倒進罐子裡,笑道:“這可是講法治的社會,動刀子那是犯法的行為。”

李雲海訕然一笑,站在門外說道:“要不我們也請個保姆吧?免得讓兩位小仙女動手,小心把玉手給弄糙了。”

林芝一邊洗蔥一邊說道:“沒這個必要吧?我們每年才來這邊多久?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保姆做的飯菜,還不一定合我們的胃口呢!我爸媽家換了三個保姆了,沒有一個滿意的。我爸吃慣了我媽做的菜,現在還是我媽動手做菜,只讓保姆打打下手。”

李雲海陪著她倆聊天,直到她們做好了飯菜,端到外面來吃。

林芝這些天來,一直和沈秀蘭住在一起,兩個人天天琢磨怎麼做菜,彼此的手藝都大有長進。

吃過飯,林芝說大晚上的也怪無聊,咱們去看電影吧?

沈秀蘭笑著說,你倆這麼久沒見面,還不得趕緊上樓睡覺去?

林芝鬧了個大花臉,挽著沈秀蘭的胳膊笑道:“好啊,你也學會打趣人了!走吧,一起去看電影。”

沈秀蘭翹著嘴說道:“你倆約會看電影,我跟在身邊算什麼?我不去。”

林芝咯咯笑著,拉著她的手起來:“我和雲海是老夫老妻了,還在乎這一次兩次的約會?”

沈秀蘭一臉不情不願的樣子,硬是被林芝拉著走。

她的確不太想當他倆的電燈泡,但又架不住林芝的拉扯。

三人來到電影院,買了電影票。

他們看的是《美人魚》,講的是花樣游泳運動員趙美英和她隊友的故事。

這是我國最早的花樣游泳宣傳電影。

裡面的游泳隊員,個個都是花一樣的年紀,花一樣的容貌。

她們為了事業,不得不一再拖延婚期,鬧出許多的事故和笑話來。

李雲海坐在林芝和沈秀蘭中間,他悄悄的伸出手,觸碰一下沈秀蘭的手。

沈秀蘭沒有理他,只是把收縮了回去,交叉放在腹前。

李雲海低聲說道:“你說這劇情也真是的,他們要結婚就結婚,只要不生孩子,辦一個婚禮而已,也不會影響到訓練和比賽,這女主角非得一再延期,這不是故意製造矛盾嗎?秀蘭,你說是不是?”

沈秀蘭道:“是啊!要不你編個劇本?讓他們先結婚,然後女主角為了訓練,天天不跟新郎圓房,又鬧出新的矛盾來。”

林芝咯咯笑道:“還是秀蘭看得通透!這電影要是沒有了衝突,那還看什麼?不是這個衝突,就是那個衝突。”

李雲海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不過是想找個話題和沈秀蘭聊聊天,見她事事針對自己,也覺得無趣。

看完電影,三人走出電影院,沒想到下起了毛毛細雨。

沈秀蘭變戲法似的,從包裡拿出一把摺疊雨傘來,說道:“還好我包包裡一直放著傘!”

一把雨傘,三個人打。

李雲海接過她手裡的傘,撐開來,讓她倆一邊一個,躲在傘裡,三個人一起往外面馬路邊來找計程車。

看完電影出來的市民很多,計程車一輛接一輛的被搶著坐走。

李雲海一手攬住林芝的腰,一手搭在沈秀蘭肩膀上,美其名曰保護她們不受雨淋,實則用護花之名,行左擁右抱之實。

沈秀蘭無法躲避,只得任由他搭著肩膀,用手在他大腿外側輕輕擰了一下。

李雲海吃痛,但也不敢喊出來,那叫一個酸爽。

林芝攔住了一輛計程車,可是旁邊衝過來一對情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坐了上去。

“喂,我們攔的車子!”林芝氣得跺腳。

搶車的女人笑道:“同志,你們有雨傘,我們沒有帶傘,你們再等下一趟計程車吧!謝謝你們了啊!”

計程車司機反正是無所謂,坐誰都是坐,嗖的一聲開走了。

李雲海笑道:“不著急,慢慢等,要不我們走到前面去攔車吧?雨中漫步,也很浪漫呢!”

沈秀蘭又擰了他大腿外側一下,白了他一眼。她當然知道李雲海是很享受這種三個人躲在同一把雨傘下的感覺。

林芝哪裡知道他倆之間的小動作,笑道:“好啊,我們走到前面去攔車。”

正說著話,一輛私家小汽車開了過來,停在他們面前,車窗搖下去,一個人頭探了出來,喊道:“沈秀蘭!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看錯了呢!你不是在西州商業局上班嗎?怎麼來花城了?”

沈秀蘭定睛一看,咦了一聲,說道:“你不是那個誰嗎?”

司機笑道:“你不會這麼快就忘記老同學了嗎?當時我們在五中上學的時候,我們還是同桌呢!”

李雲海心想,原來此人是沈秀蘭的初中同學。

沈秀蘭當然也記得此人,只是一時間喊不出對方的名字來,顯得很是尷尬。

司機一臉誇張的痛苦表情:“我叫劉和平啊!這麼好記的名字,你也忘記了?這可真是讓我傷心難過!”

沈秀蘭撲哧笑道:“對,你是劉和平,我一時間沒記起你的名字來。你長得有些不一樣了!比以前帥氣了!”

這話瞬間就讓劉和平開心不已,他下了車,拉開車門,哈哈笑道:“其實我一直都是這麼帥!說起來,我們有好幾年沒見面了,你還是像以前一樣,漂亮,優雅,不愧是五中的校花!我上次和同學們聚會,還談到了你。來,上車,我送你們。”

沈秀蘭也沒有客氣,坐到了副駕。

李雲海收了雨傘,和林芝上了後排座位。

劉和平上了車,問道:“沈秀蘭,你找到男朋友了?這位不會是你的男朋友吧?”

沈秀蘭笑道:“你這是什麼眼力見?沒看到他倆坐在一起嗎?他倆才是一對。”

劉和平哈哈笑道:“這麼說,你還是單身啊?好巧啊,我也是單身!”

李雲海和林芝對視一眼。

林芝抿嘴笑道:“這人喜歡秀蘭。”

李雲海當然也聽出來了,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

沈秀蘭問道:“劉和平,你初中畢業以後,在哪裡上學呢?”

劉和平嘿嘿一笑:“我又不會讀書,上什麼書啊?我初中畢業以後,聽說南方開放了,我就跑到這邊來做生意。”

沈秀蘭訝道:“真的啊?那你現在做什麼呢?”

劉和平道:“我先是擺地攤,做點小買賣,賺到了錢以後,便開了家電風扇廠。”

沈秀蘭道:“不錯啊,你真厲害!那這車子,是你自己買的吧?0”

劉和平得意的笑道:“是的,今年剛買的。津汽廠生產的夏利,我找了關係才買到,花了12萬塊錢!”(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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