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封城固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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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項燕一行人返回楚軍營地的時候，祝新年派遣四千臺機甲悄無聲息地包圍了前方楚國大城丹靈城。

丹靈城守將自恃手握十五萬大軍，並未將秦軍放在眼裡，發現秦軍靠近的時候當即下令出城迎敵，第一批就放了五萬人出去。

可這五萬楚軍出了城一看，發現秦國的機甲兵分兩路包抄了整個丹靈城，僅憑他們五萬人是壓根不夠來回折騰抗擊秦軍的，於是趕緊往城中報信，請求立即增援。

這圍城的打法並不新奇，丹靈城守將以前也聽說過祝新年擅長使用奇詭兵法，今日卻見祝新年只用瞭如此稀鬆平常的打法試圖包圍丹靈城，於是心中放鬆了警惕，又額外增派了五萬人出城，下令讓他們務必消滅城外那些煩人的機甲，爭取立一場大功給楚王看看。

此刻夜黑風高，機甲們隱匿在夜色之中很難數得清數量，丹靈城的守將還以為這只是秦軍小規模的試探，便放心大膽讓將士們出城去了，誰知道開戰之後將士們傻眼了，從夜色中湧現出來的機甲根本數都數不清，很多人連武器都沒有舉起來，就被高大的機甲一腳踩成了肉泥。

直到這個時候丹靈城的守將才慌了，趕緊下令城中一千臺機甲出城支援，但這道命令卻被身邊的其他將領給制止了。

“將軍不可！您已經派了十萬人出城，若是再把機甲部隊全都派出去，咱們丹靈城中防守空虛，祝新年若是再派兵來攻打我們，屆時要拿什麼去防守呢？！”

丹靈城守將神情焦急，連聲問道：“那怎麼辦？人都已經放出去了才發現來的全都是機甲，如果沒有援兵的話那十萬人很快就會沒命的！要不然……要不然讓他們撤回來？”

將領們一聽此話更加荒唐，立刻制止道：“將軍不可啊！現在我們丹靈城至少還有高牆厚門阻擋秦軍，秦軍的攻城機械由王翦的隊伍負責運送，抵達前線還需時日，我們從現在開始固守不出，如有秦國機甲靠近我們就用巨弩射殺，如此還能堅守一段時間，同時派人聯絡項燕將軍和朝廷請求增加援兵才是唯一保全丹靈城的辦法啊！”

守將面露難色，猶豫不決道：“那可是十萬人啊……難道就這樣棄之不顧了嗎？豈不是平白讓他們做了秦軍的刀下鬼？要是王上問罪下來我們如何能解釋呢？”

見守將遲遲無法下狠心做決定，身邊的將領連忙道。

“您忘記項燕將軍的囑咐了嗎？咱們丹靈城是秦軍攻往國都壽春路上的重要關口，項燕將軍說了不管犧牲多少人都要守住丹靈，不然往後就是平輿，再往後就是壽春了啊！”

守將深吸了一口氣，項燕將軍撤退的時候確實千叮嚀萬囑咐一定守住丹靈城，為此才留下十萬兵馬鎮守，沒想到此番指揮失誤，竟然把項燕將軍留下的十萬兵馬全搭進去了。

“沒時間猶豫了！咱們城中糧草尚可支撐半個月，只要丹靈城不破，秦軍要想前往平輿地區就必定要繞路，路上多消耗的時間正好足夠項燕將軍佈置新的戰術，就算最後糧盡城破，咱們也算為王上和楚國盡忠了啊！”

在一眾將領的勸說下，守將終於點頭同意固守丹靈城，所有城門悉數關閉，從內部堵死，同時架設在城牆上用來防禦機甲的玄鐵巨弩全部滿弓，這種玄鐵巨弩是對付機甲最有力的武器，只是建造起來過於麻煩，只有大型城鎮和重要關口才會安裝玄鐵巨弩，而且數量不多，與咸陽城城牆上密密麻麻的玄鐵巨弩相比相差甚遠。

“總使大人，對面城牆上的玄鐵巨弩升起來了，如您所料，丹靈城準備閉城固守了。”

戰場後方，藉著夜色遮掩祝新年和一眾先鋒官們正在觀察戰場情況，作為修真者，他們可以利用靈識在夜幕中看清周圍的情況，比尋常將士的視野開闊了不止一星半點，所佔優勢極大，對面丹靈城中的一舉一動他們都能看見。

當然，丹靈城中也有高階機甲修真者，一樣也能看見戰場上的情況，但守將還是指揮失誤了，可見在楚國軍隊中兵甲部似乎地位並不高，不像秦國兵甲部可以主宰戰事。

這便是秦王和楚王對待兵甲部的不同態度換來的不同結果，修真者能力強悍，世間君王皆對兵甲部有所提防，即使楚國的兵甲部總指揮使是楚王自己的親兒子，在行軍打仗的時候楚國的機甲士兵們也並未得到重用。

但秦王因為祝新年的關係而信賴兵甲部，給予了祝新年極大的許可權，所以祝新年才能帶著機甲部隊所向披靡，其他國家的君王雖然羨慕秦國有如此強悍的機甲部隊，卻始終不敢放心效仿秦王的做法，讓兵甲部的人獨立帶兵作戰，所以迄今為止各國的兵甲部全都無法與秦國兵甲部相提並論。

“城門雖然關閉了，但外面這十萬人還得打一會，咱們不著急，通知蒙武將軍做好接手戰場的準備吧。”

身邊的先鋒官立刻領命而去，四千臺高階機甲要消滅十萬尋常士兵並不是難事，只要不靠近丹靈城城牆，不被玄鐵巨弩射傷，這場戰鬥基本可以做到零損耗。

原本四千臺機甲可以輕而易舉消滅這十萬楚軍，但在祝新年的授意下秦國的機甲士兵們故意拖長了交戰的時間，丹靈城已經封城固守，外面的戰事一日解決不了，丹靈城就一日不能解封，雖然城中尚有餘糧，但也總有吃盡的那一天，固守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那四千臺機甲士兵耗了四、五天才慢慢將那十萬被捨棄的楚軍給消滅了，順手又打下了丹靈城附近的所有城鎮和村莊，徹底切斷了丹靈城的補給，如果丹靈城裡的人不想被活活餓死的話，就只能向後方的平輿和壽春求援。

項燕坐鎮的楚軍大營就在丹靈城和平輿之間，原本項燕一行人帶著公子昭的頭顱回楚軍大營，想著用飛鳶將公子昭的頭顱送去壽春王宮，誰知隊伍前腳剛到大營，後腳就驚聞秦軍襲擊了丹靈城的訊息，也得知了自己留下協助丹靈城抵抗秦軍的十萬將士已然悉數陣亡。

“丹靈城肯定是守不住的，即使他們現在已經封城固守了，也支撐不了太久，不如乘這個時間退到後方平輿地區去，那邊地勢易守難攻，再向王上請命調集全國兵力在平輿地區與秦軍決一死戰，若是上天垂憐，我們或許還有打贏的機會。”

項燕身邊的將領們一致勸說他放棄丹靈城，項燕當初撤退的時候其實就已經做好了要捨棄丹靈城的準備，只是丹靈畢竟是大城，項燕還心存僥倖，希望多留一些將士給丹靈城，說不定就能擋住秦軍的屠刀呢？

只可惜他還是低估了秦軍的戰力，那十萬將士不足以拖慢秦國攻楚的速度，祝新年他們之所以在丹靈城耗了這麼多天，是因為他們想等待王翦的大部隊過來集合，而不是他們真的沒辦法在一夜之間拿下丹靈城。

“報！啟稟將軍！丹靈守軍傳來急信，請求將軍派兵增援丹靈！”

項燕剛剛回到大營沒多久，丹靈守軍的求援就跟了過來，但既然眾人都已經一致同意放棄丹靈城了，又怎麼會浪費兵力去支援丹靈呢？

“去回信，告訴丹靈守軍就說援軍已經在路上了，讓他們一定要堅持到援軍到來，切不可放任秦軍過境！”

項燕身邊的將領隨口便打發了前來傳信的人，所謂望梅止渴、畫餅充飢，丹靈守軍一直想著援軍馬上就能到，必定會想盡辦法守城保命，便可繼續拖著秦軍，殊不知壓根就沒有什麼援軍，他所期盼的援軍早就跟著項燕將軍的隊伍一起退往了平輿地區，離丹靈城越來越遠。

“傳令下去，所有將士即刻拔營後撤，至平輿地區再紮營設防，同時派人回壽春王宮去請旨，就說我等準備在平輿地區與秦軍決一死戰，請王上集合全國兵力支援我們，如若不能在平輿地區一舉消滅秦軍，那壽春就危險了。”

項燕一連下發了好幾道軍令，整個楚軍軍營都躁動了起來，準備代替項燕回壽春王宮去請旨的將領問道。

“若是王上不肯將全國兵力投入到平輿之戰中怎麼辦？”

“王上若不同意，就想辦法讓他同意，公子昭已死，如果王上還不能下定決心背水一戰的話，那很快就會有無數個楚國公子死在秦軍的刀下，你就去問問王上，難道真的要等秦軍打到壽春了，才捨得把最後的兵力掏出來嗎？”

戰況危急，這種時候也顧不得什麼君臣禮儀了，項燕明白楚王的想法，身為君王，楚王總想手裡留一點兵力，無論是自保也好，還是留待日後東山再起也好，手中有兵總是安心一些。

但現在秦國六十萬大軍壓境，楚國即使傾全國之力也未必能取勝，存亡之際若還惦記著手裡的那點兵馬不肯鬆手，那楚國必定要亡國。

“末將明白了！此去壽春必定想辦法讓王上掏出兵力來支援平輿之戰！”

將領急急朝項燕行了一禮，然後迅速轉身離開了。

人才剛出營帳，迎面就有傳信的人與他擦肩而過，一頭鑽進了項燕的營帳當中，靠近項燕耳邊，低聲道。

“稟將軍，您要找的人已經找到了，不日就能抵達前線。”